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向天行夫­妇­却并不作声，林老堡主当即奇道：“怎么，难道你们已经知道了？”

向天行夫­妇­这才点了点头。

此时林老堡主更无必要隐满，缓缓地道：“秀莲，你还记得当日我受俊文之托向你提亲之事么？”

向夫人立道：“女儿自然记得。”

林老堡主道：“没想到我将小蝶与天扬之事告诉了俊文以后，他竟然一连三天都没吃饭，只是关上门来偷偷地哭。那时候魏白还在，而俊文平时跟魏白的关系不错，经过魏白的一番劝慰和开导以后，他终于慢慢地好了起来，不仅开始进食，哭得也少了，而且还愿意跟魏白一同上街散心了。当时我只求俊文能够高兴起来，哪里还会管他们去哪里，可是有几次我发现俊文和魏白居然彻夜未归，两人都是到了第二天才回来。有一****就问俊文最近在做什么，为何常常在外过夜，他说他新结识了一个朋友，彼此之间相处甚欢，所以他常去那朋友的家中做客聊天，聊得迟了索­性­就在那里睡了。当时我虽然是有些担心，不过我想就算他是走马章台，虽说有辱林家的门风，好歹将来还可以改过，但是如果还像以前那样日日茶饭不思只怕是连小命都难保全，所以我就只好任凭他了。魏白死后，我以为他会收敛一些，却没想到他却更加变本加利，常常夜不归宿，为此我没少说他，可是他却总是跟我顶嘴，而且这以后还是丝毫没变。有一次我去他房间，恰好见他偷偷摸摸地从枕头底下取出一颗药丸服下，接着就出门了。他走后我从他房间取了一颗药丸闻了闻，只觉气味极为怪异，我拿了一颗到医馆问大夫，大夫说这是一种毒丸，药­性­如同五石散，但其药力却比五石散强得多。就在前几日，他一吃过晚饭又出去了，我就悄悄地跟着他，没想到他果然是去了一家名叫翠红楼的勾栏院，我看着他径直去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正要跟去却被龟奴拦住，不得已我只好花了几十两银子点了一桌菜，中途才以如厕为名到了他去的房间外面，正巧听到了他跟一个女人的谈话，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小畜生竟然做了金龙会的­奸­细，前几次泄密正是他向金龙会报告的，而那个女的就是负责与他联络之人。于是我就闯了进去质问他，谁知道那个女人当即披上衣服就要杀我灭口，而且居然还命令俊文与她联手..”

向夫人明知父亲安然无事，却还是忍不住一声惊呼道：“那，那俊文怎么做？”

林老堡主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道:“这小畜生总算还有一点良知未泯，倒是并未与那女人联手，不过我让他帮我将那女人擒回府中将功赎罪，他亦不肯，反而硬拉着我回来了。可是我问他任何事情他都一概不答，只是一个劲地哭着向我保证从此绝不会再犯，还说今后再也不会踏入勾栏院半步，只求我不要将此事告诉你们。我虽然并未答应那小畜生，不过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爹娘也着实可怜，他有今日之过我这个做爷爷的实也难辞其咎，所以，所以我这几日中一直都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你们。唉，爹真的是老了，人一老，思前想后地顾虑就多了。这件事若是放在二十年前，根本不必旁人­操­心，我早就手起掌落大义灭亲了!”

向天行道:“不，爹，俊文是您一手养大的，您的心情咱们完全理解。更何况今日终究还是您老主动提起此事的，这与大义灭亲何异？”

向夫人笑道：“不错，我和天行就知道您是绝对不会徇私包庇自己人的！”

不料林老堡主却满面惭­色­地道：“天行，秀莲，你们的心意爹都明白，不过我是怎么想的自己最清楚，方才如果不是你们的话点醒了我，只怕我还未必下得了决心将此事和盘托出呢！”

顿了一顿，叹口气又道：“事已至此我也想通了，俊文的年纪亦不小了，今日铸成如此大错乃是咎由自取，实在怨不得别人，所以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理应由他自己负责。而且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处置不当后果只怕不堪设想，依我之见由你们做任何决定恐怕都不合适，最好还是依大家的意见来办。至于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论如何必须要公道，绝不可因为此事而坠了我林家的名声！”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