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红楼梦:林黛玉)
一年,又一年,新月望到圆,圆望到残,寒雁排成了字,又分散。康熙四十九年,在波澜不惊的平静中度过了,转眼之间便已是康熙五十年。
八月十三日,雍亲王第四子弘历出生!我笑笑,清朝最有福气的皇帝出生了!可能四阿哥还不知道,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孩子,他才向他的帝王梦更近了一步!
窗外,雪花静静地飘着,偶尔有几片被风卷带着落到窗户上!乾清宫东暖阁内,虽温暖如春,但我的心却比那屋檐上的冰溜子还凉!
这两年内,康熙总是有意无意的试探着我,字里行间都在提醒我该忘掉九阿哥了!从第一次康熙提醒我,到今日,已经两年了。是啊,若想忘记一个人,两年的时间也许是够了。可是我根本不想忘记,两年又如何,即使是再过两年,我想我也不会忘记的!
叹了口气,回身立于桌前,蘸墨写道: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我举笔停住,现在果真是‘山盟虽在,锦书难托’了!
“怎么不写了?要不要朕帮你念着?”康熙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身上立马伸出冷汗,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转身看见康熙,他正扬唇微笑着,从他的眼睛里,我只看到了一如往日的温柔。
可是我却有着莫名的恐惧感,手蓦然松开,‘啪’的一声,笔掉在宣纸上,一大滴墨迹印在字里行间,显得那么的突兀!
“来,拿起笔,接着写,朕教你!”康熙拿起毛笔,硬塞到我手里,大掌紧紧地把我的手握在里面。
我木然地任由康熙拉扯着,手随着康熙的传来的力道,一笔笔画着。我不知道康熙是什么意思,他看到我写那么哀怨的诗句,便会知道我又在想九阿哥,他应该生气的,应该勃然大怒的,可他…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康熙念着,手中写着。
我突然觉得好害怕,手瑟瑟发抖,或许我的末日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