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朋友进来后并没有立即推门进卧室,而是在客厅里。
童影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一波一波的,漾开周围沉重浓稠的黑色的空气。
现在几点了?两点?三点?
然后她听见她男朋友接了电话,小声的说着话,声音压得太低,根本听不清楚,皱起了眉头缩起了眼睛拉紧了头皮抵足了劲听也听不清楚。
这朦朦胧胧映着外面光的黑暗仿佛一层一层堆积起来厚重的隔了音。
偶尔听见他息息嗦嗦的笑着。
过了许久他才去洗澡。
厕所的灯亮了,水声哗啦哗啦的出来了。
童影看见他的手机就放在客厅的沙发扶手上面,一闪一闪的。
起来还是不起来?
童影看着那一闪一闪的手机上的小绿点,象是寒冬腊月滴水成冰三更半夜要起来上厕所,感觉到隐隐的尿意压迫,起来跑一趟实在太冷仿佛一种酷刑,闭着眼睛忍忍睡下去说不定还能一觉继续睡到天亮。
起来还是不起来?
童影听见厕所的门开了。
过了一会儿,他摸索的上了床,带着一身略微潮湿的香皂清香躺在童影旁边。
童影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会儿,渐渐听见他的鼻息沉重了。
她往床边移了一移。
他沉重均匀的鼻息和他的实实在在的存在和往常一样对童影有着催眠的作用。童影平静了下来。
那些疑问象潮水一样渐渐的退去,留下她一个人躺在空旷的乱石嶙峋的沙面上,最后那寒冬腊月的寒冷也朦胧的意识不到了,童影终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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