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发生的凶杀案震惊小镇县城,本地黑社会地一号人物、前公安局长连同夜总会所有员工被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了个干净。为了破案,省里立即成立了一个专案组,派出最得力的干部参与其中。
众高人看了现场,得出结论: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黑帮仇杀。其中还有可能牵扯到北方几大门阀之间的恩怨。
这种案子深究不得,也只能打个马虎眼拖下去了。
相比之下,一个叫罗进的小混混在同一时间被人杀死在出租屋的事情就可以忽略不计,草民的性命永远比一根灯草还轻。
回到酒店后的第二天,刁斗便同宁宁一起离开了小镇县城,同时还带走了龙玲的骨灰。在龙玲的魂魄被刁斗超度投胎转世的同时,她那具失去魂魄和九转玄功支撑的肉体以肉眼可见速度腐烂,最后化成一滩浓水,只剩一堆已腐蚀出蜂窝眼的森森白骨。
见到这等诡异情形,整个的酒店的人都惊呆了,却有怕消息传出再没有客人上门。见刁斗一副道士打扮,便恳请刁斗为龙玲安排后事。
刁斗也干脆,直接祭出紫寰剑将龙玲的骨骼烧成一捧骨灰,用盒子装了,接过酒店封的红包,施施然扬长而去。他要去龙玲老家将她的骨灰和钱给她母亲送去。
老实说,送龙玲去往生,刁斗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善事,杀夜总会众人也是一桩大功德。当然,对与错这种道德层面上的判断对他而言毫无意义。可内心之中未免有点沾沾自喜。
本来刁斗还想邀请宁宁一同去龙玲的老家看看的,可宁宁已经被龙玲的鬼魂给吓坏了,又听说那地方有一只自称河伯的蛇妖,更是连连摆手,说还是回阳关那座上百万人的大城市呆着安全,怎么说阳气也旺,妖魔估计也少些。
于是,二人约定等龙玲后事一了,刁斗便去阳关探望。
送走宁宁,刁斗祭出曲引剑,御剑光朝龙玲老家方向飘去。
这是他第一次御剑长途飞行,只感觉说不出的畅快写意,若有一日得证大道,日行千里万里,那才是无比的逍遥。
只一个时辰不到便远远看见一条细长旱河横亘天际,河两岸全是光秃秃山峦,放眼望去,竟无一点绿色,黄得让人视觉疲劳。头顶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固然蓝得美妙绝伦,对干旱的土地而言,却不是一件好事。
远处隐约有大股妖气蒸腾,刁斗忙让蛇魂入体,加持上化神中期的大神通,将神念放出,与那股妖气轻轻一碰,然后猛地缩回。电光火石之间便将那妖怪的实力探察明白。那妖怪法力甚强,已至引气中期,看来已有好几百年的道行。要对付这么个妖怪,自然是轻松愉快。
刁斗感觉有点可笑,自己是蛇妖,那妖也是蛇妖,大家本是一家,却要刀兵相见。但是,一想到龙玲,刁斗心中便有怒气勃然而起。如果没有这头好色而淫荡的蛇妖,龙玲自然不会去小镇,也不会变僵尸,也就不能给刁斗的小镇之行添麻烦。
归根结底,麻烦的源头还在这里,这个妖怪应该负完全责任。
刁斗本不是一个宽容的人,而且有点偏执。反正一句话,老子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是对的,如果有不对,那一定是别人的原因。
内心中他对龙玲的死有一点点内疚,只是自己不觉得罢了。现在总算找到一个出气筒,自然要全着落到对方身上了。
刁斗的道行比对方高明许多,刚才用神念勘察时也一触即收,那妖怪完全没有感觉到已经被人看了个通透,但蛇类天生对危险的敏锐感觉还是让它感觉到一丝不妥,立即收了妖气,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刁斗哈哈一笑,也收敛了身上气息,落到地上,朝龙玲家所在的村子缓步走去。
天色尚早,村子里却看不到几个人,想来因为干旱,村中青壮都出门打工去了,只余老人孩子。
村口大路边供奉着一尊一人高的石像,因为矗立在光秃秃的空地上,远远看去很是醒目,颇有一股凶暴骄横之气。那是一条高昂着头的巨蛇。尖头,暴眼,嘴中有两颗獠牙伸出。这尊雕像看起来也有些年头,有的地方已经被风蚀得线条模糊,做工也很粗糙,却栩栩如生,咋一眼看过去,像是要暴起择人而噬。
石像基座上刻着一行小字“云行雨步,泽及苍生。”
巨蛇地上的黄土里还Сhā着几根已经燃尽的香烛,想来这就是那个所谓的河伯。也不知道这头色妖坏了多少女人的贞洁,却在此受愚夫愚妇的香火。
刁斗冷笑,这头蛇妖也算是作恶多端,却受人供奉。果然是杀人放火得正果,行善积德无尸骸。天意从来就不问好坏,天意就是一个顽皮的孩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又能怎么样呢?
问了个正在村口晒太阳的老头,连比带划总算问得龙玲家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