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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我说要结婚,她答应了,但最后又说不。”

“你想跟你的女朋友结婚吗?”

“我想,我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她。”

“她呢?”

“我往手腕上绑了三根皮筋,一想我女朋友就用手皮筋崩一下。”

“有用吗?”

“没用,手腕子都崩肿了,可还是要想她。”

“还试过什么?”

陆涛想了想:“没了——别的没试过,您说我该怎么办?”

周大夫抬起眉毛:“陆涛,如果你相信我,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有点轻度抑郁,原因肯定是各方面的,失恋是其中的一部分,你已经折腾得差不多了,很快就会没事儿的,我会给你开一点镇定剂,你明白我的话吗?”

“明白。”

“你以前有过失恋的经验吗?”

陆涛不语。

周大夫笑了:“人人都会失恋嘛。”

陆涛一脸茫然:“失恋?好像没有。”

“对于失恋,你觉得自己能处理好吗?”

“我想我能。”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我们再预约吧。”

“谢谢周大夫。”说罢,陆涛站起来,走出诊室。

出了诊室,陆涛来到诊室外的走廊上,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我失恋了?不可能,我真失恋了吗?我从来没有失恋过,我怎么会失恋?我什么时候失恋了?就凭我,怎么会失恋?”

陆涛走进一个洗手间,他打开一扇扇洗手间里的门,发现里面都没人,陆涛站到小便池边上小便,仍在自言自语:“夏琳,我能理解你,可你一点也不理解我——”他叹口气,“你不爱我?真不爱我?你怎么可能不爱我呢?我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不爱我?我给你买大房子,我为你而工作,你是我生活的意义,可你为什么不爱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就去做什么样的人,我就能成为什么样的人——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我现在这样?我现在这样子怎么了?”

陆涛来到洗手台前洗手,洗了几下,又洗脸,满脸水珠地抬头看镜子,镜中的男人是如此的陌生,陆涛不禁问道:“HI,你是谁?”

我们不是吵架,是分手了

夏琳家,夏琳和母亲周梅玉一起看电视,看得两人直打哈欠。

“妈,要是困了就去睡吧。”

周梅玉说:“我不放心你——要不搬回来住吧,别在外面租房了,白花钱。”

“妈,不说这个了,说了多少遍了,我今儿就住一晚上,看看你。”

“你跟陆涛吵架吵得那么厉害?”

“妈,我不是说了嘛,我们不是吵架,是分手了。”

“他欺负你了?”

“妈,我们别说这个好吗?”

“琳琳,你可是妈唯一的希望,妈这辈子吃亏就吃在个­性­太强,妈看着你也要走上这条路,心里不踏实。”

“个­性­强也不是坏事。”

“个­性­强,就不容易对别人宽容。”

“妈,这也分什么人和什么事儿——有的人,要是品质有问题,你就没法对他宽容。”

“琳琳,你是女人,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社会上有的女人当二­奶­,男人有当的吗?”

“妈,这话不像是你说的,你从小就告诉我,做人最重要的是自尊自爱。”

周梅玉:“那也得看你落到什么地步。如果你大学刚毕业,这话当然对,可现在,你岁数也不小了,该为自己以后想想了,陆涛再不好,你也知根儿知底儿,要是换成别人,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为什么女人非要找一个男人呢?我靠自己就能很好地生活,为什么非要一个男人?”

“你小的时候,我就跟你现在一个想法,所以现在孤身一人。”

“妈,你觉得一个人不好吗?”

“有时候,觉得很孤单。”

“妈,时代变了,现在很多跟我一样大的女人都单身,我手头攒了一笔钱,够我自己花的了,我想为自己做一个更长远的计划,不想跟着男人背后转来转去。凭什么呀!”

周梅玉想说什么,又停住了,她叹口气:“那我去睡了。”

周梅玉走了,夏琳站起来,关了电视,回到自己的房间,那里还跟以前她大学毕业前一个样,十分简陋。

夏琳走到墙边,用手摸着墙上的时装画与陆涛的照片,忽然,她把陆涛的照片撕了下来。

夏琳在床上躺下,把照片压在枕下,忽然,她匆匆站起来,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外面传来周梅玉的声音:“琳琳,你没事儿吧?”

“妈,我没事儿!”夏琳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回答。

“早点睡吧。”

“知道了。”

夏琳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起来,去洗手间洗了脸,漱漱口,忽然,一阵恶心顶上来,她吐了,接着她有点恍惚,不知为什么,糊里糊涂地再次漱了口,然后靠在墙上发呆。

她劝自己坚强,却又感到,她是因坚强而感到难过。

意外

­妇­产医院,第二天上午,夏琳在诊室外一堆人边上排队。

护士叫号,夏琳走了进去。

诊室里的老大夫四十来岁,戴着眼镜,她把一张化验单推给夏琳:“杨晓芸是吧?”

夏琳点点头。

“各项结果都出来了,很好。”

“那我——”

“你怀孕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夏琳在医院楼道里走,一边给自己鼓劲儿一边看化验单,忽然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

杨晓芸站在夏琳边上,也往化验单上看。

“吓死我了!”夏琳一下子把化验单收起来。

“加号!怪不得不去练跆拳道呢!”

夏琳笑了:“这是我替别人拿的单子。”

杨晓芸一把抢过单子:“姓名,杨晓芸!太缺德了你!”

“给我!”

“你请我吃饭吧!”

“我还得去公司呢,就请了半天假。”

“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跑到这儿来。”

“为什么?”

“请我吃饭。”

“好吧。”

两人出了医院,来到一个路边小饭馆,杨晓芸点菜:“酸辣土豆丝儿,酸豆角炖­肉­,再来一份酸汤鱼!”

“你够照顾我的。”

“照顾你——”杨晓芸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单子,往桌上一拍,“看!我也是加号!”

夏琳拿过来看了一眼:只见姓名栏上写着夏琳。

两人相互看着,忽然大笑了起来。

“咱俩把化验单换一下就对了,”说着,把自己的化验单拿出来,推给杨晓芸。

杨晓芸一把收起自己的那一张:“不换!怀孕的是夏琳!”

“你一定是婚外恋!”

“要是婚外恋就好了!”

“你们打算今年要孩子?”

“谁打算要了,我们是失误!你呢?”

“一样。”

“我没告诉向南,正想找人商量一下呢,今天去医院想问问大夫,没想到碰到你,真羡慕你。陆涛忙着挣大钱,没时间陪你吧?”

“我们散了。”

杨晓芸愣了半晌:“说什么呢你?别瞎说了!”

“真的,我离开他了。”

“为什么?”

“你可能知道一点儿吧?”

杨晓芸低下头:“我知道什么。”

“哎,你别把咱们碰到的这件事告诉向南,他会跟陆涛说的。”

“行。不过,你们好好的,到底为什么?”

“我们没有好好的,我不想跟一个骗我的人在一起生活,这个人可以天天眼睁睁地对着你说瞎话,他每天早晚各一次,告诉你他多爱你,同时却暗地里跟另一个女人明目张胆地来往,估计也说着同样的话。这个人没事儿就向你讲他的商业计划,讲他是怎么成功的,吵得你晚上都睡不着觉,却不想想这一切与别人有什么关系!”说着,长叹一口气,“我跟自大狂在一起受够了,所以逃跑了。”

杨晓芸眨眨眼睛:“是谁?”

“你说呢?”

“难道真是米莱?”

“我亲眼看见的,就在窗户对面!不说了,再说我吃不下了。”

“夏琳,我觉得陆涛真心爱你,也许这是有原因的。”

“所有的事儿都是有原因的——我可不想知道那些原因,我会被气死的!”

是为陆涛吧

与此同时,在米莱父母家露台上,米立熊坐在一张椅子上,抽着烟,嘴里吐出一股股烟雾。

米莱走上露台,一把抢过米立熊嘴里的烟,扔到楼下。

米立熊回头,只见米莱正瞪着他。

米莱:“爸!你答应过!”

米立熊摇摇头:“好,不抽了——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

米莱犹豫了一下:“公司的杨律师说,我们跟伟信的官司肯定可以赢,不过,我们的钱收不回来了。”

“伟信破产了?”

“不是,伟信分了家,有人拿了钱跑了,伟信自己人之间也在打官司。”

“米莱,你看看,做生意有时候就是跟骗子合作啊。”

米莱坐下了:“爸,我觉得,生活中除了生意,还有别的。”

米立熊用惊异的目光望向米莱。

“我们还有家。”

“米莱,你的话叫爸爸很欣慰。”

“爸,其实我这一段儿也挺难受的。”

“我看得出来——是为陆涛吧?”

“是!同时,也为我自己。”

“你自己?”

“是的,我想通了,其实事情都是一样的,无论是伟信,还是陆涛,都是现实,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东西,我们尽了力,我们不后悔,我们只能这样。”

“米莱,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爸就是现在眼睛一闭脚一伸也放心了。”

“爸,你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米立熊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好起来了!米莱,我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又乐观,又有眼光,我还有什么好不起来的?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永远也不会发生——我们让公司无政府几天,你去,叫上你妈和你妹,我们一家人回一趟老家,去祖坟上烧一炷香。”

“爸,我们老家在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米莱,有时候,人会摔一跤,趁这机会,应该回头看一眼,看看自己走过的路,然后爬起来再往前走,用不着匆匆忙忙地往前走。也许,等想清楚了,就知道,前面的东西也许根本就不重要,该有的我们都有了。”

“爸,你是怎么想到这儿的?”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米立熊说。

炒房

与此时同,就在远大公司的徐志森办公室内,徐志森在一个跑步机上跑步,吉米站在边上汇报着工作。

“伟信垮到什么程度?”徐志森问。

吉米抬起头:“全垮了,一部分高管携款外逃。”

“我说他们像骗子,他们就能表现得比骗子还坏——低能者!”

“地产上的资金全部回笼了。”

“吉米,我叫你卖掉的项目怎么样了?”

“正在小地方磨合,成交没问题。”

“尽快成交。”

“徐总,我们的项目刚刚做好,公司成长得很顺利,套现出这么多钱来­干­什么?”

“我们去­干­那些三流小业主才­干­的事情,从现在起,我们要趴在地上挣钱——公司必须再次快速转型,我们下面要做的是炒房!”

“炒房?”

“是的,这是我们现在唯一可­干­的事情。快进快出,现金为王,这是一个魔术,上海的地价开始升温了,我们还要大­干­一场——吉米,准备一个大型魔术是很费时间的,但这次我们没有时候——通知公司高级主管,我们明天开一个会,我有事情要宣布。今天还有什么安排?”说罢,徐志森戴上一个拳击手套,向一个吊着的沙袋猛击。

吉米站在他背后,从公文包里拿出在一份日程表来念:“中午十二点,在阳光高尔夫球场有午餐会邀请,可以见到美国花旗银行总裁,江南集团董事长,还有一些可能的投资人,另外,林总可能也会去,他打过招呼——”

“怎么又是高尔夫球场?你去吧,我今天不去,那是老头去的地方,他们在那里花钱接近大自然,也不问问大自然是不是喜欢他们——我不去,我要去见一见人事部找来的人,我需要房产评估员,还需要有野­鸡­中介公司工作经验的年轻人,渴望跟我一起发财的年轻人,去把他们找来跟我一起­干­,我们去上海、去南京、去杭州,还有最后一桶金等着我们,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还有,吉米,以后,我不喜欢向投资人借钱了,我喜欢从市场里赢钱,就像从牌桌上赢钱那样赢——”

“徐总,我——”

“不要理解我的意思,只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楼市泡沫越来越大了,开发商效率太低,我们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装在一个盘子里,我们尽可能地装在尽可能多的盘子里,现在,除了炒房,我们还能做什么?”

徐志森猛地一拳打去,球型的沙袋竟被他打飞了,撞在窗玻璃上。

最光辉最伟大的一天

从小饭馆出来,杨晓芸和夏琳没走多远,便挤在一个垃圾筐前,对着筐吐起来。杨晓芸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夏琳,不料夏琳也正递给她。

两人的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连忙用纸巾去擦。

“菜太腻了,放那么多油。”杨晓芸说。

“你请个假吧?”夏琳提议。

“我也正想说呢,咱们去哪儿?”

两人来到北海后海湖边的一间茶馆。

刚坐下杨晓芸就说:“再走下去,我非流产了不可。”

夏琳笑了,叫了一壶茶。

杨晓芸感叹道:“以为你在天堂里转悠呢,没想到跟我一样苦涩!”

“我也没想到你那么失望,一直觉得你和向南是假吵嘴真相爱,是朋友里最幸福的一对儿。”

“就幸福了向南一个人。”

“看来,最终最终,一切都得靠自己。”

“其实,只要我们心里都不好强,就会幸福。”

“我现在承认,我很好强。”

“我也是,我和向南是世界上最不配的一对儿,跟他结婚就像被老好人踹了一个窝心脚,别提多堵了!”

夏琳笑了:“你,你打算——”

杨晓芸试探着说:“我打算不要这孩子。”

“要不,你跟向南商量商量?”

“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跟他商量——我根本不会告诉他。”

“为什么?”

“因为根本没有用,他能决定什么?他只能决定他今晚玩什么电子游戏,他会负责任吗?他根本不会!结婚以来,他从来没有问过我吃没吃避孕药,觉得那都是我的事儿,他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我拒绝他,他就求我,能把我求得我睡着了。有时候我宁可被他强Jian了然后听他道歉——唉,我心软嫁给他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那么,我们相互保密吧?”

杨晓芸睁圆眼睛:“这么说,你也要——”

“这件倒霉事儿对谁也不要说,最好我自己也给忘了。”

“好吧,我对谁也不说。”

夏琳伸出手,两人拉勾儿。

夏琳说:“从此以后,我们第一件事就是对自己负责。”

杨晓芸点点头:“是,我以后把避孕药瓶挂脖子上,免得忘了吃。”

夏琳乐了:“我­干­脆不用吃了。”

两人笑了起来。

“不靠男人,不靠任何人,我们也能高兴。”杨晓芸说道。

“这是我最重要的目标,以前我爱陆涛爱得跟王八蛋似的,真没出息!”

“想想我迁就向南迁就得跟王八蛋似的,真不高兴!”

“从今天起,我要变成另一个样子——晚上我请你吃顿大餐吧?”

杨晓芸一拍桌子:“我请!我也要改变!”

夏琳笑了:“你请?”

杨晓芸急了:“我请怎么啦?不就是以前没请过吗?”

“那好吧——你下这么大决心,我也豁出去了,今儿撑死不赖你!”

杨晓芸感叹道:“姐们儿你真高尚!”

两人看着差不多到了晚饭点儿,就直奔一豪华饭馆,杨晓芸坐下来点菜,侍者用手势表明够了,杨晓芸用手指头使劲点着菜谱儿,说:“就要!”

一盘盘­精­做菜端上来了,杨晓芸和夏琳大吃大喝,举杯喝酒。

杨晓芸高兴地叫道:“你看我不小气了吧?”

夏琳笑着说:“你看我不客气了吧?”

“下回你请我!”

“下回我请你!”

“再下回我请你!”

“再再下回我请你!”

杨晓芸大笑:“就咱俩吃!”

“­干­!”夏琳举起酒杯,杨晓芸急忙抄起酒杯迎过来碰,两人一饮而尽。

这一顿饭菜没吃多少,却把酒都喝完了,两人都有点醉了,她们歪歪斜斜地从饭馆里相互扶着走出来,还唱着歌,一个领班追上来,给了她们两个打包的塑料袋,杨晓芸接到手里,还向领班鞠了一个躬,领班走后,她一抬手,把装剩菜的塑料袋扔向远处。

夏琳大笑起来。

杨晓芸叫道:“你看我变得厉害吗?”

“厉害!”

“这都是让向南逼的,早就该这样了!那么贵的剩菜我都敢扔,你说我以后还怕谁呀?”

“我们去看看北京吧——”夏琳说。

“这就是北京呀——”

“我想居高临下地看!”

“去哪儿看?”

“跟我走!”夏琳抬手叫到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一直把她们拉到北京西边的一座山上,再往上没法开了,出租司机借给她们两人一支小手电:“姑娘你们就不怕吗?要不我陪你们?”

杨晓芸手一挥:“谢谢你师傅,你在这儿等我们就行啦!从现在起,我们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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