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展锡文对她好得不得了。有时候花紫凝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上苍赐给她一段坎坷,却在同时也赐给她两个好人,让她依靠……可是啊,人偏偏只有一颗心,无法同时去爱两个人。
她最初的爱还在,心板上刻划的满是同一个名字、同一种思念,但她却连一个拥抱都不能要
她是展锡文的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不愿燕寒因她而受辱,所以她怎能跟他走?
不能的……
“那就好。”燕寒抹抹脸,隔着一小段距离凝视她,眼里的光芒幽暗难辨。“我是一定得抓展锡文到案,可是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的能力不见得会输给我。”
“如果真是这样,燕……大哥,你可能会因此而被责罚吗?”花紫凝站在原地,双手绞得死紧。
她还关心这个吗?燕寒的眼光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心里的疼一次次抽痛了他,他就快要被这种茫然的感觉给杀死了。
深吸了好几大口的气,燕寒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官场如战场,我从不想到明天。”
因为明天不会有他等待的理由,是以他不问,一点都不觉惋惜。
“这是你一直以来的信念?”花紫凝微喘着气,疼痛感渐从心窝处开始蔓延
“在我决定去边疆后,似乎是。”
花紫凝不会了解,当年他遍寻不着她的绝望心情,是怎地死寂、残酷,以致他在每场战役中,都投入得忘记自己还有肉身的存在,只顾着往前。
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是他麻痹所有知觉的出口、是他想念她的证据,不然,燕寒没办法熬过这些年。
“你何苦呢?”
“如你所言,这就是人生。”
维系他们的绳结,在那年的圣旨里,活生生的被切断。从此,燕寒只是燕寒,花紫凝也只是花紫凝,他们的生命再无交集。
“燕大哥……”花紫凝一阵鼻酸,眼泪又掉个不停。
“别哭了,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燕大哥就够了。”燕寒没上前,只是静静看她流泪。“偶尔,还是欢迎你来找我。”
“我知道。”花紫凝泣不成声,难过的情绪包围着她,让她无法继续伪装坚强的面对他。
他们也要开始学习客套了吗?这是相逢后全新的相处模式?她……为什么还是怀念着从前!?为什么死不了心!?
“你……”燕寒欲言又止,僵硬地背转过身,举步欲走却又裹足不前,只说道:“我会再来找你。”
语毕,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花紫凝一人哭得声嘶力竭
乍然相见,这太过激烈的冲击,让燕寒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他再不走,只会使彼此更加难堪。
他需要一个思考的空间,好重新定位自己的心。
不会太久的,他相信。
而花紫凝哭着,哭着……直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她——
泪眼稍抬,“展大哥……”
“你从没对我说。”展锡文找到她的手绢,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说。
那年,他救了花紫凝时,她每晚的梦呓都是燕大哥长,燕大哥短。即使到了近几年,每当她心情不佳,或者卧病在床,夜夜呼喊的仍只有燕大哥。
展锡文不怪她,他只是很惊讶,她居然把这个秘密对他隐瞒了好些年,未曾提起。
花紫凝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她的心事都会对展锡文说,他以为他知道她的全部,不过显然是他想错了。
因为爱的最真,所以埋的也最深?他不禁怀疑,会不会花紫凝的感情,其实他从来不曾明了
“我……”
“别说了,先躺一会儿吧!”展锡文不让她说,哄她睡下。
事情将会变得有些棘手,展锡文有预感,他和燕寒的对峙局面,将可能因花紫凝身分的暴露,而扬起一波更意想不到的波涛
结果将是什么?他愈来愈没有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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