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沮丧,没寻到父亲还摔了一跤,真是得不偿失!牵了马慢慢的往回走,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想到我那早死的娘亲,若没记错,她以前是不是也常常看着相公出入场所,自己又不能多说什么≡言自语道:“父亲如此,木家二少爷也如此,皇宫内外达官贵人,士绅富商都是如此,莫不是世风日下?怎么都喜欢到这些地方寻花问柳,难道当真家花没有野花香。哎!这世间当真没有从一而终的男子了?”
“若没遇到这样的男子,怎么敢说世间没有呢?”不知何时木凌轩也骑马在我身侧,阳光温柔的洒在他身上,一袭白衣,腰间束着金络,淡淡的笑笑,恍惚间竟如此美好!
我默不作声继续走,任由他跟在身旁。
“我已派人通知顾老爷回府,你大可不必担心!”停顿了片刻见我不理会继续说:“当今天下就是这样,若你不进场所别人不会说你洁身自好,反倒有些土里土气,你父亲出入皇宫,交的是宫内的官爷,那些个官老爷在平康坊个个都有个相好的女子,若你父亲不投其所好,这生意也是难做!”
“那你呢,你木家家大业大,又不需要你二少爷打理家业,为何你会到这烟花巷柳之地!”我反问道。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他立刻变得嬉皮笑脸起来:“我这不是整日无聊吗?闲来无事自然要找些乐子!况且这潇湘苑的美女特别多!”说完还一脸谄媚的笑!
我有些后悔搭理他了,想到刚刚他还搂着叫莘儿的女子那副可恶的嘴脸,瞬间美感全无,就一个放荡的纨绔子弟。
咳嗽还没彻底好,时不时嗓子痒起来还要咳上几声。
行至居德坊坊门前,木凌轩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瞪着他一脸疑问!他看了看我一脸的不屑,策马直接离开,好似在说谁稀罕跟着你!
回到府内不多时父亲就回来了,一脸愧疚的去看姨娘,我看了看倾泽身上的疹子已经消下去,姐姐说大夫早上来看过了,已经无大碍了!便随方儿回了自己院中nAd1(父亲携姨娘来看倾泽时我已离开,父亲并不知是我去寻得他,因此也没也怪我出没平康坊!
用过午饭,下人送来一包东西,说是木家二少爷差人送来的,方儿打开看了看,有一精致的绿色描花瓷瓶,里面装着白色的胶状物,一股淡淡的药味!另一个稍大点的白色瓷瓶,打开里面黑乎乎的,有种清香,细闻下发觉原是枇杷露!包裹里有条娟帕,上面写着几个字:消痕膏,枇杷露。
一个是给倾泽的,另一个看来是给我的,本觉木凌轩没心没肺的,没想到内心却如此细致!方儿拿来娟帕闻了闻说了句好香,真像潇湘苑的熏香味!看来这木少爷到是日日留恋声乐场所,顺手拿了哪个女子的物件写了几个字,我赶紧让方儿把这娟帕烧了,免得闻到这味道让我恶心!
因觉得亏欠姨娘,父亲这几日倒也天天日落回府。
三月三这日父亲携姨娘和倾泽早我和姐姐一步去了芙蓉园,姨娘说布政坊的张老爷请父亲与几位老相识聚聚,让我陪姐姐去赴木少爷的邀请,并提醒我让他们俩单独呆着,我自然知道姨娘是什么意思,便一口应允了。
出居德坊,左转过五坊便是朱雀大街,宽约百丈的大街上早已在昨夜打扫干净,路上行人如织,个个穿着最华美的衣服,从上到下装饰一新。达官贵人家的家眷坐着装饰华美的马车,身着锦绣华裳,头戴精美头饰,这一身装扮少说也要几千贯,前面几匹好马开道,老远听到开仗声的人群纷纷躲至道路两边。
曲江池边早已被行障帷幕分割成大大小小的一块块隐蔽空间,这红的绿的帷幕到比这江边的美景还要有意思得多。江上富人家的船只早已驶入江中,船上有奏乐的乐工、翩翩起舞的艺妓和秀色可餐的家眷到让这江边的人尽收眼底。宫中的太常,教坊乐队早早的在江边占据有利地势演出。
入芙蓉园过曲江桥,游人看到车马经过纷纷让开,生怕马儿不听使唤弄脏了新买的衣裙nAd2(百姓在这天入水洗浴,用干净的柳枝、香草、桑叶擦拭身体,洗掉脏污,预示这一年便会一帆风顺。
往曲江池边看,成群结队的女子头戴柳枝编的花环,脱掉脚上舒服的绣花鞋,挽起飘逸的袖口,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戏弄着玩水,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不远处年轻男子只身穿下裤,扑通的跳进水利游来游去,猛地钻出水面将水泼到岸上的女子身上,惹来一阵娇腆的怒骂。
车子行过芙蓉园最大的建筑-紫云楼,每年三月三,皇帝便在此大开筵席,宴请臣子及家眷,吟诗作赋,赏景玩乐,共享太平盛世。往前约一里马车停了下来,我赶紧下车透透气,这坐车到比骑马还要累人。姐姐由翠儿搀扶下来,对周围的景色不禁也赞叹起来。
空气中弥漫百花的香气,香气中夹杂着各家夫人小姐脂粉的俗气。前面一独辟处有一院门,门外小厮看到马车停下赶紧上前做了个揖,询问是否为顾家两位小姐,方儿答是,小厮便引我们进入园子,近看园子取名琉璎水榭,入园门,便看到满园的**树,粉色的**花甚是好看,过游廊来至后院,顿时眼界开阔,依江而建的一处水榭楼台很是精致,倒有些女孩子家的秀气,江上美景尽收眼底,徐徐微风吹来惹人心醉。
小厮引我们坐在厅内,到是可以直接看到江边的一切。不多时一青衣男子便推着木凌风出现了。他依然一副安静的神色,看到姐姐时虽眼底满是喜色,但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我和姐姐起身欠了欠身,道了声木少爷好。木少爷示意我们坐下,便对身后的青衣男子说先下去吧,青衣男子应了声便出去。一小厮端上热茶,一一倒了杯,沁人心脾的香味,走了一段时间确实有些口渴了,端起杯子喝了个底朝天。
“这是今年新做的花茶,取初春第一朵牡丹和山上清泉煮制的,城儿尝尝可喜欢!”木凌风对姐姐说道,姐姐端起杯子稍作闻了一下变轻抿了一口,“山泉甘甜,牡丹清香,倒是一杯好茶!”姐姐轻描淡写的说着。听到姐姐说喜欢,木凌风笑了笑,眼睛却一刻也不愿离开姐姐。
“木少爷这园子倒是别致的很啊!”我示意方儿给我再倒杯水说道,“一进院子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院落,进来后才发现亭台楼阁百转千回,到比我们来的路上看到的紫云楼好看得多!”
“倾心若喜欢,日后可常来,这个园子平时都是轩儿在打理,我也是偶尔来住个几回,以后你若无聊便可到此找轩儿玩乐!”木凌风不急不缓的说道,依然一副静静的模样nAd3(莫不是看到他看姐姐的表情,我还以为他不会第二种表情呢。
“我才不找他玩呢,那个坏人看着都碍眼!”想到前几日在潇湘苑遇到他的情形,浑身都觉得不舒服。木凌风看着我气鼓鼓的表情只轻笑一声,便又默不作声的端起杯盏轻泯。
说话间,大门前一枣红马发出一声长啸,随后慢踱几步,发出扑哧扑哧的喘气声!
“谁在说我坏话呢?”木凌轩踏进来故意提高嗓门说道,眼神挑衅式的扫了我一眼,看他今日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也懒得搭理他。
进入厅内,他看了眼姐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凌轩见过未来大嫂!”。
姐姐有些难堪的红了脸,虽然木顾两家已经订了婚约,但距离叫嫂嫂还差些时日,木凌轩这一叫到让姐姐羞红了脸,只得站起来还礼:“木少爷客气了!”然后坐下喝了口水,轻咬嘴唇,这一副诱人的画面到让木凌风全部捕捉到了,呆呆的看着姐姐。
我看木凌风如此入神没注意木凌轩坐在了身侧,他推了推我问我看什么呢,我慌乱的收回眼神不知看向哪好,只能端起杯子掩盖一下。
“莫非你也觉得我大哥比我要好看?”木凌轩小声的问我,我有些惊愕,满满的一口水喷了出去,正对木凌轩。“你……….”他擦了擦流下的茶水,嘴角轻蔑的笑着,眼底流出一丝失落。
“就你出入潇湘苑跟自家屋子似的浪荡下流胚子,也敢跟你大哥玉树临风的样貌相比较,你也不怕闪了你的嘴!”他听我这么一说不但不生气,反倒笑的很开心。
“我是下流胚子?那顾二小姐出入长安城最大的声乐场所这消息要是外人知道,恐怕天下没人敢娶你了吧!”
“你…你….你下流!”要挟我,我气哼哼的说。
“别生气,这日后若没人敢娶你,你就到我园子里来,给我做个洗衣做饭,擦桌抹地的使唤丫头,兴许我还能管你几顿饱饭呢?”木凌轩戏谑的说道。
我知嘴皮子上占不了上风,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任由他说什么都不搭理的最好。
看到我俩小声嘀咕了半天,姐姐和木凌风都觉得好笑。“倾心,我这弟弟表面放荡不羁实则心地单纯,若他说了什么不爱听的话,你不搭理他便是!”木凌风说道。
“大少爷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计较。”我应着,冲木凌轩冷哼一声。
“大哥,这嫂子还没娶进门你就帮着她,若日后大哥于嫂嫂成亲了,我不要被这臭丫头欺负死了!”听他说完姐姐和木凌风笑着,俨然一对小夫妻形象。
我强压内心的愤怒,不时提醒自己要镇定,若在此与他胡搅蛮缠吃亏的肯定是我,倒不如当他是空气,不存在不存在。
片刻门外有人进来传话,道:“大少爷,太子殿下到!”
厅外,一阵清脆的玉佩撞击的声音响起,伴着轻快地步伐,身上龙涎香的味道比人影先到。抬头望去,来人器宇轩昂,衣着华丽,一身白衣,衣领及袖口黄色刺绣的浮云似真,衣肩为淡淡青色云状花纹,脚蹬云靴,黄、黑两色相拼宽腰带,系一条黄色玉环宫绦。腰间玉佩透着嘤嘤绿光,手执一扇,透漏书卷气息。一双眼睛里闪着精明的目光,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贵族之气。
木凌风淡淡说了声知道了,便摆手让其退下,待看到太子殿下进入厅内,眉眼轻扫过他,道:“宣慈来了!”
唐太子李弘,字宣慈!
可这声宣慈?何意?
我随姐姐站了起来,一行人欠了欠身。前几日在茶楼听说了太子妃的遭遇,今日看到李弘却丝毫没有伤心神色,不觉怀疑坊间传闻的真实性。
“诸位不必多礼,不知凌风此处有客人,是在下唐突了。”说完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姐姐身上,本来面上带着笑,这一看便微微一怔,一闪而过,又是平常笑容。
“莫非这位就是凌风的未婚妻?”太子殿下问道,手摇纸扇细看姐姐,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民女顾倾城见过太子殿下!”姐姐看提到自己,作为长安城百姓见到太子殿下自然是应该行礼的。
“倾城?”他小声重复着,纸扇在手中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好名字,古有诗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凌风好福气啊!”说完重重的拍了下木凌风的肩膀。
“你今日怎么有空前来这?”木凌风问道,他说话用了你,而不是尊称‘太子殿下’,看来二人不是一般的熟悉!
李弘自顾自的坐在了上首位置,接过木凌风倒的一杯茶,像是自家园子是的豪放一饮而尽。
“今日皇上在紫云楼宴请百官,众人在紫云楼饮酒作乐甚是无聊,想凌风今日定在园中,便来找你解闷,你不会责怪我打扰了你和倾城姑娘的约会吧!”说完看了看姐姐,眼里带笑,似带欣赏。
木凌风依然淡淡的表情,好似对面的不是太子殿下,倒像是坊间认识的兄弟。
谈话间几个小斯端着几盘红艳艳的果子进来,每人案几放了一盘,原是樱桃洗净装在琉璃杯中,晶莹剔透的琉璃杯透着鲜红欲滴的颜色散发出美不胜收的光芒,旁边放了一小盘糖蒸酥酪,真是此时长安城最流行的吃法!
拿了一颗沾着酥酪,酸甜的果香和浓郁的奶香在口腔里回味无穷!姐姐最爱樱桃,无奈樱桃虽好吃每年却只有极端的时间才能吃到,若是樱桃成熟之际赶上几日疾风大雨,这一年也就别想吃到了。听说长安城内只有皇宫果园内才有栽种樱桃树,今日却能品尝到新鲜的樱桃,可见这院内别有洞天啊!
细细品着樱桃,抬眼望去总是看到太子殿下注视着姐姐,目光炽热,姐姐偶尔触及他的目光,瞬间绯红了脸!
“今日风和日丽坐在屋内岂不辜负了美景,不如我们结伴同游,也学学寻常人家公子小姐,抛开公干生意,畅快游玩一番!”李弘提议到,本来几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提议到解了大家彼此的尴尬!
木凌轩推着木凌风,李弘在左,我和姐姐在右,一行人在曲江池畔游走倒也是别有风味。曲江池畔人群较刚才又多了一番,紧挨着的帷幄里面坐着各家妇人,面前摆放各种吃食,丫鬟们坐在外面候着。不时有华彩车辇奔驰而过,里面坐着的妇人浓妆艳抹,头戴金簪玉钗!
“倾城姑娘家住哪坊啊!”李弘问道。
“居德坊西南!”木凌风代姐姐回答,微笑着看了看姐姐。
我拉着姐姐去买挑担贩卖柳条编制的头环。长安城里流传三月三,带柳环,曲江边,驱晦气。
“凌风如何知道顾家有这样一位绝世美女的?”李弘依然喋喋不休的问道,完全不像坊间说的那样温文尔雅,不善言辞,况且近日原定太子妃杨氏又出此丑事,李弘面上却丝毫未见悲伤。
“上元那日偶遇,一见钟情!”木凌风看着姐姐说道,隔得有些远,姐姐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细细的和翠儿挑选哪一个好看一我远远的看着木凌风,此时的他眼里只有姐姐一个人,我惨淡的笑了笑,心里堵了一下。
太子殿下叹了口气,眼神落寞。“一见钟情!凌风你也是个痴情的人,我若能像你这般可以自由选择相爱的人该是多好!”
木凌风淡淡的笑了笑:“你贵为太子殿下,岂能为儿女私情左右!”
李弘苦笑着,看着姐姐。
前面似有锣鼓敲打的声音,想是哪家达官贵人请的艺妓班子开始表演了,平时没见过正儿八经台戏的百姓都簇拥着前去凑个热闹,我拉着姐姐生怕被人群冲散了。
奏乐声响起,前面有人高呼这胡姬真是个美人,瞬间吸引了众人目光,原本还有些许惺惺作态的文人雅士,此刻恨不得一脚登到台上去。
我踮起脚尖看了看,搭起的戏台子足高出地面半米,即使我这个位置也能一览无余,台上几个抱着琵琶女子穿着胡服,弹奏大概是胡人的乐谱,台中一个穿着异域风情的女子仅一丝薄纱遮住胸部及腰部以下,面纱遮住半张脸,手臂及脚腕上带着铃铛,扭动身躯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响声,舞姿曼妙,极尽妩媚,难怪这些个男人个个色眯眯的挤破头也要占据有利地势!
“大小姐小心!”方儿叫到,已逼近池边的我们才反应过来,敢情刚才一群人已将我们挤到如此危险的处境。我扶着姐姐离开水边却又被一群登徒浪子挤了回去。岸边石头有些湿滑,脚踝处突然疼了下,瞬间松开了姐姐的手,姐姐回头想拉我一把,却被我一带险些也跌落河里。
姐姐惊呼了一声!
“小心!”李弘叫道,胳膊一伸揽着她的腰将她圈了回去,木凌风距我们隔了几个人,看不清这边的情况,只有我在落水前看到姐姐被李弘拦入怀里,似有似无的两人的唇碰在了一起。
水好冷,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刚才似乎有几个女子在此戏水,水好脏,这是第二个想法,我不会浮水,这是第三个想法!
“二小姐,我来救你了!”方儿扑腾着也跳了进来,却忘了自己也不会浮水!在水里扑了几下就沉了下去,我有些慌了,在水中窒息的感觉好难受,恍惚间看到娘亲在岸边唤我,我想游过去脚越用力越往下沉,没几下就淹在了水里!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一口气也吐了出去,连喝了几口水,胸口被挤压着,害怕这种感觉,我还记得小时候大冬天跌落在家中水池里,娘亲为了就我着了风寒,没过两年就走了。倘若我没那么顽皮要到冰面上溜着玩,就不会踩破冰面,娘亲就不会为了就我这么早就走了!
透过水面的阳光晃着我的眼,谁入的水救得我全然不知,感觉有人抱住了我往上面游动,我变凭本能死死的抓住它,仿佛最后一刻救命草。出了水面喘了一口气,“救命,救命”我喃喃的说着!随机感觉一股熟悉的味道,看了救我的人一眼,原是最讨厌的木凌轩,他一脸紧张的抱紧我,或许不是紧张,三月的江水还是有些冰冷,这么短时间浸泡在水里我都冷的哆嗦,他应该也是冷的,“木凌轩救我,我不要死啊”我死命的抱着他,恐怕他一松手把我扔回去。他附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听不清楚,只听得周围很是嘈杂,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和琵琶琴弦弹奏的声音。
游回岸边我算是放下心来了,姐姐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方儿由木凌风身边的青衣男子救出水,看到我后激动地抱着我开始哭喊,好似我已经死了似的。“好了方儿,我不是没死吗?”我安慰道,替方儿擦拭眼泪。
“好心儿,没事就好,吓死姐姐了!”姐姐赶紧将我扶起,不停的用娟帕擦去我脸上低落的水滴。“阿嚏!好冷!”我打了个喷嚏。
就在这时,一件带着温度的外衣披在了我身上,我微微一怔,抬眼看去,木凌风此刻神色淡定!
如此细心,我捏着衣角,只觉得落水也是一件好事!
“泉林,送二小姐回园子换洗,轩儿你也赶快回去换件衣服!”木凌风吩咐道。
“我看二小姐也无大碍了,不如我随二小姐回去换洗一下,大哥你就陪着大嫂和太子殿下继续游玩,免得坏了雅兴!”木凌轩提议道,叫了声大嫂又羞红了姐姐的脸。
我侧目看去,李弘听了这一声大嫂脸上满是失落。
“还是我陪心儿回去换洗一下吧!”姐姐说道。
我想起来时姨娘的话,若是姐姐陪我回去,想是今日也没机会与木凌风单独培养感情了,我看了看木凌风,他的眼里满是关心的神色,让我心头一暖!
“不用了姐姐,你就陪木少爷与太子殿下游玩吧,方儿陪我就好!”我拍了拍姐姐的手,让她安心去。
听到我这么说到姐姐也算默许了,我看到木凌风投来感激的目光,内心却如此纠结!若我们离去便只剩姐姐木凌风太子殿下三人,如此郎情妾意的时候太子殿下未免太过碍眼,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浑身打了个哆嗦,只想到赶快回去热水浴身,换套干净衣服,捧杯热茶。
虽我们出来时候不长,但也走了一段路,若照这个人数和速度走下去,估计到院子衣服也该吹干了。曲江池到此处只剩不宽的一段,园子就在对岸,需向前走过唯一的拱桥才可到对岸,如此一来便要浪费一半时间。
“若是能飞过去多好”我打了个喷嚏说到,徐徐的风吹过,湿漉漉的衣服贴着皮肤着实的冷!
“这有何难!”木凌轩自信的说,脸上一副傲娇的表情!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你大哥啊?还文武双全的!”他瞪了我一眼,眼神暴戾!
“二少爷,如此我便先过去。”一直没听到张泉林说话,到也铿锵有力,干脆利落,说完冷冷的抱起方儿。
方儿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如此暧昧的姿势到让她脸红到脖根,捶打着张泉林要放她下来,张泉林拗不过她只好听从她的。“虽我功夫不及你也不需你抱着,你只许拉着我的手帮我一下就行!”说着自顾自的拉起张泉林的胳膊。张泉林也不说什么,握住方儿的手,双脚一用力便飞了出去,脚尖轻点水面,留下一朵朵涟漪,方儿轻功本就不赖,外加张泉林的帮助也算轻而易举,没多会便稳稳的站在了对岸,着实让我羡慕了一回!
“那我们也快些过去吧!”木凌轩说完也拉起我的手,手背瞬间一热,敢情他全身湿透手还是热的,有些贪恋这一点点的温度,任由他抓着!“走了!”说完一用力将我拉了起来,待我反应过来已被他带至江面,两脚又浸在水中。
不像方儿有些功夫底子,我完全不知怎么用力,被拖行了几丈之外!木凌轩顿感手下吃力,回头看了我一眼,半个身子都浸在水里了,若此时我的眼神里可以嗖嗖的飞出刀子,估计这家伙早就千疮百孔了!
他嘴上轻挑了一下,拉着我的手一用力变将我抬出水面揽入怀里。
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不敢松懈,紧贴着他湿透的胸口,似有些暧昧,抬头对上他的眼,无懈可击的温柔,阳光下面熠熠生辉。
“冷的话就抱紧一点!”木凌轩说到,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本就贴着肌肤,这下完全贴合在一起,他的心跳铿锵有力,一下一下的敲进我的心里。我能感觉到脸上的灼热,丝毫没有凉意,为避免尴尬只能将脸埋入他的胸前!
轻落在地面,我松开手,却没看到方儿,敢情都没等我!木凌轩揽着我的腰却没松开,狡黠的看着我。
“放开!”我说到,却只换来他暧昧的一笑。“心儿刚才是害羞嘛!”他问到,我挣开他的手往园子里走去。
“叫我顾小姐或者倾心姑娘,谁允许你叫我心儿的!”我回头瞥了他一眼。
刚刚满是笑意的脸上僵硬了一下又恢复了放荡不羁的笑:“若没外人这么叫过你,那以后便由我来这么叫吧!”他可不管我是否同意,径直饶过我进了院子!我只能灰溜溜的跟在后面,若在跟他较真下去,估计要被冻死了!
进到前厅内,小斯早已拿来一条宽大的披风,赶紧披在了身上,看到方儿已经坐在那喝了杯热水!“准备一间厢房,多备着热水送至房内,让顾小姐和方儿浴身”木凌轩交代完转身直接回了自己屋子!
喝了方儿递过来的一杯热水暂时去了寒意,代小斯引路来至后院一片梅园旁边,几间上好的厢房正对着梅园!房间内清新淡雅,两桶热水早已备好,不禁感叹木家下人的办事速度!
进浴桶,浸在热水里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水中加了新开的花瓣,桶边搭着上好的娟布。细看整个厢房干净利落,没有过多装饰,想来木凌轩品味确实不俗。
“好舒服啊”方儿泡在旁边的浴桶里叫着,“若是每日都能泡着热水,我到愿意天天掉进河里!”我笑着方儿太过天真,想泡热水澡也不必天天掉进河里啊,转念一想也是,在这柴比米贵的时候,寻常人家可是舍不得每日烧上几锅热水的,也只有做木材生意的木家才这么奢侈。
门外传来敲门声,方儿问了声何事,来的小斯说二少爷让拿来两套裙衫供顾小姐换上,说完便将裙衫放下离开。“二小姐你看这二少爷倒也心细如尘,并不像我们看到那般放荡不羁。”方儿说道。
“我可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想赶快洗洗出去再游玩一番!”说完便整个人浸在热水里,回想落水时木凌轩说的话,却没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也不知在那种情况下他要说什么?越想脑子越乱,越想就越觉得他说的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