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烨叫吴氏陪他喝几杯,可他还是一副棺材脸,只顾自己喝闷酒。吴氏问:“大人怎么啦,能告诉小妾吗?”
李春烨一手搂过吴氏,一手又自饮一杯:“不瞒你说,魏忠贤死了。”
吴氏听得怔怔然,回眸看李春烨的眼睛。
李春烨则埋下头,把玩着酒杯:“是给新皇上逼死的……皇上还要治他的罪……”
吴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流泪。开始,李春烨不以为然。人嘛,总有些感情,而不能都以是非论。她在魏府呆了几个月,他待她不薄,她为他流几把泪,实属人之常情。如果连这点感情都没有,那倒是可怕。然而,吴氏眼泪流着流着便呜咽起来,越哭越伤心,把李春烨哭清醒了。他不解地问:“难道……难道他……他……他、他他是你什么人?”
吴氏摇了摇头,哭得更伤心,猛然起身跑出去。
李春烨没有叫住吴氏,任她去。女人家嘛,眼里的泪像男人肚里的酒一样,没有吐完是不会清醒的,让她回自己房间痛痛快快去哭。他独自坐着,自斟自饮,很想大醉一场,然后大睡它几天,可今天这酒变成苦口的药一样难喝难咽……
天暗了,李春烨起身取烛时,卓碧玉来叫吃晚饭,还说李春仪带他的妾何氏来了。李春烨强打起精神。
李春烨随卓碧玉通过小门从父义堂来到母慈堂,只见烛光明亮,酒菜已经上桌,却空空如也。李春仪带何氏到另外几幢看房子还没回,李春烨直接上桌等他们。
不多时,他们回来了。李春仪介绍李春烨与何氏相见。何氏抬眼一望,正要行礼,却发现这位兄长好眼熟,马上想起那年在青芷楼所遇的二白先生,心里一阵惊慌。李春烨第一眼发现这弟媳妇美貌出众,不觉多看了两眼,马上想起那位魂牵梦萦的景翩翩——她比三年前更黑了些,更成熟,但那上唇仍像当年一样调皮地微笑着——肯定无疑是景翩翩,只是一时怎么也无法把她跟老弟的小妾而且姓何联系起来,一时呆了。旁人都是过来人,男人遇上美人的洋相见多了,没怎么在意。景翩翩莞尔一笑,说道:“小女不懂规矩,让哥哥、嫂嫂们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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