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发现自己即使在清朝过了一年半多,都没彻底摸清这读心术确切的规律,只知道这读心术必然是与自己身体状体有关,大部分情况下她还是能运用自如,但若是遇到特别的情况,诸如害喜加上在马车上颠簸了三、四个时辰这样的事情,这倒霉的读心术便是有劲儿也使不出来。
不过,每回使不出来后必有收获,比如读心范围加大或者更加准确的定位,事实上,若是她能勤加练习,这收获便能维持着,洛宁不知道这是否与她腹中的那块肉有关,但这能力提升越来越好对她是越来越有利,正如这回雍正没能查出来的东西,她还真的获得了蛛丝马迹。
下手的人,居然是钮钴禄氏。先前不管是年氏还是弘时魔怔,钮钴禄氏都是处在一个被动的状态,让洛宁不解的是,此时钮钴禄氏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而最让洛宁哭笑不得的是,她压根就没有浪费什么功夫就查了出来,当然前提是,这宫里人没人跟她一样会读心术,而这个几率极小。此人在大清血中,还没能被清出去,这回被清掉的大到太监总管及大宫女,小到院子里负责打扫的粗使宫女及小太监,从上到下清掉了不少人,但每一个嫔妃身边伺候的人被清掉的只有看着比较可疑的几个,像洛宁身边的就一个没清掉,先行回宫的打点的汀兰都被洛宁保下了。
说来也巧,这次储秀宫的太监总管与大宫女刚得到了雍正与的赏识,在永寿宫被大清血中,直接被调往永寿宫。对于他们来说,这绝对是好事,储秀宫以前没有主子,现下他们跟的是一个正得宠,并且身怀龙种的吉嫔,这可比冷冷清清的储秀宫要好多了,虽然也只是平级调动,只是这有无得宠嫔妃之间的差别,自然不可说不大。也许这些人亦根本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话说回来,这回的事对洛宁来说有点棘手,因为被收买的小太监,是傅莹身边伺候的人,这局究竟是什么时候布下洛宁不得而知,这么一来钮钴禄氏为什么会这么做就有点眉目了——如果最后查出来是傅莹身边的人,那么她与傅莹定是会有膈应,傅莹是永寿宫的人,这窝里反语和睦共处,相去甚远。
但若其实钮钴禄氏有后招,再牵扯出什么李氏、武氏之类的人,那这件事势必复杂化,可惜事情还没能复杂化以前,已经被雍正雷厉风行的给端了。
洛宁与傅莹的关系,从选秀开始就已经相当不错,并非是表面功夫,而是洛宁发现傅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一直以来都是,或许她会想着借着洛宁的带挈更上一层楼,但是她所有的表现都浮在面上,并没有掩饰她的真实目的,这一点也是为什么洛宁一直与她交好最重要的原因。傅莹并不笨,不过在洛宁面前却意外的坦白,她也大概知晓洛宁的性格,知道怎么做才不会让洛宁反感,这样的人比暗地里阴你一道的人要可爱得多。
傅莹至今仍是答应,只有一名贴身太监,如今这唯一一名太监叛变,傅莹又颇为依赖他。留着,可能会继续加害自己,所以必定留不得,不留,又该怎么办?
看他下一步行动,将计就计?但若是他下一步没有行动,又或者洛宁没能及时察觉,又该如何?
但半个月后,有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迫不及待的将人推向死路。
年关将至,紫禁城内不免张灯结彩,众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忙碌,说明白了,有人想浑水摸鱼。
此时洛宁的肚子也朝着三个月迈进,开始微微隆起,雍正虽说不是日日来探望洛宁,但是隔三差五总会来一趟,连带着傅莹也受宠了不少,洛宁亦开始有意无意的给傅莹灌输让她可以现下就努力一把,才有机会更上一层楼。这么做自然是因为,若是将来洛宁要清掉傅莹身边的小太监,傅莹与她之间的膈应也会相应降至最低。
洛宁除了操心这些,其他皆不用操心,事关前储秀宫、现永寿宫的太监总管及大宫女虽然是刚被调过来,但是依旧有两把刷子,为了争取好的表现,众人可是卯起劲儿希望挣得表现,谁不知现在吉嫔的运势正强着呢。
殊不知,突生事端。
这事还差点将永寿宫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给废了。
其实也可以这么说,丙午年末的永寿宫多灾多难,因为洛宁怀了龙种。洛宁腹中有肉,这吃穿用度都是优先,甚至堪比齐妃李氏,当然这是雍正私下授意,乌喇那拉氏默许,用的自然都是顶好,且自从永寿宫换血后,雍正让乌喇那拉氏留心这处的问题,乌喇那拉氏派了专人看着的,确保滴水不漏,没有任何不妥的事情再次发生。严防死守,自然没人能在这处着手。
上回这隐形药粉没能对洛宁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这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了一招火烧永寿宫。
正巧这几日并未下雪,天倍儿晴,虽说积雪未彻底清完,但天气还是十分干燥,那永寿宫里未能及时挂上的喜庆吉祥物都堆在一块,有人撒了一点碳屑在上头,一会儿就轰轰烈烈的烧了起来。
浓烟冒出是午时末未时初,太阳正大着的时候,不到一会儿这糊味就飘得整个永寿宫皆是,一时间永寿宫内乌烟瘴气。
话说洛宁这日总是心绪不宁,傅莹来请安的时候身旁又缺少了那小太监的踪影,说起来洛宁并非日日见着他,但是细想起来,昨日他亦不在,随即洛宁便多心的问了一句,傅莹道其这两天身体欠佳,据闻还病得起不了床,傅莹体恤其病弱,便让其留着。
“这便少了一个得力帮手,眼看着年关将至,真惹人愁。”傅莹微微摇了摇头,秀丽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愁容,似乎很是苦恼自己的境况。
“姐姐不必担忧,若是姐姐早说与本宫听,本宫便早派一人暂替小千子的位置了,给你打打下手也好。”洛宁想了想道,这下正好,以后清理掉小千子这人便可永久顶替他的位置,
“娘娘,这……于礼不合。”傅莹虽面有喜色,但是很快脸上的表情就带了几分犹豫。
“只是暂时顶替,姐姐那的人手本就不多,这新年将至,所有事儿可马虎不得,临时抽调人手亦是正常,姐姐不必介怀。”洛宁覆着傅莹的手背安抚道。
傅莹正想说着什么,忽然一阵糊味飘散了过来,洛宁被这味道弄得很是恶心,正站起来,宫外就紧赶慢赶了来了一报信的小太监,大呼小叫道:“吉嫔娘娘,娘娘,赶紧离开,永寿宫西边走水了!”
洛宁当即将桌上的茶一倒湿了帕子捂着嘴巴,便由着汀兰和兰秀一左一右搀扶着离开,一出到外面,这周围飘着一阵黑烟,洛宁看了一眼,便用湿帕子将自己的嘴捂得更严,不让这黑烟影响了自己。
话说在紫禁城内走水的情况并不少见,前头说过这紫禁城与圆明园是两个极端,紫禁城缺水到了极致,每个宫里殿外都会放着两个大水缸,以防走水,但有时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过此番周围好歹还是有点积雪,救火的太监、侍卫便拿着铲子往着火的地方一瓢一瓢的泼去。
这时候连火都没有扑灭,自然无人发现这火是认为,何况冬日起火并不少见,地上有物体堆积,无端端起火亦是有先例可循。
洛宁几乎是撤离到了接通永寿宫与养心殿的中路才停了下来,因为他们遇见了闻讯赶来的雍正。
由于想要尽快远离火灾现场,避免呛入浓烟,洛宁连叫人抬来软轿都来不及,可想而知因为糊味而胸口发闷,又快速撤离的洛宁也受了不少罪,一停下来,整个人就发昏,面色亦十分难看。
雍正本想去看洛宁有没有事,这回自然亲自将洛宁带回了养心殿,让苏培盛去现场看看永寿宫的走水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事发突然,除了洛宁、老贵人及傅莹,其他人都被雍正安置在了后殿,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雍正从下完命令后没有说过话,寒气森森将所有人的震慑得瑟瑟发抖,只有洛宁紧紧抓着雍正的手,似乎忍受着什么,希望从雍正那儿攫取力量。
此时老太医才到,一来便心无旁骛的给洛宁把脉,神经大条的将雍正沉着的黑脸给来了个彻底无视。洛宁自然是动了胎气,还有点被呛着了,可能是紧张过度,才会觉得肚子不适,老太医施针让洛宁睡去,让雍正及其他主子不必担忧。
“真无事?”雍正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
“请皇上安心,娘娘并无大碍。老臣这就开副药给娘娘,待娘娘醒过来再饮便应无事。”老太医说着便退下,亲自给洛宁抓药去了。
得知洛宁没什么大问题,雍正也让其余人退下。而此时乌喇那拉氏与苏培盛一前一后赶到了养心殿,前者是来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并且探视洛宁的情况,后者则是告知雍正,这永寿宫的火被救熄了,留在那儿的人正在检查起火原因。
45、洛宁出招 ...
45、洛宁出招
由于起火的地点是在永寿宫西面偏殿的后方,距离正殿还是有一段距离,而且火势被控制住后并没有继续扩大蔓延,所以永寿宫损失并不大,烧掉的只是几扇木门及一条走廊,只是由于烧毁的东西太杂乱,冒出了滚滚的黑烟。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那就是大气污染。
洛宁半躺在床上喝着药,听着应她请求留下来的苏培盛给雍正汇报,虽然还没能查出起火原因,但苏培盛还是先行回来禀报。
自古冬日起火无端并不少见,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能解释出来,但洛宁就想起以前教科书上的科学现象,太阳光通过凸透镜聚焦,待易燃物达到一定的燃点,那么这个东西就会被点燃烧着,今天天气晴朗,太阳猛烈,地上的冰雪若充当凸透镜,折射聚焦,那么还是有可能起火的,洛宁正想着,一碗苦药也快被她喝完了。
站在她旁边的汀兰接过她手中的碗,轻喊道:“主子?主子?”
洛宁立刻表现出一幅惊疑未定的样子,像是被刚刚的事情吓怕了,看得雍正连连皱眉。
那苏培盛停了好一下,发现洛宁正睁大眼睛瞪着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是苏培盛已经跟了雍正几十年了,见惯大风大浪,所以即使心里正在打鼓,表面上依旧镇定,让人不能看出什么端倪,细想一层,他也没有任何事需要心虚,怎么就被吉嫔的眼神给带跑了。
“皇上,此次走水有一人死亡,而死者正是傅答应的近身小千子。”苏培盛继续说道,只是又怕影响到吉嫔的情绪,若是他稍有说错些什么,这必定主罚不主赏,苦差!
洛宁心漏跳了一拍,暗道不好,死的人居然是小千子,,怪不得这几日都没能见到他,先是装病而后来一招放火,再自尽在永寿宫里,这下弄不好说不定还要吃哑巴亏。以往洛宁总是习惯谋定而后动,但是这次火烧到她的身上,却连让她“动”的机会都没有,若真只是为了让她动了胎气,就害了一条人命?罪过罪过。
站在一旁的傅莹一听神情便有些激动,“小千子这几日身体不适,奴婢许他留在房里休憩,想不到这一走水,他应是起不了身,走不及时。”
“回傅答应,据闻走水之时,西殿处并无其他人,这火起了好一阵才因为烟雾浓厚被发现,据发现的小太监道当时火势已经蔓延至走廊烧着了房门,众人也是在火熄灭后检查里头有没有人的时候,才发现小千子已死。”
“让仵作好好检查小千子的尸首,将小千子的死因确定,虽说小千子病得起不了床,但这起火因由未能解释,一切无从说起。这火起得蹊跷,还害得吉嫔动了胎气,传朕口谕,此事务必将检查仔细了,不要露一个疑点。”
“皇上,冬日起火历朝历代并不少见,若此为无名火起,实乃不祥之兆,”乌喇那拉氏倒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顶着压力温声出言提醒面色不好的雍正,“皇上还是不要先行下判断,待众人详查后得出结论后再谈。”
“皇后说的对,”雍正沉吟了一阵,认错道:“是朕武断了,只是先前吉嫔宫里出了事,此番又走水,这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不由得朕不怀疑。”
若是放火的就是死了的那个,那又该怎么办?
洛宁脸色越发苍白,但细想一下,这事也并非无从查起,若查出这火真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这小千子究竟是不是装病,又是怎么死的。这么想着,洛宁心定了下来,若是能在小千子的房里找到证据自然是更好,但最怕就是有人在小千子的地方发现其他李氏、耿氏或者其他人的证据,那这牵扯就大了起来。
主动?被动?大概知道了情况,洛宁便不想再对着众人,她需要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
洛宁努力装着眼皮要垂不垂,一副困倦的样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若不是兰秀及时扶着她,她便歪倒在一旁。
“吉嫔今日受惊,现下倦了,尔等全都出去,”雍正见此立刻说道,“既然这永寿宫并无大碍,其他的事情待一切水落石出了再议。”
洛宁强撑着想要下床恭送雍正及乌喇那拉氏,却被乌喇那拉氏阻止,雍正怪道:“吉嫔你刚动了胎气好好休息便是,这休养期间的礼数可免去。”
“奴婢谢皇上体恤。”洛宁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好休息,待朕去视察了永寿宫的情况后,再回来看你。”雍正坐在床边,手覆着洛宁的手背安抚道。
待众人出去后,洛宁面朝床内侧,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这回自己明明知道真相,但是现在却没有办法行事,难道又看着他们互相博弈厮杀,然后她袖手旁观?这口气她果断咽不下,熹嫔想要害她孩子,如果查不出是熹嫔,或许是查出其他的妃嫔,
等等,若是查不出起火原因,这不会被当作天谴吧?要是有人趁机说些谣言出来,控制不好的话她就算生下皇子,说不定也会被嫌弃,幸亏雍正现在心是向着她,还在事情没能查出就觉得事情不简单,看来若是真有什么谣言传出,也会先被打压下来。
这到底是计中计还是连环计?被动接招果断还是太吃亏了。
洛宁想了很多,但事情没能明朗之前,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如果她能争取多点时间,是不是能够再布局?
是看着他们相互厮杀,还是将害她的熹嫔拿下?这里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她自己布局,那不一定能收到她想要的效果,毕竟在一方面,她还是“新手”,要是查出过所以然来,她不仅会掺和其中,就是有胎保她也会相当麻烦,可是如此畏首畏尾,又怎么能斗倒乌喇那拉氏呢?
该怎么做?
洛宁沉住气,咬咬牙,决定先将时间拖住,其他的也等以后再说。
雍正说过去宁寿宫过后便会回来看她,现在才刚走了没多久,应该没这么快回来。
这屋里没有任何计时工具,洛宁对于现在什么时辰没什么概念,只能开始默数,殊不知这数着数着时间,还真睡着了。
幸亏雍正来的时候,洛宁已经半梦半醒,听到雍正问话的声音,洛宁努力清醒自己的意识,然后,表演开始。
雍正正问着话,忽然看见洛宁的头晃了晃,让他误以为洛宁醒了过来,但谁知洛宁的手开始发颤的揪着被子,嘴里喃喃的说着话,雍正立刻上前,听见洛宁小声的说着胡话,内容类似“不、不要!”、“别……”、“救我!”、“皇上,救救奴婢!”
雍正双手扶着洛宁的肩膀,正要将她摇醒,洛宁却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她额角的汗开始不断的渗出。
“皇上,主子莫不是梦魇了?”站在旁边的汀兰紧张的说道。
“吉嫔?吉嫔?”雍正低声唤道,似乎想尝试将洛宁唤醒。
不想雍正一摇,洛宁嘴中的胡话又起,“你、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儿,皇上,皇上……救救奴婢……”
雍正见不对劲,立刻声音大了起来。“吉嫔,快醒过来,那是梦靥,不必当真……朕在此处,别怕……”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后,房内的声响戛然而止。
洛宁的身体颤抖着,紧紧抓着正握着她双肩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眸子陡然睁开,却是双目无神状。
雍正心一紧,将手掌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好半天才看见洛宁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
洛宁突然抓住雍正的衣服和手借力起身,一下子扑进雍正的怀里,带着哭腔语无伦次道:“皇上,奴婢怕、好可怕……”
汀兰自然是很知情识趣的退了出去。
“不怕,”雍正也许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不过洛宁如此这般还是头一回,怀里的女人浑身都在发颤,洛宁以前几乎从来不示弱,这一回若不是怕极了,又怎么会如此这般的哭得抽抽搭搭,“别怕,有朕在,究竟是何梦,你说与朕听便是。”
“奴婢、奴婢亦不晓得,”洛宁想起这肚子里孩子差点就没了,眼珠子就滚滚的流了出来,梨花带雨般看着雍正,“似乎、似乎是有人要害奴婢肚里的孩子,不对,奴婢好像看着有人拿着刀子,对着奴婢冲过来,奴婢看不清那人是谁,”洛宁睁大眼睛看着雍正,有些后怕的说道:“奴婢喊着皇上,但是他还是朝着奴婢过来,然后、然后……奴婢就醒了。”
“你只是梦靥了,有朕在,自然会保你平安。”
“梦靥,真的吗?”洛宁喃喃的说道,“皇上,奴婢、奴婢想回圆明园去,回到这宫中……为何总是多生事端。”洛宁停了一下,抖着颤音害怕道:“奴婢刚进宫那会儿就遭人下了******昏迷不醒,若不是兰秀姑姑照拂,奴婢可被人冤枉去了,那回古月房里闹鬼,这一会儿是怪力乱神,一会儿又是人为,奴婢更无辜被拖下水,那回就查不出来,说不得真是乱离怪神惹的祸,这回、这回……还有这靥儿……”
雍正见洛宁慌乱的样子,心想这定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将她吓怕了,这有喜之人绝不可受过度惊吓,不然对胎儿影响不好,雍正想起不知是谁对他提起过,只得越发拥紧了洛宁,安抚着她的情绪。
“你若是真怕,朕便请法师与喇嘛去永寿宫作法超度亡魂,或者索性给你换一地儿,等这年一过,朕立刻带你回圆明园。”
不管雍正说得究竟是真是假,洛宁还是抓紧机会巴着雍正,趁机示弱,小声抽噎,努力想着什么时候雍正可能不耐烦。
“这永寿宫奴婢虽然住着时候并不多,但这些事却是接二连三,先前那药,现在火烧,这之前可没些事,圆明园虽然……但自从奴婢有了这龙裔后,却没有这糟心事,”洛宁的声音越发的低,让雍正越发听不清,接着洛宁忽然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大口的喘着气,“皇上,皇上……请恕奴婢失言,奴婢只是害怕……”她抓着雍正的手,让他感受到自己手心的冷汗。
雍正看着洛宁,心里又沉了几分,刚刚洛宁提起那事儿,那时候洛宁只是秀女,但这怪力乱神之事未免太过离奇,此事怎么看,都是人为,还将怀里这女人吓得半死。
细想起来,这圆明园内亦不安宁,年氏未薨之前,这怪事就一箩筐,雍正自知自古以来后宫争斗尔虞我诈、波谲云诡,但他因为操心国事而无暇分神,最终导致年氏身身子越发衰败,他却无力阻止,最后更是让年氏被人害去了。
那时洛宁也因为亲近年氏而被隐隐牵扯其中,有年氏牵线,雍正也对洛宁印象不错,自然是水到渠成,再那之后弘时魔怔,这两件事都与熹嫔、弘历及齐妃、弘时呣子多多少少有牵扯,只是苦于无直接证据,此番……又是谁?
这么想来,若果撇除其他不谈,只查李氏与钮钴禄氏呣子,说不得这水已经浑了。
作者有话要说:喵……努力日更!
嘤嘤嘤,洛宁开始雄起了!【喂】
洛宁带着还没能圆滚滚的肚子:卖萌打滚撒花
小包子:额娘啊,别滚了,再滚你要吐,我要滚出来了撒~
洛宁:撒花……
小包子:花……
46、恶母败儿
只是雍正没想到的是,此事不仅仅拖了李氏与钮钴禄氏下水,甚至还将乌喇那拉氏拖下水。
稍晚时分,负责查验这事的仵作与臣子上报的时候,表示在残渣里检验到各种杂物,由于当时堆放在地面上都是这几天要用上的木头、纸张、灯笼等其他的物品,这火一直蔓延至太监房的门板往里烧,里头不仅有未烧完或烧完的木屑和其他残渣,但最重要的一点事,他们在里头发现蜡油类的东西,但他们在询问负责这些物质的太监的时候,得到他们并没有将蜡烛一同放置在这些东西里面,而后他们再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与烧焦的木屑混合在一块的烧剩的炭屑,如此一来,种种迹象都可以推断出,此次走水人为操纵的可能性比较大。
本来此次走水就极为蹊跷,最重要的是此事发生在洛宁的永寿宫,加上之前的毒药粉,这事一看就是有人在搞鬼,雍正这下也不用下罪己诏了,直接下令彻查纵火犯人。
话说洛宁装作噩梦吓醒想要带给雍正的信息,是由闹鬼演变成究竟是谁在搞鬼,然后将她经历的事件带出,让雍正想起这次布下此局的钮钴禄氏,至于雍正到底会沿着什么方向查她也得注意一下,适时随口提几句,这样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七八分,雍正心里起疑,就会抓住钮钴禄氏和李氏不放,之后她们两人究竟谁要斗死斗活就是他们的事。
心理暗示让他人出手,总是比自己出手来得妙,洛宁知道自己现下在雍正心目中还是属于可信之类。雍正信她,那么一切都好办。她现在要做的是,继续笼络雍正的心,不要让他有任何起疑的地方。
而她现在最劣势的地方在于由于她身怀龙种,所以不会主动去接触钮钴禄氏等人,而到现在为止,虽然也有很多人来探望过她,这些嫔以上的妃嫔也只有做做样子的来过一次,这样的情况她很难在第一时间就得知这些妃嫔的行动,加上这阵子各种问题发生乌喇那拉氏免去了她每日的请安,她就更少见这些人。
正如这一次,洛宁有两天没见那小太监,永寿宫走水了。
果然有利有弊,即使你的读心术已经到了最牛逼的等级,也不等于你就天下无敌了,总是会有信息的死角与盲点,毕竟再牛逼的读心术也不可能将范围完全扩大到不说紫禁城,就是东西十二宫也不可能做到,而此番连串事件让洛宁认清了这一点,也让洛宁提高了警惕,特别是在她的肚子里有她的救命符的时候。
不过雍正为了不让她操心这些糟心事,所以在最初她强烈要求下留下来汇报永寿宫情况的苏培盛之外,她所有的消息,主要是通过对汀兰和兰秀这二人的问话以及利用读心术攫取她们脑中的其他信息所获得的,甚至是仵作查出其实小千子生前的病并不严重,应该不至于卧病不起这样的情况,也并非是第一手资料。
小千子生前并没有让人来为他治疗,所有没有人真正知道他的确切情况,本来这些个奴才就是贱命一条,也不足挂齿,但是此人没病装病,这就很值得怀疑了,如果他是故意在纵火后自尽,那所有查出来的证据都是间接证据,主要是人都死了,
雍正当下便要求查处这个小千子的身世家世,在宫中除了傅莹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关系,由于小千子伺候的人是傅莹,所以雍正想都没想就讲傅莹禁足起来,并且着手对傅莹进行调查,洛宁对这一点倒是不怎么担心,钮钴禄氏的目标应该不可能是一个小小的傅答应,但傅莹却很有可能被牵连其中,不过这事还没有严重到会害死她的地步,洛宁权衡轻重,把心思放在了死去的小千子上。
再一调查,这事儿更为复杂了,因为他们在调查小千子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千子问题不小,最重要的情况便是一家五口被发现暴毙在了房子里,调查其他村民问这家人的状况,大家都表示因为这家人比较孤僻所以众人亦不大清楚。
线索到这里也断了一半了,派去调查的官员查到这就向雍正汇报情况,而在另一方面,他们在被烧毁的东西里头没能发现除了炭粉油蜡之外的其他不应该出现的东西。随着逐渐抽丝拨茧,在与小千子一起住的小太监里头,有另外一个小太监道小千子经常在夜晚外出,偶尔还神神秘秘的,与之接触的人太多,这要是牵扯起来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氏突然在给乌喇那拉氏请安的早会上昏了过去,这太医一查,发现李氏脉象紊乱,身子太寒凉所致,按照一贯给李氏请平安脉的太医所述,这李氏身子五日前还是好的,虽说李氏也是凉底,但不至于到这样的程度,太医在李氏的延禧宫中查不出任何异状,其余的太监宫女也道李氏与平日吃穿用度无异,雍正不得已将其他的太医请来一道参详,不想李太医直接道这与永寿宫先前所下的药粉情况相类似,幸亏李氏底子好,不然这寒物一冲,伤身已是小事,若是身子弱抵不住,还极其有可能中风。
雍正是极其信任李太医的,因为这人医术高超却没什么心眼,直肠直肚有那句说那句,唯一嗜好便是吃亦藏得极好,宫里可能出了洛宁外谁也没看出来,说白了就是死脑筋,康熙那会儿护着,现在到他手里,自然也得护着。
那么李氏究竟在哪里中的毒?这一排查,今日请安早会上的茶便蓦然出现在众人的眼里。虽说这请安日日有,但在排除了其他的可疑情况下,这也是一大疑点,不可不查,乌喇那拉氏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态度明确,请雍正为了让众人释疑,仔细查,这下还真给人查出所以然来了,事关这日早安会上的茶杯因为李氏出事让众人手忙脚乱居然还没被送去清洗,只来得及倒掉了其中的茶叶渣,于是众太医一检验,其中一只杯子里头果真有茶叶残渣一同残留的、几乎分辨不出的药粉。
当下乌喇那拉氏脸色一沉,直接让雍正给她点时间,她会查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必然会给雍正及李氏一个交代。
对于自己的皇后,雍正自然是不愿怀疑的,而且这么多年来,搅风搅雨的人从来不是乌喇那拉氏,更别说上两回的嫌疑人钮钴禄氏与李氏,这两人之间以往是如何他没在意,但最近这明争暗斗浮出台面是肯定的,此番洛宁有孕,回到这宫中后更是幺蛾子频频,若说这后宫中谁最不愿洛宁生下孩子,必然是有阿哥的这两位。
奇就奇在为何他们不对耿氏出手,莫非认为弘昼没法语他们争?尽管弘昼顽劣、收敛锋芒、耿氏亦为人低调,但与其对还未出生不知是阿哥疑惑是格格的胎儿出手,这弘昼的年纪可是摆在那儿,实实在在不必弘历小多少。如果单从这一方面来看,雍正对此亦很是疑虑。
这幺蛾子,又是从那块整出来的?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雍正对李氏与钮钴禄氏的怀疑绝对远远大于他人。
说来亦好笑,这二十余年间的前半段,雍正忙着夺嫡无暇理会后院,直到登位这五年,他的后宫的幺蛾子便全出来了,特别是在新人选入后。这一次又一次的争斗让他这些年来对众人的印象皆大打折扣,有人见不得新人受宠,又不让旧人占位,固然是正常,只是这些个手段也越来越卑劣,竟然连放火烧宫的事亦做得出来,可见主谋心狠。若是直接烧的是洛宁的正殿,说不得得一尸两命。
李氏这回被人下的药粉究竟又是怎么回事,此事事发钟粹宫,乌喇那拉氏把持后宫从不引火烧身,但乌喇那拉氏一向谨慎,此番又为何会如此大意。
这局是越想越混乱。
就在雍正头大这宫里宫外多事之秋之时,弘历又给雍正添乱了,负责看着弘历的太监给他回禀,弘历今日似乎喜欢上了一个宫女,雍正正想着此等芝麻绿豆的小事怎就报了上来,不知他心烦意乱吗?这太监又道弘历终日对着名宫女朝思暮想,直言要纳她为格格。雍正挥手正想由他去,但理智忽然占了上风,随问这个宫女的身世,太监道此女的身份有点特殊,本姓高。
雍正立即皱眉,本姓高的宫女应该不多,前不久他刚刚发作了浙江那一路人马,将高斌调往江苏任江苏织造,弘历此时出了这档子事……
“那高氏的爹可是江苏织造高斌?”
“正是。”太监卑躬屈膝不敢稍微抬起头来,又道弘历不仅说要将她纳为格格,而且许诺将来必定让她占有侧福晋的一席。
雍正脸色一沉,不做声响,随后便挥手让那太监离去。
又过了一日,负责检查小千子的官员回禀,曾经有人见小千子接触过李氏的近身婢女,但他们找人查问李氏近身的时候,她坚决否认接触过小千子,还简称若是迎面碰上便是接触,那宫中所有人都有怀疑了。
战线开始蔓延至李氏那头,这一手也让雍正不得不怀疑李氏是不是施苦肉计,监守自盗。
但很快,这事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乌喇那拉氏不愧为后宫之主,在她此番雷厉风行的手腕下,在一个端茶递水的宫女处查出了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剩余的半包药粉,经太医检验过后,自然就是那药粉。
而这宫女所指的人,居然就是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自然喊冤,说这宫女诬陷人,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宫女拿出钮钴禄氏收买她的证据,又说经常是钮钴禄氏的近身接触她,这回威逼利诱让她下药在李氏的茶杯里,她不得已下了半包不想还是害了李氏,她自知是死罪,希望此番自首能减轻其罪孽,留个全尸。
钮钴禄氏劣迹斑斑,距离上一回她上一次被禁足,更何况这回人证物证俱在,但钮钴禄氏依旧抵死不认,雍正盛怒之下更是搬出了弘历最近迷恋一名包衣宫女的事,骂其教子无方,让皇子纵情声色,心肠歹毒加害富察氏与其腹中龙裔,嫁祸李氏,甚至拉了乌喇那拉氏下水,让着后宫乌烟瘴气,终日不得安宁。
在雍正咄咄逼人的威吓下,钮钴禄氏亦见事情无法挽回,突然承认从洛宁到李氏的事情就是她一手策划,惊得在场的众人哗然,“这事奴婢承认,只怪奴婢未能狠的下心下重手,留了这一线,让人抓住了把柄,露出了证据。”
“死不悔改、死不悔改!”雍正一连说了两个“死不悔改”,表情更是痛心疾首。
跪在一旁的弘历高呼:“额娘,额娘,此事可不要胡说,你是被迫承认的,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放肆,朕没让你开口,你抢白作甚,此事与熹嫔无关,难道与你有关?”雍正眼神锐利带着凶光,如尖刀般射向弘历,惊得弘历差点跌坐在地上。
“一切皆是奴婢所为,奴婢只是咽不下那口气,敦肃皇贵妃一事,奴婢本事清白,奴婢之心可昭天地日月,便是立下毒誓亦可,只是皇上并未相信奴婢,奴婢从未做过,便从妃位降至嫔位,还得一年禁足的下场,弘时阿哥巫蛊一案,那时奴婢正在禁足,只是为了弘历选人才被暂时放出,但那又如何,却也止不住弘历被人冤枉的下场。”
“他被人冤枉?朕可有治他的罪?他哪来的冤屈。”钮钴禄氏话音刚落,雍正顺手拿着茶杯就砸,青筋尽现。
“奴婢冤啊,过往奴婢从不参与这邋遢事,却被一盆盆脏水尽是泼在奴婢身上,皇上,您叫奴婢如何咽下这口气?一切只怪奴婢没有狠下心罢了,既然话已至此,奴婢自知罪大恶极,可是我弘历本就无辜……”
“你还有脸对朕求情?弘历有今日亦是你造成的,姑勿论你的话孰真孰假,就是他这性子便是受你影响至深,慈母多败儿,何况有你这样的恶母!”雍正的声音越发高昂,越发不留情面,“既然你已承认,便得承受那恶果。”
作者有话要说:洛宁:终于搞定钮钴禄了。
李氏:终于搞定弘历了。
洛宁:……你怎么跑出来抢戏了……
李氏:你这回都没出场,好意思……
雍正:朕才是主角
洛宁:……全都退散,主角是我和小包子!!
雍正:小心动了胎气。
洛宁:我没去散步,不会动了胎气,但我还是知道钓鱼岛是中国的!!!
小包子:孕妇总是各种神展开……大家不要怪额娘……
唉,话说这文是不是越来越少人看了T-T我这么辛苦干掉了乾隆和他娘,给我来几个评论吧嘤嘤嘤
47、河清海晏 ...
47、河清海晏
钮钴禄氏认罪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后宫,包括雍正对钮钴禄氏的处罚以及众妃、阿哥格格的求情被驳回,雍正甚至决绝的告知所有求情的人,此妇心肠歹毒,谁再为她求情谁便去抄写佛经一百遍自行反省,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话说众人求情不过也是做做样子,既然钮钴禄氏主动认了罪,而且按雍正的意思是,这妇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恶行为已经令他彻底失望,所以众人在听到雍正的惩罚后直接噤声,就连乌喇那拉氏的嘴也是开开合合后好几回,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开口。
雍正道看在钮钴禄氏侍奉了他三十余年的份上,着令钮钴禄氏立刻搬出现在所居的景仁宫,自此幽禁于紫禁城东边的冷宫之中,至于弘历,雍正沉吟了一下,直接把宋氏喊了出来,说从今日起,弘历就交予你管教,差点没让宋氏滞在当场,绝对不是受宠若惊,而是被打击得久久不能回神,她是哪里做得让雍正不满了吗?
一个即将成年的皇子,其额娘本来亦已位至妃位,纵使被降至嫔位,从本质上亦比无子的宋氏要高出一头,虽然现在嫔位也不保,成了份位最低的钮钴禄答应,将一个皇子交予她一个嫔位来管教也是抬举,但最大的问题在于,现在这个皇子的额娘是戴罪之身,这个皇子将来也毁了一半,说白了,这就是一烫手山芋,谁接手谁倒霉,宋氏自问自己虽然有些小心思,也有想过推波助澜,但终归她还是循规蹈矩的,她也不算得宠,但好歹已经跟过他这么多年了,雍正把弘历交予她究竟什么意思?
可现在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接旨了,寄望弘历不要给她添麻烦,不然她的地位也有可能跟钮钴禄答应那样一降再降,不可谓不倒霉。
处罚完钮钴禄氏与弘历,雍正将所有人都落在了后面,自己回到了养心殿,宫中传言雍正养心殿里的物品都被换了一批,负责打扫的太监的工作量比平常多了三四倍。甚至没人敢去打扰雍正,就连乌喇那拉氏也因为钮钴禄答应被幽禁而要将这
洛宁身子没好,只得卧在床上听最后的结果,听闻钮钴禄氏被将成钮钴禄答应,洛宁反应不能了好一下,也许是印象中乾隆与他的母亲实在给人印象太深刻了,沦落到这样的结果未免让人唏嘘,弘历和钮钴禄氏可以说是被雍正后宫众人给联手拉下去的,权力斗争本来就没有谁是干净的,特别是自己也起了坏心思的时候。
洛宁甚至想,如果钮钴禄氏没有认罪,这结果又将如何?还有无翻身的可能?很显然雍正已经做了选择,虽然是将弘历扔给了懋嫔宋氏,宋氏年资最深却已经并不得宠,也与弘历鲜少交集,可将额娘本有妃位的皇子交予一个嫔位,这也只能表示雍正已经基本放弃这个人。
这里的历史到底有没有被蝴蝶掉,这是洛宁最想知道的问题,那之后她又应该怎么做?
好吧,好像想多了一点。她现在最重要的肯定是将小包子生下来,首先得生出来。是男是女不重要,当然最好是小阿哥,因为雍正有给过她承诺,这只要皇后一日不倒,她就没有可能从这里撤离。也只能继续斗下去。
如果纵观现在的形势,弘时以及弘昼,雍正也许会在其中二择其一,但两个人都不能算得上优秀,至于弘历,只能放在一边观望,但最低调最荒唐的弘昼如果改好,积极进取起来,这胜算会比弘时还大些,毕竟弘时之前已经被各种事件差点拖垮,甚至直到现在连朝都不允许上,但她的肚子都还没胀起,什么时候才到头。
由于过年前出了这档子事,这年过得也看似比往常低调,雍正虽然说不上心情糟糕,但也还不到哪里去,大多时候都似乎被弘历以及钮钴禄氏这事儿影响着,但众多从黄河沿岸发回来的奏折却让雍正的心情好了起来——
黄河的水忽然由浑浊变得清澄,并且先后持续了月余,黄河,河如其名,因河内沙石过多而流淌的都是浑浊的黄水,此番变清澈,实为雍正朝的祥瑞之兆,也预示着雍正朝的浊瘴之气被排除,九州一派河清海晏,正是欣欣向荣的好兆头。
雍正自然欣喜,就连接获的一些不快的奏章也处理得相当宽容。
自从弘历被交与宋氏后,雍正心情还没有这么畅快过,自古以夫为妻纲,雍正圣心大悦,这喜气也沾染整个后宫,这下总算走出了阴霾。
洛宁听到黄河水清的消息,自然暗地里叫好,此事在弘历呣子被处理,某些包藏祸心的人被问罪后,不正是告诉雍正此番作为是正确的,这也应该让弘历无翻身之日,对于她来说绝对好事。
对于洛宁来说,最大的好事不是所谓的祥瑞之兆,而是她终于不再害喜了,这害喜的症状逐渐消除,胃口大开,虽然还是被老太医压制着,就连雍正亦赞同老太医的举措,但洛宁终于能不是吃什么吐什么,有种实实在在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钮钴禄氏的事闹大了,这群妃嫔暂时一个个都学乖了,不敢惹雍正生气,洛宁更是好吃好住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而且除了吃吃喝喝之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连她求着雍正给她带了点西洋物件把玩,雍正也给她搬来不少,特别是什么简陋望远镜之类的,有总比没有的好。
这时候洛宁才知道雍正有收藏眼镜的癖好,让洛宁想起现代有些妹子带一些无镜片的带框眼镜装书卷气息跟上时代的脚步,还有那些明星的蛤蟆镜遮脸什么的,这么看来雍正也算是一很前卫的人。
过完年后,雍正又拉着大部队回到了圆明园,洛宁的肚子也有渐渐隆起的迹象,这衣服还能穿,不过到了五个月后,她身上的衣服就开始有点紧了,不过她自己倒没什么感觉。
雍正有一回来到洛宁的宫里,瞅着洛宁看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是不是绸缎不够用了,还让洛宁想了好久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随后洛宁便道:“还请皇上明示,奴婢什么都不缺。”
“你身上的衣服需不需要换一身,这肚子看着也越来越大,旗服还是以前的,现在不开始做,以后可别说来不及。”雍正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还让他来提醒,正想着呢,脑袋里蓦然想起老太医曾经对他说过洛宁早就问过这有喜后的记性会不会变差,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个样子。
“皇上,”洛宁听完当即脸上红扑扑的,“这事是奴婢舒服了,先前兰秀也曾问过奴婢需不需要,奴婢见那时肚子还没胀起来便没有在意,不想一到五个月这肚子就跟球一样胀了起来,奴婢谢皇上体恤,自然”
“朕那儿还有几批上好的绸缎,正好赐予你做身新衣赏,看着也精神。”雍正想了想便把苏培盛叫来,让他去将放在库房新存着的贡品苏州锦拿来给洛宁。
这衣服一做出来就让其他人眼红死了,酸言酸语差点没把洛宁酸死,洛宁倒没想着炫耀,不过是雍正赐下的,自然连想低调都不成,而且随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这衣服是越做越多,各种羡慕嫉妒恨也随之而来。
当然他们羡慕的并不单单是洛宁的衣服,还是洛宁的肚子,自从洛宁怀孕后,这坏事虽然也有,但总不及雍正对其的好,还在新年碰上了河清海晏的吉兆,这浓宠是越发的明显。
而且自从洛宁有了以后,这雍正虽然未断过他人的侍寝,但就是没人能有洛宁这样的好福气,但是之前最不稳的胎三个月洛宁都挺了过来,谁也不敢再次犯雍正的忌讳。
眼见着洛宁肚子越来越大,雍正去洛宁每月去宫里的次数也是渐趋稳定,看着让人好不眼红。
洛宁肚子越大,闷在宫里的时间远比外出的时间大多了,就算只是外出,也只是在行宫的外围被精心打扫过的地方部分,想要去游湖直接被阻止了,郁闷得洛宁只得在宫里练习练习读心术,这读心术不说突飞猛进,但是绝对也够看了,不仅范围扩大了,这能读到的人也越来越高级,至少在福惠蹦蹦跳跳的走进她行宫门口,太监没有通传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没回她都能神奇的做好准备。
说起这福惠,过完年后就被雍正抓去上书房了,不过由于雍正子嗣不多,而他现在的年纪最小,只得与自己的伴读和一些被雍正招进来的宗室小孩一起天没亮就起床,上午学文下午学武,一开始强度还不那么恐怖的时候已经让他有叫苦不迭的念头,现在这师傅越来越严格了,让福惠是每日都苦着脸。
福惠去了上书房,这住所也从乌喇那拉氏那儿搬到了阿哥所,如果不是洛宁求着雍正让福惠有空来看看她,正好洛宁的肚子也开始显得累赘让她少了出外,也许两人这见面机会恐怕就不多了。
这日福惠刚在坐下开始对洛宁摇头晃脑的说着今天学了些什么,就见汀兰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神情有点慌张,但看得出来在努力克制自己。
洛宁皱了皱眉,直接扬手免去了她的请安问道:“怎么了?”
“主子,莲贵人刚刚被太医诊断出有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汗啊
主要是今天要赶出一份报告T-T希望明天可以过啦o(╯□╰)o
咩哈哈哈哈赶上日更了!!!!!!
48、孰主孰次
48、孰主孰次
自年氏于康熙五十一年入雍正府邸后,雍正鲜少再纳新人,而雍正三年的选秀则是在雍正后宫并不充裕,其子嗣稀少的基础下,众人皆想通过此次大选充盈雍正后宫、为大清朝的正统开枝散叶,延续爱新觉罗家的血脉,这才提上日程的。
那时候年氏的身子已经一年不如一年,就是想要再侍奉雍正也不大可能,当然也轮不到她阻止,后宫掌权的实际是乌喇那拉氏,就算年氏多么心不甘情不愿,这次的选秀还是选入了新人。
这么算起来,其实在三年的大选前,雍正的后宫平均年纪也已经偏大,有的人的身子也有各种毛病,再加上雍正更宠年氏的关系,从年氏入府后,雍正的子嗣无旁出,甚至一直到她的薨逝,雍正的子嗣都是由年氏的肚子里蹦出来的。
新人,新血,新风向。
这次选秀的目的很明确,所以众人也知晓新人会给皇家带来新鲜血液。不过第一件喜事却发生在选秀后的一年多,时间不可谓不长,当然这与雍正三年、四年都在专心对付某些他心头上肉中刺儿不无关系,好吧,也许和雍正对洛宁多了几分宠幸亦有关,敬事房有记录,这并非是什么秘密。
现在,则是第二桩来临。
可以预见的是,这喜事应是会陆续有来,不同的是,谁又能有朝一日母凭子贵,一跃飞升。
雍正的确亲自去见了莲贵人,但是却完全没有提晋位的事宜,让莲贵人虽然依旧扬着一张秀丽可人的笑脸,却不免多了几分黯然。
洛宁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还是有几分不是滋味,不过这很快就被她抛却在脑后,别人的儿女,与她何干?她就守好自己这个,只要生出来就好。
说句不好听的,正如她一开始保胎保得艰难无比,有了她的前车之鉴,不知道这莲贵人的境遇会不会好些。洛宁想了想,亦收起了心思,这才发现汀兰的表情有些犹豫,略带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洛宁很想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看上去有点不大对劲,不过这么做似乎不大好,就连福惠也有点紧张的看着她,“八阿哥,你怎么了?”
“吉嫔,你是不是有点不高兴?”福惠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洛宁问道。
“自然不是,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你又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都是你皇阿玛的儿女,我想所有人都会为你”洛宁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汀兰的表情,不过汀兰的心理却是觉得她在说违心之论。
福惠歪着头半天,似懂非懂的看着洛宁,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也许连洛宁自己都不知晓自己究竟是不是说着违心之论。
“汀兰,你去库房看看找几件物件与莲贵人,本宫现下这样境况,自然也不好过去当面道贺,但人不到礼总得到的。”洛宁想了想又道,“将李老太医也请来为本宫把把平安脉吧。”
“奴婢明白。”汀兰福了福身后退了出去。
洛宁嘴角微弯,表情柔和看着福惠,“待会顺便让老太医给你把把脉,”
“福惠身子好着呢,不必让老太医特地给福惠请脉”福惠撅嘴,拍了拍小胸脯。
洛宁但笑不语,心里却略微有点担心,虽然看着福惠身体是越来越好,蹦蹦跳跳的也不像是弱鸡的样子,可是今年已经是雍正五年,福惠的底子本就差,如果她没记错,年氏最后的这个儿子,是在雍正六年就殁了。
现下看着好好的,就是不知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这只蝴蝶有没有将这历史煽起来。毕竟她也算是带过福惠,一年多了,还是有感情的,如果能保得住,她自然得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