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盛凌走后,书闲陵胆颤惊心的等待着,半个多月后,他捎来信说,此事被薛正君一力压下,几个爹爹为了书闲陵的事与凤殊拌嘴冷战了十几天!
书闲陵捂着乱跳的心口,好在有四个讲义气的爹,不然凤殊定不会与自己罢休,这世道,养爹比亲爹疼女儿,做娘的不像老公样的疼爱子女,都算什么事啊!
她连着十几日睡不安寝,更险险的有落红迹象,若不是依仗了神医大夫的妙手回春,这孩子就不用生了。
说起这位神医大夫真是年轻,是令狐四处托人打听了请来,才19岁唉。神医相貌斯文,举止斯文,害的令狐防贼样的,大妈笑令狐是精神病了,以为她是香馍馍,谁沾着谁就爱啊。
神医被令狐殷勤的以重金聘下,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令狐更不敢轻易放了神医离去,每日跟着神医ρi股后面转。
她这次落红真把令狐吓着了。这小子还跟他母亲取经,问令狐禧当年是如何生产的。叶清平比令狐稍冷静些,将叶府里资深的接生婆接来书府,时时刻刻的看顾书闲陵。
书闲陵一直担心孩子下地后的安排,令狐安慰她说一切都置办好了,只等产期近了。
这孩子,书闲陵说什么都不会给凤栖梧,一则,这孩子不似其他孩子健康,也许有一些隐藏着的病患,并不是显而易见;二则,怕凤栖梧多心,会猜到一点内幕。她一项健康,没道理生出的孩子会残疾什么的。
越接近产期,书闲陵越是不能放心,这孩子可千万不要缺手缺脚才好。
神医箫钰说她深思忧虑太过,结打在心里,劝她少而清淡的多饮食,熬一些补气养身的药膳,说她生产时可能会体力不济。
大妈知道做运动有益顺产,每日里在院子里都要走上几个来回,但体虚神乏,往往没走两圈便不想劳顿。
箫钰严重警告了书闲陵,叫她不要再胡思乱想,影响她自身的睡眠和饮食。
书闲陵硬逼着自己放宽心,看着令狐为了她愁眉不展,不是不愧疚。
叶清平会弹奏一些舒心的琴曲,只为调和她的情绪,建立良好的心态待产。
大妈在现代时,生女儿那次是顺产,中午进医院,下午2点,女儿便已出生。
“肚里的孩子啊,娘亲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一个健全无害的身体!若有可能,我真的不愿意你降世,可是,一切都不在我预料之中,娘亲注定了辜负你!”
书闲陵哀戚的自语,以为没人听见。
箫钰正端着药,静静地站在门口,不好出声打搅她。
站了一会,觉着她这样的精神状态真不是孕妇该有的,轻咳了一声,将药递给她。
书闲陵脸上有泪,略不好意的拭泪,“让您见笑了!”
作为医者,箫钰希望所有的病患都不要悲观厌世,“孩子好与不好,做娘的不是一样疼爱吗?打开心结,对你对孩子都好。女子第一次生产,都会险象环生,你莫要再颓废,自己不争取怪的谁来?”
书闲陵点点头,这些大道理,她何尝不知?
这副身板,确实是第一次生产,又是在古代!
“你做神医,不安慰病人却言语相激,这是什么治疗法?”
箫钰轻叹息,“想一想关心你的亲人吧,”掩上了房门,留书闲陵独自一人。
——————分割线——————
书闲陵堪堪的度过难熬的最后日子,早晨时刚要起床小解,腹部一紧腿间一热,床上已是水渍一片,她急着大喊,“羊水破了,我要生了!”
套间里的令狐箭步冲上,嘶吼着嗓子叫神医,产婆早早的待在一旁。
书闲陵不希望令狐看见她呼痛的狼狈相,要打发他出去,令狐偏不肯,死活要守着她。
叶清平站在窗外,在外面听着声。
不是叶清平不关心书闲陵,实在是没勇气见她大汗淋漓的痛苦样。
叶清平这一生,最是见不得女子嚎哭或呼痛,大姐去世时,留给他心理的阴影,已伴随着他好些年。
叶青在一旁替他主子干着急,凭什么令狐就能讨巧卖乖:
“公子,你一味的退让,人家何时才能知晓你真心?”
叶清平叱责叶青:“混账,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闲情说这个!”
屋子里传来凄厉的女子呼痛声,那声音穿透了叶清平耳鼓膜,直达脑海里,他的双脚不由得虚软,手扶住了窗楞,这才没摔倒。
叶青意识到主子不舒服了,“公子,我扶你回去歇着,你脸色都煞白了”。
叶清平坚持说不用,随着书闲陵一声声的尖声叫喊,叶清平的脸,白得几乎失掉血色。连出房间拿人参给书闲陵吊气的萧钰都看出叶清平不对。
“神医,不要管我,快救救她!”
叶清平神色仓皇,仿佛陷入了一个不可生存,万分危急的境地。
萧钰替叶清平把了脉,知道无碍,他全是心理作用。
屋子里的书闲陵痛的快死掉,大喊着:“我不要生了,不要生了,就让她待在我肚子里,或是剖腹产啊。要神医试一试,为我做剖腹手术”。
令狐哪见过这阵仗,被吓得不轻,到是产婆一旁劝着,“好娘子,不要叫了,再叫就更没力气了”。
令狐大怒:“我重金要你来是作甚的?你快想想办法”。
产婆觉冤枉,“哎呦,这女子生孩子都这样,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令狐更是反感,“你还说不吉利话?”
书闲陵好笑,到忘记喊痛:“你干嘛跟她吵嘴?”
箫钰恰听见了令狐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令狐公子大可放心,若发生意外,我会退还一切诊金”。
令狐急的要疯掉,“我请你来,还在乎那些钱?最重要的是大人和小孩子的安危”。
箫钰微微一笑,“第一次家里生孩子的人家,都是你这样的担心和急躁,你若不坚强,急切慌乱了,叫产妇怎办?”
一语惊醒梦中人,令狐在书闲陵耳边不住的打气助威,许诺一切好处,只等孩子安全生下来,书闲陵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大妈痛的顾不得,“真他妈,不是人生的!”
几个人都愣怔了,敢情躺床上的这一位是妖精?
大妈又吐惊人之语,“这娃,不生下还好,生下来就痛打她ρi股”。
箫钰为她施针,加速胎儿落地。
大妈嗷呜一嗓子,终于将孩子产下,产婆抱着新生儿,一个劲道喜:“是位小女孩,传家有望了”。
大妈眼花头晕,却要坚持看看孩子,令狐先接过了看一眼,神情莫测,想支吾着混过。
书闲陵拼着坐起,凄厉道:“抱过来,我看!”
令狐含着泪,抱过让她看。
这孩子生的好看,眉清目秀,骨骼清奇,丰姿神秀,像凤栖梧多一些,更皆身有奇香。
大妈略宽心,刚要叫人抱走女儿,这?
天啊,这孩子竟然是天生的断指,右手小指是半截的!
书闲陵闭目昏阙,令狐急的哇哇大叫,叶清平已忍不住冲了进房。
院子里没闲杂人,只叶青一人守卫着,防止有人听墙角。
还是箫钰劝着,“她连日来忧心劳神,让她好睡一会,昏过去比清醒着更好”。
令狐握拳,嘴里轻声碎念:“怎么会这样?怎么就会这样了呢?”
叶清平看了孩子后,也呆呆的不言语。
但事情还是必须置办,隐晦的要求箫钰对孩子的事保密。令狐和叶清平招唤来仆人尽心伺候神医。关上了门,掩人耳目的自食盒内抱出一个熟睡的男婴来,原来这食盒从外面看仍是几层几层的,里面竟是别有机关,被全掏了空上下一通,底座上有软垫。
令狐将书闲陵生下的女婴放入盒内,初生的婴儿除了第一次哭啼外,大半时间都是睡着。
叶清平仔细叮嘱了产婆,务必将女孩送到叶府上,好生看管照顾。
这个孩子相貌奇特,又皆有断指,不怕产婆捣鬼换了去。
产婆是叶家祖辈的家生子奴才,焉敢不忠心办事?
“公子放心,我定不会让小小姐受半点委屈”。
叶清平和令狐略狠狠心,不便送产婆走。那产婆就说是主人家赐予的食盒,留着回家给大小孙儿吃点心。
无人相疑,就是安Сhā在书府里的各方眼线,也未曾察觉。
叶清平这事办的绝密,连叶相都不知情,让那产婆对外称是她的儿媳妇才生的,这男婴自然是产婆家的亲孙!
这产婆的儿媳妇能生养,产婆又听说要换了去让男孙过小少爷的日子,这又是府里的贵公子指派她做事,自然是不遗余力的讨好。
公子还许诺等事情办的漂亮了,少则三年五载,多则七八载,她们一家肯定会发达,产婆心想,舍弃一个小孙子,换来家族的世代兴旺,这不冤屈。
她这样的世家奴才,想要有出身,必须得依仗主子势力。
这产婆人老,精于算计,连她刚生产后的儿媳妇都不知自己生的是男婴还是女婴。
一切都已做定论,叶清平和令狐放了心,却不开心。
最无辜,受伤害最深的,是孩子!
令狐担心:“闲陵,会后悔吗?”
叶清平点头:“可这是最能保全孩子的法子,凤栖梧和保成,太可恨了!”
令狐咬牙切齿:“最可恨处,他还要领走孩子”。
叶清平阻止令狐接着说下去:“隔墙有耳,此话不要说了,也不要跟闲陵提及,平白招惹她伤心,就当做没有的事”。
令狐知道事关重大,点头应承。
于是,大妈再一次睁眼时,得知了宫里来人将孩子带走,又免费赠送了一个男婴儿!
令狐只消一个眼神,书闲陵已经领会的,汗,他们都是玩无间道的行家里手。
大妈面上不露哀容,心里都清楚。
表亲结婚,孩子多半会有一些毛病,她都是明白的。
水火两重天
书闲陵生产的当天,皇家内院里传出喜讯,女帝产下男婴,虽是男孩儿但毕竟是女帝的长子,陛下开心之余,封皇长子为县主。
所谓县主,是一个称谓,它代表的是无上荣誉!县主的女儿不但可以世代承袭爵位,还可以干涉皇家私事。
女帝成亲多载,一直一无所出,朝中甚至有流言说女帝身患疾病,孩子的父亲是谁,女帝自己也说不清楚,于是众人猜测,皇帝一整晚要睡几个男妃呢?
相比皇帝对新生儿的高调封赐,书闲陵这边算低调的夸张了,她不请客不办宴席,一任旁人毁谤腹议。
令狐说这样不好,总要做一做样子。
叶清平知书闲陵心里难受,还是赞同令狐的主张,生活还需继续。
书闲陵出了月子,心上抑郁情结渐止,她没患上产后忧郁症,实属不幸中大幸。
摆酒席就摆吧,谁还能拦着叶清平和令狐,那个孩子不知吃的可好,睡得怎样?明明她才是骨肉血亲,自己却要认别人的儿子为亲生子。
书府里的佣人们以为女主人重女轻男,不喜爱小公子,倒是叶正夫和令狐侧夫每日里对小孩子嘘寒问暖,喜爱的不行。
这越是大户人家啊,越是重女轻男。
书府给孩子办满月酒的这一天,宾客盈门,府前张灯结彩。书府生的虽是个男婴儿,若论铺张奢侈的程度,比一般家的达官贵戚更显隆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