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源身子一抖,继而冷笑道:“我有你在手,我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把我逼到绝路上,黄泉路上,也得有你陪着我。”
“要朕陪你死,这福份只怕你消受不起,死后还要大吃苦头。”柳承源听他浑不在意,心下又怒又怯,刀锋一抖,立刻在白韶卿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痕,鲜红地血液顿时顺着刀背流淌下来。
田青等人目眦欲裂地瞪着柳承源,眼中如要喷出火来,柱国公更是戟指怒目,大喝“住……住手……”
皇帝神情却是安然,转头朝柱国公道:“舅舅,以国事为重,不可因朕一人的安危败先祖绩业,真到了那个时候,另立新君即可。”众人都是大惊失色,被他沉着的神态所震,说不出话来。白韶卿看着众人敬畏交织,感佩不已地神情,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她是仗着自己另有安排及本身习武的秘密才会这样说,可看大家都为她的大言不惭感动含泪,她顿觉愧疚,不自在地偏过脸对着挟持者,又道:“何况柳将军未必真敢下手!不是吗?暴能压势,却难服众,你这般作为,只会让更多的人对你心怀愤恨,既使是城墙外的将士看的清楚,也知你是谋朝篡位地逆臣,天下谁能容得下你?谁又会助你?”
柳承源瞪着眼睛,一时竟无言以对。他跟着慧后抗秦有功,上阵杀敌勇猛无比,这才得到慧后赏识,慧后辞世前,加封他一等公,为的就是想让他安心保月。但因为月重锦不尚武不重兵而注重农耕开垦。就此慢慢拉开了他与军队的距离,当年受慧后重用时的默契渐渐消失,使得柳承源不满滋生,更因功高势大,慢慢地,便妄自尊大起来,越看越不顺眼,终于忍不住起兵谋反。
本来挑唆铁军、控制京城屯兵皇宫禁军都是出奇的顺利,他也是一时托大起来,不等自己的部队到来,便挟君子以令诸候,准备做一场好戏给自己的部队看,却哪想到,会是眼下这般光景。月王不但不傻,反而出奇地冷静睿智,竟让他分明持人在手,却感觉无力着手,心里更是慌张失措起来。
他这里暗自纠结,心事难平,怀中的白韶卿却忽然闻到一股淡淡幽香,这味道似是从她自己怀中散出,她嘴角带笑抬眼朝对面的李富看去,李富盯着她,极微地点了点头,白韶卿再不打话,双眼一闭,竟不去顾脖子下的刀锋,身子立刻下滑,竟似昏了过去。
柳承源察觉到怀里的人全身无力瘫软下滑的同时,自然身体前倾伸手相扶,动作间立时也闻到一股幽香,似香非香,正觉诧异时,那边厢与此同时,看到皇帝忽然晕了过去,都道他忽施暗手,杨五等人哇哇大叫着,飞扑上来,顿时和他身前十数个亲随打成了一片。
柳承源不去管眼前的纷乱,只想伸手拉住已经溜到地上的皇帝,弯身时却觉双臂一软,竟使不出力来,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身形顿住之即,眼前白光闪动,有人劈面便是一刀过来,他举刀相抗,手竟酸麻地抬不起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种酥麻已经遍及四肢,总算他久经杀场,身体无力却还能竭力朝后翻开,险险避了这当面的一击,不过,身下的皇帝终究让人拉了出去。
田青将白韶卿一把拉到身边,一边叫着皇上,一边立刻伸手去探她鼻息,只觉她呼吸虽迟缓,却不像是昏迷的样子,正在奇怪,身边刚刚那个送玉玺的太监却已经扑上前来,将皇帝拉到他自己怀里。田青眼尖,就在这一拉之间,看到太监往皇帝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药丸入口,皇帝顿时便醒了过来,抬眼却是看着那太监,二人对视点头,都是一溜地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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