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杀禅 > 第四章 不增不减

第四章 不增不减

正伏在街道一角屋顶上的葛元升,却在那木门开关的短短刹那,瞧见狄斌仍在屋内安坐着,这才放心。

“不得了啦,雷爷。”打跑腿零工的小赵呼叫着:“要开打了!‘屠房’的铁四跟铁五回城了!”

“四大门生”中,除了沈兵辰已贴身保护庞文英出城外,其余三人:童暮城、左锋、卓晓阳都已跨上了马背,带领着最后一百名部下,准备从北门出城。

身躯硕厚得像一块会走动的岩石般的卓晓阳,回头看着已上锁的“漂城分行”。

“很快便回来的。走吧。”一脸皱纹的童暮城说着,拍拍卓晓阳的肩膊。他又转头看看左锋。左边脸上横贯着赤红刀疤的左锋没有说任何话。他一向是“四大门生”中最沉默的一个。

“我在想……”卓晓阳说:“于润生在庞爷心目中的分量可真重……”

“你在嫉妒吗?”童暮城皱眉。

“不。”卓晓阳一向说话十分直接。“有一次沈师哥对我说:他觉得于润生跟燕师哥很像……我想起来,也有这感觉。”

“燕师哥要不是早死……”童暮城叹息。“说不定漂城早已是我们的天下了……我们可永远比不上他……”

“快走。”左锋终于说话。“我有不好的预感。”

童暮城点点头。

这时他们却隐约听到夹杂着惊呼的马蹄声,从前面正中路西端传来。

“这是……”卓晓阳的手搭在腰间刀柄上。

“改向东走!快!”卓晓阳迅速调转马头。

“不行。”左锋说。“若从东面转出北门,便要经过‘大屠房’。对方可能前后夹击。”

“往南吧!”卓晓阳呼喝。“从南门出去,绕远路跟庞爷会合!”

他们担心庞文英此时可能也在城外道路上受到阻截。可是眼前最重要还是摆脱敌人的追击。

三人迅速指挥百骑部下转向南方。可是夹在正中路和善南街之间的巷道太狭小,马队难以急行。

后面的追兵似乎越来越接近了。三人决定前头由卓晓阳开路,左锋和童暮城留守在最后。

“快!”童暮城催促着部下穿过街巷,有的索­性­跳下马来,牵着坐骑徒步跑。

左锋再次回头。他看见了:

一整队穿着粗麻丧服的骑士。领头是一面“奠”字大幡。

对方人数虽只及己方一半,但现时的阵势和士气却大大不利“丰义隆”。要是能杀出城门,在空旷处决战比较有利。

“丰义隆”马队已全部离开了正中路,却仍在小巷间缓慢前进。

“我们守着这巷口吧。”左锋忽然说。

童暮城点点头。守住这狭窄的巷口,两骑已经足够。他们自信没有人能冲过这守备。

两人同时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长刀已十分旧。缠在刀柄上的布带已褪­色­和数处破烂。刀锷和柄末长着锈。然而印痕斑驳的刃身仍然晶亮而锋利。

这时他们听到一记惊人的巨响,从“漂城分行”的方向传来。

“断脊”铁锤五爷的脸孔跟弟弟铁钉完全一样——他们是双胞胎。唯一不同的是铁钉剃光了头,铁锤却仍留着又硬又直、像刺猬般竖立的头发,偏偏天灵盖正中央却已秃了圆形的一片,显得像一个乌黑­色­的冠冕。

铁锤五爷用的武器就是铁锤。一柄六十八斤重、两边呈尖锥状的大铁锤。普通人连举起来也不能。

铁锤五爷作出攻击时,也只需要把它举起来,然后他就几乎不必再花一丝力气。他能完全借助铁锤的重量,巧妙地导引它作出一波又一波的猛击。铁锤停顿下来的时候就是击中敌人身体的时候。有时要连续击中几个敌人的身体才能停下来。在强猛的重击下,敌人被击中处唯一完好的只有毛发。

此刻铁锤一记一记地击打着的,却不是人类的身体,而是“丰义隆漂城分行”内的柱子、墙壁、门户和家具。铁锤穿过木头就像穿过豆腐。砖瓦碎裂、震落。铁锤停顿时砸在石地板上,造成一丛丛蛛网状裂纹。铁锤五爷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起兵器。破坏继续。整座“漂城分行”的架构已开始动摇。铁锤五爷以剧烈的吼声和更剧烈的破坏宣泄仇恨。

敌方马队终于出现在童暮城和左锋眼前。

他们看见了当先持着大幡的小鸦。他们知道这个年轻小子不是他们的真正对手。

真正的对手半掩在幡旗后。

急风卷过。幡旗翻动。

一骑自幡旗后驰出。

于是童暮城和左锋看见他们听闻已久的“挖心”铁爪四爷。

铁爪四爷赤手空拳,双足一前一后,整个人站立在急奔中的马儿背项上。

——这是何等巧妙的平衡力。

童暮城的太阳|­茓­流下了一滴汗。

铁爪四爷和他的坐骑冲到两人跟前。

左锋左手握刀,刀尖遥遥对准了铁爪的胸腹;童暮城则身体向前微俯,右掌的长刀斜斜下垂,准备随时斩杀铁爪的坐骑,再顺势攻击失去平衡的铁爪。

马蹄不停。

三匹马在窄巷中央将要撞成一团。

童暮城的刀从右下方往左上方斜向撩斩。

刃锋斩破了铁爪坐骑的喉颈与脸部。马血激喷。马蹄跄踉。马身崩溃。

然而铁爪四爷没有掉下来。在坐骑中刀之前一刹那,他的双足已跃离了马背。

童暮城斩击时,也不忘牵引坐骑向旁闪躲,以免跟对面的马冲撞正着。

左锋则在旁掩护童暮城出刀时露出的破绽。他们同门受业已逾二十年,并肩作战何止千百次,彼此早已有心灵相通的默契。

左锋却发现,铁爪四爷并不在他应该在的位置。

——铁爪四爷在左锋和童暮城眼中消失了。

童暮城想到唯一的可能­性­。

他仰起头。

铁爪四爷乘着刚才足底下坐骑的奔势跃起,像俯冲捕猎的猛鹰般掠过童暮城头顶。

童暮城看见一只捏成爪状的手掌。

然后他感到颈椎骨急剧转动带来的刺痛。

他想举起长刀。但脑部已完全无法指挥手臂。

铁爪四爷的身影越过后,童暮城原本仰起的头脸,变成转向正后方。

他最后看见了很少人能够看见的东西。

自己的背项。

童暮城的尸体滚倒鞍下后,铁爪双足才轻飘飘地着地。

悲恸的左锋来不及回转马首。他索­性­跃下鞍来,扶起童暮城软软的头颈。他这才发现童暮城的额头上留下了四个指甲挖出的伤痕。

左锋抬起头,第一次看清这个好像会飞天的铁爪四爷。

铁爪的脸长得十分英挺,跟他的兄弟很不相像。两条浓密的眉毛甚具神采,眉梢斜上直飞进鬓角。嘴巴四周长着修饰得整齐的髭胡。披散的长发乌黑得发亮。皮肤也比他的两个弟弟白皙。三兄弟唯一共同拥有的特质是那对异常地长的手臂。铁爪的双掌十指留着长甲,修整成尖状。指甲光滑润泽。右手的五片上残留着血渍。

“告诉我杀死我弟弟的人在哪里,我就让你活着离开。”铁爪的声音也异常地优美。没有人想到这声音属于一个已年过四十的杀人者。“不过你要留下一条手臂。握刀的那一条。”

左锋既没有哭泣,也没有怒号。他的表情既不惊恐也不悲愤。他只是静静地放下童暮城的尸身。

“屠房”的复仇马队已把巷道口封死了。另一边则是铁爪。左锋知道自己要死在今天。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纠缠着铁爪,尽量拖延更多时间,让卓晓阳的部队能顺利出城。

“那个人在地狱。”左锋拾起童暮城的刀。“你就下去找他吧。”

左锋猛地跃起。他却不是扑向铁爪。

左锋身体在半空中旋转,刚好落在坐骑的鞍上,他右刀一砍马臀,坐骑立时吃痛狂奔。

左锋单骑挥舞双刀,杀进了“屠房”的马队阵中。

——既然要死,就多拉几个敌人陪我!

首当其冲的是小鸦。他及时闪身躲过左锋的猛斩。刀刃却砍断了他手上的奠幡。

左锋的马踏破了奠幡,继续向前冲杀。

铁爪迅速奔跑向前。他的步速竟然比左锋的马还要快。长臂已可伸及马尾。

左锋双刀带起一股又一股血泉。

“屠房”部下怒叫着,却一时无法反击。三人被砍倒了。其中一个断气前,脑袋被马蹄踹碎。

铁爪轻轻跃起,足尖着落在马臀上。

左锋知道铁爪就在身后。他没有理会。

刀刃再砍倒一人。

但这是最后一个了。

铁爪在急奔的马上再一跃,双足踏住了左锋的两肩。左右拇指贯进了左锋的耳孔,其他八只手指则分别紧抓着左锋的两边腮颚。

铁爪腰肢急激左右转动了几次。左锋颈骨瞬间碎断。

但铁爪仍不满足。踹在左锋肩上的双腿猛地运力。

左锋的颈部皮­肉­开始破裂。

最后是令在场所有人都颤栗的一记异响。铁爪把左锋的头颅硬生生拔离了躯体!

铁爪仍抱着左锋的首级,翻身后跃着地。一身麻衣被染成褚红。

“痛快!”铁爪抛去首级。他仰头看着天空。

——六弟,看见了吗?

铁锤五爷冲出了“丰义隆漂城分行”的大门。

他最后一次举起大铁锤,向行子外墙角一根唯一仍完好的柱子猛击。

轰然一记全城都听得见的巨响。

整座“漂城分行”崩塌了。

庞文英指挥的主力部队停驻在漂城以东四里外的一片草坡上。四百多骑“丰义隆”人马排列成守备阵势,防止“屠房”来袭。

“三大门生”率领的殿后部队迟迟未到来会合。庞文英感到强烈的不安。按理他们假如已经出城,即使受到追击也能够逃到这里来。除非是在城内遇袭。但庞文英认为朱牙不会在这形势下再在漂城内挑起战事。

——难道是连朱牙也控制不了的部下……

“兵辰,你猜想是为什么?”

守在庞文英旁的沈兵辰默然。他清楚了解三个师弟的能力。“丰义隆”二祭酒座下“四大门生”是用鲜血和实绩堆砌出的名号。当年首都黑道大战争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

——但那毕竟已是九年前的事……

官道远方传来马蹄声。骑队马上戒备,在道路两旁摆出迎击的阵形。

庞文英突然感到脑袋有如浸泡在冰水中。

他听出了:只有一匹马往这儿来。

沈兵辰远远辨别出那孤独骑士的壮硕身影。是他的师弟卓晓阳。

沈兵辰没有等候庞文英的号令,立时领着十多骑部下驰向卓晓阳处迎接。

庞文英心中仍存有一丝希望:也许童暮城和左锋仍留在后方顽抗,卓晓阳单骑突围出来请求援兵……

可是当看见卓晓阳滚倒下马鞍时,他的心碎了。

卓晓阳跪伏在沈兵辰的坐骑前,破烂的衣衫沾满血污。眼泪滴落在道路的泥土上。

庞文英策马慢慢踱步过去,然后跃下马鞍,把卓晓阳扶起来。

“庞爷……”即使流着泪,卓晓阳的脸容仍然刚毅。“请派一队人马给我!我要马上回去报这个血仇!”

“是谁­干­的?”庞文英闭起眼睛。双肩在微微颤抖。

卓晓阳擦­干­了眼泪。“是铁四和铁五!”

“其他人呢?”沈兵辰问。

“他们为了掩护我出城……全牺牲……庞爷,沈师哥,这个仇我们马上去报!”

“不行。”沈兵辰断然摇头。“现在‘屠房’气势正盛,我们去是找死。”

“可是最少也要带回童师哥、左师哥的尸首啊!”

“冷静下来,师弟。”沈兵辰的脸容仍是一贯的冰冷。“我们不能为已经死去的人牺牲更多活着的人。现在我们不可能回城。”

庞文英对这一切都无法听进耳朵。他感到很冷、很冷……他再次忆起燕天还。他清楚记得燕天还中箭时那痛苦的表情。九年前那一箭不仅贯穿了燕天还的心脏,也­射­得庞文英的心重伤。那本已结痂的伤口现在又裂开来了。强烈的孤寂与遗憾汹涌而来。此刻庞文英渴望于润生就在身旁。

两天之后,于润生在农庄里与李兰成亲。

礼仪一切从简,但欢快的气氛并没有因而褪减。这是他们六人结义以来第一桩喜事。

“可惜老三跟白豆不在……”龙拜叹息着,然后又硬抓了李老爹来拼酒。龙拜连耳根都开始红了。

齐楚殷羡无比地看着身穿礼服的于润生。

于润生发现了,过来握着他的手掌。

“别焦急,老四。”于润生把酒杯塞在齐楚手里。“你会娶到那个女人。”

“老大,真的吗?”齐楚紧张地握着于润生的手臂。

“你不是说过的吗?‘只要是老大说的话我便相信。’”

齐楚把杯中酒一口喝­干­。

镰首已经能够坐着了。然而被铁钉贯穿过的双掌仍包扎着,他用双腕挟着一根筷子,Сhā进一块­肉­排骨里,吃力地嚼咬着。

“老五,要我帮忙吗?”于润生走到镰首身后。

镰首摇摇头,“这顿饭,让我想起在猴山时吃的鹿­肉­……”

“嗯。”于润生坐在镰首旁。“白豆烧的菜可真­棒­……那个时候在山里,油盐酱料都没有……可是我最饿的时候,总是最先想起那时他烧的鹿­肉­、雉­肉­和野菜粥……”

“二哥,你刚才说什么?”另一头传来齐楚愤怒的吼声。

“怎么啦?”龙拜醉得连眼也快睁不开来。“我说有空要再去‘万年春’……那又他妈的怎么样?”

“你去……找谁?”

“找那个……对了,老四,她叫什么名字?”

“果然!”齐楚一步跨前抓住龙拜的衣襟。

龙拜猛地把齐楚双臂摔开。“呸!发什么疯?为了个表子,就要跟我动——”

龙拜的话还没说完,齐楚的拳头已挥出。

原本在围着赌骰子的叶毅、吴朝翼和另外四名部下,及时把两人架开来了。

“臭小子!”龙拜胡乱地在空中挥舞手腿。“我好歹也是你二哥,你敢动我?就为了那个臭——”

“住口!不许你再侮辱她!”齐楚的声音既像命令又像哀求。

“够了,老二。”于润生走到两人之间。“这是我的好日子,大家兄弟啊,别胡闹了。”

龙拜似乎恢复了少许清醒,把原本还要骂的话吞回去。

“不许你再……侮辱她……”齐楚的声音变成呜咽,挣扎的动作也停止了。

于润生看着部下把两人扶回房间,心里在想:要是白豆在就好了。这种事情他一向处理得最好……

于润生在田陌间,与从岱镇秘密前来为他主婚的庞文英并肩踱步。

背负双剑的沈兵辰站在数丈外。刚折损了两名同门,沈兵辰却仍然木无表情。

庞文英停了下来,以温暖的眼神看着于润生。

——燕天还毕生也没有娶妻生子。

“庞爷,对不起。要是我知道左师哥跟童师哥新丧,就把这亲事延后。”

“我们江湖中人,不用拘泥这些。”庞文英说。“润生,恭喜你啦。”

于润生点头道谢。

“唉,暮城跟锋儿……想不到……想不到‘屠房’竟有这样的人物……以后除了兵辰,我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你啦。”庞文英搭着于润生的肩头。“还有你的兄弟……对了,打死了铁钉六爷的那个叫……镰首是吗?他好过来了没有?”

“庞爷有心。他快要全好了。我这个五弟……”于润生犹疑了一会。“……他可真是个怪物……”

“我找个大夫来再看看他吧。对付铁爪这种人物,恐怕非要镰首不可。”

于润生点点头。

“事情进行得如何?”

“全都像我的预想般顺利。现在只等我的么弟,把城里­精­锐的腥冷儿大军带回来。”

“润生,要小心。”庞文英凝重地说。“‘屠房’可能会出城来袭击。我已失去了暮城和锋儿。我不能再失去你。”

他回头看着沈兵辰的身影,又说:“这一战要是失败了,我即使侥幸活命,也再没有面目回总行了……”

“庞爷,不要担心。”于润生轻轻握着庞文英的手掌。庞文英感到的不单是主从之间的信赖,还有一种更亲密的感觉。

“我们会成功的。”于润生说着仰起头。他那双再度流漾异采的眼睛,凝视黑暗夜空中那些已经萎缩死亡了几千万年的遥远星球。

新娘此刻仍在房里等待他。然而他却沉醉在权力的世界中。

“三个月后,我们把朱牙和‘八大屠刀手’的头颅,挂在全漂城最高的旗杆上。”

后记

曾听说哲学家第一个要解答的问题是:我们为什么不自杀?这也就是在问:人生存有什么意义?

我想:生存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客观的意义。有的只是种种主观的意愿:为了­肉­体的享乐;为了爱和被爱;为了完成某种事业或使命;为了权力和尊严;为了报恩或报仇……又或者,生存就是为了思考生存的意义。

一个人假若连自己生存的意义也还没有想清楚,他便没有资格去死。现实中绝大多数的自杀者,不过是以死来逃避一些原应以生命来解决的问题。

有人会认为,质疑人为何不自杀是一种危险的思想。我则认为不思不想才是最危险的事。

从构思《杀禅》开始,我的内心一直在挣扎,质疑这本小说是否真的具有我预想中的价值?会否被人误解它真正想表达的东西?

《杀禅》其实是一本充满矛盾的书。一方面我竭力以浪漫得近乎着迷的手法去描绘暴力与权力;但同时《杀禅》的主题却是要质疑、批判以至否定这些东西。我至今不知道这样写对不对。

可是《杀禅》就像一只囚禁在我心里太久的猛兽,我只能够凭直觉把它释放出来。也许世界本来就是如此矛盾。我们渴求英雄,然而一个真正理想的世界是一个不需要英雄的世界。

《杀禅》是一个七卷完结的长篇,而在写《杀禅》的过程中我仍在不断反思它的意义和世界观,因此写得格外辛苦。

可是我想这还是值得的。我不想在人生中留下任何遗憾。

一部电影的对白说:“永远”是一个令人畏惧的字眼。可是我认为世上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是永恒的(或至少是终身的)。例如回忆。例如真爱。

我深信小说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属于永恒的东西。所以我珍视自己写的每一本小说,因为我一生中只有一次机会把它写出来。

乔靖夫

一九九七年三月三日

卷三 极恶地图

前情提要

于润生与其结义兄弟加盟“丰义隆”后积极扩张实力,并且暗中对“屠房”施以多方面打击;“屠房”亦已察觉到这批神秘高手的出现,加紧侦查防范,漂城气氛外弛内张……

齐楚不顾一切追求艳妓宁小语,引发安东大街激战,镰首与葛元升分别击杀两大“屠刀手”铁钉六爷及­阴­七爷,全城黑道为之震动,秩序被破坏无遗……

“丰义隆”撤离漂城,为即将展开的全面战争做准备;同时狄斌获于润生委以重任,秘密回城挑选、召集腥冷儿的­精­锐,组织奇袭部队,更说服了差役雷义作为城里内应……

此时“屠房”传说中的最强者“挖心”铁爪四爷突告回城,甫上场即连续击杀庞文英座下“两大门生”童暮城及左锋。双方士气随又拉回均势,而胜负的关键则系于于润生的一路奇兵上……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