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陈蒨轻唤着,在我身边蹲了下来。
我埋头哭泣,并不看他,这个男人,怎么会杀了我全家之后,还这样对我?
“柳儿……你……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要疯了,我要疯了。我突然抬头看他,他却是一怔,我的眼神真有那么可怕么?比起你的可怕,我算什么?
“柳儿,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幽幽说道,伸出手想拉我站起来。
我的脑中却突然浮现出家人惨死的景象,心口像是要滴出血来,想起那“凤吟”正好放在我袖中,一下子拿了出来,指向了陈蒨,他往后退了步,避开了我的刀锋,惊叫道:“柳儿,你要干什么?快把刀放下来”说完站了起来。
我也站起,依旧将刀尖指向他,声音阴狠:“陈蒨,我们以命抵命,还我全家命来。”
他又是向后一步:“以命抵命?何来此说?”
“现在还要装吗?你杀了我全家,用你一条贱命,还我全家性命,还便宜了你。”我向前一步
“什么?不是,你听我说,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陈蒨慌乱的解释到
“哈哈……”我冷笑着,一步步逼进。
“老爷——”沈妙容从外面进来,见屋里是这种状况,忙乱着向这边跑了来。
“韩都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对将军,,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她面色一凛,怒吼道,将身体挡在了陈蒨前面。
“你让开,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我将刀向下压低,轻轻将沈妙容向旁边一扯,却见她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力量一般,朝旁边的桌子撞了去。难道是我因为一时丧失了心志,连自己的力量都分不清了大小?
“啊呦——”沈妙容尖叫了起来,听来相当的痛苦、凄惨。
“怎么了?”陈蒨慌忙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肚子……”沈妙容看起来痛苦不堪,脸都有些扭曲了。
我呆呆站立着,看着疼得差点倒地的沈妙容,见陈蒨扶住了她,心中才安稳了下来,我本无意伤人啊!该死,怎么会让一个孕妇撞到桌子呢!
正在发愣,却见陈蒨满脸怒容的转过头来,对着我大吼:“你疯了吗?是谁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你针对我也就罢了,怎么连夫人也不放过,你可知道她腹中有我的骨肉,那可是一条命啊!”
“哈哈……”我大笑了起来,手中的“凤吟”落地,撞击出清脆的声响,就你的孩子是生命,我一家二十多口人,就如同草芥?我一边冷笑一边缓缓后退着,略带疯狂的目光盯着面前的男人和她身边捧腹的女人。
“来人啊!”陈蒨大喊到:“管家,管家——”
管家弓着腰进来了,看见屋子里的状况,也是一怔,看看陈蒨,又看看我,飞快到了陈蒨身边,皱着眉问:“将军有什么吩咐?”
“你是眼瞎了还是怎么?快叫大夫”陈蒨气急败坏的吼着,拦腰将沈妙容一抱而起,快速向着门外走了去,经过我的身边,眼皮抬也没抬一下。
管家跟在他身后,匆匆走了,诺大的客厅中,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站着,半响,我才蹲下拾起自己的匕首,出了门去,站在将军府前,大脑才清醒了些,正在迟疑要去哪里,却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奔驰而来。
“芸雪——”马上的人大声喊到
我抬眼看他,他温和一笑,“跟我走吧!“说完伸手拉我,我一愣,将手伸了上去,他一使劲,将我拉了上去,我坐孟若愚的背后,紧紧抱住了最后的温暖,走吧!走吧!哪里都可以,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哈哈……,孟哥哥,快看那条鱼,好可爱哦!”我拍着手掌站在孟若愚的旁边,指着他家水池中的金鱼。
他微微一笑,合起手中的折扇,向那鱼儿看了去,我却是狡黠一笑,悄悄绕到他的身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朝着那清清的池水推了去,却没想他往前倒的同时,竟伸手拉住了我,“啊——”我尖叫,看着马上就要掉到水中,我吓的闭上了眼睛,可是身体有飞速在原地转了个圈停了下来。片刻,我睁开眼睛,大呼了口气,原来,他拉住了我,然后转了圈,将我转到了他的位置上,而他站在了我的位置,我抬眼看他,见他一脸的坏笑,才发现,自己竟已经被他紧紧抱在了怀中,脸上一热,心也“突突”跳了起来。
“芸儿……芸儿……”他在我耳边轻声呼唤
“恩——”终于答了出来,却发现原来是一场梦,不过是真真有人唤我,我头一偏,看见了坐在床边,手捧我发丝的孟若愚,见我醒了过来,他将我的发丝放下,微微一笑:“你在我的马背上睡着了,所以我就找了这家客栈,好让你睡舒服点。”
我的心中一热,眼泪差点又出了来,慌忙一笑,问道:“你以前,我是说,当杜泰的时候,不是很凶的吗?”
他看着我,并不急着解释,“你不是想起了我吗?难道不知我的脾气?”
我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是因为我吗?”
他的眼睛中,风云变幻,站起来,背手站着,背对着我,“你可知道,失去了你,我恨不得与全世界为敌,差点成了杀人狂魔,我只是走了两年,两年你就……”他转过头看我,见我一脸茫然,继续说到:“两年便物事人非了,等我回来找你时,看见的只是一片灰烬,我差点疯掉了,还好,我碰到了霜雪,她告诉我了一切,本来,我是要那时就给你报仇的,无奈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拖到了现在。”
我低着头,看着床上浅绿色丝绣的被子,大脑又开始混乱了起来,孟若愚看见我这副表情,几步跨了过来,坐在窗边,捧起我的手,“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又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