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位嫔妃会傻到用自己腹里的龙嗣去做这等算计,所以,这场算计该是天衣无缝。
除非,应充仪意识到禁宫中怀孕女子莫名死去或者流产的真相。
也或者,应充仪腹里的龙嗣早就不保。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再重要了。
这宫里,缺的从来就不是真相,仅是这些‘真相’背后所要达到的目的。
只可惜,这一次,应充仪输了,赔上的,还是自己的命。
其实,这件事,应充仪筹谋得十分缜密,譬如天苎葵,这类花,本不该为巽国的百姓熟知,因为,这是产于西域的花,而巽国距离西域甚远。她也是偶然在府中,看到花匠培植这类花草,以杜绝那一年的鼠患方才知晓。
那老花匠是当年父亲征伐西域苗水部落时所带回的,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把夕苑的夕颜花伺候得极好,尤其是那一苑的夕颜花,不分季节地在夜晚绽开,那样的雪白光华,缀满了她整个少女时代的记忆。
于是,她也喜欢上这种和她名字一模一样的花。
整座王府,惟有她可以接近这座夕苑。
老花匠身为王府的花匠,只伺候在夕苑。有一年鼠患,因累及了夕苑里的花,他方把天苎葵磨碎了洒在一处木屋里,在一夜之间,引来府内潜伏的所有老鼠,然后,一把火将那些老鼠悉数烧死在木屋里。
她贪图好玩,偷偷溜到木屋附近去看,火光里,看到老花匠的脸竟变得不是那么熟悉,透出一股狰狞。
也从那日开始,除了进宫前,她让碧落去采一朵夕颜花之外,再没有去过夕苑。
莫名,她觉得他很可怕,纵然,他待她,还是好的。
出神了许久,水倒有些凉了,她听到离秋轻禀的声音:
“娘娘,太后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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