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吗,我看这件事情是不是能用合法斗争形式来解决,这样可就把群众都发动起来了,有田,你既然算得很详细,一定有对付他的法子,说说看。”杨荆云制止了老蔡的暴走。
“村子里的人对这个义仓可是恨之入骨,但说法不一,有的说四六交息是老规矩,动不得;有的说,李家要是不答应免掉这个规矩,就砸石碑,给他往金字牌上摔狗屎!”孟有田板起脸来想了想,“我的想法是应该先算义仓的帐,看看李家这十几年来到底从义仓收走多少谷子。”
“嗯,你的想法好。”李佩玲被这么一闹,也不困了,瞪着两个大眼睛说道:“要想把群众真正发动起来,让大家团结成一块,总得先让大家看到事情的根底究竟。一算帐,全村人都看见了,李大鸿前后白白刮走多少粮食,要跟他们的利益紧紧连起来,这他自然就会说话了。”
“我们闹革命,就是给受剥削受压迫的劳苦大众谋利益,要让大家都知道李家的财产是从哪里来的,自己熬不过灾荒又是因为什么。”杨荆云补充道:“动不动就要砸石碑,大家觉得是要闯祸,恐怕就被吓住了。”
老蔡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杨先生,这是我抄下来的碑文,仔细研究了好几天,终于发现了其中的漏洞。”孟有田从本书里拿出张纸,递给了杨荆云。
“丁酉年吾村不幸,严遭霜凌,翌年复罹荒旱,赤地四野,饿殍载道。李公急公好义,解囊赈输,立仓济贫,实乃德被桑梓者也。村人为感戴李公之深惠,延义仓于万年,尔后凡取粮于仓者,咸以四六交息。立碑存证,以昭来兹。”杨荆云仔细念了一遍,微皱眉头,和李佩玲都在仔细思索着。
“这是石碑前面的字,后面刻的是当时全村户主的名字。”孟有田解释道:“那次闹义仓,李大鸿一说有石碑为证,又说当初那四十石谷子是他拿出来,老百姓就辩不过他了,这还是没琢磨明白,所以说不出其中的道理。”说着,他指点着碑文说道:“其实他有石碑为证,咱也要用石碑作证,全村人借谷都是四六交息,为什么他李家年年取谷不交息,当场就问他,看他是不是吉祥镇的人。”
“而且这应该算是全村人的义仓,不是他李家的。”杨荆云也是眼前一亮,“或者说这义仓是李家立的,可规矩是全村人定。”
“他拿出一个四十石,拿回多少个四十石?”李佩玲也明白过来,生气的说道:“穷人四六交息,户户年年穷,义仓粮不增,现在李大鸿要是把义仓说成是他家的,那还有人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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