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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太阳墓里的诅咒 > 25

25

:35

我就是一只孤魂野鬼啊!不过,我不会害你!你别害怕!

比尔•盖瓦(56015894)01:28:00

少跟我玩这一套!这套把戏我10年前就不玩了!

英年早逝(000000)01:28:50

我真是鬼!一只无所不知的鬼!

迟鹏发过去一个“鄙视”的表情。

比尔•盖瓦(56015894)01:29:59

无所不知?送给你一首诗——为什么天空这样黑?因为牛在天上飞!为什么牛在天上飞?因为你在地下吹!

英年早逝(000000)01:30:08

你不信?

比尔•盖瓦(56015894)01:30:45

信你才怪!除非你说出我是谁?

英年早逝(000000)01:31:38

你是比尔•盖瓦,比尔•盖茨的弟弟啊!呵呵

比尔•盖瓦(56015894)01:33:44

切!你不是无所不知吗?我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啊?

英年早逝(000000)01:34:45

我不想说,怕吓着你……

比尔•盖瓦(56015894)01:35:40

切!你以为哥们儿是吓大的?

英年早逝(000000)01:38:03

你叫迟鹏!

迟鹏吓了一跳,揉了揉眼再看——

英年早逝(000000)01:39:41

在古城工业大学学计算机,现在在学校门口的陌生人网吧上网。书包 网 想看书来

迟鹏“呼“地一声站起来,仔细观察网吧里的动静,可一点异常也没有。几个中学生还在联网玩“CS”,沉浸在杀人和被杀的刺激中。角落里有个中年人大概是在和网友视频,不顾旁边人的白眼,自顾自呲牙咧嘴地唱着“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没有一个像“英年早逝”。

迟鹏回头再看显示器。

英年早逝(000000)01:41:50

别找了!我根本就不在你那个网吧里。

迟鹏只觉得头皮发炸,急忙查看“英年早逝”的资料,不想却是一片空白,再看对方的IP地址,却是一溜0——根本是个不存在的IP!

迟鹏“唰”地关闭了和“英年早逝”的对话框,心“突突”猛跳个不停。

电脑“滴滴”在响,“英年早逝”的头像在晃。迟鹏颤抖着手,想点开又怕点开对话框,忽地听到屋角中年人来了情绪,竟架起破锣嗓子嚎起来:“她是用了青春的血液来浇灌!”迟鹏吓了一跳,紧张的情绪到了极点,站起身就冲着中年人骂道:“用你妈的血!你再嚎,我就真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中年人一愣,脸涨得通红,摩拳擦掌走过来。迟鹏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中年人一见迟鹏比自己高半个头,脸­色­一变,回身找网管结帐,嘟囔了声:“真没素质!”推开门就走了。

网管冲迟鹏一笑,过来丢给迟鹏一根烟:“哥们儿!你真行!这家伙几乎天天来闹腾,还不听劝,整得好些人都不来了。”

迟鹏点着烟猛吸了一口,­精­神缓解了一些,冲着网管笑了笑。

网管见迟鹏面前的方便面只吃了几口,一点热气也没有,就回去拿来暖瓶给续了些开水。

迟鹏吃完面,见“英年早逝”的头像还在不屈不挠死闪动着,一咬牙,点开了对话框。

英年早逝(000000)01:43:00

别害怕!我说过我不会害你的。

英年早逝(000000)01:45:50

怎么不说话?害怕了?

英年早逝(000000)01:47:05

别害怕!我想问你一句,你想发财吗?

迟鹏哼了一声,回复了一句。

比尔•盖瓦(56015894)01:55:40

切!谁不想发财啊?鬼才不想呢!

英年早逝(000000)01:57:05

嘻嘻!你怎么知道鬼不想发财?你又不是鬼!

比尔•盖瓦(56015894)02:00:40

我相信你是鬼好不好?你就别提鬼了,大半夜的太瘆人!!!

英年早逝(000000)02:02:02

嘻嘻!我真是鬼!不过,我是一只想帮你发财的鬼。

比尔•盖瓦(56015894)02:03:40

你帮我发财?笑话!

英年早逝(000000)02:03:50

真的!!!

比尔•盖瓦(56015894)02:04:40

你怎么帮我发财?告诉我大乐透的中奖号码?

英年早逝(000000)02:05:12

哪有那么简单?你也得通过自己的努力呢,只不过走些捷径罢了。

比尔•盖瓦(56015894)02:06:00

切!我自己努力,那还叫你帮我发财吗?

英年早逝(000000)02:06:22

没有我的帮助,你一辈子也发不了财。

比尔•盖瓦(56015894)02:07:01

切!你怎么让我相信你?

英年早逝(000000)02:08:08

你知道青云观吗?

比尔•盖瓦(56015894)02:10:01

南山上的青云观?

英年早逝(000000)02:12:30

是。明天你去道观后面树林里,走大约100米会见到一座孤坟。那就是我的坟。你给我带点纸钱来烧,我会送你一张藏宝图。

比尔•盖瓦(56015894)02:14:50

藏宝图?你以为玩《鹿鼎记》呢?

英年早逝(000000)02:15:13

你不信?

比尔•盖瓦(56015894)02:15:53

我信——信你个大头鬼!

英年早逝(000000)02:17:00

你会信的!告诉你,你身边的小孩,马上会闹肚子疼。等他从厕所出来,你也会肚子疼!另外告诉你,我是鬼没错,但不是大头鬼!嘻嘻……

迟鹏不屑地一笑,眼睛的余光正扫见旁边玩“CS”的中学生捂着肚子往厕所跑。迟鹏脸上的肌­肉­僵住了——因为,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真的有点不舒服!书包 网 想看书来

古城南50多里有一座南山,据说是尹喜听老子传道的地方,是道教圣地。此山山峦叠翠,雾霭缭绕,鸟语花香,景­色­如画。顺着山路上行,绿树掩映间,一座道观露出一角红墙。转过树林,就来到了观门前,高耸的山门,从里向外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哪位名家题写的匾额上,三个镏金大字“青云观”已经斑驳,露出来发黑的木头。

唐代,因唐宗室认道教始祖老子为圣祖,大力尊崇道教,故李渊当了皇帝后,对青云观特予青睐,先后修建了规模宏大的文始、三清、玄门等列祖殿,使得青云观成为当时首屈一指的大观。以后历代虽时有修葺,但屡遭兵燹,至清末,青云观仅存残垣断壁,一片废墟。解放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政府对此文化遗产进行了抢救­性­的修葺,再加上本地的生意人越来越多,问佛求道的人络绎不绝。一时间,青云观的香火倒比以前旺了。

迟鹏本来不相信佛道之论,然而昨天晚上经历了那件怪事后,捂着肚子就给本地的几个同学打电话,讲述了刚才的异遇,在几个同学的撺掇下,就想来观里看看究竟树林里有没有秘密,顺便求一支签卜算一下祸福。

陪同迟鹏上山的是三个室友和其中一个的女朋友。高高瘦瘦的叫赵曦,河北沧州人,医学专业大三学生,是个­精­通武术的小伙子。赵曦的外号叫“大排”,这倒不是说他是排长什么的意思,只是“大排骨”的简称,可别看小伙子瘦,力气和敏捷均属上乘,据说一拳下去有200多斤的重量。今天一早刚从家里回到学校,一听说迟鹏遇到了怪事,立即赶到网吧和几个兄弟汇合,然后就急不可待地领头上山。

矮矮胖胖的像弥勒佛的小伙子叫钱程,外号“佛爷”,本市人,武器系统专业大三学生。迟鹏凌晨的电话就是打给他的。他想了一想,立即给赵曦打电话问在哪里,一听在回来的路上,就急忙把他喊来。

戴眼镜的小伙子叫孙达明,也是本市人,地质专业大三学生。他的外号叫“老四”——这倒不是因为他在宿舍里岁数最小,而是从“四只眼”发展而来的。虽然开始他也极力抗议,但拗不过其他三人,也就“敢怒而不敢言”了。

跟在四个人后面的是孙达明的女朋友李小琪,本校大二学生,专业是考古,但业余爱好却是《易经》、《奇门遁甲》什么的,整天捧着苦读,不知道的还以为古城工业大学添了新课程呢。听说迟鹏遇到的怪事后,本来就对鬼神之说感兴趣的她哭着喊着非要跟来。孙达明没办法,只好带上了她。

五个人叽叽喳喳地往山上走。赵曦边走边撸胳膊挽袖子:“盖瓦,待会儿到了坟前,你把那女鬼喊出来,哥们儿先给他来个‘黑虎掏心’,然后再来个‘饿虎扑食’,非把她打回白骨­精­的原型来!”

“切!”钱程不屑地说,“就凭你?给白骨­精­当下酒菜还差不多,就怕白骨­精­嫌你­肉­少不好吃呢!”

赵曦给了钱程后背一巴掌:“去!别看你叫佛爷,真见了鬼怪,你的佛法好像就不灵呢!”

孙达明Сhā嘴说:“我倒觉得这座坟有没有还得另说呢!鬼神之说,虚幻得很,你们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迟鹏叹口气说:“本来我也不相信鬼神之说,可你们不知道,那个小孩从厕所出来后,我肚子真的疼了,现在还觉得不太舒服呢!”

赵曦笑道:“你那是­精­神紧张造成的肠胃痉挛,跟鬼神什么的没什么关系。”

没等迟鹏说话,李小琪Сhā言道:“我看不然!鬼神虽然虚幻,但谁又能确定没有?要说盖瓦肚子疼是­精­神因素,那么那个小孩儿肚子疼又是为什么呢?我看不妨姑妄信之!”

孙达明不高兴地说:“你到底是学考古还是学巫婆啊?我看你天天看那些书就来气——好好一个姑娘,不好好念书,偏要学歪门邪道!”

李小琪不服气地说:“你凭什么说那是歪门邪道?真是无知者无畏!你懂《易经》吗?你懂《奇门遁甲》吗?告诉你,那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文化瑰宝!”

孙达明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眼见青云观已到眼前,却见里面香烟缭绕,跟着火似的;游客摩肩接踵,顶礼膜拜,惊得鸟雀远遁。

钱程问:“咱们是先求签还是先到后面找坟?”

迟鹏看一眼观里的人群,说:“咱别凑热闹,还是先去后面看看吧。”

青云观后面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松柏林。古树参天,荫以蔽日。迟鹏几个穿过青云观往后走,不料七绕八拐地竟然在观里迷了路。正如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时,却被一个青年道士拦住去路。

没等小道士问话,迟鹏就先发制人地问道:“请问师傅,去后山怎么走啊?”

小道士打量了一下几人,说:“几位在观里游玩吧,拜拜三清四帝,后面还是别去了,乱石嵯峨,古树成荫,恐非善地,怕有脏东西缠人呢!”

众人听了这话,隔着高高的宫墙远远望去,却见后山松涛阵阵,似乎有一丝凉气袭来,使众人后背直发冷。

孙达明打个寒战,说:“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真的很瘆人呢!”

李小琪白了他一眼说:“你胆儿小就回去,反正俺们几个得去看看!”

赵曦拉了一把李小琪,转身问小道士:“请问大师法名如何称呼?”

小道士垂目低眉地说:“小道法名听风,不知先生如何指教?”

赵曦又问:“大师既然名为听风,那么一定经常去后山听松涛之声了?”

听风打个稽首,说:“后山乃老君休憩之地,凡人安敢惊扰!”

赵曦笑道:“大师方才言说后山恐怕有脏东西,难道太上老君竟然治不住妖魔鬼怪吗?”

听风语塞,只是摇头道:“具体我也不知。只是师父嘱咐,万不可进后山林中。我道家尚且如此,你等闲人更不可造次啊!”

钱程笑道:“你们怕我们去后山,莫不是藏了女人在后面,怕人知道啊?”

听风冷笑一声:“诸位既然不信,小道也无话说——只是去了后山,有什么后果你们得自己担着!”

赵曦还想说什么,却被迟鹏拉开:“走吧!跟出家人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几个人离去的背影,小道士听风的眼­色­忽然变得­阴­暗无比,冷哼一声,跑着向前院追去。

迟鹏几个出了山门,顺着围墙想绕过青云观,可没想到围墙外根本没有路,只好在半人高的乱草中彳亍而行。

走了一半,前面忽然有一片空地,李小琪忽地靠着墙坐下去不走了:“妈呀,累死我了!休息一下吧?”

孙达明紧挨着李小琪坐下:“我说不来吧,你们非来——这回后悔了吧?”

李小琪没好气地说:“谁后悔了?你要走自己走,没人拦你!”

孙达明笑笑不语。

钱程一ρi股坐到李小琪身边,掏出烟就要点。李小琪一把夺过来丢出去:“去去!要抽烟离我远点!”

钱程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捡起来:“别扔啊!这可是我从我们老爷子那里偷的,大中华啊!”

迟鹏说:“佛爷,你还是别抽了,小心着火!”

钱程不以为然地说:“这么绿的草,就是用火点也点不着啊!一个烟头算得了什么啊?”

赵曦过来坐下,说:“你小子就抽吧,小心看林的人罚款!”

钱程满不在乎地说:“罚就罚!反正我没钱,要罚款你小子得给我垫上!”

几个人胡侃着,却见迟鹏一言不发,忧心忡忡地看着地面。赵曦笑道:“别胡思乱想了!不就一女鬼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切!”钱程不屑地吐出口烟,“你小子怎么知道是女鬼?莫非你认识?”

赵曦笑笑,说:“岂止认识,而且还知道他的前世今生呢!”

钱程哼了说一声扭头不理。李小琪却满是期冀地凑过来问:“那她前世是谁,后世又是谁啊?”

赵曦笑道:“她前世是条美女蛇,后世吗……”止住话头卖关子不说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众人都感兴趣地看着赵曦,不料赵曦拧开瓶盖喝起水来,气得李小琪劈手夺过来作势要扔:“快讲,不讲就给你扔了!”

赵曦急忙抢回来:“别!我讲还不行吗!”

孙达明笑道:“大排就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赵曦一口气把自己瓶子里的矿泉水喝­干­,顺手抢过孙达明手里的:“那你要是再给驴把青草,那驴自然就­干­活了。”

孙达明要抢回来,却被李小琪拦住。李小琪把自己的水给了孙达明,回头对赵曦说:“快讲啊!”孙达明也说:“都给你草了,还不快尥蹶子?”

赵曦笑笑,装腔作势地用手掐算了一下:“这女鬼后来嫁了个人,可是过门三个月就死了。他的丈夫很伤心,后悔那天晚上不该让她出去为得病的自己去买药,跑了大半个市区,回来后不久就因为淋了雨而病倒了,病得把生命也赔了进去。他来到公墓园里妻子的墓前泣不成声,回忆着以前与她相识相知直至相爱的点点滴滴,悲痛得难以自制。

“哭着哭着,疲惫的他居然在妻子墓前睡着了。等他被夜风吹醒时,已经是深夜了,公墓在静静的月光下透着恐怖的气氛。

“他很害怕,急忙往公墓门口赶去,可是大门已经紧闭了。无奈,他只好坐在一颗大树下,等待黎明的到来。

“忽然,他觉得自己左边不远的一座豪华的墓在摇动!不敢置信的擦了擦眼睛再次望去,没错,是在摇!

“一具骷髅忽然凭空出现在公墓前。月光下清楚地可以看到,他浑身是泥,眼里冒着惨绿惨绿的光,下颌骨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喃喃自语。

“扫墓的人吓得不敢动弹,缩在树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墓碑上的字:‘某某,终年69岁,为人和善,行善无数,受人尊敬,希望他安息。’

“骷髅忽然悲鸣起来,凄厉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忽然骷髅用手在碑上抹了几下,然后用手指刻了几行字,刻完了才略显平静的消失了。它刻的是:‘某某,终年69岁,为了遗产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一家,当局长时无恶不作,沽名钓誉,后来死于心脏病。’

“慢慢的,几乎每个墓碑前都出现了骷髅。显然,它们都是埋在里面的人。它们都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改碑文……”

赵曦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让人毛骨悚然。忽然一阵山风掠过,周围的树枝草叶发出了“唰唰”的声响。孙达明一拉赵曦:“别讲了,瘆人!”

李小琪一把打开孙达明的手:“去!害怕你别听,一边待着去!”

赵曦带着坏笑看了看周围的人,继续讲道:“扫墓人的好奇心压过了恐惧,他悄悄地在墓园里盘恒,看骷髅们写什么。奇怪的是,骷髅们似乎根本看不见他。

“他发现,里面埋的人原先的碑文大都把死者形容成具有乐善好施,光明正大等高尚品格的人,可被改后的碑文都会把死者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恶行记下来,总之,这些人在改过的碑文里的形象和原先的天差地别。

“扫墓人忽然觉得很有趣:这是死人在说真话吗?他忽然想看看妻子会不会也改碑文,就跑到妻子的墓前。

“月光下,扫墓人认出了那张曾经美丽的脸。她趴在碑前,用只剩下骨头的手指写道:‘我是钱程的老婆,为了和情夫幽会,骗丈夫说是出去买药,结果因淋雨得病而死……’”

话音刚落,众人爆发出一阵笑声。钱程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烟头摔向赵曦:“你个死排骨,真会编排人!”

赵曦拍拍ρi股站起来,说:“兔子(同志)们,休息了半天,咱们该上路了——苦不苦,想想人家萨达姆;累不累,想想香港黑社会!走啊!”

忽然孙达明变腔变调地喊道:“别动,蛇!”

众人顺他手指看去,只见一条通体碧绿、隐身在草丛中的蛇,昂起了半截身子,吐着舌头,两只三角眼发出了恶毒的冷光……

舒海被巡警押上警车后不禁苦笑:自己这个未报到的警察被在职的警察作为疑犯抓了,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警车鸣着警笛,冲开缤纷的光彩,一路呼啸着回巡警支队。透过车窗,舒海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夜­色­愈浓,但喧嚣的城市一点安静的意思也没有。行人匆匆,灯火璀璨。道路两侧不断闪过的KTV里,不时传出几声狼嚎似的吼声。商店的橱窗里,弄姿搔首的模特,冷冷地看着外面的人流。火车站广场,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喊着:“住旅馆吧!价格便宜,服务齐全!”

舒海诧异地问身边的警察:“这分明是*拉客,你们怎么不管啊?”

黑暗中踹过来一脚:“老实点!*不*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舒海摇摇头不再说话。

古城市巡警支队驻地是一片独立的三层小楼,距离火车站仅有1000多米距离,是个繁华的所在。

巡警们把舒海押下车,推推搡搡地进楼,进了一间挂着“3中队”牌子的房间,也不问话,直接就把舒海铐在了暖气管子上,回身出门。

舒海急道:“你们铐我­干­什么?”

一个巡警回头一笑:“不铐你还给你准备床啊?你以为这里是宾馆?!”

“那你们也该问话啊?”

“问话?”巡警“嘿嘿”一乐,“会问的。你等着啊!”想想又回来,从舒海衣兜里取出手机:“哥儿们先用会啊!”

几个人出门把门带上,就有人嚷道:“队长,弟兄们这么辛苦,你得有所表示吧?”

带队抓舒海的队长笑道:“就知道你们这帮小子惦记我的钱包!好了,留下值班的,其他人跟我去吃烧烤!”

众人一阵欢呼,闹哄哄地出门走了。

舒海听他们走了,无奈地摇摇头,想站舒服点,不料几个警察铐舒海的位置正好在两个截门之间,站不起来也坐不下去,气得骂了声:“他妈的!谁这么损,找了这么个地方铐人,还不问话?!”

话音未落,就听另外一个角落有人搭腔:“兄弟,省省吧!这帮雷子哪有好心肠的?这叫下马威!等铐累你了,问话就方便了。”

舒海这才发现隔着桌子还铐着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铐的低,坐在地下只露出个头皮来。

舒海奇怪地问:“他们怎么把你铐的这么低啊?不怕你不交代问题?”

那人挺了挺身子,露出半张脸来:“俺是常客,跟他们都熟,知道俺一定会老实交代,所以就不收拾俺。”

舒海问:“那我还不如惯犯啊?”

“别惯犯惯犯的,多难听啊!”那人歪了歪身子,换个姿势又坐下去,“认识一下吧,俺叫吴六,做三只手的买卖,在道上也有点小名气。兄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进来的啊?”

舒海哼了一声:“我可不是跟你一条道上的!我是受冤枉的!”

吴六笑道:“切!到这里来的人有几个不说自己冤枉啊?结果怎么样,几棍子下去,全吐露了!兄弟,俺劝你光棍不吃眼前亏,坦白从宽的好!”

舒海本不愿理睬这个小偷,此时听他说话有意思,不禁产生了兴趣,问:“看来你是经常被宽大了?”

吴六得意地说:“那是!俺是大案子不犯,小毛病不断,进来就交代,交代完就出去,出去再进来——这日子过得也挺滋润的啊!”

“那你交代完了就能出去?”

“是啊!交代完了,也就2、300块钱的小案子,不放我还能怎么办?反正我出去不长时间还得回来,这样我自由了,他们的破案率也上去了——用句时髦词,这叫‘双赢’啊!怎么样,以后跟哥哥我混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舒海哭笑不得地咧咧嘴,又问:“你真就没犯过大案子?就2、300块钱的能耐还叫我跟你混?”

吴六沉吟片刻,低声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往外说啊!我还真偷过一个大款,光钱就得了20多万,可作案没三天就被抓了。”

“20万?”舒海惊叫道,“这还不判你?”

“我开始也害怕,不料当天夜里就把我放了,还叫我出去别乱说。我当时好奇怪啊,后来才知道,原来我偷的是他们雷子的一个副局长的家。妈的,准是贪官!”吴六得意洋洋地说,“我这才明白,原来偷贪官最安全,他们不敢声张啊!怎么样?以后跟我混,咱们专偷贪官,准能又保险又来钱!”

舒海被铐了半天,感觉腰酸腿疼,想了想,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包,找出挖耳勺在手铐的锁眼里捅了几捅。手铐“咔”地一声打开。舒海揉了揉夹疼的手腕,坐到桌边的椅子上。吴六见了惊诧道:“哥们儿,原来你是高手啊!我还不自量力叫你跟我混呢,­干­脆出去后我跟你混得了!”

舒海笑笑不语,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吴六见舒海不再理他,也老实地闭了嘴。

直到半夜,巡警们才笑闹着回来。一听见楼道里有人声,吴六就紧张起来:“哥们儿,快铐回去,不然让他们看见你就惨了!”

舒海笑笑不语。

几个巡警满嘴酒气地进来,一见舒海坐在桌边看书,不由大惊失­色­:“你!你怎么起来的?”

舒海笑道:“我本就不该被铐在那里。”

一个高个巡警讽刺道:“那你该在哪里啊?国务院办公厅?”

舒海说:“我也是警察,不过还没报到。你们赶紧跟市局联系一下,证实一下我的身份。”

高个警察冷哼一声,说:“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到了这里,除了老实交代一条路,别的都是死路!”

舒海一皱眉:“你们怎么不讲理啊?”

高个警察冷笑道:“我就是不讲理,你又能怎么样?”说着,从墙角拎起一根警棍,指着舒海说:“你马上自己铐回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舒海也来了气:“我不铐回去又怎么样?你们这样使用警具是违法的!”

“违法?老子就是法!”说着,高个警察挥着警棍扑过来。

舒海让过警棍,顺手一带,夺过警棍,顺势把高个警察摔到了一边。

这一下子好像捅了马蜂窝,几个巡警有的扶高个警察起来,有的去屋角抄警棍,还有几个跑别的房间里找家伙。最可气的是收走舒海手机的警察,竟然用舒海的手机打110报警。

舒海摇摇头:“就你们这德行,还能当警察?”

几个警察看见舒海的身手也害怕,挥舞着警棍光喊不上前。

忽然听见外面警笛声声。拿着舒海手机的警察挥舞着手机,冲着舒海得意地喊道:“小子,投降吧!我报警了,特警马上就进来了!”

古城市公安局副局长马华民刚睡着觉,就被电话铃声惊醒,睡眼惺忪地看了看电话号码,是自己的属下巡警大队3中队长高宝乐,不耐烦地拿起听筒就骂:“你小子神经病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高宝乐在电话里急切地说:“马局,坏事了!我们抓了一个人,自称是新分到局里的警察。哥儿几个不相信,一交手却吃了亏,把特警喊来,邝歌却听信那小子的话,叫我们放人。你快来给弟兄们撑撑腰,叫邝歌把那小子办了!”

马华民一下全醒了盹。高宝乐不知道,他可知道,局里确实分来个转业­干­部,据说是特种部队退役的功臣,这还没什么,厉害的是他后面站着的是╳╳军的副军长,别说自己,就是市委书记见了人家也得赔笑脸啊!

他一边心中骂着高宝乐不长眼一边说:“你们听我命令,不许行动,等我去了再说!”说完挂断电话又给司机打,叫他马上来接自己。

当特警中队长邝歌带队来到巡警3中队到房间时,见到了很奇异的一幕:3、4名警察围着一名穿便衣的人却没人敢上前,而被围在房间一角的人神定气闲地摆开一个姿势看着巡警们。邝歌是格斗的行家,一见对面的人摆出的姿势,立即看出也是个格斗高手,不由提高了警觉,问:“你是什么人,竟敢跟警察对抗?你不知道跟警察对抗是犯罪行为吗?”

不知为什么,舒海对刚进来的警官有种好感,笑着说:“跟警察对抗犯罪,那我也是警察,他们是不是犯罪呢?”

“你是警察?”邝歌诧异地问,“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刚从部队转业,还没报到呢。你们可以给局里打电话问问,我叫舒海。”舒海说着,但警惕­性­却一点也没降低。

邝歌欣赏地看着舒海说:“行!别说,还真有个警察样!”

高宝乐一见俩人聊起了天,不由急道:“邝队,我是叫你们来抓人的,不是叫你们来跟犯人套近乎的!”

邝歌白了高宝乐一眼:“没听他说吗,他也是警察!警察抓警察,你想制造爆炸新闻啊?”

高宝乐不服气地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假的?”

邝歌不屑地笑道:“哪有那么傻的犯人,告诉你名字,还让你去跟局里核对,作假也没这么做的吧?”

高宝乐见说不动邝歌,抽身到旁边房间里给马华民打电话。其他几个巡警听了邝歌的话也信了大半,可碍着自己队长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还是跟舒海对峙着,倒是拿着舒海手机的巡警不好意思地过来把手机放到桌子上说:“不好意思,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邝歌见高宝乐不放人,也拿出手机给自己的主管副局长齐啸云打电话。

不一会,齐啸云就赶到了巡警支队,进了房间冲舒海笑道:“舒海同志吧?不好意思,叫你受委屈了!”

舒海一见来人扛着三级警监警衔,立即立正敬礼道:“报告首长,我是转业军人舒海,请指示!”

齐啸云上下打量了一番舒海:“不错,像个英雄的样子!”

正说着,高宝乐从另一个房间过来,看见齐啸云的背影还以为是马华民来了,直接指着邝歌就告状:“马局,邝歌他妈的跟犯罪分子穿一条裤子!”

齐啸云脸­色­一寒:“高宝乐!”

高宝乐这才看清楚是齐啸云,吓得一激灵,急忙立正敬礼,可没顾得扣身上警服的扣子,敞着怀,怎么看怎么别扭。

齐啸云面沉似水:“你看看你的样子!满嘴酒气,衣冠不整,还敬礼,还像个人民警察吗?整个一个小丑!”

高宝乐立正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齐啸云还想再说,却听见楼门口一阵笑声:“老齐也来了?看来高宝乐这小子闯的祸不小啊!”

齐啸云一看,是马华民来了,也笑道:“你的老部下不让咱消停啊!”

高宝乐见马华民来了,仿佛见到救星一般,急忙迎过去说:“马局,齐局偏袒邝歌……”

“放屁!”马华民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回身问齐啸云:“是和舒海同志误会了吧?”

齐啸云点点头。

马华民顾不得多话,急忙进屋拉住舒海的手说:“舒海同志,都怨我教育不够,让你受委屈了!”

10

毒蛇吐着血红的信子,一对三角眼死死盯着闯入它领地的5个不速之客。

李小琪吓得直往孙达明怀里钻。孙达明紧紧搂住李小琪,嘴里说着“别怕”,可身子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迟鹏端起了上山时用的拐棍,瞪着俩眼跟毒蛇对峙。钱程脸­色­白得好像要透明,满身搜着能当武器的东西,最后只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权衡一下,就想把打火机投出去。赵曦一把抓住了钱程的手:“别动!”钱程问:“为什么?我把它吓唬走啊!”赵曦把打火机和香烟抓过来,说:“不行!你投它只会激怒它,没好处!”想了想,从钱程的烟盒里掏出香烟点着一支。

钱程没好气地说:“靠!什么时候了你还抽烟?”

赵曦把钱程扒拉到一边,说:“你不懂!”说完,丢掉香烟和打火机,半蹲身子盯着毒蛇。

毒蛇感觉到了对面的威胁,信子急促地吐着,发出“嘶嘶”的尖啸。

迟鹏刚想近前用棍子打蛇,不料却被赵曦拉到了一边。赵曦顺势扑过去,一口浓烟喷向毒蛇。毒蛇身子一缩。没等它再动,赵曦一把抓住毒蛇的七寸,另一只手快速在蛇身上捋了几捋,然后把打蔫的死蛇丢到了一边,回头笑道:“没事了!”

钱程过来,顺手从赵曦手里抢过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回身得意地对李小琪说:“还怪我抽烟?要不是我抽烟,大排见了毒蛇就成死排了!”

李小琪从孙达明怀里挣出来,不服气地说:“没你那破烟,大排照样能收拾毒蛇!再说,还有盖瓦的棍子呢!”

钱程不屑地说:“别不懂装懂!那毒蛇小名叫‘顺杆爬’,你要是打不中它要害,顺势上来就是一口——盖瓦幸亏没上去,上去就凶多吉少。”

孙达明也缓过劲来,Сhā嘴说:“棍子再不济要比烟卷、打火机强啊!用打火机打蛇,真亏你想得出来!”

“靠!”钱程恼羞成怒,“哥们儿好歹那也算打蛇,总比你搂着个女人打哆嗦强啊!”

赵曦喊了声:“都别嚷了!还是检查一下丢东西没有,快点走——时间可不早了。”

众人收拾好,赵曦抢过迟鹏手里的棍子在前面开道,把拦路的杂草、树枝打得“噼啪”直响。钱程奇怪地说:“大排,你是不是­精­力过剩,别冲着树枝子撒气啊!回头下山我给你找个‘小姐’下下火就行了!”

李小琪扭脸啐了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钱程笑道:“狗嘴里自然没有象牙,难道你嘴里有?”

孙达明道:“我看你小子根本就不配叫‘佛爷’,整个一拉皮条的大茶壶!”

一句话引得大家一阵哄笑。赵曦说:“你还别说,钱大官人长得真还有点茶壶的样子!”

迟鹏笑道:“那以后就正式命名钱大官人叫‘大茶壶’!”

“靠!”钱程不服气地说,“我还‘茅坑里扔炸弹——激起民愤(粪)’了啊?”

孙达明说:“你这不叫‘激起民愤’,应该叫‘民愤极大’!”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孙达明问:“大排,别怪大茶壶问,我也纳闷,你打树枝­干­什么啊?”

赵曦边打边说:“我这就叫打草惊蛇。蛇听见声音,自然远远躲开,咱们就安全了啊。”

李小琪拍手说:“哇!大排,你好厉害!我好崇拜你哦!”

孙达明带着酸味地说:“你崇拜他?他的大臭脚丫子能熏你俩跟头!”

赵曦道:“我靠!老四,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有劲你提大茶壶去!”

钱程做出一副愁眉苦脸到样子说:“诸位,别提大茶壶行不?我觉得刚才大排喊的那个名字不错。你们不愿意叫‘佛爷’,要不叫‘大官人’?顶多我跟西门大官人齐名啊!”

迟鹏笑道:“西门庆?你能混个应伯爵就不错了!”

孙达明说:“我看他那*样,叫潘金莲还差不多!”

“靠!”钱程急道,“别胡说八道啊!咱们好歹也是雄­性­啊!”

赵曦说:“对!你是雄­性­!狗熊之­性­!”

一句话,又引起一片笑声。

说笑中,路程就显得短,几个人不觉中已经到了青云观后面。

走出乱树丛,众人只觉得别有洞天。紧挨着青云观后墙是一大片空地,清扫得­干­­干­净净。

望着紧闭的后门,迟鹏奇怪地说:“那小道士不是说后面是禁地吗,怎么还有人打扫啊?”

赵曦说:“你管他禁不禁的,还是快找你鬼朋友的坟吧!”

众人到了空地另一边,见眼前松柏林里落叶成盖,根本就没有“英年早逝”所说的小路。阵阵凉风从林中吹出,隐隐带着啸声。

孙达明打个寒战:“哥儿几个,既然找不到那坟,我看咱还是快回去吧。”

李小琪翻个白眼说:“你要是害怕就自己回去,没人拉你!”

钱程笑道:“小琪,老四走了,我保护你!”

李小琪又是一个白眼:“你?我可不敢,让大茶壶保护的可不是什么好女人!”

赵曦笑道:“大茶壶,你算是倒霉透顶啦!”

几个人说笑着,却见迟鹏顺着林子边走了几个来回,忽然喊道:“大家看看这里跟别处有什么不一样?”

众人过去,左右打量了一番。孙达明说:“这里的落叶太整齐,好像是人撒上去的!”

迟鹏点点头,从赵曦手里拿过棍子,拨开落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竟然是一条­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土的青石路!

11

清理开前面的树叶,一条小路出现在众人面前。赵曦在前面用拐杖拨开落叶寻找着小路前进,后面几个人紧紧跟随着。

树林里凉风袭来,孙达明不由打个冷战,抬头看看,只见参天的大树几乎遮住了所有的阳光,而从枝叶缝隙中投过来的也在枝叶的晃动中变成了一片飘渺的朦胧;往前看,黑咕隆咚的仿佛到了夜间,心里害怕起来,说:“哥儿几个,我看咱们还是别往前走了,别再迷了路!”

钱程回头笑道:“老四,你是害怕了吧?别怕,即使前面有女鬼,看你文质彬彬的也不会吃你,最多抓你回去做个压寨老公!”

李小琪白了钱程一眼:“你个大茶壶别吓唬他行不?知道他胆儿小还这么说,找挨收拾呢!”

钱程做个鬼脸,道:“就你这小胳膊­嫩­腿的,还想收拾我?别把自己卖给我这个大茶壶­干­特服就行!”

李小琪脸一红,啐道:“呸!德行!”

迟鹏拉了一把还要还嘴的钱程:“好了!少说两句,跟上!”

越往里越暗,忽然,落叶没了,前面出现了一条平整的青石小路。赵曦笑道:“就是这里了!盖瓦,要是找见了你那女鬼朋友,可得好好谢谢我啊!”

没等迟鹏答话,李小琪不服气地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女鬼啊?为什么不是男鬼?”

“笨!”钱程一咧嘴,“没听说过异­性­相吸吗?要是男鬼,早就找你去了!”

“切!”李小琪不屑地说,“要是男鬼也得找你个大茶壶,让你给拉个皮条!”

“知音啊!”钱程一把拉住李小琪的手,夸张地摇了几摇,“原来是同道中人,和我一样是好­色­之徒啊!”

李小琪涨红了脸,抽出手啐道:“呸!谁跟你是同道中人?”

钱程摇晃着脑袋说:“是是!你跟老四才是同道中人!”

“那是!”李小琪得意地说,“你这辈子没指望了!”

众人一阵大笑,笑得李小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迟鹏指指孙达明,又指指李小琪,笑得说不出话来。赵曦笑得捂住肚子,把拐杖也丢在了一边。孙达明红着脸一拉李小琪:“你就少说两句吧,又让大茶壶给绕进去了!”

李小琪奇怪地问:“我怎么让他绕了?”

孙达明哭笑不得地说:“他那意思是说咱俩是好­色­之徒!”

李小琪这才明白过来,气呼呼地踢了钱程一脚。钱程早有防备,闪身躲开,夸张地叫了一声。不料,他的叫声未落,林子里忽然传出了一声女人的哭声!

几个人立即停止了争吵,向林子里望去,可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再仔细听,却没了哭声,只听见山风鼓动林涛,发出了“呜呜”的声响。

几个人只觉得头皮发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向标榜胆儿大的钱程哆嗦着说:“盖瓦,这林子有点邪……邪门!咱们还是回去吧。”

迟鹏也哆嗦着,但却咬着牙说:“不!弄不清怎么回事我就不回去!要害怕你们先走,我自己去!”

赵曦蹲在地上仔细往前看,却什么也看不见,听见钱程也要回去,就说:“大茶壶,你跟老四他们两口子先回去,我跟盖瓦去前面看看。”

孙达明说:“我看行!咱们仨在林子外等着,要你们俩一个小时后再不出去我们就报警!”

李小琪翻个白眼说:“要走你们俩走,我跟他们进去看看!”

孙达明带着哭腔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

李小琪噘着嘴说:“反正我不回去!大茶壶,你不是老说自己胆儿大吗,怎么今天草­鸡­了?等回去我就在女生里说你是牛皮大王!”

钱程最受不了在女生面前丢面子,一听李小琪的威胁,忙摆着手说:“我可没说要回去,我只是提个建议——靠!我佛爷什么时候怕过鬼?要是男鬼,老子抓回去当仆人;要是女鬼,老子抓回去开妓院,真当一把大茶壶!”不料,话音未落,却听见前面林子里又传来一声女人的哭声,吓得钱程一ρi股坐在地上,脸­色­变得煞白!

12

古城市公安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辛潞钧一大早就生了一肚子气。正在阳台上晨练呢,却先后接到马华民和齐啸云的电话,俩人各执一词,把昨晚巡警大队误抓舒海的事情汇报了一遍。别看俩人都说自家的理,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巡警队确实闯祸了!╳╳军副军长的女婿,是你们说抓就抓的吗?妈的!本来局长荣升以后自己很有希望把职务前面的“副”字去掉,可巡警队得罪了╳╳军领导,那可是跟省里、市里都说得上话的大仙,负面影响看来是免不了啦!还多亏齐啸云和邝歌两个看事,要不然祸闯大了连补救都难。

心里虽然生气,但辛潞钧脸上却一点没露,调整了一下情绪,安心到餐厅里去享受小保姆做的营养早餐——他是个很讲究保养的人,绝不会因为一点堵心事破坏自己的生活节奏。吃完饭,就听见了门外的刹车声。司机小胡准时来接他上班。在车上,辛潞钧又前前后后把事情想了一遍,最后拿定了主意。

8:30,辛潞钧准时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同时进来的还有早就等在门口的马华民和齐啸云。辛潞钧示意二人坐下。齐啸云在辛潞钧对面坐下,马华民却先给辛潞钧泡了杯茶,然后在齐啸云旁边坐好。

辛潞钧呷了口茶水,笑道:“正好你们都来了,咱们开个会,商量一下昨晚的事情。”

齐啸云“哼”了一声:“还商量什么?巡警3中队早就该整顿,高宝乐应该撤职!”

马华民看了看辛潞钧,见辛潞钧笑眯眯地看着俩人不说话,就不满地说:“只是一场误会而已,犯不上处理高宝乐吧?”

齐啸云瞥了一眼马华民:“就一场?巡警队这几年出的事情还少啊?你们知道老百姓说他们是什么吗?拿着执照的土匪!”

辛潞钧一听,收起了笑脸,问马华民:“有这事?”

马华民分辩说:“没有的事!警力不够,巡警队里协勤多一点,良莠不齐的,出点格免不了,可整体上还是不错的啊!”

齐啸云冷哼一声没说话。

辛潞钧严肃地说:“对于巡警队里的害群之马必须严加惩治!”

马华民点头称是。

辛潞钧又换副笑脸说:“其实,事情都是一分为二的。巡警队这几年的成绩还是主要的,比如年初抓捕流窜过来的恐怖分子时,就是他们先发现目标的啊!”

齐啸云不屑地说:“是先发现了目标,可光围着喊不敢近前,给了恐怖分子劫持人质的时间,要不是特警队,还不知道出多大问题呢!”

马华民尴尬地一笑,说:“术业有专工吗!巡警队平时就是应对治安问题,对付恐怖分子自然得由特警行动啊。”

齐啸云还要说,却被辛潞钧止住。

辛潞钧笑道:“特警队、巡警队,就是我们的两个拳头,少了哪一个也不行啊!对了,老马,那个退伍兵你们最后怎么办的?”

马华民叹口气说:“我可不像齐局有那么好的部下!怎么办?他们拉屎我揩腚呗!我亲自送舒海同志回了家,而且顺便拜访了一下钟副军长。别说,老头挺和蔼的,千叮万嘱要严格要求舒海。”

辛潞钧满意地点点头:“只要钟副军长不生气就好办。你们说说,今天舒海同志报到后怎么安排啊?”

齐啸云眼睛一亮,说:“舒海同志是特种兵出身,就到特警队当个副队长吧!”

“不妥!”马华民说,“舒海同志按级别得正处级,你那个特警中队,正队长才副处级,不合适啊!”

齐啸云气呼呼地说:“那你看怎么安排?”

马华民看了看辛潞钧,见对方正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自己,就笑着说:“我看还是暂时是安排到巡警大队当副队长吧。”

齐啸云不满地说:“那也不是正处级啊?”

马华民笑道:“现在正职没空缺,所以我说暂时啊。”

“能暂时到巡警队就不能暂时到特警队啦?”齐啸云冷笑道,“钟副军长恐怕还不能Сhā手公安局的人事安排吧?”

马华民急了:“齐啸云,话说清楚点!你说我是为了给钟副军长抬轿子?”

辛潞钧挥手止住二人的争吵:“都别说了!南山区分局的刑警队长受伤后一直没合适人选,我看就让他去南山分局,暂时任副局长兼刑警队长,等特警队的支队编制批下来后,直接给你老齐当队长,行不?”

齐啸云想想就同意了。马华民更没意见,虽然没把舒海弄到眼前,但分局的工作也是自己分管,说起来还是分到了自己的名下,这对今后与钟副军长的交往不能不说是一个桥梁——局长高升了,不光辛潞钧想去掉“副”字啊。

辛潞钧笑眯眯地看着俩部下。对他们俩,尤其是对马华民的心思,他太清楚了:你以为抱上了钟副军长的粗腿就能扶正了?你是分管分局工作,可你好像忘了,我还主管全局工作呢!

13

10

钱程跪在地上磕头不已,嘴里喃喃念叨着:“大仙饶命!大仙饶命!你大人大量,就当我刚才的话是放了个屁……”

孙达明一把搂住李小琪,闭着眼哆嗦起来。迟鹏也紧张地看着前面,手足无措。赵曦虽然也哆嗦着,但还是抓紧手里的拐棍,悄悄地向前摸去。

借着树叶缝隙间透过来的一丝光线,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树杈间好像漂浮着半片白­色­的裙裾。赵曦头皮发乍,但回头看看几个哆嗦到了一块的同学,咬咬牙硬着头皮慢慢过去大喝一声:“是谁装神弄鬼?出来!”话音未落,却见林中“扑楞楞”飞起一只大鸟,尖叫着逃走,而尖叫声跟女人哭声有几分相似;再看那半截裙裾,在风中舞动起来,却是一只挂在树杈上的塑料袋。

赵曦哑然失笑:“靠!你个大茶壶净自个儿吓唬自个儿!什么女鬼?一只鸟而已。”

钱程抬头看看,红着脸站起来,摘掉粘到头上的几片落叶,说:“靠!一只鸟就毁了我老人家的一世英名啊!”

李小琪睁开眼,从孙达明怀里挣脱出来,不屑地说:“你还英名?臭名昭著吧!”

钱程冷哼一声,坏笑着说:“我再臭名昭著也没当众搂搂抱抱、勾勾搭搭啊!”

“你还有脸说话?”孙达明笑着学起了刚才钱程的丑态:“大仙饶命!你就拿我当个屁放了吧!”

众人一片哄笑。

钱程脸红得跟女人裤衩一样,啐道:“靠!佛爷今天算是载给你们了!——不过老四你那德­性­也好不哪儿去,你以为闭上眼那鬼就不找你了?告诉你,鬼专门找胆儿小的!”

迟鹏笑道:“你们别五十步笑百步啦!咱们还是快走吧!”

仍然是赵曦打头,几个人继续往里走。忽然孙达明惊呼了一声:“不对劲!”众人回头看去,却见孙达明蹲在地上仔细看着地面。

赵曦问:“怎么了?老四,在这里瞎咋呼会吓死人的!”

孙达明用手指着地面说:“你们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迟鹏蹲下顺着孙达明的手指看了半天,摇摇头说:“挺­干­净的,没什么啊?”

孙达明站起来说:“就是因为太­干­净才不对劲啊!你们想想,咱们在树林边看到的是一地落叶,可这里却一片叶子也没有——这还不奇怪吗?”

众人一听都紧张起来,四周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什么情况。

赵曦蹲下去仔细看了看:“有扫帚印!看来这里经常有人打扫。”

钱程哼了一声说:“谁来这儿扫地啊,鬼?”一句话说完也觉得后悔,忙捂住了嘴。众人都觉得浑身发冷,又急忙向四周张望了一番。

赵曦忽然发现远处一棵树后好像有个人影闪了一闪,就一横拐棍,喝道:“谁?”众人看时,却只有树影风声。

树林里静得出奇,连声鸟叫也听不见。几片树叶优哉游哉地飘落下来,挑衅似地在几个人头上掠过。

孙达明缩了缩脑袋,期期艾艾地说:“这树林有点邪门儿,咱们还是回去算了。”

迟鹏摇摇头说:“弄不清楚事情,我是不会回去的。”

李小琪跃跃欲试地说:“就是。探险的机会多难得啊,孙达明你要走就走,我陪盖瓦他们去!”

孙达明呢哝着说:“你去,我能不去吗?”

钱程笑道:“小琪,看老四那窝囊样,你不如跟了我吧?”

李小琪啐了一口说:“呸!就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墙上挂竹帘儿——没门儿!”

钱程嘿嘿一笑:“就你还天鹅?跟刚才那鸟还有得一比!——对了,你们知道刚才那是什么鸟吗?”

赵曦笑道:“这鸟跟书上说的枭很像,可是书上说枭已经灭绝了,所以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敢肯定。”

钱程笑道:“你当然不敢啃腚——你只敢啃ρi股!”

孙达明也笑道:“大排跟没说一样!”

迟鹏摇摇头说:“我看大排说的有理,应该就是枭——书上的东西也不是都准的。”

李小琪道:“就是!尽信书不如无书!”

除了孙达明,其他人一起冲着李小琪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就冲这句话,你就是个书呆子!”气得李小琪四处追打了一遍。

几个人说笑着,拐过一个弯,却忽然发现前面就像隧道口似的出现了一处亮光,急忙加快步伐跑过去,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里面是一片大约20亩见方的空场,清理得寸草不生。空场中间,一座青石垒就的又高又大的坟墓赫然耸立,从石头上斑驳的痕迹可以看出这是一座古墓,但墓前的石碑上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光秃秃地透出一股邪气。

李小琪倒吸一口冷气,说:“这坟墓好邪门儿!按《易经》的说法,大凶无比!”

钱程不以为然地晃了晃脑袋,围着墓碑上下打量,当走到墓碑背面时却是一愣,指着墓碑说不出话来。众人一见急忙跑过去,顺着钱程的手指一看,也都大吃一惊! txt小说上传分享

14

11

石碑后面也是无字,但却贴着一张字条,上面用血红的广告­色­写着两行大字: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英年早逝

广告­色­用多了,A4的打印纸不吸水,流下来冰凌一般的几道痕迹,像极了血,透着一股邪气。

孙达明打个冷战,说:“这字迹未­干­,好像才写上去的,可咱们刚才根本没看见有人啊!”

钱程坏笑着说:“可能那女鬼写完后又钻回坟墓里去了吧?”不料话音未落就觉得后脖梗好像被吹了口冷气,吓得他“妈呀”一声就坐到了地上,回头却看见李小琪恶作剧地冲着他笑,知道受了捉弄,不满地爬起来说:“李小姐,人吓人要吓死人的!”

李小琪翻个白眼说:“那你还吓唬孙达明?”

钱程张口结舌,手指着李小琪半天才说出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迟鹏顾不得搭理二人,转身来到墓碑前面,见那边有个凹坑,里面还残留着纸灰,就把带来的烧纸放了进去,正要点火,却听赵曦大喝了一声:“谁?”

众人顺着赵曦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赵曦抄起拐棍就冲到了树林边,围着几棵树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摇着头回来,说:“奇怪!我总觉得有人在窥视咱们,可就是找不见人。”

钱程说:“大排,你准是花眼了,别一惊一乍地吓唬大伙儿啦。你胆儿大,俺们可胆儿小!”

赵曦哼了一声扒拉开钱程,对迟鹏说:“盖瓦,点火吧。”

迟鹏伸手从钱程手里要过打火机,点着了烧纸。不料,烧纸下面好像有火药,“哧”地一声窜起老大一股火焰,差点烧到迟鹏。

迟鹏吃了一惊跌坐在一边。钱程“妈呀”一声又惊坐在了一边。孙达明吓得一把搂住了李小琪。赵曦却不慌不乱,急忙护在几个人身前,手里的拐棍指着火焰。

火焰转瞬即逝。

赵曦近前,用拐棍拨开纸灰,却发现下面是一块石板,急忙喊众人来看。

钱程战战兢兢地近前看了一眼,忙躲到赵曦身后:“别是什么妖孽的洞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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