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一时语塞,被老伴儿支使着帮起忙来
“那她的伤怎么办?”老头子也豁出去了
老伴儿小声对他说:“悄悄请莫忧公主来,就说我得了伤寒”
虽然只是个战场上俘回的汉女所出的倍受冷落的女孩子,可是同样身是汉人的老伴儿总是喜欢叫她公主就如同喜欢叫儿子麟儿一样
老头子悄悄的去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的,但是一双干瘦的手,却不再颤抖
来到一顶只隔着十几步的小帐前老头子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还未满月时母亲就去了,是他和老伴儿用羊奶将她养大如果是回人生的,哪怕只是个侍女生的孩子,都会有一个回王亲自取得名字只有她,一直用着她的母亲取下的那个汉人名字,回王也从来不曾过问
只是这个女孩子聪慧好学,不像其他的帝姬整天追逐打闹,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在一边读些医书慢慢的,下人们病了,都会来找她有时,就连受伤的士卒也会来找她
为那些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伤的士兵包好伤口,一身疲倦的莫忧慢慢躺在自己的小帐中困倦的侍女扶柳已经睡下,可她,仍然睡不着没有人知道,这个一直为他们看病治伤的女孩子其实很怕流血,几乎每晚都在做着噩梦就在刚才,她都不知道暗暗吐了多少回了最后吐出的,只有清水即使如此,她也一声不吭,苍白着脸,为那些痛苦中的士兵一个一个包好伤口就是有人忍不住疼,粗鲁的骂她,她也不会弃之不顾
帐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莫忧,莫忧你睡了么?”
轻声的应着,她把自己的被子给扶柳盖上理了理微微有些散乱的头发,走出帐外“大伯,有什么事?”
老头子不禁感叹面前这个女子的天生丽质,即使深夜被人唤醒,也不会有一丝失仪几缕长发粘在额上,不仅无损她的美貌,反而平添几分青涩的妩媚
“你大婶有些急事,让你去一趟”
莫忧心中有些奇怪,但没说什么取了一个木匣,朝着不远处的一点灯光走去
进了老人的帐篷,借着灯光,她看到张苍白至极的脸是一个年纪相若的女孩子微微起伏的胸口还Сhā着一根未拔出的羽箭
“她是谁?”惊愕片刻,她发现被黑暗遮住的有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匕首
老头子不理会老伴儿的眼色:“原来好像是大周的什么公主,不过就在刚才,她刺杀了回王”
“刺杀回王!”掩盖着心中的震动,莫忧缓缓地把目光投向双眼紧闭的人即使作为父亲的回王没有对她流露过一丝一毫的关心,她也从来没有消有人来伤害他但是,纵使是自己的父亲,她都不愿看到他杀人,不愿看到他使许许多多的子民家破人亡
虽然除了医术其她什么都不懂,但她知道,生命,不是为了杀戮才存在生命,只有活着,才是最美的,不管是回迄人,还是汉人
用力扳开紧紧攥着的手,取下那把锋利的匕首在灯下看看,隐隐能看见未干的血迹不论她刚才是不是杀了人,现在,她要用这把利刃,挽救一条生命
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就把多余的箭杆斩断细细的擦拭完伤口后,她咬着牙,一点一点将深深没入的箭头慢慢的挑了出来血,立刻涌出一把将止血粉撒上去,紧紧地按住伤口
还在昏迷的人痛苦的尖叫出声,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双手在不停的挣扎
“按住她!”莫忧抬起同样满是汗水的脸
老人手忙脚乱的按住娜木朵儿的手脚
等到挣扎慢慢停下时,莫忧大口的喘着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边细细的包扎好伤口,一边问着老人:“今天逃出的那些人从哪边走了?”
老人一副没什么他不知道的表情:“他们好像是汉人,朝关内走了听说还有一个将领因为没有抓住他们被砍头了”
在盆中洗了洗手,莫忧把身上的几辆银子都掏了出来,想了想,有把头上唯一的玉簪拔了下来,一起递给了老人:“明天,你去给她买只人参回来再配上其他药,煎了给她喝下去她失血太多,光这样恐怕是不够”
老人惊异的看着她,“这是你娘唯一留给你的,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忍心将它卖掉?”
提到早已过世的娘,莫忧的眼圈红了一下,旋即恢复平常:“再珍贵的东西,都比不上生命的重要”
理了理药匣,转身告辞身后,是老人菩萨善人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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