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后背一阵发凉,总觉着自家王爷的目光似乎格外的渗人,好像要瞪死他一样:“回、回王爷的话,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您的意思是”
经了侍卫明里暗里的暗示,凤九歌终于想起来了他的计划,便以手握拳掩唇咳了一声:“灭了就好,可有什么发现么”
侍卫老老实实拱手道:“回王爷,卑职们救火的时候,在火里发现一个惊慌失措的男子,就着人拿了,如今捆在那边等王爷发落。”
一听说璋楼里发现了男子,众小姐顿时议论纷纷,照例说璋楼是女学上课的地方,若无意外,平日里断然不会有男子进入,如今璋楼失火,又在璋楼里发现了男子,众小姐心里都觉着这男子定是纵火之人,只有叶棠花心里觉着不对劲。
叶棠花看了一眼略有些惊慌失措,手微微颤抖的韩依柔,心下卦奇怪。
这韩大小姐的表现实在不大对,璋楼里发现了男子,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就是害怕也不必如此惊慌。再者,听到抓住了焚烧璋楼的凶手,正常人的反应该是愤怒和好奇,韩依柔这是害怕个什么劲儿难道这人是她指使的
叶棠花一时间也摸不透前因后果,若这火是韩依柔放的,那她也未免太蠢了,把璋楼烧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少上两天学
若女艺之试是沐千蓝领先,叶棠花还能理解韩依柔放火打断比试,毕竟这二人一个夺得了除旧宴的魁首,一个得了第二,正是争得水火不容的时候,可如今女艺之试是她叶棠花领先,韩依柔就是把璋楼烧了,结果又有什么区别她叶棠花早在除旧宴上就给过皇后难堪,皇后定不会将她指给太子,韩依柔有时间阻止她展才,还不如好好捉摸一下怎么压过沐千蓝呢
若说不是韩依柔动的手,她又为何这般紧张若说是韩依柔动的手,那难道韩依柔拼着闯下弥天大祸,也要阻止她叶棠花展才这不是脑子进水就是猪油蒙心啊
叶棠花还在那边百思不得其解,这边凤九歌已经命人将那陌生男子带到璋楼前面来,但见那男子一身儒士打扮,浑身沾满了烟尘,灰头土脸地被侍卫押着。
凤九歌慢条斯理地走到那男子面前,伸出手中的扇子抬起男子的脸,细细打量了一会儿,不由得蹙起眉,诧异地“咦”了一声:“许天涯怎么是你”
此话一出,叶棠花顿时觉得自己脑中名为理智的一根弦绷紧了
再次见到许天涯,叶棠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激动,只是她想过无数种与许天涯重逢的场面,却独独没想到居然会看到眼前这一幕
许天涯怎么会是他他是最不该出现的人啊这璋楼里头虽然有不少利益相关者,可那都是豪门深闺中的恩怨纠葛,跟许天涯一介书生也扯不上关系啊如今他还不过是一个白衣士人,虽说是凭真才实学考入国子监,但内无先祖庇佑,外无岳家匡助,在国子监中名不见经传,说句不好听的,他自己在国子监都未必过得舒服,还有闲心跑来烧璋楼璋楼里哪有和他沾得上边的人
叶棠花蓦地倒抽了一口冷气,神色阴沉了下来。
作为国子监监生的许天涯出现在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璋楼里的恩怨纠葛已经牵扯到男人之间的利益前朝政务了,而提到前朝政务的话,这件事就大发了要么是冲着几个家里有实权的教习来的,要么就是
叶棠花不着痕迹地睨了沐千蓝和韩依柔一眼,唇畔带出一缕森森笑意。
世上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亏她还当那人是见义勇为,如今看来,不过是为了打消她的疑心罢了
想到除旧宴上的一桩桩一件件,再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波折,叶棠花默默攥紧了拳头,眸间寒意闪动。
真当她是可拿捏的软柿子呢就真是个柿子,捏过火了也能惹得一手汁水,何况她叶棠花从来就不是好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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