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船在众人面前露了个照面,就要东去,严林忙高声叫道:“船家,可能渡我们过河么?必有重谢。”
那船减速下来,船夫叫道:“人太多了,可得分几趟才行。”
严林回头看秦嘲风一眼,得他点头答应,才道:“不妨不妨,劳驾了。”
那船夫将船慢慢摇过来,严林走近细瞧,看这船身不大,船中蓬里似乎还有一人正在煮茶,果然是载不了几个人的。他点了几名护卫跟随秦嘲风,连同自己一共六人上了船,让其余人带马等待下一趟。
船夫再度摇起船来,严林将秦嘲风往蓬中让进,蓬内一个青衫少女正垂头将茶煮好了,送到船头的老者手上,自始自终,那二人对船上众人都没有看过一眼。
严林终究不放心,走到那老翁身后道:“方才听老先生唱的曲儿,词调独特,意味深远,老先生可是向氏一族的么?”
那老者头也不回,却道:“向氏一族?那是个什么东西!”
严林一愣,一时不知怎么接话了,倒是一边秦嘲风笑道:“老先生仙风道骨,能让您老看在眼里的‘东西’想必不多。”
那老者听他说话,倒认真转头将他打量了片刻,点头道:“还是你这后生说话有些意思。”说着又瞧了他一会,道:“看你是个有见识的人,老头子这里正为一事犯愁呢,不知年青人可能帮着出出点子?”
秦嘲风笑道:“但说不妨,有能帮到的,是在下的荣幸。”他认定这人是向氏中人,也想借机会探探他的底,是以一味谦恭。
只听老者道:“我有三儿三女,三个儿子打理家业,三个女婿也都是有才能的人,如今我眼看着就老啦,家财死不带走,却不知要如何分配才好?”
“这有何难?三儿平分不就是了?”
“问题是三个女婿也都是入赘,这些年也算的上尽心尽力。”
“那就分做六份即可。”
“可儿子们不愿意呀,女婿们毕竟是外姓。”
“既然如此,那就分出厚薄来,依旧是六份。”
“可是当初女婿们入赘时,老头子我说好了要一视同仁,待他们和亲生一般无二的,如今怎么好反悔呢?”
秦嘲风摇头道:“入赘的男子怎么可能和儿子一样对待?这是你当初的承诺有亏了。”
“可是当时儿子们都小,家里没人能够担当,自然要给女婿们施以重诺,才好收罗人心,只是当初说的容易,真要实施起来,却原来是这般困难重重。唉,老夫实在是没有法子可想了,不知你有什么计策能够助我一臂之力么?”
秦嘲风尚自沉吟未答,一边严林已经答道:“唯今之计,既然老先生已经有言在先,总要先兑现自己的承诺要紧。那就将财产在明里分为六份,三子三婿各持一份,暗里再对三子另行贴补,安抚他们也就是了。”
那老翁听了这话,却不吭声,只是静静看着秦嘲风,似在等待他的答复。秦嘲风见老翁的神色异样,却想先听听他对严林所说的看法,是以也没有说话。二人正对持间,却听身后有人轻声一笑,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这法子,可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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