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琼华心念间,场中的郝小玉,已飞身纵上了中央木台。只见郝小玉竟毫无忌惮的走向
拔剑在手、神色阴沉的“青鹤”身前。“青鹤真人”—俟郝小玉走至他身前,立即将“龙泉”
宝剑,剑身朝天,举向身前,而且,仅以五指捏住剑柄两边。
只见郝小玉走至“青鹤真人”的身前,微微探首,细看“青鹤真人”手中举着的“龙泉”
剑柄。
郝小玉探首一看,立即转身向外清脆的朗声说:“检验无讹,果是大会盟主信物——龙
泉剑。”
说罢,飞身下台直向自己的席位处纵回。
萧琼华一看,这才恍然想起,每届大会比剑开始之前,各门各派,都要分推一位代表检
验大会盟主信物,是否无讹。
她想,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场中的郝小玉和“青鹤”想必已争执结束,在进行最后验剑
的仪程时,各门各派便分推郝小玉代表检验。
萧琼华想到自己方才的震惊和焦急,不自觉的摇摇头,吁出一口舒畅宽心的长气,并转
身向坡上继续走去。
坐在小看台上的蓝天鹏、欧阳紫,以及皇甫慧,自然也吃了一惊,但是他们都迅即知道
了是怎么回事。
这时中央木台上的“青鹤真人”,一俟郝小玉纵下台去,立即横肘收了龙泉剑,再度望
着群豪,郎声说:“贫道现在宣布本届大会申请入会的新帮会门派,第一个申请入会的是
‘龙凤会’的大龙头‘金线无影’!”
说至此处,全场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声!
“青鹤真人”略微一顿,继续朗声说:“但是,大龙头‘金线无影’,突然因故不能赶
来,昨日傍晚才由该会的总堂主‘双掌震寰宇’郭老英雄申请退出……”
话未说完,全场又掀起一阵意外的惋惜声!
“青鹤真人”继续朗声说:“其次申请入会的是,新创始的衡山派,新剑士为该派掌门
人‘衡山异叟’和他的四位师弟!”
说至此处,全场议论之声再起,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武林中又多了一位“衡山异叟”,
而他的四位师弟,又是些什么样的人。
“青鹤真人“目望正南,略显谦和的朗声说:“请衡山派掌门人,‘衡山异叟’与天下
英雄同道相见!”
如此一说,全场顿时寂静,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移向正南。
蓝天鹏和皇甫慧以及欧阳紫,当然也不例外,齐向南边入口处望去。
只见入口处的左右,各有一张大桌子,右边的一张,虽然有椅有凳,而桌面上也铺着一
方大红布,但却空无一人,显然是“龙风会”的位置。
“龙风会”的先申请入会而后又临时退出,完全是有计划按步骤行事,因为皇甫慧和欧
阳紫都不能以“金线无影”的身份在此地现身。
再看左边一张桌子的大椅上,傲然坐着一个身材瘦小,身穿灰衣,颊下留着一绺山羊小
胡子的奕奕老人。
灰衣瘦小老人,目光炯炯有神,背Сhā一柄灰丝剑穗长剑,这时已由他的坐椅上,面带微
笑,缓缓的站起来。
立在他身后的尚有年龄不等,身材不一,俱都背Сhā长剑的男女四人。
年长的一人,约四十余岁,修眉细目,五柳长须,身着月白长衫,完全是一介儒士打扮,
除了背后的长剑,手中尚持有一柄折扇。
其次是一个虬髯横生,虎目浓眉黑面膛的大汉,身黑缎劲衣,腰束英雄锦,虎目闪动间,
炯炯生辉,一望而知是个浑猛人物。
第三位是一个一身鲜红劲衣的女子,远远看来,十分标致,生得柳眉杏目,琼鼻绛唇,
眉宇间透着英气,大约二十五六岁。
第四人是一个年约二十余岁的蓝衣少年,也是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头上方巾为淡
蓝色,远远看来,倒有几分书卷气。
蓝天鹏看罢,不由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低声含笑说:“根据那五人的衣着,相貌和气
质看来,衡山派可能是一个正直门派!”
皇甫慧对于蓝天鹏的话,尚是表示赞同的,对他的要求也竭力听从,借以表示她虽然年
龄最大,但仍是一个贤淑听话的好妻子,是以她点了点头。
但是,欧阳紫个性爽朗,她立即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服气的说:“自己把自己的绰号称
‘异叟’,未免有点太狂了!”
蓝天鹏却不以为然的笑着说:“有的人的确也自诩是什么‘人’,但是,绝大多数人的
绰号都是那些好事的朋友给赠的……”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Сhā口问:“这么说,他一定有什么特异之处了?”
蓝天鹏想了一想,一笑说:“我想……应该有点与众不同之处!”
欧阳紫一听,仍想说什么,但看到皇甫慧以责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顿时想起说话的人
是她的夫婿,因而将要说出口的话,刹住不说了。
但是,乍然间她却无法改变当时的气氛和她脸上的不服神色,只得转首看向远处的“衡
山异叟”,缓缓点头,表示了她的同意。
也就在她转首的同时,全场一阵掌声和欢呼,那位“衡山异叟”和他的四位师弟妹,又
含笑谦和的坐了下去。
又听“青鹤真人”继续朗声说:“根据大会规矩,二十名以下的各级剑士,先行挑战比
剑,逐级争取较高的名次,但是,新进申请的门派剑士,则不在此限,可在第一阶段比剑完
毕后,直接争夺盟主席位。”
说罢,将手中的“龙泉剑”一举,继续朗声说:“各级剑士准备,比剑就此开始!”
话声甫落,全场欢声雷动,个个展着笑颜,俱都十分兴奋。”
但是,他们却忘了各门各派间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羞愤怨毒,以及比剑时的血透衣襟的惨
痛事件,也就要开始了。
“青鹤真人”说罢,就在全场如雷的欢声中,捧着“龙泉剑”,大步走回到大会盟主的
大彩棚内。
这时,有的企图争夺名次的门派,已开始紧衣束带,准备入场了。
蓝天鹏关心萧琼华伪装前去见小玉的事,游目西坡上的群众中,尚未发现有萧琼华的芳
踪。
看看红日,将近正午,有的门派已在开始进食,有的门派则刚刚送到,因为吃饱了打斗
固然不好,空着肚子交手,也会觉得力不从心。
蓦然一阵巨鼓声响,全场顿时一静,因为,比剑就要开始了。
鼓声一止,盟主彩棚下立即走出一个身广体壮的中年道人,手中拿着一本红皮纸簿,朗
声唱名说:“第一场,终南剑派,邀斗八卦剑派!”
喝唱之声甫落,全场立即暴起一声震撼山野,直上云霄的欢呼。
在全场欢呼声中,那道人再度朗声高喝;“入场——”
场字甫落,东边的第四张桌后,飞身纵出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黄衣青年,直向中央木
台前纵去。
蓝天鹏看得真切,在那张方桌红帷的白布上,写着三个金字——终南派,那青年自然是
终南派剑术最高的弟子。
而在西边第三张桌后,也飞身纵出一个身穿八卦道袍,灰须灰发,头梳道髻的中年老道。
蓝天鹏虽然看不见这边桌上的门派名牌,但已知道是八卦剑派。
只见双方纵上中央木台,各立一角,首先翻腕撤剑!
寒光一闪,长剑各自撤出鞘外,同时转身,面向正北的大会盟主,叩剑躬身各自朗声报
上姓名。
傲然立在广桌后金漆大椅前的“青鹤真人”稽首还礼,朗声说:“贵两派,十年未曾切
磋,想必各有进步,希望双方,点到为止,本届大会,仍按往例,百招不分胜负者,则同享
相等名次的。”
说罢,一肃手,继续说:“请开始!”
黄衣青年和八卦道人一听,再度同时一躬身,立即面面相对,相互叩剑施礼,立即各自
立门户。
这时全场虽然静下来,但仍议论有声,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注视着场中。
欧阳紫向蓝天鹏身前凑近了些,轻柔的低声问:“鹏弟弟,你看他们哪一个胜?”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小弟可看不出!”
欧阳紫故意撒娇不依的说:“你猜一猜嘛!”
蓝天鹏见皇甫慧的一双秋水风目,也深情含笑的望着他,只得笑着说:“这很难说,照
道理终南派含垢十年,必然力雪前耻,争夺超前的荣誉,而他们偏偏派出一个青年剑士,自
然他们已有战胜八卦剑派的把握……”
欧阳紫和皇甫慧听了,同时赞同的点了点头。
蓝天鹏一顿,继续说:“当然,八卦剑派这十年也没有闲着,自然也力求进步,如果上
一届出剑的就是这位着八卦袍的道人,而今年仍是他出场,则有两种说法……”
皇甫慧则Сhā口问:“哪两种说法!”
蓝天鹏凝重认真的说:“一种是好的方面,这位道人经过十年的苦练求精,其剑法必然
更精进,而火候自然也较前纯青,就交手经验而论,老道人也能获胜……”
欧阳紫则Сhā口问:“那么坏的一方面呢?”
蓝天鹏略微沉吟说:“坏的一方面嘛……那就是八卦派没有教练出新的优秀剑士,终南
派却早已针对他的缺点,在什么招上,他喜以什么剑式相迎,如果他不知道注意这一点,今
天极可能会在此疏忽之下,败给终南派的这位新手!”
皇甫慧和欧阳紫听了,不自觉的齐声说:“对,对,鹏弟弟判断的极是!”
话声甫落,身后突然响起轻笑声,同时,清脆的低声说:“鹏弟弟判断对了什么?又得
到两位姊姊的夸奖。”
蓝天鹏三人回头一看,只见兰香姬容光艳丽的已站在他们身后,蓝天鹏亲切的笑了笑,
皇甫慧和欧阳紫则含笑责备说:“兰妹,你怎的这时候才来?”
兰香姬只得有些歉意的说:“了因不希望我离开,好说歹说才能来!”
欧阳紫有些轻蔑的问:“他仍希望你为崆峒派打头阵?”
兰香姬颔首应了声是,但她为了岔开话题,故意不解的问:“你们方才在谈什么?”
皇甫慧淡雅的一笑说:“我们在判断场中比剑的两方,哪一方胜!”
说着,四人同时看向场中的中央木台上。
只见黄衣青年和八卦老道,出剑递招,跨步旋身,早已打了起来。
兰香姬这时的剑术和功力,自然比以前更进了一步,是以她一看场中情势,立即揣测说:
“我看终南派可能会胜!”
欧阳紫立即风趣的笑着说:“你和鹏弟弟可真是灵犀一点通啊!”
兰香姬被说得娇靥一红,立即不依的说:“姊姊你又取笑小妹了!”
欧阳紫却正色说:“本来嘛,你们两人都断定终南派胜嘛!”
嘛字方自甫落,全场突然暴起一阵如雷彩声!
说话的兰香姬和欧阳紫定睛一看,只见中央木台上的黄衣青年,正向着八卦道人,拱手
叩剑含笑说话,由于全场彩声雷动因而听不清楚。
而那个八卦道人,却左手紧按右肩,显然被对方黄衣青年刺了一剑,根据老道脸上的悲
愤神情,这一剑显然刺的不轻。
全场的彩声尚未落,正北大会盟主棚前面的健壮老道,又朗声说:“交手三十一招,终
南派胜,终南派超前一名!”
宣布完毕,黄衣青年首先叩剑,向大会盟主“青鹤真人”抱拳施礼,转身纵下台去,径
自奔回本席。
八卦道人也忿忿的向“青鹤真人”叩剑施礼,转身纵回本席。
彩声虽落,但全场议论之声仍烈,议论着方才比剑的事。
又听那健壮道人朗声高呼说:“第二场晋级赛是,九华对邛崃!”
话声甫落,全场群豪又是一阵热烈掌声和欢笑。
这是两个武林较著名的门派,而且,都是玄门道人,两派门人弟子,也都是以剑为主要
的兵器。
据说,上届九华和邛崃,共斗一百零一招仍未分胜负,后经大会盟主劝止,并宣布两派
同为第十五名。
九华派就在蓝天鹏的小看台下,几个道人一式宝蓝道袍,俱都背Сhā长剑,由于背向着他,
看不清几个道人的面目。
对面的邛崃派,约有七八个道人,一律着灰色道袍,背黑丝剑穗长剑,最年长者,五十
余岁,年青者也有二十八九。
这时,双方都在准备入场,根据他们准备的情形看,似乎都是派年长的出场。
兰香姬看了场中情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鹏弟弟和两位姊姊,可曾听说上届九华
派和邛崃派因为百招未分胜负,而得到各门各派的批评和闲话?”
蓝天鹏和皇甫慧、欧阳紫,同时摇摇头齐声说:“还没听说过,各门各派怎么说?”
兰香姬正色说:“有些门派说他们两派有意同列十五名,所以才故意斗过百招!”
蓝天鹏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种说法未必正确。”
兰香姬却肯定的说:“可是,我大堂哥和‘梅花剑’龚北山,就这么说。”
皇甫慧立即含笑Сhā言说:“是不是他们有意同列十五名,稍时一看便知!”
兰香姬却又正色说:“听说邛崃派已放出风声来,为了证实他们邛崃派在上届大会上并
没有妥协,这一次,好歹也要分出个高低来。”
话声甫落,一个老仆装束的老人,已提着一个紫竹精编的饭篮过来。
蓝天鹏本能的回头一看,只见老仆装束的人已将饭篮的盖子掀开,里面竟是六个银质精
致的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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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兰香姬揣测说:“据说,上届大会他也没有参加,因而输给了少林寺,小妹认为,少林
寺的‘法觉’长老出马,固然是企图夺得大会盟主,但峨嵋派的‘了空’大师前来,也不无
原因,少林落在武当之后,已经没有面子,怎能再输给峨嵋?”
皇甫慧和欧阳紫听得有理,连连颔首称是。
于是,四人再向大彩棚右侧的峨嵋派席上看去。
只见方桌后的大椅上,昂然坐着一个红光满面,身躯魁伟的老和尚。
老和尚一身月白僧袍,披鲜红织金袈裟,生得霜眉入鬓,虎目有神,颏下一蓬银髯,根
根见肉长约八九寸。
左右也坐着四位和尚,但年龄都在六十岁以下,四十岁以上,其余站立着的想是年事较
轻的一代。
皇甫慧看罢,首先对蓝天鹏说:“鹏弟弟,中间那位大和尚,可能就是‘了空’大师
了!”
蓝天鹏点了点头,又望着少林左侧的席位问:“榆关门是什么底细?我怎的以前都没听
说过?”
欧阳紫则不敢确定的说:“据说就是以前‘榆关大侠’的班底成立的!”
蓝天鹏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原来是‘榆关大侠’齐云生建立的!”
兰香姬则有些轻蔑的说:“榆关大侠虽然有些侠名,但后来开镖局做生意,严重的损伤
了他的声誉,将镖局改为榆关门是他弟子们搞起来的事。”
蓝夫鹏不解的问:“榆关大侠现在怎样了呢?”
兰香姬想了想才说:“以前有人说他失踪了,也有人说他去找他的授业恩师去了,现在
却又坐在大会席上了!”
皇甫慧突然关切的问:“榆关大侠的师父是谁?”
兰香姬以不敢肯定的口吻说:“听说是一位道装异人,没有人知道他师父的道号是什
么!”
欧阳紫则淡然的说:“难怪他能够在上届大会上争得第四名的高位。”,
说话之间,大家已看清了榆关门方桌后面坐着的是一个修眉细目,五绺长须,头梳发髻,
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那人想必就是榆关大侠齐云生了。
立在齐云生身后的七八人,有中年,也有青年,根据他们的神态衣着,似乎还称得上正
派。
就在这时,一阵巨鼓震耳声响,全场也同时暴起了一阵欢呼。
蓝天鹏等人定睛一看,只见场中邛崃和九华,两派的比剑道人,都面向大会彩棚叩剑稽
首,行礼躬身。
只见大会彩棚下的“青鹤真人”缓缓起身,还礼朗声说:“贵两派本届比剑结果,依然
斗满百招,仍同列第十五名!“
话声甫落,只见邛崃派的道人朗声要求说:“上届大会,本派与九华派,比剑逾满百招,
由大会盟主裁定同为第十五名,事后江湖朋友,辄有闲言,现在贫道代表本派全体门人弟子
之意见,请求大会,准许贫道与九华道友,决一胜负以释众嫌!”
全场观众一听,立即报以热烈掌声和欢呼。
彩棚下的“青鹤真人”一听,立即探首望着“法觉”长老说了两句话,接着,又望着
“了空”大师说了几句话。
两僧一道略微交谈了几句,立即由“青鹤真人”朗声回答说:“事无规矩不能成方圆,
本座不能因贵派片面之要求而违前例,况且,经询少林‘法觉’长老与峨嵋‘了空’大师,
贵派与九华派双方功力悉敌确已斗到百招不假,今后武林朋友,将不会再在事后评论此事,
贵派所请,碍难照准,出场去吧!”
邛崃与九华派的两个道人,只得躬身转身,纵回本席。
全场英豪,再度掀起一阵掌声和喝彩声。
掌声一落,彩棚一侧的健壮道人,立即朗声高呼:“新进门派挑战开始,请入场报请挑
战门派!”
呼声完毕,全场突然一静,纷纷向衡山派的席位上看去。
紧接着是一阵交头接耳的骚动和议论声。
只见衡山派席位上的那个穿蓝衣的青年,先向着端坐椅上的“衡山异叟”一躬身,转身
纵向中央木台。
蓝衣青年纵上木台,先向“青鹤真人”施礼躬身,朗声报名说:“衡山派第二代弟子庄
志豪,参见大会盟主‘青鹤’前辈。”
“青鹤真人”稽首还礼,并朗声问:“庄少侠准备向何门派请教?”
蓝衣青年恭声说;“根据大会规定,新进门派,只能向最末五名之内的门派请教,晚辈
想请第三十名的‘形意门’出场指点!”
全场群豪一听,再度掀起一阵议论声,因为庄志豪一上来就超越了五个门派,可称得上
狂妄大胆。
只见“青鹤真人”皱了皱眉头,说:“庄少侠可知,第一场如果失败,便不得再要求比
剑吗?贵派如果再想侪身剑士行列,势必要等十年后的下届大会了?”
庄志豪再度躬身说:“晚辈对大会的规章,业已熟读通晓!”
“青鹤真人”一听,神情立现不快,因为这话的确有些太傲了。
于是,微微一颔首,沉声说:“那就开始吧!”
中年健壮老道一听,立即朗声高呼:“形意门的剑士入场——”
呼声甫落,早已准备好的形意门的弟子,立即飞身纵向中央木台。
众人一看,竟是一个身穿绿缎劲衣的青年人:
蓝天鹏不禁摇了摇头,自语似的说:“形意门的这位剑士,恐怕不是敌手?”
欧阳紫立即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我们对一个剑士的优劣判以定语,可先看他的精、气、神,而
后再细察他的骨骼和秉赋是否优异奇特!”
说罢,回顾皇甫慧、兰香姬和欧阳紫三人,试探的问:“三位姊姊可将蓝衣青年和绿衣
青年比较一下,是否各有不同?”
皇甫慧三人一听,注目细看,只见蓝衣青年,双眉入鬓,朗目有神玉面丰满,挺鼻丹唇,
天宇间隐透英气。
而形意门的那位绿衣青年,虽然也面皮白净,但在仪表和气质上,总有一些不如蓝衣青
年之处。
但是,这种“不如”之处,也只是观感上的感觉,且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这也许就是
所谓的气质。
正如一个青年或少女,令人一见面,便有一种清新雍容和亲切的感觉,而有的却令人感
到俗气、低级而不耐。
皇甫慧三人看罢,不由同时颔首说:“嗯,鹏弟弟说的不错,可能蓝衣青年胜,因为资
质好的剑士练起剑来,也会有惊人的进步。”
说话间,形意门的绿衣剑士,已飞身纵上中央木台。
只见衡山派的蓝衣青年庄志豪,首先拱手含笑说:“在下庄志豪,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岂知绿衣青年竟怒目沉声说:“你胜了本少爷,自会告诉你!”
沉声说罢,举臂翻腕,呛嚷一声,寒光一闪,背后长剑已撤出鞘外。
全场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喧哗,显然有人不满。
只见蓝衣青年庄志豪,淡然一笑,并不反讥,也翻腕将背后的长剑撤出来。
于是,再淡然一笑说:“请阁下赐招吧!”
绿衣青年也不答话,嗔目沉喝一声:“有僭了!“
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式“寒梅吐蕊”,剑尖绽出三朵银花,径向庄志豪
的双肩和心机刺去。
庄志豪喝了一声“来得好”,跨步闪身,疾演“定海神针”,横推而出——
绿衣青年能被形意门派出来迎敌挑战者,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辈,只见他大喝一声,疾演
“鱼跃龙门”——
在他剑势挺刺的情形下,突然剑身上挑,幻成一道弧形匹练,绕过庄志豪横推而出的剑
身,直削他的右肩!
由于这招变化奇速,而且十分惊险,全场英豪不少人为庄志豪捏了一把冷汗,同时掀起
一片惊啊!
也就在群豪惊啊的同时,庄志豪竟闪电蹲身,疾演“横梁托天”——
只见他下垂之剑,突然横架高举,“铮”然一声金铁交鸣,溅起数点火星,全场观众同
时掀起一片“啊”声。
因为,衡山派的这位青年剑士,实在是太冒险也太大胆了,万一对方是一柄宝刃,甚或
功力特厚,他的剑不但有被斩断之虞,且有生命之险!
也就在群豪惊“啊”的同时,庄志豪趁对方剑身被弹起的一刹那,突然震耳一声大喝:
“小心了!”
了字出口,蹲姿不动,右手长剑,闪电挥出,直扫对方的小腹——
对方绿衣青年一见,大惊失色,魂飞天外,厉嚎一声,飞身猛退——
也就在他飞身后退的同时,“嗤”的一声轻响,绿衣青年的前衣下角,已应声被斩下一
块来了。
满场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声如雷烈彩,声震山野历久不绝。
飞身退至台下的绿衣青年,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角,顿时惊得面色苍白。
蓝衣青年庄志豪,赶紧叩剑抱拳含笑说:“非常抱歉,不慎失手,削破了阁下的衣服!”
绿衣青年只拱手还礼,一言不发,转身奔回本席。
蓝衣青年庄志豪,在全场热烈的掌声欢呼声中,谢过全场欢呼的观众,并辞过大会盟主,
转身奔回本席。
众人随着庄志豪的背影看去,俱都认为下面出场的必是那位一身红劲衣,长得十分标致
的少女。
岂知,竟是那位浓眉环眼黑面膛,虬髯横生的黑衣壮汉,向着端坐桌后大椅上的“衡山
异叟”施了个礼,转身向中央木台奔去。
黑脸壮汉奔上木台,向着大会彩棚一抱拳,宏声说:“俺‘赛虬髯’赵地刚参见道长!”
“青鹤真人”起身还礼,朗声问:“赵壮士准备向哪个门派请教?”
“赛虬髯”赵地刚,举手一指场西边,毫不客气的说:“俺要斗斗那个‘恶虎庄’的新
任庄主‘小霸王’吴金雄!”
蓝天鹏和欧阳紫以及兰香姬三人都是见过“小霸王”的人,因而不由齐声惊异的说:
“这厮的父亲本是以‘丧门棍’出名的恶霸,吴金雄才是学剑的,他们‘恶虎庄’怎的也列
入了剑士中了?”
说话间,身穿绛红金边公子衫,发束紫巾的“小霸王”吴金雄,已手按佩剑,大步向中
央木台前走去。
蓝天鹏和欧阳紫,一见“小霸王”吴金雄,两人的脑海里,立即涌上当初在高家楼拜寿
的一幕。
欧阳紫想到当时的情形,不自觉的去看蓝天鹏。
但是,当她转首去看蓝天鹏时,蓝天鹏也正含笑向她望来。
欧阳紫芳心一甜,羞红满面,不自觉的含笑低下了头。
也就在欧阳紫含羞垂首的同时,全场再度掀起一阵掌声!
于是,定睛一看,只见面带愠色的“小霸王”,已大步登上了中央木台。
“小霸王”吴金雄,先向“青鹤真人”行过了礼,转脸面向“赛虬髯”赵地刚,怒容打
量了一眼,沉声说:“本庄主见你有些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赛虬髯”一听,立即不耐烦的说:“你废话少说吧,快亮家伙,咱们是比高低,不是
认亲戚!”
“小霸王”一听,不由怒声说:“如果你是成心前来寻仇,你就犯了大会的规矩!”
“赛虬髯”一瞪眼,也怒声说:“俺认都不认得你,怎能会向你寻仇呢?你要是自知剑
术不精,一定会输,你就回去,俺再挑别的!”
“小霸王”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好个莽夫,竟然口出狂言,本庄主定要给
你一些颜色看看!”
看字出口,横肘撤剑,呛的一声,长剑已撤出鞘外。
“赛虬髯”也不怠慢,右手在肩后一扭,已将他的长剑撤出来!
“小霸王”一看“赛虬髯”的长剑,顿时愣了。
因为,“赛虬髯”的长剑,无鞘而宽厚,虽然有剑的形状,但尖而无刃,看来似乎不是
中原用的兵器。
全场的观众,也在开始议论,似乎都在谈“赛虬髯”大而特厚的剑。
“小霸王”虽然愣了,但不能因对方的兵器大而重就提出异议,难道平素遇到使降魔杵
的人,就不交手了不成?
心念已定,立即冷冷一笑说:“既然已经撤出剑来,还发什么呆?”
“赛虬髯”哈哈一笑,讥声说:“俺若是撤下剑来就发招,恐怕你的脑袋,这时早掉下
来了呢!”
“小霸王”一听,顿时大怒,大喝一声:“少贫嘴,看剑!”
声出剑到,一式“白蛇吐信”,直刺“赛虬髯”的前胸。
“赛虬髯,也大喝一声“来得好”,一俟对方剑势用实,倏然闪身,手中厚而宽长的宝
剑,呼的一声,拦腰向“小霸王”扫去。
“小霸王”是崆峒“了凡”的徒弟,身手自然也不庸俗,只见他旋身跨步,疾演“顺水
推舟”,手中长剑刺势不变,顺势一按,迳刺“赛虬髯”的左肩。
这一招变化迅捷,身段优美,全场英豪中,不少人喝了一声彩。
但是,就在彩声方起的同时,看来拙笨的“赛虬髯”,突然冒险塌肩举剑,大而特厚的
剑身竟向“小霸王”的剑身封去!
“小霸王”知道对方剑重,自然不希望让对方架上,但剑势业已用老,紧急间只有滑身
侧倒了。
但是,他自认变招奇快,可是,“赛虬髯”赵地刚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动向,就在他侧倒
的同时,“赛虬髯”塌肩之势不变,手中原剑顺势下扫——
这一扫之势,尤为惊险,假设“小霸王”一腿跪地,剑势下斩势必将“赛虬髯”由头至
股劈成两片!
但是,巧就巧在“小霸王”已经开始侧身外倒,而剑已抬起,再想下斩,已经力不从心
了!
惊急之下,无暇多想,只有“懒驴打滚”一招,身形顺势一斜,直向台边滚去,仅分毫
之差,侥幸躲开了“赛虬髯”的剑尖。
全场群豪一见,在一片惊啁声中,挟杂着连声喝彩!
“赛虬髯”纵身跟进,作势进招,但是,咚咚三声,巨鼓已经响了。
巨鼓一响,已判“赛虬髯”获胜,在大会规定上,鼓声一响,任何一方不准再出手进招,
否则,立即被判赶出大会去。
当然,这项规定的目的,在防止在盛怒之下伤人,造成两派事后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