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对啊,是说诚招啊。”
这时,我旁边另一个挺胖的女学生跟她的同学们喊了一声:“你们快看那啊!”接着,会场立刻人潮涌动,我和膝盖也随人群来到了一个围了很多人的展台。
那是一个专科学院,招聘各学科的讲师。膝盖突然就像刚才那胖女生副体一样,对我喊了一声:“你看!”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墙上红纸上赫然写有“历史”二字,然后跟膝盖一块激动却没想专科学校是否应该开设“历史学”这样一个问题。
渐渐地最前排的一些人带着叹气声渐渐散去,这时映入眼帘的是刚才被那些人挡住的一行字:只限博、硕士或优秀本科生。接着膝盖也跟着大伙叹气,这时刚才那个旁女生像是鼓励自己的同伴,说:“你看,这不还说‘或优秀本科生嘛。’”
我问膝盖:“你优秀吗?”
九
回去的路上,我再三询问膝盖他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膝盖只是嘴角一笑却不回答。即使回到家,面对张冰冰的询问,我想,他也应当是守口如瓶。
其实我本不应当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膝盖这孙子曾经重色轻友过。可自从这回招聘会结束我看到膝盖全新的一面,总觉得他变的和往日不同。
果然到家后,膝盖并没有理会坐在地板洗白菜的张冰冰而是钻进了里屋——仙鹤和谢亚隆还在研究机械问题。
我对研究自行车应该是一窍不通,但可笑的是,我记得在大学时我还是学校自行车协会的会长,不过众所周知,所谓大学时的协会大多数勾结小部分同学去骗大部分同学的钱财的合法勾当,唯一值得炫耀的是每周末都会找一间破旧教室为大家放一两场电影,因此才心安理得,觉得这样实在是无愧自己的良心。
我记得在我的协会放映次数最多是《偷自行车的人》,毕竟协会里掌管金钱大权的“*”们都不愿意拿钱去买碟。而外面出租的商业片大多数又没有问哈内涵,所以大家纷纷动用人际关系去找电影协会的同学借碟。
这张大致就是我向电影协会里一个叫尹娜的同学借的。由于那时借碟还碟因此没周见面次数比较频繁,这样,招致了尹娜班上同学的大胆猜测,不久便传出了绯闻,后来这事让仙鹤他们听到,便戏称我为enough,再后来这事又传到了我们协会,“*”们得知这事后非常感动,纷纷赞同我继续做下一任的会长。
协会里一个来自河南的同学听说我的“事迹”后甚是感动,在人群中用不太标准的汉语和英语不合时宜地由感而发,他大声喊到:“向‘尹娜夫’同学学习!”
又过了一段时间尹娜找到了我,说她对我很失望,说我这是在制造绯闻,还说我这样做严重地影响了她连任下一任的影协会长。最后,她要我尽快地还碟,言外之意就是要与我断绝来往。我新想断了就断了吧,这事怎么说吃亏的都是女方,你看她那头面临着会长不保,而我却已经“连任”了。
不过在侥幸自己是男人之余还是在心里有些忧虑,毕竟接下来的放电影工作成了问题。后面的几周里一直弄不到好的碟片,只能重复地放着落在碟机里没还尹娜的《偷自行车的人》。
不到三个星期,同学们便纷纷表示不愿意反复观看索然无味的黑白电影,有一部分同学表示自己要退会,我听后压力甚大,那个来自河南的哥们劝我不用理会那些不懂艺术的傻X们,说这片他就觉得很好,不但丰富了课余知识还教育了同学们养成不去偷盗自行车的好习惯,很有助于我们自行车协会的建设。
我说“是呀,是呀。”
大概是一年之后,协会由于片源紧张和资金困难而宣告解散,与此同时自驾车协会也因为连续放映了五十几场《撞车》而宣告解散。
几天以后,屋子里已经堆满了大量的图纸,有机械的,有电路的,还有人体生理学的,我想貌似仙鹤他们的研制已经初现端倪了。可仙鹤却跟我说在机械方面可能还有一些问题,我说:“那个姓谢的不是学机械的吗?”仙鹤说谢亚隆脑袋里现在的机械知识已经不多了,至从他认识张冰冰以后便开始钻研人体生理学了,因此这方面的研制进展很快。
我问仙鹤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仙鹤想了一会儿,说:“有了,下午你陪我去坦校见一个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
仙鹤提及的人我想了良久才想起。上大二之前我们寝室有个高干家的孩子转学去了坦克学校,这是几年的事了。由于记忆模糊,我记不住那家伙究竟身高多高长什么样,以及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时,寝室的人似乎都对这个坦克少年没什么太大的印象,这小子虽说是高干子弟,但平素生活却极为低调,所以只能记住寝室里有这么一个人,而这又是因为寝室里一直有一个空床上面堆积着我们其他五个人的衣服,每当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位早已忘记了姓名的兄弟,而现在正在对号入座的是一个驾驶坦克的少年,这实在让我感到奇怪。
我问仙鹤,说你研究电动自行车问人家一个开坦克的干什么啊。
仙鹤说:“人家在军校里是主攻机械的,你看人研究坦克那么复杂,咱那自行车还算得了什么。”
我感叹,还是部队里的人厉害啊。想当年我跟膝盖要是也考上了军校,现在要是再研究个什么自行车电动车之类的东西就方便了,不过这样也就没能认识仙鹤了,当然也不能遇到张冰冰以及谢亚龙。可这样的话,还研究什么自行车啊。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坦校的大门,那是个气势恢弘的建筑物,配得起坦克学校这样的名声。
在警卫那登完了记后我跟仙鹤才被批准去见人,不过还是没见到本人,连长说苏克前些天去参加X军区的一次重要演习,大概还要半个多以后才能回来。我和仙鹤简单地跟连长道个别就泄气的离开了坦校。
仙鹤说:“人家苏克现在出息了,都参加军区的演习了。”
我说:“是啊,是啊,不过我还是只记得那个空床却想不起来这个人来。”
仙鹤:“不能吧,苏克嘛,现在开在坦校开坦克,你对不上号?”
我说:“是啊,是啊,不管是单指苏克还是单指开坦克我都对不上号。”
“那把他们结合起来呢?”仙鹤问我。
我说:“那就是苏克,那个我们寝室的同学,现在开坦克?”
仙鹤焦急地说:“对呀,对呀。这下对上了吧。”
我说:“这就更对不上了,再说,开飞机的才叫苏克,开坦克的应该叫贝塔才对。”
至此,仙鹤便一路上跟我保持沉默,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我们到家。
张冰冰说早已做好了饭菜,我们一看又是白菜,全桌的人都没吃得下去,只有谢亚隆吃的最香。
晚餐结束,谢亚龙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研制中最为困难的问题被下午被他和张冰冰解决了。
我说:“啊?张冰冰,你也懂机械啊?”
张冰冰被我的提问怔住了一下,我大概有一个月没跟她说一句话了。
膝盖又再次像个孙子似的提解释道:“他们说是用人体生理学问题取得了大大的突破取代了机械学问题。”
我说:“这也行啊?”
谢亚隆红着脸说:“行,行。”
睡觉前,仙鹤把我跟膝盖叫到了一边,仙鹤问膝盖下午张冰冰到底和谢亚隆研究什么了。膝盖说他也不知道,一下午这两人都躲在屋子里研究着,还叫膝盖要回避。
“你回避了?“仙鹤问。
膝盖说:“恩。”
仙鹤听后一句话没说就回屋子里睡觉去了。
十一
十一
接下来的日子是在每天我与膝盖每天的谈天说地中度过,有一回竟然说了两天两夜,这期间不知道谁打盹或睡着了几次,而张冰冰也终于从把白菜煮熟到把白菜煮烂最后糊掉。虽说事不关己,我跟膝盖还倒是真的惦记仙鹤他们的伟大发明。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五个人光支出却无收入,花的都是仙鹤这两年积累出来的本钱。
说实话我还真挺担心仙鹤他们的发明,毕竟从一开始我就看那两人不是什么好鸟。事情的进展不由得让人有一些担心,仙鹤却说是我多疑了,最近他和谢亚隆合作的还算不错,而且张冰冰也学会清水煮白菜了,现在日子正朝一个好的方向运转着,再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好的。
我看着谢亚隆也在旁边信誓旦旦地微笑着点着头,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我就跟仙鹤他们赌气,也就像个旁观者似的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膝盖这些天又开始忙活着出去找工作了,这又让我变得十分孤单,每天看着张冰冰单调地用清水煮着白菜,似乎心情也有些变得超脱了起来,我心想,她愿意煮就让她煮吧,她顶多也就把白菜煮烂扔掉,没几个钱的,这时我才庆幸她煮的是白菜。
电脑天天被仙鹤和谢亚隆占着,我感到这屋子实在是有些让人透不过来气。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能整天这样在家中呆着,我也应该出门找些事做。两年前当我还是应届毕业生的时候,我就像现在这样呆着,那时没天都和远方的BENQ他们聊天,彼此维系着大学时代的关系,可后来大家都有自己应该做的事,也就渐渐地忘了彼此的联系。直到今年的大地震的时候,偶然间在网络上发现了BENQ,她说她现在电视台做新闻,国家发生了大事,因此每天都参与报道十分忙碌。
我发现一时之间我竟然找不到聊天的话题,本想说“忙吧,忙吧,忙点好”,可突然觉得这样说很不应该,毕竟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灾难,于是我在键盘上敲着“忙吧,忙吧”,然后她却没有回复。
大概在一年前的时候我也尝试着出去找找工作,每次都被人家数落着说我没有工作经验,所以我一气之下便找了一间廉价房一直租到了今天,也因此至今一直没有工作经验,我相信我现在还没“经验”。
膝盖对任何事情的期许总是不那么高,今天中午膝盖笑的傻呵呵地跑回家说他已经通过那家串城的面试了后天就可以上班。
我说:“串店也需要面试啊?”
膝盖说:“那是,那是,你呀就是眼光太高了,我看那家串城其实不错的,今天有很多人应征呢,人家也是择优录取。”
我说:“啊。那么说一定是那个胖女人看上你了。”
张冰冰一听说膝盖被串城录取便从厨房匆忙地跑出来打听,八成张冰冰以为以后可以每天吃肉串了而是是天天吃白菜。可膝盖说即使被成功录用也是先从烤蔬菜开始,人家要等半年后通过考试才能择优录取真正地去烤肉。
张冰冰听完好像是一下子灰了心,转身回到厨房拿出新做好的一盆白菜,撇了我俩一眼,说声“吃吧”就回了房间。
仙鹤和谢亚隆这两个月来在屋子里面抽了很多的烟,因为最近以来伙食一直不好加上吸了大量的烟,仙鹤一下子瘦了很多,除了这些我还看到了谢亚隆每天和仙鹤一样的努力,这样说来他们这发明似乎能成,那样也好,那样我们这些人就都有事做了,而且也不用经常吃煮白菜了。
我总是愿意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努力上,有时我很羡慕仙鹤有一颗敢想敢干的心,而我却总是不敢想也不敢干。
看着身边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张冰冰,于是我决定让膝盖帮我引进到那家大刘串城。不过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人家的招聘期已经结束,新聘来的两个员工都工作的很好,膝盖就是其中一个。
我求膝盖帮忙和老板娘好好说说,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膝盖当天晚上便给我答复,让我第二天跟他一起上班,这简直让我喜出望外,连声说:“好!好!膝盖,原来你跟那胖老板娘还真有关系啊。”
膝盖没有说话,便去仙鹤他们那屋看研究自行车的进展去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二
十二
第二天一早我和膝盖没吃早餐白菜便一同去大刘串城上班了。
一进门迎接我们的便是那天招聘会上遇到的胖女人,胖女人客套地跟我说,到了这儿就别把自己当外人,年轻人好好干,争取早日能亲自烤上肉。
我连声回答着:“好的,好的,您放心。”
在后厨我跟膝盖小声说:“不对吧,这老板娘对咱俩是不是太好了。难道说她对我也……”膝盖只是一笑便去串菜串了。
在饭店工作就是好,被油烟熏着即使不吃饭也不会觉得饿,与每天吃张冰冰做的煮白菜相比,这样的工作也是一种享受。
果然是家不错的串城,每天来吃串的人都很多,只有下午的时候很是空闲。老板娘节约的要命,凡是空闲的时候一律不准用电。
每天下午膝盖只能在太阳下和一群体态笨拙的中年妇女们玩跳房子,我只能无聊地一遍一遍地重错做第七套广播体操和眼保健操。
等到晚上,整个串城好像一下子吸了毒品,连吝啬的老板娘也一下子也兴奋起来,遇见人便问“大爷今天怎么才来玩儿啊”,宛如一个老鸨。
这天晚上我没看到膝盖,再后来也看不到老板娘了,而是整个串城的顾客一下子全变成了像胖女人一样的的胖女人们,女人们喝完酒后纷纷撒野疯狂叫鸭,有几个长的最为丰满的堵住了串城的前门,另外几个守住了电话,还有几个稍显“瘦弱”的守住了厨房、厕所和菜窖,整个串城也因没了老板娘一下子乱了套。
有几个有些浮躁的女人干脆*了衣服朝店里那几个瘦弱的烤肉小工走来,我心想坏了,呆了这么多天肉没烤上倒当上鸭了。我心里暗自埋怨膝盖,你说你光顾着陪老板娘花天酒地去了,把兄弟一个仍在这等待折磨。
这时,人群中传来“嗷”的一声,瘦弱的烤肉小工被其中一个胖女人单手举了起来,霎那间店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被控制的为数不多的十几个瘦弱男人被排好了队,我跟在队伍的最后。
这时候真希望仙鹤他们已经研制好了骑着自行车朝这里飞奔而来,还有那个张冰冰,还有那个长的更像鸭子的谢亚隆。
果然大门口一声巨响像是膝盖放了一声屁也好像是警车警笛在响。我瞬间被当时顿乱的场面搞糊涂了,我依稀看见老板娘和膝盖从远一点的地方朝我缓缓走来,手里还不停地摇这一个铃铛——原来那“警笛”声是老板娘摇铃发出的。
我顿时像从噩梦中惊醒,老板娘朝我笑了笑说:“今晚看样是一直停电了,你俩早点回去吧。”
路上车窗外的冷风把我吹的渐渐清醒了起来,才发现以上的很多描写都是在无聊时大脑里的臆想。我笑自己竟成了没事时无聊的人,我笑自己竟然开始像个作家一样去思考。
膝盖问下午怎么一个人躲在墙角里一个人哆嗦着,我说是感冒了吧,不过现在好多了。
膝盖又问我:“哎?你说咱俩下班这么早就直接回家?”
我说:“那你说咱俩能去哪?”
膝盖说:“要不咱俩再找家串城吃肉串去吧。”
我看着车窗外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甚至有些看起来特别刺眼,一阵眩晕后我脑海里又浮现起下午想想中发生的事,不禁又出了一身冷汗。
我说还是省点钱吧,哪知膝盖却尴尬地瞅着我说:“你也没钱啊?”
我说:“还是省一点好。”
十三
我和膝盖发现家中的门没锁,屋子里却没有人,膝盖在各个房间找了又找,还是没人。以往我跟膝盖都是晚上十点到家,今天到家的时候五点多一点,所以我们根本不知道平时这个时间段他们几个都在做什么。突然间,我的大脑里穿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因为似乎我跟膝盖都没闻到熟悉的煮白菜的气味,这时,膝盖拉了我衣角一下,说“快走,出事了!”
此时的我也是如梦初醒,彼此用余光瞄了一眼对方就“咻——”一下的冲出门外。
外面已经完全的黑了,外面奔跑在空旷的马路上还是一直用余光瞄着对方,我想此时膝盖一定很得意,的确,刚才家里的情况是有些恐怖,我担心那三个人遭遇了什么不测,然而跑着跑着,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跑不动了,也才发现膝盖已经从我的余光中消失了。
我停住脚步,转身看到膝盖已经趴在我身后的地上正用痛苦的表情看着我,膝盖说他膝盖可能是有不行了,让我别管他快点跑。我说:“你看你这都伤了,所以我还是不跑了吧,再说你让我往哪跑啊?”
膝盖痛苦地说:“当然是往安全的地方跑啊。”
我扶着膝盖才发现他自己是站不起来的,八成是就伤复发,我说:“算了,还是送医院吧。上回住的哪家医院电话是多少来着?”
膝盖拿出电话说:“等我拨114查一下,噢,知道了,你记下,是‘幺——二——零’”
拨打完了电话,我跟膝盖就坐在路边等着救护车来。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在这期间不断地有警车和消防车在外面眼前不断嘲笑地驶过,膝盖问我在电话里是怎么跟医生说的,我说在人民大街150号附近有人突发心脏病晕倒。
膝盖失望地说:“我看他们是来不了了,那医院离这里很远,估计那些医生认为他们赶到这里时是无法再抢救好一个心脏病人了。
我说,不是说救死扶伤吗?膝盖说,这个就相当于医院的一个目标,实现起来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我说:“那好吧,我们还是自救吧,咱们打车去医院。”
在去医院路上下起了雨,我们看着蒙蒙细雨中一只救护车的灯在不停地闪烁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行驶。我问膝盖此时还疼不疼,膝盖说,恩,伤的还是膝盖。
果然是旧伤复发,到了医院,糊里糊涂地把膝盖送进一个屋子里,两个医生在他身边忙碌着,按照医院的要求,此时我应该去先交些钱去。我发现身上的确没有多少钱,为了膝盖好,我想还是尽早跟院方老实交代有多少先交多少吧。
我一个人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寻找收款的地方,离我不远的地方——手术室门前,我看到仙鹤和谢亚隆在焦急着踱着步。
我跑了过去,先是仙鹤惊讶了一下,然后接着谢亚隆也惊讶一下,手术室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一个医生,看到我也惯性地跟着惊讶了一下。我低头看到衣服上都是膝盖刚才流的血,还没来得及我也跟着惊讶,那医生便问谁是病人家属。谢亚隆跑上前去说他是,仙鹤把我拉到角落里说张冰冰出事了,我一头雾水说:“膝盖也出事了,旧伤复发。”
仙鹤说:“张冰冰怀孕了。”果然惊讶再次找上没来,我看了一眼谢亚隆说:“哦,那医生是不是在问他要大人还是要孩子。”
仙鹤说:“哪有那么快啊,这两人不知道找了哪家廉价的地下诊所打胎,结果出了事,我估计现在他们这正需要钱呢。”
说到钱我突然想起膝盖那还等着交钱呢,幸好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碰到了仙鹤,我拉着仙鹤说:“走!”
仙鹤跟着我飞奔到一楼收款处,我真怕因为钱没交上手术做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十四
收款处前,仙鹤转过身看着我,夜深了,四周都没有人,坐在里面的人打着瞌睡瞅着电视机里*呵呵的娱乐节目不停地打着盹,而我却焦急地瞅着仙鹤。瞅了半天,仙鹤说:我卡里没钱了,刚才被谢亚隆刷光了
我说:我操,你他妈的……那怎么办?
仙鹤低下头小声道:“你现在有钱吗,先替膝盖垫上,算我借你的。”
听了仙鹤的话我突然失控了,我说:“操你妈仙鹤,现在膝盖躺在那快死了。我有钱还要他妈的找你吗。再说,你不知道我跟膝盖最近打工日子过的有多惨吗?先不说张冰冰人怎么样,我只想问你,你觉得你跟他俩很熟吗?”­
仙鹤站在那不说话,我也发觉我在情急下说话已经失去了理智,我看着房间里收钱那女的好像此时也不困了,好像刚才我是在骂她,惊醒后先是*呵呵地看了看仙鹤,然后又转过头来*呵呵地看了看我。­
我跟仙鹤说:“好吧,我出去借钱。”
走到医院门口我转过头来冲着仙鹤喊道:“仙鹤,你他妈就是个*。”
这是刚才*呵呵瞅着我们的那女的朝我喊道:“那小伙子,小声点儿,这里是医院。”
我看着她那*呵呵的样子,转身走向了医院门外弥漫在雨中的未知世界。­
在雨中,我发觉自己刚才的确是太冲动,也很好奇仙鹤为什么没在那*女人前揍我。甚至,此时我更加觉得仙鹤是个好人,完了,我后悔了,此时,我能到哪去借钱呢?
外面的雨下得越下越大,迷糊中我竟然走到了家。门依然是敞开的,我走进屋子把门关好,坐到仙鹤他们工作的那张桌子前,我看着桌上奇形怪状的零件一个个好像都咧着嘴也*呵呵地嘲笑着我,我突然惊醒,原来一直*的人是我,先是下班后在不知状况的情况下就跟着膝盖在街上吓跑,然后把膝盖仍在病床上以个人到医院的走廊里瞎溜达,现在又穿过黑暗的雨夜,扔下了仙鹤和快要死了的膝盖以个人莫名的回到了家。­
我操,我发现原来我才是*。
其实,我并不是的。人总是在失落地时候对自己丧失信心。坐在电脑前,望着QQ聊天的面板上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我不知道该向谁提起借钱的事,因为我猜他们没人能借我。
我痛苦地的望着电脑显示器,像那医院里那女人望着*呵呵的电视似的。我想现在要是BENQ在就好了,可是又想假如要是BENQ在的话我也绝对是不好意思向她开口的。所以人总是矛盾的,当你望着一个让你觉得是种奢望的目标时总会要幻想着要是这样或是那样该有多好。
家里突然变的很黑,我想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没交电费的缘故,而现在我现在又开始奢望要是家中有电该多好。至少那样可以给我一个光明,让我不去乱想,我总是去想膝盖这时候是不是已经死了,虽然强迫自己不去向,但我却发现是在无法做到,我觉得是我害死了膝盖,我将无法原谅自己。
后来我想我是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天亮。
天亮后,我奔向医院,本以为膝盖已经不行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没有医药费作为供给的情况下通过了手术并且活了下来。­
这足以让我改变对医生这个职业的看法,毕竟现在可以预支消费的项目已经不多了。这时我旁边的女护士摘下一只耳机跟我说36床膝盖摔伤的病人该交手术费和住院费了。我说,护士,谢谢你了,钱我们会尽快交上的。­
那女护士斜了斜眼跟我说:“别尽快啊,要你交你就赶快交,不然的话,我就叫人把他扔出去。­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昨晚就把他扔到外面呢。她不假思索地说:“你傻呀,要是昨晚就把他扔出去,我们还怎么赚钱了。”说完便戴上耳机转头摇晃着ρi股走掉。
我想还是去筹钱吧,因为世道并没有任
十五
昨天折磨了一夜,今早发现周围的一切恍如隔世。突然发觉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昨夜大概我把这一辈子该骂人的话都一齐骂了仙鹤,现在我才觉得我是没办法再去见他了。
走在医院附近的一条小街,周围一片深秋衰败的景象。沿街的小饭店的扩音器里一大早就放着各种版本劣质的音乐。
我突然想起了大刘串城,膝盖最近肯定是没法上班了,所以我也有电不想去了,虽然那里可能是我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
想着还没正确地掌握烤青菜的技巧才发现自己现在有些可笑。我想,我得离开C市了,尽管这里有四年读大学的许多回忆。其实这里早已物是人非,从两年前的毕业又同时失业时就开始了,倘若不是在膝盖住院时遇见了仙鹤,我相信现在我早已不在C市了。这回又是膝盖住院,也是我该告别C市告别仙鹤他们的时候了。至于去哪我还没想好,还有我现在也不用惦记仙鹤他们研究电动车的事了,我始终觉得膝盖会和张冰冰一同出院,然后大家不欢而散。
我越来越发现过去的这段日子就像是在扯淡一样,先是膝盖莫名的受伤再是后来张冰冰的到来。这样混乱的日子,我想,应该直到我离开的时候它才会停止。
我到一家店里点了几串烤青菜,我原以为我会吃到痛哭流泪,然而吃到一半时仍是没有任何知觉的。
小店里同样放着从网上下载的音乐,扩音器里是和现在的日光一样软绵绵的声音:
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狮子座。
八月的份前奏,你是狮子座。
时间过飞快的,现在早已不是七八月了,我想这歌一定是过时了。
从小店走出来时我收到一条短信,是仙鹤发来的:
住院费已借到,膝盖伤势安好,放心。
我想我不能再回去了,我想买张火车票去找BENQ,可不知她现在在哪,我想向BENQ那样做大事的应该是在北京吧,因为北京不是什么什么的中心和什么什么的中心么。
于是我买好了一张到北京的车票,然后准备回家胡乱地收拾了下东西。
不知为何家中已经停了暖气,我看了以眼窗前那盆即将枯萎的花,它朝我叹着气,我想把它带走,随着带着,像杀手里昂那样,后来想还是算了吧,然后我把这一阵偷偷攒起来的一千多块钱数出一半压在花盆地下,我像仙鹤他们经过这次波折一定都没钱了,这点钱还是够买一阵白菜的。
像到这里,我觉得我可能是要流泪了,还好,现在没人看到。现在看来这一阵大家好像都在瞎忙活着,我突然觉得好像只有我背着大家攒下的一千多块钱才算是正确的。
其实这些钱也是我不劳而获的,到大刘串城的第二天,老板娘便私下塞给我一些钱,我曾暗示过老板娘我不是鸭,可老板娘还是每天笑盈盈地对着我跟膝盖。后来我偷着问膝盖他刚来时老板娘是否给过他钱之类的,当时刚学会烤蔬菜的膝盖满脸烟熏对我说想得美,哪有刚上班就给钱的,你还真以为老板娘把咱们当鸭了。
这个问题我始终也没想明白,这些钱我也偷偷的藏起来没敢花,现在想到已经不用不用去上班了,所以才拿了出来。我一次暗自庆幸,要是没这笔钱我就没办法去北京了。
去北京其实是我刚毕业时的想法,不过那时身上没有钱也就没多想,而现在我只不过比那时多了五百多块钱,只不过是没有办法,要不然我还不会离开C市。
我不是在跟自己较劲,也不是真的跟仙鹤生气,只是觉得现在的我已经无法想过去一样面对大家了。无法面对仙鹤甚至也觉得无法面对膝盖,所以还是早点从这里逃离的好。细数起来自从张冰冰他们来到C市以后我跟仙鹤他们的交流就越来越少了,甚至直到现在我逐渐发觉原来身边的那些人渐渐变得不那么熟悉了。但也可能张冰冰他们的到来只是个错觉,很可能是在毕业以后大家就不再心照不宣地像以往那样的相处了。我像也许BENQ现在也跟过去不同了,因此我把去北京的目的马上由为了BENQ改成了为了自己。
来到车站时,我看来一眼手机里最后那条仙鹤发来的短信:住院费已借到,膝盖伤势安好,放心。
然后我关机把卡取出来扔掉。即将离开C市,也许顺便地就告别了过去。
车站里的人很多,大家都在为了各自的目的而盲目地迁移着。在安检的地方一个学艺术的青年由于旅行包里装了一些盗版DVD被警察当成盗版小贩拦截下来盘问。
那青年看了看手表的时间不耐烦地说:“操。还,还,还不让带,D,DVD了啊。”
警察一把抓过来说到:“你不知道你非法携带黄|色光盘危害和谐社会的建设了吗?”
那青年寻思自己出门写生不影响国家的建设,伸出手刚想解释,那警察便一把翻开青年的碟包,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上面的莫妮卡·贝鲁奇光着ρi股坐在那里。
看到这里,后面的人扛着个大包把我推过了安检门,我手里的包还没放到安检的传送带上,旁边的女警察不耐烦的瞥了我还有后面扛包的人一眼,对我说:“行了,行了,你过了,你过了。”
我匆忙地的跑到电梯下看着楼上过着的条幅:扫黄打非九十天,喜迎己丑年。我后怕地想,我包里还一张《不可撤销》呢。
电梯上行,组建看到条幅被人头挡住的一行字,那时条幅的落款,上面写着:扫黄打非领导小姐。
车站里的警察都忙着检查旅客带的行李箱,没人发现墙上的条幅。条幅下方一群人在围观,指指点点地看着条幅上的字,不时传来男人的哄笑和女人的尖叫。
这时有一个看似车站工作人员的喊着:散开,散开,大家散开。那人驱散人群后便把手中涂满浆糊的一个绞丝旁贴到了条幅上。
霎时间车站里男人的哄笑声和女人的尖叫声更大了,好似大家恍然大悟后的惊喜。我看了看表,时间早已不早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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