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未了坐在案桌后边,看着前边站着的何方,问道:“还是没有消息?”
何方道:“没有,那个赵铁板在翻番楼输光之后,于十一月二十五日凌晨三点左右出楼,然后就再没人见过他了他的房子一直空着,我叫了两个兄弟盯着,不过应该不会有线索”
“果然有问题啊”鲁未了点了点头,道:“继续找,这件事情团长极为看重,马虎不得”
何方应了声是,好像又想起点什么似的,道:“对了,今天是二爷大喜的日子,您要不要去参加喜宴?”
鲁未了翻了翻桌上的文件,道:“台隐要来,忙得跟什么似的,哪有那个功夫?娶个窑姐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喜事,你帮我封点贺礼就是”说罢挥了挥手,示意何方退下
……
巫马夕看着眼前巨大的六视图,长呼出一口气,将斜纹笔收入笔筒中,又将颜料一一收好
这副六视图,至此已经完成了五分之四,只要再花一天的时间将后边的结构完成,再细细校对两遍,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原本预计是十天的工期,熟悉了之后,速度加快了许多,才能够有现在的进度
到现在为止,这张六视图的规模已经两倍于赶尸咒了,层层叠叠,绵密复杂在六个主要视图旁边,局部剖析视图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五十多个,据巫马夕的估计,还得再增加十几个才能将这个意境记录清楚
多么浩大的六视图艾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笔下
巫马夕伸了个懒腰,将图纸叠好,收入储物囊中
这几天真是把他累坏了,除了画图之外,还得抽出时间来修炼,抽出时间来学习意境原理,另外,还得抽出时间来,去郁程独家门口走一趟
这些天,他找机会观察过郁程独家的小楼,门锁虽然算得上精致,但是巫马夕有信心,若是有必要,他能在三十秒之内将它挑开因为,在两年前,他有幸学了一门溜门撬锁的手艺这些天来,巫马夕从来没有尝试过去开那把锁,在没有想到合适的后续手段之前,他怕这样做会打草惊蛇
他拿出一本手工制的书来,封面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暗红『色』的大字——不赦翻到中间某页,上边是一个人的头像,细看轮廓,正是郁程独
巫马夕看了片刻,又将书本收了回去,换了件宽大的袍子,头发披散下来,脸部略作修饰,步出门去
今天是马行风马二爷娶妾的日子,郁程独肯定不会缺席,巫马夕也准备跟着过去凑个热闹论实力,他远不如郁程独,要想报仇,只有想别的办法至于是什么办法,暂时还没想到
马行风的新房位于北市旁边如果说郁程独的楼房是小奢华,那么马二爷的楼房就是大豪华,三层小楼,前边是一个大院子,后边是一个花园,有山有水,有亭有桥,秀丽非凡
不过,后边的景『色』只是听说,因为婚宴摆在前边的大院子里边,而客人也就在此处止步至于后边的花园,那是禁地,非请勿入
马二爷不怕得罪人,不到九点就开始往外赶客人了,**一刻值千金,他是一刻都不肯浪费
九点半左右,客人已经清空了院子里边只有一些赤尊团的团员,分开守着
郁程独作为马二爷的心腹,守在楼下,巫马夕作为郁程独的仇人,守在院外
院内彩灯如昼,好似佳节盛会,而巫马夕栖身的树林中,却是黑暗寂静,十二月的西曲城,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不长眼的东西,要你这双眼睛有什么用?”马二爷貌似矛盾的骂声响起来,伴随着一声惨叫
随即院内便是一阵凌『乱』,不多时抬出一个人来,用手捂着双眼鲜血流了满手,正在向下滴落两个汉子将他架着,迅速走远后边有个团友摇着头道:“小王这双眼睛算是废了,又不是不知道二爷的脾『性』,那是能『乱』看的么?”众人一齐摇头,进入院中,将院门关好
不多时,走来了一个男人,站在院墙外,仰着头看着小楼的方向彩『色』的灯光传到他那里已经很微弱了,将他的脸映照得落寞凄凉
这是那个卖给巫马夕义具的摊主
楼上传来了琴声,素雅清淡,飘渺得仿如仙乐
那个男人默默地听着,渐渐地垂下泪来
巫马夕看着他的侧脸,仿佛被他的悲伤感染
琴音突然一『乱』,随即便中止了
那个男人仿佛炸『毛』的野兽,在原地站了一瞬,立即便向着院门冲去,一肩膀将院门撞开,往小楼冲了过去
赤尊团众人立即便反应了过来,各自采取应对措施
就见一个驭形加持“奔流”意境,瞬间将那个男人撞得飞了出去,在空中的时候已经中了一个“溜骨髓”咒境,随后又被一股旋风裹着,在空中连转了十七八圈,掉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是爬不起来了
那个男人,半跪在地上,冲着小楼吼道:“『露』儿!”连喊了数声,然后就被众人的拳脚打得断断续续
巫马夕在院外林中听到那个吼声,突然觉得心脏都在颤抖人都说唳喉的绝唱最是让人心颤,巫马夕却觉得,这个男人的吼声更加悲切动容
“怎么回事?”楼上传来马行风的声音
“有个闯洞房的瘪三,已经被制住了”
“打,往死里打!”马行风的声音很坚决
隔了片刻,楼上马行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伙计们,算了,今天大喜的日子,打死人晦气,打个半死就行,扔远点”
下边一众团员纷纷应承
不多时,只见院门一开,一个大高个拖着那个男人便出来了
那个男人已经毫无知觉了
后边有个团员嘱咐道:“许四,二爷说扔远点,你他娘的可别扔在院子外边”
许四回答道:“知道了,起码两条街那么远”说罢拖着人便向外边走去,后边院门随即关上巫马夕悄悄跟了上去
许四一路吹着口哨,施施然前行,不折不扣地走了两条街,随手将那人往路灯下一扔,拍拍手便往回走走了没多久,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事情,“他娘的,喝喜酒喝糊涂了,都忘了搜身了,说不定还有俩子呢,老子也不能白干啊”说罢,转身便又回去了
那是什么?
许四一双袍瞪得老大,只见在那个昏『迷』男人的旁边,正蹲着一个黑『色』身影,那手上手下的,『操』,抢老子生意?
许四大步冲了过去
巫马夕推了几下那个男人,却见他毫无知觉,刚要编织个木棉传香,一抬头,就见许四正狂奔过来,心中一惊,转身便冲进了左手边的黑暗巷子
后边的许四却并没有放弃,紧跟着便追了进来两人一前一后,磕磕绊绊地向前跑
巫马夕接连转好几条巷子,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正跑着,前边又撞在了墙上,连忙往两旁『摸』,全是墙
他赶紧编织了一个纯青火苗意境,在紫『色』的幽光下,这个场景模模糊糊地呈现在眼前,一个凌『乱』的角落,胡『乱』堆放着各种杂物,没有出口
绝路!
巫马夕眉头紧皱,两只眼睛被拉成细长的三角形
许四缓缓地走着,前边撞了两次之后,他便将脚步慢了下来这条巷子他太清楚了,有名的死弄,没有必要追得太紧
他没学过持续的光照意境,编织了两个火球,亮了两秒,又熄灭了,便在巷子里『摸』黑前行转过最后一个弯,便到了死弄的尽头
无人,角落中燃着一枝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