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希望你半年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她飞快地许下第一个愿望。
‘半年?为什么定半年的时间?’
叶卡布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这么刚好?
‘你嫌太短吗?我可以再延长一点。’
她相信,只要给她半年时间,脱离他的势力范围,她绝对能找到一个好男人轰轰烈烈地谈恋爱,搞不好还能直接走上红毯,把自己嫁了。
‘不用了。那第二件事呢?’他苦着脸说。
‘第二件,希望你半年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你许过了。’
‘你又没说不能重复。’她硬拗就是了。
‘好吧……你继续说。’
‘第三,还是希望你半年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
‘怎么样?’
‘三件事……都一样?’
他的表情像是被冷水泼到,显得有些僵硬。
‘是啊!正确来说,我的要求不多,只要请你为我做这一件事就好。’她不贪心,而且非常善良。
‘不要吧,这太残忍了。’他摇摇头。
‘半年对你来说太残忍了吗?那就拉倒喽!’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很明显地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
反正只是随便讲讲,她本来还想开出三年的条件哩!
‘不,是对你太残忍。’他的脸上没有笑意,锐利的双眼直直望进她眼中。
缇拉很想仰天哈哈笑两声。
‘对我残忍?你搞错了吧?’她放烟火庆祝都来不及了!
‘如果我真的消失半年,到时你会想我想到哭喔!’
‘我才不可能哭咧!’
‘你认真地想想看,从小到大,我们何曾离别过?你真能忍受身边没有我的日子?如果换作是我,我根本无法忍受。’
他深深地凝视她,嗓音好低沉,沉得吓住了她。
一时之间,她竟然说不出话,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他到底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
缇拉感到十分迷惑。
叶卡布眼中浓浓的愁绪感染了她,她觉得胸口的位置,隐隐约约地开始泛开一股锥刺般的疼痛感……
‘唷,这样就傻啦?呆瓜,我只是说说而已,别真的哭呀!’他嘴里揶揄着她,却一脸宠溺地伸手摸摸她的头。
发觉自己又被耍了,她生气地嘟唇瞪他。
‘……你!你再说一句,我保证让你现在就哭出来!’她对他亮出富有草莽气息的小拳头。
可恶!刚才有一瞬间,想到她将看不到他,她还真的觉得眼眶发热呢!
真是,她脑袋秀逗了!
‘缇拉。’他笑着唤她。
‘做什么啦?’她没好气地转过头去,不肯看他。
‘相信我,你现在再不多看我两眼,过一阵子后真的会哭喔!’他伸出手掌,捧起她的脸,异常严肃地说。
他一正经起来,五官就会显得异常深刻。又俊又魅的脸庞,让所有女人都会忍不住腿软。
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缇拉觉得自己的双腿软得像两条果冻,一直抖啊抖的。
‘我……我怎么……可、可能会哭?别、别闹了……’
她勉强干笑两声。
他依然紧紧地盯着她,眼眸中的热度似乎就要烫伤了她。
她倏地用力推开他,回避他的眼神,很不习惯这些日子以来前所未有的奇怪反应。
最近,面对他的时候,她真的变得好怪。
她很确定,她跟他之间,产生了某种目前她仍然无法清楚觉察,但的确存在的奇妙变化。
就像此刻,他只是单纯地捧着她的脸,很单纯地注视她,她竟然就会有种全身着火的错觉。
尤其是被他触碰到的脸部肌肤,更是烫得让她想尖叫。
这些诡异的状况,令她迷惑、又沮丧。
她是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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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半年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当时根本不是认真的。
哪里知道,过了几个礼拜之后,他居然真的如她所愿,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不多不少,刚好整整离开半年。
半年前,他领着调任到美国分公司去受训见习、为期半年的调动令,匆匆离开台湾。而她,整整傻了一个礼拜。
接下来,她开始振作,好好把握‘孽障’消失的机会,努力跟青年才俊们培养感情,广植属于她的春天小桃花。
怎知,忙了半天,她竟然一个也不来电。
她就像是被制约了一样,每次约会时,她总是魂不守舍,担心有个人会随时跳出来破坏,不然就是戒慎恐惧着对方是否会在下一秒吐出‘叶卡布’这个桃花绝命三字咒。
她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的结果,就是造成屡屡被对方误认为她态度敷衍,对两人之间的发展没兴趣。因此,每个男人在第二天都会很绅士、很礼貌,但也很冷淡地与她挥手说掰掰,下次不联络。
说到底,‘卡布魔咒’根本就没有随着叶卡布的离开而减弱任何效应嘛!
徐缇拉抱着一箱刚收到的样品,踩着高跟鞋,喀喀喀喀地通过一楼大厅明亮如镜的地板,手忙脚乱地走向电梯。
按下顶楼按键后,她不耐烦地仰头盯着楼层灯,一面不舒服地抬了抬箱子,想办法转了一下又酸又痛的手腕。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顶楼,金属门无声地向两侧拉开,她抱着箱子,力求迅速地走出电梯。
‘死卡布!臭卡布!昨天你老爸不是说你就要回来了吗?怎么连个鬼影都还没见到?如果看到你,我一定要好好地跟你算一算帐——唉呀……’
她一时忘了脚下的地毯,鞋尖绊到地毯,连人带箱,就要与叶卡布最爱的地毯亲吻……
搞什么?样品就要在她手里摔坏了,她还能想到他?
倏地,纸箱神奇地被一道力量抬起来,保全了样品,纤腰在下一秒也被暖热结实的臂膀圈住。
‘亲爱的缇拉,你想不想我?’一道熟悉得不得了的男性嗓音在她耳畔扬起,伴随著令她肌肤一阵阵生麻的灼热呼息。
她愣愣地瞪着那张明明分别了大半年,却依然痞得令人想开扁的俊脸,俏皮地从纸箱后探出来。
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将样品放到一旁的桌上,然后潇洒万分地转过身来对她挤眉弄眼。
忽然间,她觉得眼睛好酸、好热,委屈又激动的陌生情绪从胸口泛开,分不出是恼怒、是惊喜,还是生气、怨怼?
胸腔的气变得好稀薄,左侧的心脏也跟着一阵阵地紧缩,逼得她忍不住大口吸气,企图减缓胸口奇异而且强烈的疼痛感。
‘宝贝,想我吗?我回来了!’叶卡布热情大方地对着她伸出双手,邀请她投入他的坚强怀抱里。
她红着眼,脚步一迈,整个人向他飞扑过去——
看着她激动的反应,他满意极了。
小别果然胜新婚啊!
看着她泪盈盈的模样,不枉他在美国这半年来,夜夜承受着寂寞孤单的苦楚。
‘噢,缇拉、缇拉、缇拉!我就知道你会想我——噢!’
办公室里先是传出一道肉体被击中时所发出的闷拳声,接着,叶卡布的吃痛呻吟声也随之响起来。
‘呼,好爽!’
发泄了半年来的鸟气后,徐缇拉甩了甩手,满意地睨着身边捂住腹部,几乎要蜷缩成一团的叶卡布。
‘你可回来了?本小姐已经等你粉久了!’
哼哼!回来了最好,看她怎么跟他算帐!
活该!谁要他半年前对她撂下暧暧昧昧的话以后,就拍拍ρi股消失,让她一颗心悬荡不止,又无计可施,难受了好久,他实在是可恶到了极点!
‘缇拉,你怎么打人啊?’
‘你是谁?你怎么可以打人?’
一句是叶卡布的委屈哀鸣声。
另一句,却是属于一名陌生女人气愤不已的质问声。
徐缇拉愣住。
一转头,她发觉自己对上一道怀有强烈敌意的娇媚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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