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明白再多说亦无益,人生之路能做最后决定的只有自己,旁人亦不过是从旁提醒一下而已。叹口气,他笑笑,“你,我相信。”
“呵呵,老师,正常的语序应该是我相信你。好啦,我和沈先走了。改天请你吃桂花口味的蛋糕,是我下一次想尝试的新品种。”
“桂花?”大胡子瞪大眼睛,胡子翘到了眼角,“What(什么)?”
“英文是sweet-scentedosmanthus(桂花)。现在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我特地让妈妈寄了一些桂花糖给我做原料。关于桂花还有一个很美丽的传说呢,我下次送蛋糕的时候一并告诉你。”谈到自己感兴趣的蛋糕,顾临悦禁不住眉飞色舞,口若悬河,话语滔滔不绝,有如长江之水奔流直下。
大胡子与沈晓白同时注意到顾临悦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自信得意的神采,她的身体艳光四射,仿佛有一种巨大的磁力,吸引着周围人的眼光全心关注。此时此刻,她就是一个发光体,魅力无边。
他与她多么希望顾临悦未来的每一天均可保持现在的美丽与快乐啊。
与大胡子道过再见,顾临悦与沈晓白相约一起出校园。正值仲秋时节,校园里高大的落叶乔木伸展着粗壮的枝节,浓密宽大的叶子尚保持着夏日的绿意,叶叶相接,遮住了秋日正午浓烈的阳光。在叶子的缝隙间,有丝丝缕缕的阳光照下来,绵长的校园主干道上日影斑驳。顶着绿叶,踏着阳光,慢慢行走,说不出的舒心与惬意。
有些事情在面对外人时可以硬撑,可以嘴硬说说没关系。其实,远离人群,剥去表层用来抵御他人询问的武装,所剩下的还是担忧与无尽的恐惧。
桂花口味的蛋糕只不过是顾临悦的挡箭牌而已。挡箭牌用过之后,困难仍然没有消除。
“哎,算我倒霉了。昨天晚上刚刚得到丽莎的表扬与赞赏,还没在云朵上站稳脚跟呢,今天就被大胡子拽了下来。”顾临悦望着校园里来来去去的人群,认真地问沈晓白:“晓白,我是不是有些固执?”
沈晓白明白她所指,知道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因此并未明说,只是浅浅说了几句:“悦悦,很多事情的发展都取决于自己的内心。如果你真的觉得拿到工商管理的硕士学位对于你非常重要,那么没有人会说你这条路走错了。即使别人说你选错,你仍然可以告诉自己,这是你的选择,旁人只不过是脚注而已。”
顾临悦摇摇头,甩掉这一天的烦闷情绪,贼贼一笑,“晓白,昨天晚上又露宿谁家了?”
沈晓白才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反问:“我睡谁家,你还不清楚吗?”
“哼,你昨天对我太坏啦。不品尝我的蛋糕,把我的花猫闹钟藏到衣柜里,害我今天早上花了三十分钟才摁掉它。”
沈晓白不甘示弱,不肯接受顾临悦的指责,“我说顾大小姐,要不是我把花猫闹钟藏到大衣口袋里,你一定会迟到!按照我的估计,你会闭着眼睛摸到闹钟,摁掉之后接着倒床大睡,这一觉还不睡到日上三竿吗?”
顾临悦自知理亏,因为沈晓白的推测实在是十分正确。如果不是因为找闹钟而清醒过来,她真的会睡到下课铃响。但,理亏并不代表要认错,清楚事实并不代表要接受,她小手一挥,“你说错了,错的明明就是你!你重色轻友,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别人!”
沈晓白从鼻孔中哼了一声:“当然。爱一个人会让你忘记周遭所有闲杂人等。”
“啊!”顾临悦不顾形象,大叫一声,“我算闲杂人等吗?”
沈晓白嘿嘿一笑,接着补上一句:“也包括亲朋好友。”
“我真不明白那个什么阿辉有哪里好,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迟早有一天你会众叛亲离。”顾临悦说出自己久存的疑惑,最后不忘幸灾乐祸一下。
沈晓白眼含笑意,眉目间尽是女人独有的妩媚,“他的好不是旁人可以看得到的。你觉得不好没有关系,我觉得好就可以啦。”
顾临悦继续摇头,“不明白。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天天腻在一起干什么?两个人哪有那么多话题可以聊啊,你们不觉得厌烦吗?”
“厌烦?不会啊。两个人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即使什么都不做,互相看着对方也觉得甜蜜。”
“包括那个吗?”顾临悦凑近一点,小小声问道,神情颇有些神秘兼害羞。
一时之间沈晓白不明所以,愣愣地问:“哪个?”
顾临悦重复:“就是那个呀?”
沈晓白看看她的神色,已然明白了八九分,却不想轻易放过她,仍装作听不懂,“就是哪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