叶天扬笑道:“我想胡兄这么做其中必有因由……”
胡鸣更是满面通红,轻轻地道:“我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想到了一些,一些事情,所以才……”
说到最后声音已是低不可闻。然而他见叶天扬并不说话,方始续道:“是这样的,在我与岳小倩岳姑娘养伤的那段时间中,我俩常常见面一起聊天解闷,小倩,岳姑娘对叶兄钦佩至极,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提起叶兄,可是却由于我的心胸狭窄,我俩有时会因此而不快……谁知道前面在树林中鏖战之际,此事竟然一直萦绕在我脑中,我用尽了方法逼自己不去想它,但却总是挥之不去,最后就迷迷糊糊地……”
短短的几句话,胡鸣竟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且早已是面红过耳,头几乎低到了胸口,久久都不敢抬起来。
叶天扬闻言已知胡鸣与岳小倩必是早生情愫,而胡鸣却因为岳小倩仰慕自己而对自己生出了强烈的嫉妒之心,所以方才才会袖手旁观,致使自己措手不及吃了大亏。不过此刻他心中的大石亦已彻底落下,因为他看得出来胡鸣的这番话断非虚言,这就说明虽然这趟镖似乎从一开始就在金龙会的掌握之中,但是他却已经可以肯定胡鸣绝非内奸。
叶天扬心头念转之后,一声朗笑,抱拳道:“看来我们大伙儿很快就能喝到胡兄与岳姑娘的喜酒了?如此好事实在可喜可贺,小弟在此先行恭贺胡兄了!”
叶天扬这个反应完全超出了胡鸣的意料之外,他登时怔住了,过了片刻,顾不上害羞便问道:“叶兄你,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我?
叶天扬笑着摇摇头。
胡鸣的眼中登时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地道:“你三番几次地救我之命,而我却是如此自私,卑鄙,忘恩负义,害得你身负重伤……叶兄,胡鸣实在愧对于你,更加愧对一个“义”字,我真宁愿你一剑杀了我我的心里才会好过些……”
胡鸣已是泣不成声。
叶天扬费劲地下了床,拍拍胡鸣的肩道:“胡兄不必如此,我的伤并无大碍,回去调养一段时间即可。”
胡鸣道:“可是我毕竟犯下了这等不可饶恕地大错,你为何还能原谅我……”
叶天扬柔声道:“胡兄,上天造了人的心乃是教人用它来爱人而非恨人的。胡兄心存正义,犯错只因一念之差,可是我们皆是血肉之身,谁又能够无罪无过呢?”
胡鸣此时更是涕泪交加,然而看着叶天扬微笑的脸,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温暖之感和感恩之情。这时窗外已是阳光普照,胡鸣的心情也顿时像这天气一样明朗起来。正在此刻,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吴莫忧与尹志光闪身而入。吴莫忧一进门便道:“几个小时前看到了你们发出的信号,我们找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你们了。咦,胡大哥你是怎么了?”
原来匆匆一眼,吴莫忧已是看到了胡鸣脸上的泪水。胡鸣不由地一愣,正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却听吴莫忧又发出了一声更大的惊呼,随即喊道:“天扬哥哥,你受伤了?”
话音未落,已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吴莫忧一看叶天扬身上裹满了布,便充满怜惜地道:“天扬哥哥,你的伤重不重?可找大夫看了?”
叶天扬说了许多话本已感到十分疲劳,此际却不得不强打精神笑道:“你们放心吧,我的伤不重,再说胡兄已经替我用上了“行军无忧散”,而后也服过了“天恩保命丸”,只要养上一阵子就好了!”
不料吴莫忧蓦地大声道:“天扬哥哥,这回我必须要说说你了。金龙会中的人哪一个不是两手沾满了血腥早已是死有余辜的,我真不明白为何你还是不忍心痛下狠手呢?而且你想你对他们手下留情他们何时领你的情了?不还是想要你的命吗?何况你们又是以二人之力对数百之敌,像你这么个打法纵是铁打的身子也会有功力耗尽的时候啊!你怎么能只顾给别人留命却一点都不顾惜自己呢?”谁知叶天扬却淡淡一笑道:“莫忧,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就算是敌人我们也不能随意伤人性命,如果我们也行恃强取命之举,那么试问黑与白,正与邪的分别何在?所以,我们必须行得与黑道,恶道有所区别,那么世人才能够分辨得出来谁是黑,谁是白……”
此言一出,屋中的三人登时无话可说,然而吴莫忧却是气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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