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决微侧着头,仰面看向树顶的梨花,缓缓开口:“温润君子,我之夙愿。宽厚非示弱,即便是获得绝顶的权势也并不一定需要声严厉色。”言罢又嘲弄的笑笑,“只是爹不认同,我的志向他又如何能看透。”
漠孤烟方知道孟中原与孟决之间并不若那般父慈子孝的和谐。正欲开口劝慰孟决,孟决却扯着嘴角一丝微笑,轻拍着漠孤烟的脑袋说:“怎么和你说了这些,你也不懂这些。”
漠孤烟脱口反问:“我怎么不懂?”又低声说:“就算我不懂你的志向,我也知道你志在必得。”
孟决轻唤了一声“孤烟。”轻轻环住漠孤烟。
漠孤烟知道此时的样子很不适合中原女子的矜持,心里却想着人生短促,不如今日就放纵一刻,一刻便好。
两人就这般,他环着她的腰肢,她轻触着他的后背,好似几千年的树藤缠绕在一起,浑然天成。
“孤烟。”孟决轻声唤道,“你可愿与我同观日月星辰,日出而做,日落而休?”直白的求爱羞的漠孤烟粉脸变成了红太阳。
漠孤烟轻点点头,而后又重重点头表达她的决心。
孟决的手紧了紧,在漠孤烟耳边如魔咒般的轻轻道:“我怕终究会伤了你。”这句话说的很轻,轻的漠孤烟压根没有听到,只有树枝上的梨花落了下来,许是它们听到了。
这般月色,这般如玉的男子,漠孤烟的心沉醉。若能日日与君好,画梁东畔,小楼东风依旧,古往今来,这才是女子的人生最美的事情,思及流光千与交代的任务和陆无敌下的毒,漠孤烟却又觉得五内俱焚,如何是好?
“孤烟,你一直未告诉我你这次为何从魔教跑出来?”孟决柔声说。
漠孤烟心下又是一紧,他如何知道她是从魔教而来?
好似看出漠孤烟的狐疑,孟决笑了笑说:“那日我护送你到山脚下,江湖人皆知那便是魔教总坛,我见你不说,我也就佯装不知。魔教教主流光千与性格多变,平日除了流光千与和四大令主中的宋江,陆无敌,其余人等都不会走出总坛。你从魔教出来,我猜你必有任务,我不知为何流光千与会派你执行任务。但今日你与我已许情,我便想知道你的难处。你的任务,你告诉我,我帮你完成。我不能置你于危难中。”
洋洋洒洒一番话说的漠孤烟想要立刻掏出自己的心,以答谢他的深情。却依旧摇头道:“我没有什么任务,大魔头哪会给我任务?”说完冲着孟决如阳光般灿烂的笑道,心下却是各色滋味翻腾不休。他不能置自己于危难中,自己又怎堪置他于危难中?一千个一万个不能。
“当真?”孟决疑惑的问道。
“当真。”漠孤烟拼命点头,却不看孟决的眼睛,只瞧着地上飘零的梨花。
“好罢。若有一日,你想告诉我,便告诉我。”孟决轻轻的说。又紧了紧手,似乎怕手中的精灵溜走一般。
漠孤烟悄然落下泪。
枝头的梨花落英缤纷,美的绚烂,只是一旦落入泥土中,化做尘泥碾为土,连香气也没有了。
梨花树下情缱绻,朝朝暮暮,红颜不老,为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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