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骑兵以重骑兵为主。《魏书》卷二《太祖纪》载,天兴五年正月“辛卯,蠕蠕社仑遣骑救素古延等,和突逆击,破之于山南河曲,获铠马二千余匹”。
(4《孙子兵法。势篇》
(5前引《武器和战争的演变》第51页
(6[英],j。f。c。富勒,《西洋世界军事史》第一册,战士出版社1981年版,第303页
(7《隋书》卷四八《杨素传》
(8《隋书》卷八《礼仪志三》载,大业七年(611年,隋炀帝进攻高丽时,隋军的骑兵都是甲骑具装,每军有骑兵四团,其”第一团,皆青丝连明光甲,铁具装”,”第二团,绛丝连朱犀甲,兽文具装”,”第三团,白丝连明光甲,铁具装”,”第四团,乌丝连玄犀甲,兽文具装”《考古》1977年第5期《安徽六安东三十铺隋画像砖墓》亦载,安徽六安东三十铺隋画像砖墓出土一甲骑具装正与步兵战斗的画像砖。
(9前引《武器和战争的演变》,第87页
(10《大唐创业起居注》卷二,《旧唐书》卷一九四下《突厥传》下
(11突厥骑兵绝大多数是轻骑兵,详见本文第三节
(12《通典》卷一五四引《李靖兵法》
(13见《中国石窟#麦积山石窟》,文物出版社、[日]平凡社1987年版,图163,176
(14《资治通鉴》卷一九二,贞观四年正月、二月
(15《资治通鉴》卷一九二,武德九年九月
(16《资治通鉴》卷一八九,武德四年五月己未
(17《资治通鉴》卷一八九,武德四年五月
(18《梁书》卷三九《羊侃传》,“所用弓至十余石。”《南史》卷六三《羊侃传》,”所用弓至二十石,马上用六石弓。”马弓为6石,步弓似以10余石为是。
(19《宋书》卷一《武帝纪》上
(20《北史》卷二八《源贺传》载,北魏时,源贺曾建议,在漠南筑城,以防御北方游牧民族“城置万人,给强弩十二床”,”弩一床给牛六头”
(21《通典》卷一六o
(22《旧唐书》卷一五二《王栖曜传》
(23见《太白阴经》卷四《战具》
(24[苏]吉谢列夫,《南西伯利亚古代史》汉译本下册,新疆社会科学院内部刊行,第95页。转引自薛宗正《突厥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748页
(25见《太白阴经》卷四《战具》
(26见《通典》卷一四八引《李靖兵法》
(27见《唐六典》卷一六《卫尉宗正寺武库令》
(28见《中国军事史》第一卷《兵器》,解放军出版社1983年版,第26、27页
(29见《太白阴经》卷四《战具》
(30前引《突厥史》,第749页
(31见前引《武器和战争的演变》,第103—107页
(32《宋书》卷七七《柳元景传》
(33孙机,《中国古舆服论丛》,文物出版社1993年版,图8—17—1
(34林干,《突厥史》附耿世民译《突厥文碑铭译文》,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260—263页
(35《中国新疆古代艺术》,第276,277页
(36[苏]伯恩斯坦,《六至八世纪鄂尔浑叶尼塞突厥社会经济制度》。转引自薛宗正《突厥史》第747页
(37穆舜英主编《中国新疆古代艺术》,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1984年版,图168
(38同上书,图
(39《中国新疆古代艺术》,图
(40《大唐创业起居注》卷一
(41见《旧唐书》卷一《高祖本纪》
(42《大唐创业起居注》卷一
(43《晋书》卷一o三《刘曜载记》
(44《魏书》卷二八《刘洁传》
杨勇、杨秀
房陵王勇
字见地伐,高祖长子也。拜大将军、左司卫,封长宁郡公。出为洛州总管、东京小冢宰,总统旧齐之地。高祖受禅,立为皇太子。
勇颇好学,解属词赋,性宽仁和厚,率意任情,无矫饰之行……勇多内宠,昭训云氏,尤称嬖幸,礼匹于嫡。勇妃元氏无宠……二日而毙。献皇后意有他故,甚责望勇……始有废立之意。
蜀王秀
高祖第四子也。拜柱国、益州刺史、总管,二十四州诸军事。
秀有胆气,容貌环伟,多武艺,甚为朝臣所惧。
史万岁
史万岁,京兆杜陵人也。万岁少英武,善骑射,骁捷若飞。好读兵书,兼精占候。年十五,从父入伍……大败周师。……其父战没,万岁以忠臣子,袭爵太平郡公。
……史万岁颇相关涉,坐除名,配敦煌为戍卒。其戍主颇勇悍,每单骑深入突厥中,掠取羊马,突厥莫之敢敌。其人深自矜负,数辱骂万岁。万岁患之,自言亦有武用……大得六畜而归。戍主始善待之。(戍主疑为张须陀)
杨广
炀帝讳广,一名英,小字阿麽,高祖第二子也,母曰文献独孤皇后。
上美姿仪,少敏慧,高祖及后于诸子中特所钟爱。
开皇元年,立为晋王,拜柱国、并州总管,时年十三。寻授武卫大将军,进位上柱国、河北道行台尚书令。高祖令项城公王韶辅导之。上好学,善属文,沉深严重,朝野属望……高祖幸上所居第,见乐器弦多断绝,又有尘埃,若不用者,以为不好声妓,善之。
上尤自矫饰,当时称为仁孝。
……八年冬,大举伐陈,以上为行军元帅。……及平陈……封府库,资财无所取,天下称贤。进位太尉,复拜并州总管,领武侯大将军。……突厥寇边,复为行军总管,出灵武,无虏而还。
慕容三藏
列娃心中乱跳,就不敢坐,案边的几张椅子隔床榻只有几步,和那黑汉靠的太近,坐了只怕不妙便站着,一手伸在肋侧握紧系住被面的结头,一手横搭肩上,拿胳膊略遮挡一下胸脯,强作镇定,笑道:“孟将军请讲,列娃但有所知,定然不敢相欺”
孟庆嘿嘿两声,道:“久闻女国天气寒冷,可敦为何着衣这般稀少?当真……艳丽得紧,直叫人,那个心中发痒”
列娃本以为孟庆必然要问突厥军中事体,至少也要问到康城,不料闻得此言在来安定的途中她便打定主意:左右一死,绝不说出处罗军中事物,处罗念在往日情分,便不会对女国怎样若是隋人问起,自己胡乱编造也就是了此刻孟庆开言,不想第一句竟是一句风话正在不好作答,听孟庆又道:“几时得空,却要去女国看看,女国女子都如可敦这般好看么?”列娃听了,知道回避不过,答道:“孟将军不必再提可敦二字,列娃如今只是将军的阶下囚徒而已将军要看美丽的女子,也不必去到女国这般数千里之遥的地方,中国地灵人杰,哪里又少了貌美女子?将军身边的那位公主便是极美,我女国却找不出这样人物”几句说话,又绕去孟庆身上拿眼去瞧孟庆,见他略怔了一怔,脸上嬉笑之色微有收敛,知道对路,又道:“孟将军得如此美人垂青,又是公主,列娃这里先贺喜了尚请将军念在启民幼小孩童,列娃弱质女流的份上,多有维护……”
却见孟庆忽然将眼抬起,直视过来,脸上又在嬉笑,那目光满是邪气,有些不对列娃不知哪里说错了,道:“将军……”余下的话却不曾说出口来,那边孟庆打断她:“你且过来,隔得远了老子听不大清”口里“可敦”换作了“你”,“小将”换作了“老子”
列娃心中忐忑,不得已往前挪了两步:“孟将军……”
“远,远听不大清”
列娃只得又往床前挪,她挪的艰难,那黑汉催的安逸一柱香工夫,已是立在床沿,两膝贴住了孟庆双腿
列娃只觉两腿颤抖,胸中急跳,想要略退一退又是不敢,越发将身体绷的直了,攥着被面结头的手心里淌出许多汗来不敢低头去瞧孟庆——自己挡住了灯火光亮,这黑厮坐在暗里,嘴脸几乎就触到自己护胸的手臂,一股子热气喷在上面酥酥麻麻的,甚是不好
立了片刻,这厮口鼻中的气息将手臂也喷得湿了,仍不见开口列娃心中又慌又怕,只得开言:“将军……”忽然腿臀上一阵麻,便似有几只小蚁在上面爬来爬去,爬至肉厚处,又伸钳子夹上一夹列娃顿时脸红过耳,心中不堪已极,哀求道:“将军且看在,列娃乃是女国之主,又是可汗的赐姓可敦,求将军不要,不要如此无礼……将军若想异国女子陪侍,我那两个侍女……”却是无人答应,那几只蚂蚁爬的放肆,越过臀峰来至腰间,陡然便得又大又有力量,列娃身不由己,被搬的面朝烛火而立背对着孟庆,方才敢垂头去看,只见两只黑黑的大手正在向下,来至膝间,抚弄一番,随即带住被面做的圆筒往上搂,霎时间玉肌冰肤,纤毫毕现
列娃一阵心跳气短身子发软,两只手忙都伸去拦阻,却哪里拦得卓手上又没甚么力气眼睁睁的,但见白手覆着黑手,上上下下抚摩揉捏,那圆筒随之伸直了又皱作一团,皱作一团又伸直了,沙沙作响渐渐的,浑身的气力一分分消失,两手握在孟庆手背上已无分毫劲道,倒仿佛引领着这厮上下戏弄没几下,列娃便站立不赚脑中不知在想些甚么,理不得身后是床榻还是那黑厮,向后歪了,软作一堆,但觉身子如处云端,轻飘飘的,又有一阵酸麻躁热,逐渐蔓延……再也顾不上别的,两只眼睛慢慢合上,红唇微张,却不是呼叫,一声声娇吟浅唱隐约而来
正在妙处,那令人消魂的摩挲却退,屋内极静,只有阵阵喘息渐渐弱下去良久,列娃情潮渐退睁开眼,只见迎面一张大嘴忽地覆下来,“啪!”也不知左颊还是右颊一声大响
“小娘子,尚安乐否?”
列娃默不作声,脸上犹如火烧,待看身上,被面尚且完好,那系的死死的结子还未松去,臀腿处的亵裤亦如原样:“谢将军怜惜,列娃……”要说些感激涕零的话,不知怎地却讲不出口,将眼去看孟庆,这黑厮仍旧涎着脸,一派邪气,自己心中却不如适才那么惧怕了
待要坐起身,却被搂得死死的,只好躺在孟庆怀中,将两只蓝眼和这黑厮的放肆目光碰作一处听孟庆道:“小将虽然是个武人,也知道列娃国主心系女国,不欲惹了处罗,教突厥铁骑肆虐只是眼下落在我孟庆手中,国主怎地做恐都免不了女国祸患——若启民未失,女国自然无事,再送一个国主给处罗做可敦便是了如今失了启民,我军亦不能轻易便放他回去,你说处罗恼是不恼?只怕女国大祸就在眼前不若国主镶助我大隋,破了处罗,他自身不保,自然不能为害国主以为然否?”
列娃默默不语孟庆的说话她听的清晰,也觉有理她自己尚且知晓落在隋军手里便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早已存了死志只是有理虽有理,却禁不住心中一股不忿暗暗生出,有些恼怒细细去想,却不知为何,左右现下也不怕这黑厮有甚么粗鲁动作,索性又闭上眼,不理不睬,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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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须陀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醒来时已是黑夜但见一轮明月高挂,云淡星稀周遭寂寥,小风拂面,偶有一两声咳嗽夹杂在马匹的响鼻声中传至耳内这却是哪里?处罗翻身坐起,茫然四顾,原野上影影绰绰的满是人马借着月光,近些的看得清楚,这些士兵将官三五个挤在一处打盹歇息,脸上各露疲态,不胜辛苦远处,黑蒙蒙一片,只有数点兵刃反射的寒光间或闪耀处罗站立起来,禁不住一声长叹,心灰若死身边一个得力的将领也看不到,窟含真生死不明,阿史那献的南寨不知如何了,一众幕僚各部头领也不知到了哪里?四十万大军到如今只仕眼前这一片,约莫三五万人,却如何是好?又想起爱子启民,可敦列娃……忽而张须陀来护儿孟庆等一众隋人在眼前闪现,各具情态,或嬉笑,或讥骂,或威胁……忍不住抽刀在手,凌空劈砍:“奸滑隋狗!朕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四周亲军见处罗如此,无不悲戚,一时间低泣声响作一片前日处罗被来护儿气的跌下马去,众将便抢了回去护寨岂知隔着尚有二十余里,便见到败军纷纷,四散逃逸——那护寨已然破了众军将不得处罗吩咐,又慌又乱,待到好容易约束住一些兵士,身后来护儿又来捣乱前边孟庆的重骑不知何时脱去了铠甲,急驰而至,一通好杀张须陀随后又到这一下前后夹击,才聚集到一处的十万兵士便又散了众人护着可汗,往北狂奔两日,方才听不到隋军的喊杀声,得以停下来歇息,养蓄精神,护理处罗伤势随行的军士奔到此地,只仕三万六七,歇息之时便连个取暖的篝火也不敢升起,恐怕隋军看见,又赶上来
处罗泄过一阵火,渐渐平静问身边军士:“此是何处?”
一将答应:“离康城不远”这两日亡命狂奔,倒走了七八日的行程,连磨罗水也跑过了
听见“康城”两字,处罗倒有了些主意康城驻军虽然只有万余,城中青壮汉子征集起来也可得三四万人城内又聚集着大批贵族,只要这些贵族仍在掌握,那么国中的财力军势就指使的动,他处罗仍是大可汗,仍有再起之机突厥地方万里,属国数十,过得几年,再聚四十万大军南下报复也不是难事想到这里,登时有了些力气,吩咐:“上马连夜往康城”又叫:“十骑快马先行,沿途查勘”于是三万七千兵将一齐上马,往康城去
他的身后,磨罗水畔,隋军连营三十里,人马正在歇息张须陀孟庆来护儿三人已汇作一处,只待跟在处罗后面,于康城作最后一击大帐中,三人席地围坐,脸上却不见笑意来护儿张嘴说话:“戍主,孟将军,不要使气眼下用兵正急,二位军中主帅,却不好有甚么龌龊……需当拿住了处罗,再来议论这些小事才好”
原来,张须陀下了一道将令:不留俘虏这道令一出,霎时间血流成河,六万降俘顿时没了孟庆看不过眼,强行留了数千人下来,二人因此不对眼
张须陀道:“这黑厮妇人之仁若有六七万降军,你却叫谁去看守?你去哪里弄吃食喂他?南路尚在厮杀,有这看守俘虏的人不若分兵前去援助”
张须陀此言也有道理六万余突厥降兵确是太多了,若叫军看守,也得五万人,只怕还看得不大牢靠,粮食饮水也接济不上孟庆无言以对,想史万岁在康城杀尽城中青壮,不知多少人,主帅张须陀又杀了六万降军,当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索性仰面躺倒,不理张须陀的说话
张须陀见孟庆不理,越发生气:“商量军情大事,你也敢这般涅!”叫帐外护卫军士:“来人来人,将这黑厮拖出去打十棍”帐外军士闻声进来,见戍主要打孟将军,也不知是当真呢还是作戏,缩手缩脚的,站在那里张须陀怒道:“你几人却不是他的亲兵,还不动手?!”几个兵脸色发白,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弯腰擒住孟庆肩臂,却不使力
来护儿见了,将手摇来摇去,笑道:“你几个不要当真,戍主乃是玩笑打孟将军十棍有甚作用?如同瘙痒一般便打一千棍,也还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哈哈,呵呵”
张须陀瞪眼,正要说话,却见孟庆翻身坐起:“小将错了,戍主勿怪”又道:“南边宇文柱国不知打的怎样了?六万军对十万军,真要分兵援助才好”
张须陀道:“无妨宇文老儿此次必与突厥拼命他又擅长防御,使的又是步军,那甚么万骑长阿史那献一时拿他无法待捉了处罗,这厮的十万人也只有降了”一旁几个亲兵见机,赶紧退下
孟庆道:“处罗五处营寨,四十万军,现下三寨被破,只有南边阿史那献的两寨还在他的身边,怕是只仕六七万人不到往康城去,那里又有史万岁都督二万强壮精骑等待,我三人实不必尽集二十多万人追击不若分一路兵往援南面,既彼安定,得胜后又能及时往金城去,一举两得”
张须陀听了,点头不语来护儿便想,谁去回援宇文述?一样是杀敌建功,捉住阿史那献却比捉住处罗差的远了
孟庆尚还想不到这一层,见二人都不言语,便道:“小将使四万重骑不着铠甲,急回安定,再有五万步军在后跟随这里留十余万步军并三万弓骑,如何?只须缓缓推进,逼处罗往康城便是了”
来护儿道:“善”张须陀却说:“你不去捉处罗了?这可是极大的功勋……”
孟庆方才想到功劳赏赐的上面,正在后悔,却听来护儿笑道:“孟将军运筹帷幄,已建第一功这捉拿处罗么,由其余军将去办也好左右孟将军开府封爵,已在囊中”孟庆听了,心花怒放,想“第一功”是多大的功?老子将突厥可敦抢了去做妻妾无妨罢?口里谦逊:“小将误打误撞,全仗戍主来帅成全今夜歇息一过,明日一早小将便开拔回安定”几人都无话说,如此甚好,可保无虞,便照孟庆的说话定下计议
安定,宇文述已与阿史那献相持三日初时两方交锋极是激烈,阿史那献为救中军大寨,令所部骑军亡命冲击宇文述倾其所有,六万步弓摆成一处处方阵,左右互相关连,尽持长枪抵抗又驱城内民众出城,挖沟成堑,堆土为堵;铁蒺藜竹刺鹿角一个叠着一个,扔的遍地都是,终于将通往西营的道路阻住阿史那献冲了两日,折损三四万人马,无计可施到了第三日,西营渐渐听不到什么声息,阿史那献便不再令兵士出营,只着斥候绕老大圈子前去查探消息宇文述也不去管他,叫隋军或在墙堵下或在沟堑边休息,并不攻击两边倒安静下来这样静默了两日,第五日,北边轰鸣声又起,尘土飞扬,孟庆到了
阿史那献立在寨栅之后,见到隋军收拾地下杂物,将阻拦马队的尖刺除去,又推倒土墙,填平沟壑,知道不妙不多时,声息平静,大批马队停下远远的一面“孟”字大旗摇曳近前,一光头小军持旗往来驰骋,耀武扬威,大喊:“处罗已败,快快投降!”心中恼怒,张弓射去一箭,被那小军挥旗拨开还待再射,又有两骑并辔驰来,细看,左边一人是孟庆,那条大棒不须辨认;右边一人衣甲凌乱,身带血迹,右臂拿青布裹着,挂在颈下,阔嘴吊睛,满头褐色卷发,却是大叶护窟含真
两骑行至不远,孟庆不再往前,窟含真独自一人来到寨门处,阿史那献忙迎进寨中两人相见,俱都心中有数,默默无语这窟含真数日前被孟庆一棒捅翻,却因祸得福,压在坐骑下避过了千军万马的践踏斩杀昏昏厄厄地爬出来时,已过去两日,西营早叫隋军重骑踏作了一片废墟他腿脚受伤,寻不见一匹马儿,只能茫然徒步北去,不偏不倚,正好撞上孟庆回军这一次虽被捉赚孟庆待他甚是有礼,既不使绳索捆缚羁押,也不来劝降,他又死过一次,却不想再死了他知处罗被连破三寨,各部首领四散,所余人马不成气候,心中已有降意,为顾一点脸面,只等孟庆开口罢了却不料孟庆将他送至阿史那献寨前,说一声“叶护请回”,就这么放了
二人回至牙帐,相对而坐,无话可说过了两个时辰,忽听外面吵嚷,数千人的叫声整齐传来:“孟元帅令!突厥军士放下兵刃马匹,徒步出营,我军不加阻拦,放其归家”阿史那献听了,一笑,叹道:“这一着用的正是时候”他所掌两寨有三部人马,阿史那部是他的本部兵冬倒还罢了,不至于便乱,其余两部却不同了余下的且末伊吾乃是两个小部,自有头领,兵士又不多,连日来征战死伤大半,早就人心惶惶现下听了寨外隋军的喊叫,越发疑惧不安,虽不敢当真出寨,其部族头领将官却不约而同的往牙帐中去
阿史那献等了片刻,见到这三四人,一声长叹:“只盼隋军的喊叫是真……”
第二日一早,阿史那献不提军器,不骑马匹,不着盔甲,与窟含真二人执了狼头蠡,令旗令牌,带着大小军将,步行往安定请降
元胄
元胄,河南洛阳人也,魏昭成帝之六代孙。
胄少英果,多武艺,美须眉,有不可犯之色。
高祖受禅,进位上柱国,封武岭郡公,邑三千户。拜左卫将军,寻迁右卫大将军。后数载,出为豫、毫、淅三州刺史,拜灵州总管。
……
蜀王秀之获罪,胄坐与交通,除名。
麦铁杖
萧齐顿时着忙,心想你桥本公子的马,可别带累了本公子这东西不知天高地厚,堂堂的东京洛阳,天子脚下,大道上随便扯住一人也说不定是只藏龙卧虎,何况这李渊高头大马锦绣衣衫,看去确是富贵中人不待李渊开口,忙道:“麻兄怎地如此无礼!这位李渊李兄,想必就是御赐的唐国公,他的一句说话,也能叫麻兄做个卫府将军哪……”又和李渊抱拳道:“李兄相貌堂堂举止温文,小弟一准猜的没错,这里有礼了这位麻兄辽东人氏,初来洛阳,乃是投奔亲眷求个出身的,李兄幸勿介怀”几句说话,轻轻捧了李渊,又点醒麻叔谋
李渊本来是个武人,倒不象萧齐那样畏缩,听见说话便道:“萧侍郎从哪里得知犬子的名性?姓麻的这般粗野蛮横,竟是侍郎的亲眷么?这样的野人在洛阳厮混,倒要叫侍郎操心”坐骑边上几个伴当挺胸凸肚,怒视麻叔谋
萧齐嘿的一声,道:“麻兄却不是小弟的亲眷,只是初识而已他来洛阳投亲,投的是那卫府将军宇文智及,现下尚在狱中小弟见他甚是矫浆因此存了引荐的意思——晋王一向爱才,这位麻兄若真的不凡,平陈之时倒也是个有用的人”
李渊听见这话,将麻叔谋左看右看:“你有甚么本事?宇文智及愚不可及,有甚么好投的?”他与杨广乃是连襟,平日里就拆分不开,自然向着杨广
麻叔谋正与李渊的几个伴当互相瞪视,一只手已渐渐摁到刀柄上萧齐口内的“唐国公”“晋王爷”他都充耳不闻往日在辽东那是天高皇帝远,也不用知晓这些人的名字眼见的那一双赤目越睁越大,下巴越抬越高,台上忽然锣响“呛”的一声,几朵绣花球应声抛将过来,不偏不倚,恰好在几人头顶落下
台下一阵乱,众人纷纷跃起抢夺,几个体面些的俊公子霎时间衣帽歪斜萧齐李渊骑的大马,倒不的挤踏,李渊更是一伸手,将一朵绣花球摘在手中
萧齐不懂什么圆情,只顾低头躲闪,前面麻叔谋忽地拔出短匕当空刺出,将落下的绣花球挑在刀尖上
就这一会工夫,十朵绣花球便有了归属抢着的大声欢呼,磨拳擦掌,没抢着的也不来垂头丧气,都站定了,笑嘻嘻地等着看热闹
抢得绣花球,麻叔谋十分兴奋,登时就忘了方才与李渊的恶言,对萧齐道:“不是要看爷爷的本事么,两只眼睁大了!”陡地一声大喝,将手中短匕举在头顶乱舞,吓的众人忙不迭让出一条路来他行出几步,一跃,又站在台上
云掌柜见了这一双赤红的眼,心生恐惧,不等他说话,忙高声吆喝:“第一超辽东麻公子……”一回头,身后的小厮“呛呛呛”地将锣敲起,又有两人上台,在中间铺以三丈红绸
麻叔谋等不得,刀尖上取下绣球,高高抛起,待落下来,对正了那球就是一脚,踢过红绸去
萧齐在台下看,见红绸另一边走出来一个女子,也是伸足便踢那球飞来飞去,不见落地看了多时,便明白了——这就是蹴踘么,只不过不许球落地罢了,又有些像踢毽子禁不住一笑,倒来了些兴趣
只见台上麻叔谋头脚并用,肩停膝撞,使出无数花样,末了忽地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的大力一击,那球忽然变的快速如飞对面女子接之不赚绣花球顿时落在木台上
台下哄声一片,萧齐随之鼓掌,这麻叔谋球技确实不错
旁边李渊也笑:“不错这恶汉倒是麻利的紧”
一柱香的工夫,麻叔谋便连赢三场云掌柜拿了三只刻有名字的木牌来,麻叔谋道:“不要不要!拿钱来,一百两!”
云掌柜的苦笑:“麻公子,却不是一百两,是五十两若要一百两,还须赢过那边那位窦武师”
麻叔谋伸手抹了把鼻子,道:“哦”在衣衫上擦了,问:“如何算赢?”
云掌柜道:“比武么,自然是打倒了算赢”
这两台游戏,原是张衡的主意,要使酒肆的名声传扬圆情的规矩大家都懂,也不用交代比武么,那姓窦的武师乃是晋王别府新聘的护院教头,想来上台圆情的公子哥儿没甚么真实本领,一百两银子是拿不到的,也就没做交代现下麻叔谋问起,云掌柜的便含含糊糊,只说打倒了就好
麻叔谋听了,也不迟疑,“咚”地便蹦过去,左拳挥起,望窦武师脸上就打
窦武师看了半晌圆情,知道这姓麻的身手利索,见拳来忙伸臂架赚不料麻叔谋左手是个虚招,右手在底下倏然而出,“扑”地一声,窦武师却是架之不住肚皮处腹破肠流,被一柄短刃捅了个透明窟窿
窦武师突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看着麻叔谋,直挺挺摔在台上,“砰”地一声响
台上台下静悄悄地,大家一时都惊的懵了萧齐李渊料不到这厮为了一百两银子便挥刀杀人,都张着嘴说不出话
麻叔谋也楞在台上他实在不是有心杀人,只是平日里短道剪径的生意做得惯了,一出手自然拔刀,手顺而已眼看着脚边的窦武师不住抽搐,血流了满台,果然是不活了,方才醒过神,跳回去揪住云掌柜:“银子拿来!”
云掌柜的几时见过这般睁眼杀人的绿林悍匪?早吓的战战兢兢的待到被揪住衣衫,连裤子也湿了手中的银子自然捏不赚忙不迭送与麻叔谋,惟恐递的不快
麻叔谋得了银子,在腰间胡乱掖赚一个箭步下台,就往萧齐处去:“兔儿公子,爷爷借你的马使一使”
萧齐听见“兔儿公子”四个字,一阵恼怒,又想起当日与麦铁杖的因由没奈何,这厮与麦铁杖一般的是个强盗,却又比麦铁杖更加凶狠,上台博个彩头也能杀人边上虽有李渊几人围上来,到底不愿冒险试刀,只得依言下马,一边笑说:“小弟这马麻兄还是不要骑的好它养得膘肥体壮,却跑不动又是御赐,麻兄若借了去,罪过比杀人还大到时皇上震怒,小弟虽然景仰麻兄的身手,有心相救,却是使不出甚么手段了”
麻叔谋听的一楞:“使不上手段?莫非现下不骑这匹马,便不用吃官司?你当老子三岁小儿么?胡言乱语!”劈手夺过缰绳,上马在人群中一撞,往北门去了
他走的没了踪影,台下围看圆情的众人方才吁出一口大气,相互间议论纷纷萧齐无可奈何,冲李渊苦笑:“小弟没甚么胆量,叫李兄见笑了”
李渊道:“哪里萧侍郎万金之体,原不该和这等亡命徒相较倒是李某,一介武夫,却躲在一边不敢出头,实在汗颜”
萧齐忙道:“李兄才是万金之体”又说:“没有李兄相帮,小弟还不定被那厮怎地办了那厮骑了御赐的马匹,想来出不了洛阳,倒不用咱们操心……”
李渊点头:“是,侍郎料的不错这样的好马,王世充怎能不放在眼内,必然知道是侍郎的不如就在这酒肆歇息了,侍郎与李某共饮几杯?”
萧齐喜道:“甚是仰慕,正要叨扰,只是小弟还嫌高攀了”
李渊道:“甚么高攀!李某不过继承了祖上的一点风光,实是凡夫俗子一个,不能与萧侍郎的文采风流相比”又奇怪道:“方才侍郎问及小儿,犬子确是有个粗字叫做世民,乃是小兄的次子不知侍郎怎地知晓?”
两人把臂往酒肆内走,云掌柜看见萧齐,便是看见救星,忙接住了迎进去萧齐恩恩哦哦的,叫云掌柜收拾台上尸体,使小厮报官,一面将话头推到孟庆身上:“哦哦,小弟有个拜弟孟庆,喜论天下英雄人物,便是他说的”心想孟庆回来的时候,李渊已经忘记了今日的说话罢
薛世雄
裘公公摇首道:“张帅此言差矣孟将军出身虽低,人物却极好,圣上是极爱的入口之物也是这般,民间的菜肴虽然寻常,宫中供皇上享用的又有哪一样不是来自民间……”
这裘冈小净身入宫,便是伺候周武帝膳食武帝崩架,杨坚废周静帝自立,又伺候杨坚饮食,累升至宫中总管阉人于人伦大欲不能成事,在它事上便往往特有所喜,裘福便是喜爱口腹之欲长乐宫中每日的膳食,十有五六倒是照他的口味所制,左右杨坚也吃不了那么多,富余的便自己享受,一向的饮食堪比皇帝现下听了张须陀的话,只觉稀罕,越发要吃,对孟庆道:“孟将军辛苦一趟?买足分量,处罗的那一份也带了回来罢”
孟庆答应:“是”又道:“小将没钱”
裘公公微微笑道:“何须用钱?去征了来就是了他一个小店,所售肉食用作国礼,那是大大的抬举”
张须陀在怀中摸索片刻,摸不到半文银子,只得挥手:“快去快去”来护儿倒掏出一锭黄澄澄的物事来:“这些够么?”
孟庆看见金子,忙道:“够了够了”一把接过,出门去了
城南小巷,那处小店生意正好大堂之中坐的满了,店外也搭了棚子加了几个座孟庆一到,便看见薛世雄坐在棚内,歪戴头盔,敞了怀,将一壶酒高高举起,仰着脖子正灌下去
这是一个两张酒案凑成的拼桌,座中除了军将,还有几条布衣汉子,其中两人十分惹眼,相貌与常人大异,长得丑陋不堪坐横首这人戴一副绿油油英雄巾,赤红的脸膛和张须陀堪有一比脸上两点绿豆小眼,一张血盆厚嘴,嘴边生一颗指头大黑痦,几根长毛箭一般扎在痦子上一笑,毛歪嘴斜,那痦子跟着嘴角直裂到耳朵边另一人打着赤膊,臂膀上筋肉丛起,老大头颅寸草不生,闪闪放些青光他两眼深凹,鼻带弯钩,脸上起起伏伏,横肉直长到额头这人举着酒壶与薛世雄对饮,那一只胳膊足有人腰粗细
孟庆看着,光头汉饮罢酒,将一只胳膊竖在桌上,张开手掌,一副角力的涅横首那汉便笑:“薛将军还敢来么?我家蛮奴与人角力从未输过”
薛世雄摆摆手,指着面前七八个酒壶:“本官甘拜下风”又撇嘴道:“甚么从未输过?若是我家孟帅前来,你便二人齐上也是不行”
红脸汉道:“可是长安城降伏王世充的孟大人?”
薛世雄昂首道:“正是你可是不服?”
红脸汉拱手道:“大名如雷灌耳我雄阔喊来投军,正要在孟大人的麾下杀几个突厥,还请薛将军引见”却不答服不服气
孟庆在一旁只觉这红脸汉名字甚是熟悉,不及思想,耳中早已听的发痒,便行近桌前:“老子来和你比,输一次喝三壶!”摁住几个欲要站起的将官:“大家坐下看,不要叫他少喝了酒薛兄,你就作评判”伸手去握住光头汉的手掌
光头汉子与孟庆两手互握,并不发力,将眼去看雄阔海
雄阔海见挤进来个黑汉,虽穿着便服,薛世雄等人却都服帖,又是脸露得色,就知道来人是谁当下也不说破,朝光头汉点了点头
这雄阔海乃是渭河边上一方豪强,有良田千亩,牲畜无数,家中正官庄高墙深池,有若城堡一般他素来喜爱耍刀弄枪争强斗狠,庄中养了有力的庄丁数百这光头汉就是他的一个家奴,是家养胡奴与婢女相配所生,从母姓,名字叫做任蛮奴,两臂有千斤之力,与人角力斗狠真是从未输过眼下两国交战,正官庄在渭河源头,首当其冲,难免兵祸,便选了几个家丁前来军前出力,这任蛮奴武勇第一,自然带了来此时见了孟庆,虽然高大矫浆却并不觉有多么出奇的力量,不知何以又是击败王世充又是斩杀突厥大将,武声斐然,得享如此大的名头?因此并不起身见礼,只当不知,起心要见识见识这三月时光便从乞丐作到将军的汉子有何不同寻常处
那任蛮奴得了庄主的首肯,一声大吼,臂膀上筋肉坟起,一股子大力陡然向孟庆压来孟庆不料他突然发力,手臂险险便被压倒,忙抗住了,一点一点往回扳二人手臂纠缠,压的酒案“吱吱”作响,一时不分上下
薛世雄一旁观看,初时尚以为孟庆未尽全力,还在嬉笑,待看到孟庆额头青筋暴起,脸上颜色由黑转红,便不笑了又去看任蛮奴,这汉子连头皮都涨成紫色,两个眼睛翻着,鼻子皱成一团,咬牙切齿,吃奶的劲都憋了出来
二人往一处拼命使劲,臂下酒案渐渐支持不赚只片刻,“咯咯”几声,轰然散作数片案上放的酒壶本多,薛世雄面前就有七八个,其他军将也都二三壶,三四壶地饮过罚酒,这一下跌在地上,砰砰磅磅稀里哗啦乱响
薛世雄看的眼直孟庆有多大力量他岂有不知,酒案压散了居然都没能赢了这秃胡!不仅咧了嘴,将任蛮奴上上下下地看却见二人两手仍旧握着,慢慢站将起来
孟庆身材本就高大,这任蛮奴竟然又高出孟庆多半个头颅,两肩也宽出半尺,身子又粗又大,十足一个巨人不过,任他如何拼命,胸前两块肉便绷得象两面皮鼓,究竟压孟庆不倒
又过盏茶时光,两人仍旧相持,任蛮奴渐渐不耐眼前这黑汉力量之大不用说,又能支持的这般长久,又不见有丝毫衰竭之象,再过得些时,只怕输的便是自己他与人相搏角力几曾输过?立时一声大叫:“你娘!”另一只手伸去,扯住孟庆裤腰便发力提将起来
孟庆猝不及防,登时被扯的脚步浮动,忙腰腹腿脚使力稳住只听“扑”地一下闷响,腰间系裤子的布带立马断却那条粗布长裤甚是宽大,任蛮奴一脱手便往下滑,两瓣黑漆漆的大ρi股旋即暴露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孟庆大惊,叫道:“我的儿,耍赖么!”右手与任蛮奴相握,恐怕输了,不敢放却左手便去搂裤子,只弯不下腰来心中恼怒,索性不顾私处,左右大家只能看看,也不掉根毛——手起一拳,看准任蛮奴老高鼻子便擂过去
任蛮奴只觉一阵黑风刮过,“呜”地一声,不及招架,鹰嘴鼻给擂蹋下去,登时鲜血长流
李密
隋朝(581—618年),中国历史上重要而又短命的朝代。历隋文帝杨坚、隋炀帝杨广、隋恭帝杨侑三世,共38年。隋朝的重要在于它结束了魏晋南北朝300年的分裂割据局面,南北民众获得休息,社会呈现空前的繁荣,也为大唐帝国的辉煌盛世奠定了基础。而隋朝又如此的短命,有人将隋与秦相比较,认为这两个朝代有诸多相似之处。秦始皇创秦制,为汉以后各朝所沿袭;隋文帝创隋制,为唐以后各朝所遵循。秦隋两朝都有巨大的历史贡献,是继往开来的朝代又是具有深刻历史教训的朝代。那么,历史真的存在周期律吗?隋朝灭亡的真相到底如何?让我们回到波澜起伏的历史长河中去寻找答案吧!
隋朝统一
隋朝建立于公元581年,建立者是北周外戚杨坚。杨坚的父亲杨忠是西魏、北周时的军事将领,是西魏的十二大将军之一,曾被赐鲜卑姓普六茹氏,北周时官至柱国大将军,封随国公。杨忠死后,子杨坚袭爵。说杨坚是外戚,是因为杨坚的女儿嫁给了周宣帝宇文为皇后,周宣帝在位一年就传位给太子宇文阐,即周静帝。他自己称天元皇帝,仍旧执掌朝政。
杨坚就成了太上皇的岳父、皇帝的外公。580年,天元皇帝驾崩,郑译、刘等大臣密谋,假传遗诏,命杨坚入朝,让他掌握军政大权。杨坚掌权后,革除周宣帝所行暴政,用法较为疏阔。又令汉人各复本姓,废弃宇文泰所给鲜卑姓,这都是符合汉族士人愿望的。他残酷地打击北周宗室,将北周皇室中能够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人全部除掉。北周大臣尉迟迥、司马消难、王谦等起兵叛乱,很快被消灭。在当时,杨坚已是众望所归的人物,遂于北周大定元年(581年)二月称帝,改国号为隋,杨坚就是隋文帝。
隋朝建立之时,面临的形势是:北面的突厥频频南下,虎视眈眈;南方的陈朝,偏安东南,负隅顽抗;东部旧齐势力蠢蠢欲动,伺机反扑;东北的高句丽,积极备战,觊觎中土;西域之地,政权众多,各自为政。隋文帝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一方面,采取长孙晟“离强扶弱”的政策分化突厥各部,使各部之间频起战火;另一方面,打击以高保宁为代表的旧齐势力,并使其在逃奔契丹的途中被部将所杀。解决了北部、东部的威胁之后,杨坚就积极蓄积力量,准备消灭南方的陈朝。而此时的陈政权正处于“亡国之君”后主陈叔宝的统治之下,玉树后庭花的曲声笼罩着整个陈朝。开皇八年(588年),隋文帝正式下诏伐陈。次年正月,隋军渡长江,攻陷陈都建康(今南京),陈朝灭亡。而就在隋军陈兵江边之时,陈后主还对属下讲:“南京是王气所在,北齐三次来犯,北周两次南侵,没有一次成功的,隋军此来又能如何!”在隋军渡江进逼南京城下之际,陈叔宝仍然喝得酩酊大醉,醉后又熟睡到天黑,丝毫没有亡国的担忧与恐惧。这样的君主岂有不亡国的道理!隋灭陈,完成了当时意义上的全国统一。
为巩固统一,隋朝在文帝时期和炀帝前期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创立并发展了诸多意义深远的制度。
改革行政制度。在中央,开皇元年(581年),隋文帝下令废除西魏、北周时期的“六官制”,开始实行以尚书、内史、门下三省为行政中枢的制度,内史省负责皇帝诏敕的起草,门下省负责诏敕的审批,而尚书省是皇帝诏敕的执行机构,这样分工,使中央各部门的职能更具体,运转更顺畅。这一制度到唐代得到继承和发展。地方上,改魏晋南北朝以来的州郡县三级制为二级制。隋朝初年,由于战乱频仍,人民流离失所,加之各政权地方机构的工作不力,导致地方机构设置混乱。当时的情况是,在不足100里的土地上几个县同时存在,人口不满一千户的地方却有两个郡来分领。更可笑的是,有的郡、县只有名称,根本没有自己的辖地。然而,州郡县所辖的土地和人口虽少,官员的数量却很多。国家要给官员开俸禄,却又拿不出钱,只好把这笔费用摊到老百姓头上,造成民不聊生、怨声载道。隋朝建立之初,便改州、郡、县三级为州、县两级(大业年间为郡、县两级)。此举大大加强了上传下达的速度,提高了行政效率,减少了官员的数量,降低了百姓负担,便利中央对地方的管理。
继续推行均田制,减免赋役。均田制始于北魏。它是在国家掌握大量土地的前提下,将土地分给农民耕种,农民向国家交纳赋税的一种制度。由于战乱,隋初有大量的土地无人耕种,百姓劳动的热情也非常高,鉴于此,隋朝推行均田制。根据均田令,百姓基本都能获得一份土地。同时,在文帝和炀帝前期,还大力减免百姓所承担的国家赋役。如,文帝开皇三年,将承担赋役的年龄由18岁提高到21岁;到炀帝大业前期,男子的成丁年龄又提高到22岁。而且,隋炀帝还经常实行临时性的减免赋税。隋前期实行的与民休息政策,大大提高了百姓的劳动积极性,同时也给中央王朝带来了巨大的收益。至文帝末年,国家的粮食储备已相当充足,可以保证五六十年的供应。
开科举。魏晋南北朝的各个政权都以门第为标准进行选官,只有高门大族才能做官,而且在选官时还要调查先辈有无做官的资历。其结果是,一人为官,世代为官,不以人的才能,专以家世门第为选官的依据。随着时代的发展,士族门第观念从体制到观念等各个方面已不适应王朝统治的需要,因此,杨坚采取了新的选官措施,即开科举。通过考试来选拔官吏,任何人都可以来参加科举考试,而以考试成绩作为中央选官的依据。隋朝的科举包括秀才、明经、进士等科,各科考试的内容不同,选拔官吏的类型也不同,这给政府与考生个人都有了选择的机会,同时也避免了士族门第观念选官给王朝统治带来的消极影响。
杨氏立国,实属不易,为国祚长久做出了许多努力。每个王朝的帝王,都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够江山永固,特别是开国君主,杨坚即是如此。隋文帝对大隋江山的经营可谓兢兢业业,事必躬亲,同秦始皇的梦想一样,杨坚想做杨氏帝国的始祖,他的杨氏基业能传至万代。而历史就是这样具有讽刺性,隋朝仅仅38年就亡国了。一直以来,传统观点认为隋朝灭亡隋炀帝要承担全部责任,因为他荒淫无度、残暴不仁,与桀纣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从历史典籍中,我们发现隋朝的短命与文帝也有密切关系,杨坚并不是一块毫无瑕疵的碧玉,隋朝的灭亡从他执政时就有了征兆。
是被毒死还是气死?文帝悲剧
隋文帝杨坚(541—604年),西魏大统七年(541年)生于冯翊般若寺。据说他出生时,寺中一位尼姑说:“这孩子很有来历,不能放在一般的房子里。”并把杨坚放在一间密室中抚养,还说:“这孩子,有朝一日必得天下!”这则传说当是封建史家的附会之语。但杨坚笃信佛教却是事实。他生活节俭、勤于政务,可以认为与其受到的佛教教化有关。但杨坚作为皇帝信徒,他的修炼程度远不及梁武帝萧衍,尽管他的谥号为“文”,而萧衍的谥号为“武”。
因为文帝没有完全被佛教教义感化,并在佛教允许的范围内治理国家,这主要是由杨坚的性格决定的。特别是晚年的文帝,他性格中的弱点开始发挥作用,甚至到了误国害民的地步,也导致了自身悲剧的发生。
隋文帝在中国古代的帝王中,声誉是比较好的,主要是由于他生活节俭、勤于政务、不沉湎于酒色。他励精图治,为大隋江山的巩固付出了巨大的心血,也取得丰硕的成果。从辅政开始,隋文帝便提倡节俭生活,积久成为习惯。因而对民众的剥削大为减轻,《隋书》说他“躬节俭,平徭赋,仓廪实,法令行,君子咸乐其生,小人各安其业,强无凌弱,众不暴寡,人物殷阜,朝野欢,二十年间天下无事,区宇之内宴如也。”史家之笔,难免有溢羡之处,但离事实也不会太远。他编修大隋律,废除前朝酷刑,民众有冤屈,本县官不受理,可以越级上告。他删削刑条,务求简要,为减少冤狱,他下诏:死罪要经过三次奏请才能行刑。隋文帝对官员往往小罪重罚,甚至在朝廷上杖杀官员,而对民众犯罪,用心极是平恕。
齐州有个小官王伽,送囚人李参等70余人去京城,行至荥阳,王伽对李参等人说,你们犯国法,受罪是该当的,你们看护送你们的民夫,多么辛苦,你们于心何安?李参等人谢罪。
王伽遣散民夫,释放李参等人,并与之约定,某日到京城报到。王伽说,至期不到,我只有代你们受死。结果无一人失约。隋文帝听了很惊异,召见王伽,大为叹赏,又免李参等人无罪。又下了一道诏书强调:只要官有爱民之心,民众并非难教,要求官吏像王伽一样,以至诚待民。史书又记载他非常关心民间疾苦,有一次关中饥荒,他见百姓食豆粉拌糠,流涕责备自己无德,从此不食酒肉。并亲率饥民到洛阳就食,重罚驱赶民人的兵士。遇到扶老携幼的人群,自己引马避路;遇道路狭窄处,则亲自扶助挑担的人。他知道政权的基础是民众,因此首先必须取得民众对自己的信任。
隋文帝厉行仁政,只是最高权力所有者维护统治的美好理想罢了,实行起来并非易事。
官吏积习成弊,贪求多财,在他约束不到的地方,往往有不法之举,因此,严刑峻法又是他经常使用的手段之一。隋文帝幼年时,相面人赵昭曾秘密告诉他说,你将来该做皇帝,必须大诛杀,才得稳定。因而他实行宽严两法,使官吏不敢过分做恶。他经常派人侦察京内外百官,发现罪状便给以重罪。他甚至派人秘密给官员送贿赂,一受贿赂,立即处死。他的儿子秦王杨俊,因生活奢侈,多造宫室,勒令归第。太子杨勇,奢侈好色,便废黜杨勇。为了政权的长治久安,杨坚在其统治过程中不断地补增律令,甚至流于严酷。开皇十五年(595年),杨坚下诏规定:凡是偷盗边粮一升以上者,处斩,家人没入官府。之后,又命令凡盗一文钱以上者,斩首;四人共盗一桶、三人共偷一瓜,都要问斩。杨坚对苛律的执行也是不折不扣的。某日早朝,一名武官衣剑佩戴不够整齐,而御史没有及时弹劾纠正,就将御史处死。一日,蕃客馆的庭中有马屎,还有几名仆人在地毯上游戏,文帝得知后,将主管官员和游戏者全部处死。朝堂是君臣商议国家大事的场所,可杨坚把它也当成了刑场。文帝在朝堂上,设置木杖,哪位大臣触犯龙颜,即被处以杖刑,很多大臣被活活打死。若有大臣劝阻,也难逃杀身之祸。一天,文帝又于大殿杀人,兵部侍郎冯基进谏,亦被处死。隋文帝迷信严刑峻法,给他带来的不会是百姓的信服与社会的稳定,而只会使百姓恐惧这个政权,厌恶这个朝廷,王朝的统治基础会随之逐渐发生动摇。作为一名最高统治者,能挑选到忠心耿耿而又有治国之才的大臣辅佐,对于政权的稳固是非常重要的。而隋文帝在识人、用人上,却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从两个人身上,即可反映出杨坚的不识善恶与刻薄寡恩。此二人是:高与杨素。
高是隋朝开国功臣,字昭玄,渤海人,自幼涉略文史,擅写诗词,有济世报国之志。
杨坚代周之前,高即入坚府理事,任相府司录,为杨坚代周出谋划策,他曾对杨坚说:“愿为丞相效劳,即使您代周自立的大事不成,我也绝无怨言!”可谓忠义之士!隋朝建立,高为尚书左仆射兼纳言,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高没有辜负隋文帝的器重,更没有为自己谋什么私利。他谋划平陈之策,以晋王杨广助手的身份,参与平陈战争;他制订新朝一系列制度,包括制刑律、定官制、颁田令、查户口等。此外,高还向文帝推荐了许多文臣武将,如杨素、苏威、韩擒虎、贺若弼等。高真可谓良相了。由于高的忠诚贤能,隋文帝、独孤皇后也曾对他如亲人一般。文帝讲过:“我看待高比我亲生的儿子还重要,即使有时见不到他,也好像常在我眼前似的。”但古人云:伴君如伴虎,更何况高陪伴的是好猜忌的隋文帝。高失信于文帝是在议太子废立之时。隋文帝初立皇子勇为太子,但由于文帝忌太子权重,加上独孤皇后从旁挑唆,导致废立太子风波的出现。文帝向高征求意见,高长跪不起,劝文帝说:“长幼有序,怎么能够随便废立?”文帝只好作罢。但后来文帝又问高削弱东宫宿卫一事,高仍然认为不可。这时,杨坚开始怀疑高。因为高的儿子娶了太子的女儿,与太子成为了亲家。
文帝认为高已经依附太子,对自己不忠诚,开始对高心存芥蒂。
杨坚听信谗言的弱点,也坚定了他对高的态度。何人进的谗言呢?当然是著名的独孤皇后。独孤皇后是西魏大将鲜卑大贵族独孤信之后,与杨坚是结发夫妻。杨坚要通过独孤氏,收揽宇文氏以外的鲜卑贵族,因此畏惧独孤氏,让她参与政权,宫中称为“二圣”。杨坚的五个儿子都是独孤氏所生。独孤皇后在世人眼中是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默默支持丈夫的事业。但事实上,独孤氏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对杨坚的施政指手画脚。尤其是到了晚年,独孤后屡进谗言,废立太子也与她的坚持有关系。而高结怨于独孤后实出于一件小事。当初,文帝宠幸后宫妃嫔尉迟氏,独孤后知晓后,趁早朝之际,将尉迟氏杀害。杨坚闻之,怒不可遏,但惧内的杨坚又不能将独孤氏如何。他独自骑马跑入禁苑之中,高等人在后面追赶,大声喊道:“陛下怎能以独孤后一妇人而置天下于不顾呢?”文帝止步,认为言之有理,遂回宫,一切如故。高的一句话,使文帝平静下来,却使得独孤后勃然大怒,遂与结怨。之后,她利用文帝对高的怀疑,频频在文帝面前进谗言,说:“高在随同汉王杨谅征讨高句丽的时候,专横跋扈,大权独揽,根本不把统帅杨谅放在眼里”,“高与太子关系亲密,怕是不利于陛下,若想废勇,应先除”等。这些话,让文帝对高更加没有了信任。
遂借故将高免官。后来,高的属下检举高的儿子曾经对说:“三国时期,司马懿起初称病不上朝,最后得天下。父亲现在这样的境遇,可能会有福气降临啊!”杨坚闻之,立刻将高囚禁,并对大臣说:“自比晋朝皇帝,他想干什么?”于是将高贬为平民。高失信于皇室,最后被炀帝借口诽谤朝政而杀害。高对杨氏一片忠诚,却落得如此下场,可怜!可叹!隋文帝不识善恶,屠戮忠良,可悲!可耻!
在罢贤相高的同时,杨坚却重用奸臣杨素。
杨素并非毫无才干之徒,他同样具有文韬武略。“才”与“德”在评价人的搭配上是这样的:德才兼备、有德无才、有才无德、无才无德。前两种人能够得到社会认可,受人尊重,而后两种人则是社会唾弃、诟骂的对象。杨素属“有才无德”一类。让我们来看看他的所作所为是如何讨得文帝欢喜,而又是如何导致隋朝衰亡的?
杨素,字处道,弘农华阴人。杨素的祖辈都是西魏、北周显贵。他本人也因平齐之功,而被周武帝封为县公。杨坚掌权后,杨素便投靠到他的门下。隋朝建立后,先后拜御史大夫、纳言、内史令、尚书右仆射,被封为越国公,出任平陈主帅。隋炀帝大业年间,任尚书令,拜太子太师、司徒,改封楚国公。大业二年,病卒。从杨素的经历来看,他乃出将入相之才,很有才干。而且杨素深谙为臣之道,在颇好猜忌的杨坚父子身边,竟能得以善终,实属不易,可谓“政坛不倒翁”。
杨素得以被文帝赏识也是由于他的才能。杨素多次参加战争,屡任主帅,几乎每战必克。
此外,杨素有很高的文化修养,博览群书,擅写文章。为人聪明,善于察言观色,办事稳妥。
杨素的种种优点使得文帝对他颇为满意,言听计从,深信不疑。但此人精于政治投机,打击异己势力,瞒天过海,不择手段,又是文帝不曾知晓的。文帝凭个人权术,察察为明,用法严酷,朝中旧臣,罪小罚重,多已杀尽,最后只剩下狡猾的杨素,文帝对他信任有加,此人恰恰是帮助杨广弑君的奸臣。
杨素的政治投机有两次:一是废立太子,二是谋弑文帝。
当文帝与独孤皇后起了废立太子之念的时候,杨素已经察觉出来,并通过弟弟杨约与晋王广秘密接触,筹划废立之事。杨素借助与文帝频繁接触的机会,向文帝进谗言,诬告太子勇有自立之心,并力荐晋王广仁孝节俭,颇类文帝,对于杨坚做出废勇立广的决定,他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利用文帝的信任,进行政治投机,向新主子表忠心,完全出于自己日后的仕途考虑,毫无公心可言。
仁寿四年(604年),隋文帝的暴卒,亦与杨素有关。当时文帝病重卧床,住在仁寿宫。
尚书左仆射杨素、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等在身旁侍驾,太子杨广也奉诏从长安赶来。
杨广估计文帝时间不多了,就与杨素商量文帝的后事,不巧的是,杨素给太子的回信被错误的送到了文帝手中,文帝大怒。这时文帝的宠妃陈夫人,哭着跑到文帝床前,说太子要非礼她。老皇帝听到这里,捶胸顿足,大骂道:“这个畜生,我怎么能将江山交给他啊?都是独孤害我呀!”并急忙对柳述、元岩说:“快叫我儿来!”二人以为是叫杨广,文帝喊道:“是杨勇!”柳述和元岩就急忙出去拟诏。等在门外的杨素,通过柳述、元岩二人得知,情况紧急,杨广很有可能将被废掉,那么自己又将会什么样的结果呢?想到这,杨素心中顿生邪念,他认为只有将文帝除掉,让杨广立刻即位,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与地位。杨素马上假传圣旨,将知内情的柳述、元岩逮捕入狱,将皇宫宿卫全部换为杨广的亲信,宫门也由杨广的心腹把守,将照顾文帝的宫女全部赶到别处。这时,杨素派自己的人进去探望文帝,不久文帝驾崩。
对于文帝是被毒死,还是被扯拉致死,尚不得而知。但清楚的是,杨素直接指挥了这场弑杀文帝的宫廷政变,他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将信任自己的隋文帝杨坚送上了黄泉路,又迫不及待的跪在新主子杨广面前三呼万岁。隋文帝始终信任杨素,临死都不知道就是这位忠臣将他置于死地的,这难道不是杨坚的悲剧吗?行废立,毁家国。隋文帝一生最大的错误莫过于废立太子一事。杨坚行废立的主观动机是好的,是想把江山传给一位有治国之才的君主。事实却恰恰相反,继承者隋炀帝杨广成了后世帝王引以为戒的反面典型,成了百姓心目中十足的昏君形象。这是杨坚始料不及的,但却是他一手造成的。
隋朝建立,杨坚即下诏立皇子杨勇为太子。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父子相处融洽,文帝将许多朝政委给太子处置。但随着杨坚执政日久,太子也不断成熟,父子之间的关系便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被别人发现并利用,就导致了隋文帝废立太子事件的发生。开皇六年,便有人上书要求杨坚传位太子。后来某年冬至,百官向太子朝贺,太子也举行气势宏大的仪式受贺,这就遭到了文帝的谴责,并勒令停止此类活动。之后,文帝对太子的恩宠就大不如前了。而太子杨勇生性率直,不擅掩饰,依旧按部就班,做自己喜欢之事。这更加引起文帝和独孤皇后的不满。而当时的晋王,即后来的炀帝杨广,可是极尽表演的天赋。文帝尚节俭,杨广就将琴弦弄断,布满灰尘,显示其不喜声色。独孤后不喜欢男子纳妾,杨广就只与妻子萧妃同处,以展示其高尚的风格。这样,杨广渐渐讨得文帝与独孤后的欢心,而杨勇的表现越发使他的父母不满意。废立太子的声音,开始传入文帝的耳中,并最终成为了现实。
隋文帝一直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直到临死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新太子的本来面目,但为时已晚,他只能含恨撒手西去了。他死后,他的家族和整个国家都遭到前所未有的劫难,却是他没有想到的。杨坚一死,杨广就假传遗诏,令废太子杨勇自尽,并诛杀杨勇诸子及杨勇亲信的大臣,又令汉王杨谅入朝,杨谅识破了杨广的骗局,举兵反叛,杨广遂发兵数十万镇压杨谅,谅兵败,被幽禁而死。蜀王杨秀,亦被杨广囚禁,最后在江都被宇文化及杀害。杨广兄弟五人,只有秦王杨俊因早死,而未受到杨广的残害。杨广为了权力,毁了自己的家族,骨肉相残,多么惨烈的人间悲剧啊!而更为惨烈的人间悲剧在杨广执政的14年里,还在不断上演。而这一幕幕悲剧,都是隋文帝导演并亲自挑选主角的结果。他的严刑峻法、苛刻猜忌、不辨忠奸、偏信谗言,给国家带来这个骨肉相残、人人自危的悲剧,而文帝所最不愿意看到的隋朝灭亡的悲剧,正是他导演的所有悲剧的最后一幕。
隋炀帝杨广(569—618年),隋朝的第二个皇帝,隋文帝的第二个儿子。他通过各种手段,博得文帝信任,被立为太子。仁寿四年(604年),文帝驾崩,杨广即位,开始了他的施政时期。他凭借文帝积累的巨大民力和财富,得以无休止地行施暴政。他是历史上著名的浪子,也是标准的暴君。
历来都把杨广当政的十四年称作是黑暗年代,滥用民力、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挥霍无度,是对他施政的概括。但他又曾经为隋朝的建立出生入死,为抵御突厥而挥师北上,为便利交通修筑大运河,为国家安定巡视边疆。杨广——一个一直在做大国梦的皇帝!从当政的十几年里,他时时刻刻都在为实现大国梦不懈努力,而他的失败就在于他是一个脱离实际国情的理想主义者。他缺乏了做晋王和当太子时的谋划,他虽是个强势皇帝,但他不择手段的恶毒与不计代价的好大喜功让他在历史的舞台上过早的谢幕了。
隋炀帝的大国梦有四个组成部分:大外交、大工程、大排场、大战争。让我们分别来看这四个部分。
大外交。中国古代社会的外交形式主要是中央政权对周边民族及其政权进行册封、赏赐,前者是后者的宗主国,后者要承认归附前者,并承担纳贡、出兵帮助宗主国平叛等义务。而当时交通不便,又处于民族的整合时期,所以周边民族及其政权叛附不定,使得中央王朝非常头疼。隋炀帝的大外交战略,主要是通过他巡视边疆,向各个周边民族政权表明中原王朝对他们的关心,使得这些政权不反叛,最终实现安定边疆的目的。隋炀帝进行过三次北巡和一次西巡,巡视的重点分别是突厥地区与西域地区。除炀帝末期大业十一年(615年)的第三次北巡,由于突厥的叛乱没有成功外,其余的巡视均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北部突厥未南下犯边,而西域诸国纷纷归附隋朝。
但在外交活动中,隋炀帝不切实际地向外邦炫耀财富,造成了国力的大量损耗。大业六年(610年)正月十五,隋炀帝在东都举行了盛大的庆典,向随他西巡入京的诸国使节、商人,展示大隋帝国的强盛与富足。东都皇城外的定鼎门大街被开辟成戏场,5万名乐工在这里通宵达旦表演各种节目,持续了半个月。炀帝又将东都的市场整饬一新,供各国商人参观。
各个店铺都重新进行装潢,连卖菜的小商贩都要在店铺里铺上地毯。各国客商路过酒店,都会被邀请进去喝几杯,分文不收,还骗他们说:“我中原富足,老百姓到酒店吃饭都是不要钱的。”炀帝还命令用丝绸将路旁的树木缠起来,而胡商的反应却非常具有讽刺意味,他们说:“你们这里有人连衣服都穿不起,还不如把这些裹在树上的丝绸拿去给他们做衣服呢?”真是弄巧成拙啊!隋炀帝要是能为老百姓考虑一些,何至于成为亡国之君呢?
大工程。隋炀帝时期兴建大工程的举措主要有:建东都、修运河、筑长城。
杨广初即位,就立刻下令扩建东都洛阳。因为长安的交通不够便利,且农业规模也远不及中原地区。扩建后的洛阳城气势恢宏、道路宽敞,极具大国的气派。修建运河,也是炀帝即位之初便提出的,可见炀帝对这些大工程早有打算。运河的修筑分为几个阶段:大业元年(605年)下诏开凿通济渠、邗沟;大业四年(608年)修永济渠;大业六年(610年)开江南河。这样,南北贯通的大运河修筑完成了。修筑长城共两次,一次在大业三年(607年),另一次在大业四年(608年)。
大工程都如期完成了,杨广对于这些作品都非常满意,但他丝毫没有顾及到修筑这些工程所耗费的人力,所付出的代价。营建东都,共耗时10个月,每月役使男丁200万;开通济渠征男丁百万,凿永济渠共征发河北地区男女百余万人,连女人都被征调开渠,可见劳役的繁重;两次修长城,也耗民力达百万以上。在以农为本的社会,短短的十几年里,国家征发如此多的人力修筑公共工程,给国家的生产造成了重大损失,老百姓在繁重的劳役下,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百姓心中的怒火已经点燃了隋朝这座将倾的大厦,作为最高统治者的隋炀帝还沉浸在他的大国迷梦中,根本没有感受到这股熊熊烈火已向自己扑面而来。
大排场。隋炀帝认为,作为大国的君主,做任何事都要有大国的气派。他三游江都正是基于这种想法。杨广在做晋王之时,就以扬州总管的身份在江都生活了十年,对江都颇有感情。即位后,他分别于大业元年(605年)、大业六年(610年)、大业十年(614年)三次游江都,第三次之后,就常住江都,并最后死在那里。隋炀帝三游江都,每一次都是摆足了帝王的气势与排场。大业元年(605年)八月,炀帝开始了登基以来的一次南下江都。他所乘坐的船叫龙舟。龙舟分为四层,有六层楼高,上层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可以举行朝会;中间两层有100余间房子,供炀帝休息、娱乐之用;下层是宦官、宫女等近侍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