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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重生之渣受 爱看天 bl > 27岁11个月

27岁11个月

徐老先生要做的项目是太阳能街灯,是跟另外几所高校合作的。他们上次也做过这个,但是由于搞科研的没什么商业经验,做完各自负责的部分,结算经费的时候被扣的很惨,除了厂商提供了材料,也就多了几天盒饭的钱。

教授们拿着那百十块钱叹了一声,说是权当带学生练手儿了。徐老先生心里也不舒坦,他瞧着自己学生在实验室加班加点的赶出来,好几个都有黑眼圈儿了,哪能不心疼呐。老先生护短,找人理论过一回,可人家的公关部也不是吃素的,甭说要回钱来了,差点给人泼了茶水。

老先生一辈子让人尊重,哪儿经历过这些个,想到就来气。

现在又有这个项目了,徐老先生想着上次的教训,本不想接的。也凑巧了,那天正好碰见白斌来新校区,一起吃饭说起来,他这才知道丁浩从商了。这等于说是自己人打入内部了啊,徐老先生很高兴,跟白斌一再说了他这个项目先给丁浩留着,就算有便宜,也要便宜自己人不是!

白斌想法跟徐老先生不谋而合,他也是觉得外面环境复杂,不适合丁浩,不如来学校的好。

如此这般,才有了今天的大聚首。

白杰代表丁浩正在跟徐老先生协商,因为是自己老师,给的条件很宽松。徐老先生只要瞅见丁浩在旁边就放心了,如今再听见白杰说的,更是满意。

李华茂同志刚来,被那几个学生打着面试的旗号,塞了纸笔,让他做会议记录。这位也不含糊,接过就写,还做的有模有样,挺像那么回事儿。李夏他们特高兴,他们偷偷瞥了一眼李华茂写的,内容详细,字迹也漂亮,这以后抄诗词的事儿也能放心交给他了。

李华茂不知道那几位的险恶用心,还在认认真真的写着。

丁浩坐在旁边本分的充当摆设,他来这就是给徐老先生吃定心丸来了。老先生这边房间里还是有点冷,丁浩只脱了一件大衣,围巾也没摘,偶尔打个喷嚏。

李华茂刷刷的做着记录,手脚利落的又给丁浩递上纸巾,“给。”

丁浩侧头瞧他一眼,“不用,我有手绢……我说,你是不是怕我传染啊?”

李华茂写字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瞧丁浩,他这种隐晦的心思竟然还有人能看懂?这太神奇了,同类啊。“你……你是?”

丁浩把围巾往下弄了点,冲他笑了,“摄影师,你怎么不去拍照,来这儿当起文秘了啊?”

李华茂眨巴了下眼睛,看看丁浩,再看看白杰。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刚换的?”

丁浩听明白了,也有点不乐意了,“说什么哪,这是我弟弟。”

李华茂低头继续做笔记,那纸巾也揣回兜里去了,语气还有点发酸,“得了,上回那个是哥哥,这回的是弟弟……你骗谁呢你!”

丁浩懒得跟他说这些,“你不是回去当大学老师了,怎么又跑到这儿来应聘?哎,我说李华茂,甭装听不见啊,我也是徐老先生的学生,论辈分你是不是也该喊我个师兄啊?”

写字那位还沉浸在‘好货都被抢走了’的痛苦中,听见丁浩说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句师兄。

丁浩就爱听这种发自内心的苦闷声音,听见了就身心舒畅,又逗着他问了几句,“你学文的?”

李华茂脑袋稍微抬高了一点,听着语气有点小得意,“我文理双学士!”

丁浩哦了一声,“这么好的条件,那边怎么不要你啊?”

抬高的脑袋又低下去了,“他们学校要求男老师短发……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弄这种野蛮条例啊?这要在国外都属于­干­涉人权……”那位嘟嘟囔囔说了一堆不好,中心大意始终围绕在捍卫自己那头卷毛上。

丁浩听明白了,这是死爱漂亮,为了那头卷毛不肯折腰,跑路了。他看着白杰那边还有一阵子要跟徐老先生商量的,也不再打扰李华茂,换了位置跟李夏他们聊天去了。

李夏他们几个刚来D市,首先熟悉的就是荒草无边的保护区,来了这么久,也就去市中心买了件羽绒服。丁浩瞧着他们对市区生活很向往,笑着答应请他们去玩,“来了我管饭,咱们开酒店,吃喝玩一条龙啊!”

那边几个立刻师兄长师兄短的喊上了,那叫一个亲啊,就差没把丁浩供起来早晚三炷香了。

丁浩他们聊的挺高兴,徐老先生跟白杰商量的也很高兴。老先生觉得这次真没找错人,不但丁浩这儿保险,这个白杰也很不错,一看就是个有能力的。很痛快的答应了项目的事儿,他们几个高校只管研发,其他的一切都归白杰跟丁浩忙活。

李华茂做事利落,徐老先生这边跟白杰刚握手,他那边就差不多同时落笔了,写的详细又有条理。李华茂面试这关没话说,除了外型太过招摇,其他的都让徐老先生很满意。

徐老先生是负责这边新校区管理的,因为学校还没完全建好,只挪了部分研究生过来,跟李华茂的专业不相符,老先生答应让他跟着自己跑几天腿,等着建好校舍招生了再重新安排。“等春天吧,差不多完工了,到时候本部招生的时候直接分人过来,你再去下边代课。”

徐老先生在Z大辈分算高的了,他这么一点头,李华茂就知道自己过了,立刻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给老先生倒了杯热茶,语气也格外亲热,“老师,我来的不是时候,又给您添麻烦了……”

徐老先生大概适应了他的外表,接过茶来也乐呵呵的,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老付的学生嘛,我当然要好好照顾。哎,你当年跟着老付好好儿的怎么又非闹着出国啊,那老家伙为这个还跟我诉了几次苦,说是带着的那批里就一个苗子好的还跑了……”

李华茂不着声­色­的打断徐老先生的怀旧,又给端着茶壶续了水,“老师,我当年不懂事儿,哈哈,哈哈哈,再也不出去了!”

他打断的不够快,这边李夏几个已经听见了,嘀嘀咕咕的小声咬耳朵,“付教授就是那个经常拿诗词来的?”

后边几个点头,“对对,就是那个总爱拿繁体书来的那个!”

徐老先生喜欢文学,尤其喜欢诗歌之类,有几个文学方面的朋友不奇怪。但是那位付老先生是李夏的老师,这又让人疑惑了,“付教授不是只带博士生?”

有知道情况的Сhā了句嘴,“早几年还带过研究生吧?”

李夏同志最直白,一下就问出了大家的心声,“你们说,李华茂多大岁数了啊?”

李华茂正在那边倒茶,听着差点没把茶水泼出来,脸上笑得也有点勉强。

徐老先生正跟李华茂从学生聊到生活,听见李夏那大嗓门,冲他嘘了一声,“李夏,没规矩!”

李夏吐了吐舌头,那边几个立刻围成一团捧着李华茂整理的记录评头论足,一副我们没参与的样子。

丁浩不怕徐老先生,接着李夏的话茬继续上,“老师,他刚跟我说他是文理双学士,进门还喊李夏师兄,您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呗,别喊乱了辈分啊!”

李华茂小刀子一样的眼神又杀到丁浩那边去了,他最恨人家提他年龄,尤其是这种一提再提的!长的帅也不能提!!

徐老先生这个时候有点受到李夏传染,老头没想那么多,点着头给丁浩解惑,“你们该喊他师兄,刚进门的时候我也糊涂,忘了跟你们说。”老先生指了指李华茂,语气中带着点得意,“你们这个师兄不得了啊,文理双学士,文理双硕士,文理双博士,啧啧!”

李夏他们几个立刻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向李华茂,小豹纹连连说着‘过奖’‘过奖’,尾巴还没翘起来,就给丁浩无情的戳破了。

丁浩喝茶叹了一声,“真不愧多吃了这么些年的饭啊!”

李华茂耷拉着脑袋坐在一边给茶壶添水,他一年之内给人提醒注意年龄的时候,也没今天多啊!刚才跟丁浩说双学士,无非是想沾点青春的边儿,丁浩就连这个也非给他当场揭发,他伤心了。

徐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和蔼的再次让他心情跌到谷底,“华茂啊,处对象了没?这都快小三十了吧,老付前两天还嘱咐我给你介绍个好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啊?跟老师说,一定挑个好姑娘!”

李华茂捏着小茶壶,手上登时就起了青筋,使劲儿憋了个笑容,“老师,我是腊月的小生日,这按阳历算我今年才27呢……”

徐老先生看了看日历,“哟,还真是……”老头砸吧了砸吧嘴没说出来,李夏那个缺心眼的傻大个接上了,“老师,腊月就是12月吧?这不下个月就到了么!”

李华茂恶狠狠的瞪了李夏一眼,小眼睛跟猫一样溜儿圆,那神情,恨不得在脸上写着:差一天那也是27岁!!!

李夏头一次遭遇怨念的眼神,眨巴了眨巴眼睛,立刻又扭头问丁浩,“丁浩,腊月是12月没错吧?”这孩子以为自己记错了,完全没领悟到李华茂控诉里的重点。

丁浩打从刚才就一直咧着嘴笑,听见他问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就是下个月!”

李夏抓了抓脑袋,他不明白李华茂做什么还瞪他,丁浩都说了他没错呀……

谁都有个初恋

李夏的常识没错,但是他说出来就错了。

李华茂当年跟付教授读研,两年之内硬是给读完了。这期间,李同志的废寝忘食与付老头繁重的课业并称F大两大最,最壮烈和最惨烈。李华茂能用两年学习完毕,并成功取得国外读博的资格,用付教授的一句话总结:真是奇迹啊!

凡是奇迹总是有些原因与代价的。

李华茂拼命的原因是个男人。他那时候很纯情,喜欢上大自己一级的师兄,俩人都是学文的,共同话题也多。一来二去,李华茂一颗心就挂在人家身上了。

李同志当年比较害羞,外表含蓄,说话也含蓄,偶尔写首小情诗都是藏头露尾的。那师兄也有点愣,压根就没瞧出李华茂喜欢他,还热情的鼓励他以后要考博,自己今年就要考X国的云云。

李华茂一听师兄要考博出国,立刻慌了,他这刚恋爱……咳,刚开始要恋爱,师兄怎么能扔下他单蹦儿?!于是,拼命李郎硬是在两年里读完了研究生,还顺利的考上了师兄要去的那个国家的公费博士生。

可问题就出在了这儿,全学校,就一个公费的名额。

那个师兄家境一般,瞧着公费的没有了,人家想了想还是留在国内读博了。李华茂临走那天,师兄特意去机场送了他,一脸羡慕的瞧着他叹了一句,“小李啊,你真厉害。早知道你也考这个学校,我就不报了……”

李华茂两眼泪汪汪的瞧着师兄,这跟他想象的差太多了。他当初想的是,俩人在机场并肩提着行李,他羞答答的拿出证件,说一声‘师兄我跟你一起走’,瞧着师兄感动的眼神再顺利告白,从此相亲相爱、伉俪情深……

现实很残忍,师兄对着他远去的背影,挥手送行——

李华茂同志的初恋,在师兄饱含羡慕的‘拜拜’中彻底夭折。

他为自己的恋情失败,在飞机上哭了一路。“我要回去,我、我一个人来这­干­、­干­啥啊!!呜呜呜……”

明白了自己恋情失败的原因,李华茂同志在国外读书期间,为自己树立了宏伟的志愿。他立志要成为一个不再羞涩的人,他要好好把握青春,把握人生,把握那该死的爱情……之后在国外的三年,历经艰辛,不比国内读研时候付出的辛苦少。

以上,就是李华茂27岁11个月的重大人生经历和转折。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无比抗拒的28岁——这一年,他的幸福终于找到了。

现在的李华茂还沉浸在年龄被人揭发的心痛中,愤愤的瞅着李夏,又看着一脸坏笑的丁浩,敌多我寡……李同志默默在心中流下一行清泪,扭过头去。

徐老先生在他对面,瞧着李华茂回头,又开始跟他嘀咕结婚生娃。李华茂摸着自己的头发,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不让他剃头发,听听徐老先生满是人情味的唠叨也不错。

白杰的任务圆满完成,跟徐老先生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到时候他们拿具体方案过来。临走的时候又担心丁浩感冒了没听清会议内容,特意问李华茂要了一份记录的复印件,转手递给丁浩,“你回去自己看……不,还是给我哥看吧,你感冒了记得多休息。”

白杰只是单纯觉得丁浩平时就要麻烦自己家大哥,感冒了,那不更要加倍的麻烦?当然,他哥也很乐意被麻烦……丁浩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对他哥的帮助与支持了。

这种深层次的内心话语当然不能被普通人领悟,所以来给白杰送复印件的李华茂同志,眼睛又亮了!他上下打量着丁浩,努力从裹得臃肿的棉服和厚厚的围巾里回忆丁浩的模样,他很羡慕丁浩左拥右抱的日子——家里供着俩帅哥竟然还不打架!真本事啊!

丁浩从他猥琐的眼神里渐渐领悟了真谛,把帮他拎包的白杰叫住了。丁浩隔着围巾跟李华茂告别,说的格外真诚,“李华茂啊,下个月你生日我一定来!白杰,28岁这数吉利啊,咱们也送份儿心意给他吧?”

白杰不明白丁浩的话,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家人以外的人身上,听见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好。”

这么一声,瞬间把李华茂的表情冻结了。

白杰送丁浩回去,路上接到了他哥的电话。白斌打来问了下他们商谈的情况,得到白杰的肯定答案也就没再多问,几句话又绕到丁浩身上。听着白杰说他们还没吃饭,让他们先别去找馆子了,“回家吧,我今天下午开会,提前回来了,正好做点拿手的慰劳下你们。”

白杰听他哥的话,立刻答应了,“好。”

到家的时候,白斌正在往餐桌上摆菜,招呼着白杰坐下,“来了?先休息会,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

白斌起身去端汤,丁浩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跟着蹭进去,“还有什么?我瞧瞧……莲藕排骨汤!这个好,哎,白斌,怎么没排骨啊?”

白斌拉过他来,亲了一口,“有,不给你吃。”

丁浩打从感冒了白斌就往清淡里喂他,这几天吃青菜都吃够了,瞟了一眼冒着油花的莲藕汤叹了口气,成吧,这好歹也算托白杰的福,沾了荤腥了!

白斌菜式果然准备了两份,一份清淡的、一份味道偏重的。瞧着丁浩往排骨那边坐给他喊住了,拍了拍自己旁边,“浩浩,坐这儿来。”

丁浩一点一点挪回来,啃着莲藕看白家兄弟吃­肉­。

白斌问了下丁浩上午的情况,白杰一一答了。那内容详细的让丁浩觉得白杰这一天没­干­别的,就全职监督他了。

吃过饭,兄弟俩个都有事忙,也不多留下说话了。白斌送了自己弟弟出去,又给他带了一份莲藕排骨,“不小心煮多了,你们晚上吃吧。”

白杰忙收下,他这也是托丁浩的福,头一回吃着自己哥哥煮的菜,捧着那个硕大的饭盒连声说改天给他们送回来。

丁浩给白斌拦在门口没放出来,探着脑袋提醒白杰,“记得带小宝贝一起过来,你跟他说,我可想他了!”

白杰笑了说好,告辞走了。

丁浩还在门口,回头就被白斌弹了脑门,推着进里边去了,“不怕再吹风冻着了?到时候别说宝贝来咱们这儿,你想去瞧瞧都不成了。”

丁浩不怕他,搂着白斌的脖子笑嘻嘻的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没带围裙?往常可都带着啊……”

白斌搂着他的腰,照ρi股上就给了他一巴掌。打的很轻,没等落下就自己卸了力道,等落下来又使劲儿揉捏了下,“没点好心眼。下次问问­奶­­奶­,谁把你教的从小儿就会使坏。”

丁浩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不是你么?我从小就跟着你了啊!”

白斌气的笑,抱着他咬住了嘴巴,“这还成了我教的?那我教你别的,你怎么学不会……当年学英语吃了多少苦,如今又都忘­干­净了吧?”

丁浩听着他说英语,一下就想起李华茂了,拿舌头抵着白斌的让他出来,“我跟你说啊,白斌,我今天见着一个特有意思的人……唔……你等会……”

这就是老骗人的结果,难得说次实话,人家不听了。白斌缠着他不放,按着后脑勺亲个没完,丁浩出去这一上午他一直在担心,生怕白杰照应不过来。

丁浩还在努力挣扎,“白斌,我……唔唔唔……”

他动的越激烈,白斌回应的也就相对积极,等着能说话的时候嘴巴都有点肿了。白斌吸了下他的舌头,又不舍的抵住舔了舔,“好了,说吧。见着谁了?”

丁浩脑袋里给他亲的一团浆糊,本就有点晕的更记不起事儿来,“那谁,我想想,刚才还一直念叨……叫什么来着?特风­骚­的一个名字,还融入了一句成语……”丁浩努力回想,他记得似乎是形容一个人很年轻,很漂亮,偶尔还闪过一顶豹纹小帽子。

白斌看了下手表,快到开会的时间了,低头又亲了丁浩一口,“那你先想着,等我晚上回来告诉我。”瞧着丁浩脸­色­微红,捏着他耳垂嘱咐他,“下午没事就去床上睡会儿,知道吗?”

丁浩给他捏的脸­色­更红,脑袋里那个人名,在白斌出门前是彻底想不起来了。

一枝红杏

白杰做了项目的初步分析,在白斌的授意下,让丁浩负责联络学校研发人员这块的工作。事情不多,就是需要经常去学校。丁浩这是自己求白杰帮忙的,他对项目的事儿不懂,又跟徐老先生拍着胸脯保证过,现在都指望白杰帮忙呢,压根不敢多说什么,听白杰这么说,立刻老老实实的往学校跑。

丁浩对开车有­阴­影,自己很少开着出去,白斌只当他不喜欢开车,也没多问。白斌去开发区正好路过学校,每天按点把丁浩送过去,中午让他跟着徐老先生蹭食堂,晚上再准时接他回来。

“白斌,你上班这么忙,再接送我会不会很麻烦啊?”

“没事,没事!为了你老子啥都不怕啊!”

“你那么爱我啊?”

“那是必须的啊!”

……

“浩浩,”白斌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把丁浩两只手上的布偶都抓下来,这是给小宝贝买的,还没送去倒是丁浩自己先玩上了。“在车上,不要自己提问自己回答。”

丁浩玩具给白斌没收了,拿胳膊枕在脑袋后边斜眼看他,“我又没说错,你本来就爱我啊。”

白斌挑眉,“昨天晚上,这话可是你先说的。”

丁浩瞅着白斌一身正儿八经的小西装,再瞧了他那略带点严肃的脸,丁浩有点不能接他说的话,“哎!大白天的,白斌你老提这么­色­.情的话题,都对不起你那身西装啊!”

白斌打了转向,从十字路口拐弯去了学校的方向,“是你想多了,昨天抢遥控器的时候,不是一口一个‘我爱你’‘我可爱你’了?”

丁浩唔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白斌就踩了刹车,到学校门口了。

丁浩不顾不上贫嘴了,白斌还要去上班哪。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跟他告别,“我走了啊。”

“浩浩。”白斌叫住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这里。”

丁浩乐了,凑过去吧嗒亲了一口,“好好上班啊!我赔了钱可指望你养哪!”

白斌揉了揉他的头发,“瞎说什么呢。别乱跑,我晚上来接你。”

丁浩点头说好,下了车,等着白斌按喇叭走了,这才转身进学校。一进去就瞧见大门柱子后边的李华茂,那位今天换了一身,略微朴素了点,不过依旧能瞧见点豹纹的痕迹。

李华茂拿着些打扫卫生的工具也是往里走,瞧见丁浩的时候还挺羡慕,“丁浩,还有人专门接送你啊!真好。”

丁浩跟他同路,忙接过几件来帮忙拿着,跟他谦虚了下,“还成,还成。”

李华茂在旁边还在感叹,“那个是白斌吧?你们大清早的就这么亲热……”

丁浩一把捂住他嘴巴,“嘘嘘!小声点!”

李华茂爱­干­净,丁浩手上还拿着几块抹布呢,新买的也不成啊!死命的挣扎了几下,“放开、放开!呜呜!!”

丁浩个子比他高,按住他还是小菜一碟的,瞧着扑腾够了,这才慢悠悠的放开。“哟,这手上还拿着抹布,你瞧我!不好意思啊。”

李华茂一双眼睛瞪着丁浩,他是一点都没瞧出来‘丁浩不好意思’了!张张嘴想说话,那边丁浩又甩起抹布了,冲他咳了一声。

“李华茂啊,不对,我该叫你师兄。”丁浩笑眯眯的瞧着他,一手还环住了李华茂的肩膀,“师兄啊,我想你这几天也打听的差不多了,我跟白斌呢,就那么回事儿。白斌家我就不说了,就说白斌这人吧,脾气不太好,一点流言蜚语也听不得!我呢,也有一摊子家业,不太大,养百八十个人不成问题……哦,有的时候还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得跟些社会上的人合作,没办法,现如今嘴上说说人都不听啊!”

李华茂觉得自己这是给人威胁了。

威胁他的又细致的给讲了一遍如何对付嘴巴不严实的人,从勒索、绑架讲到灌水泥扔海里。想了想,又针对李华茂补充了一点,“对了,还有毁容。”

最后一点起到致命的威胁,李华茂瞬间离丁浩站得远了些。瞧着丁浩,小心的跟他搭话,“其实,我刚才也没看清楚……而且丁浩,你不用对我这么小心啊,咱们一样,我也喜欢男人,不会出去乱说的。”

丁浩还在笑,不过这次温和了许多,“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咱们这毕竟不是国外,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李华茂也琢磨过来丁浩是逗他玩了,白了他一眼,“这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外国人!”

丁浩乐呵呵的拍着他肩膀,“其实吧,你单说我也没什么,关键是白斌,这个人你一个字都不能说。”瞧着李华茂点头了,也不忘了掐断李华茂对白杰的念想,“还有白杰,他是白斌的弟弟,也就等于是我弟弟,你可别打他主意啊!”

李华茂挥了挥手,说的还挺有骨气,“你放心,我从不动有­妇­之夫!我这主要是追求­精­神层次上的……”

丁浩打断他,“不追求‘黄种人的尺寸’了?”

李华茂给他卡住脖子一般,说不出下面的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我那不是,以为不会再跟你们见着了嘛,我那是练习!顺口说着玩儿的!”

他们走到门口,正好被迎面出来的李夏听见,大个子很有好奇心,“练习什么?顺口什么?”

丁浩打量了李夏那一头金毛,又瞧了他的身高,眼神从头慢慢的往下顺,停在中间叹了口气,“李夏,你这条件不符合啊。”从身高上看,就不是黄种人的尺寸么。

李华茂脸腾的就红了,推了门自己先进去找徐老先生了。本质上来说,李华茂实在不是个调戏人的好料子,他这辈子就调戏了丁浩一个人,还是在飞机上豁出去大胆奔放了一回。他运气不好,就这么一回,遭报应了。

被他调戏的人,是个正宗的流氓。

今后的日子里,李华茂不但从丁浩这里了解了‘流氓’的基本品质,还从另外一个人那里,彻底理解了‘流氓’这个词的含义。

许久之后,当丁浩去李华茂家做客,背着他问另外一位李同志‘他是不是连­内­裤都穿豹纹’,而且他家的那位居然悄悄比了个‘是’的时候……李华茂深深的觉得,人生最痛苦的事儿不是你认识一个流氓,是你认识俩流氓,他妈这俩流氓还是互相认识的!!

这是略显心酸的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这时候的李华茂,还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跟流氓打交道,正积极的筹划代课时间表。

他这没编制,算是外聘人员,白天跟着徐老先生忙,晚上有大把的空闲时间。选了几个要在晚上代课的学校,给自己安排的挺满,想了想,又划掉了星期六的——这不是国外了,不用没命的赚钱,这一晚就当奖励自己出去玩的!唔,也不枉费他这么辛苦的学穿衣打扮了!

李华茂顺便又找了几个相对好一点的酒吧,他也是刚来D市,对这里不太熟悉,只能从网络上寻找。瞧着人评价好的,就打开来看看,一连看了几个也没喜欢的,“一枝红杏?这是什么破名字啊,切,谁会去!”

李华茂这边念叨‘一枝红杏’,丁浩那边也被人念叨了。

“不去,不去!李盛东我跟你说多少回了,你要想请我出去玩了,就把钱折现给我打卡上来!哎,我上回不是给你发了银行卡账号了吗?就按那个打钱来,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点醉醺醺的调子,“­操­,丁小浩!哥是看你可怜,都没出来开过荤吧?你跟白斌跟傻了……灌你妈的水泥!老子就说了怎么地,白斌、白斌、白斌!!”

丁浩道行没有李盛东深,给镇压回来了。

那边听着丁浩不出声,立刻软了许多,“别挂啊,别挂,哥跟你闹着玩儿呢!旁边没人,就我一个,真的!”软磨硬泡半天,依旧非要让丁浩来找他玩,“来吧,这是新开的店,名字也新鲜,特适合你!”

丁浩给他面子,哼着接了一句,“什么名字?”

李盛东在电话那头大着舌头说了句,“一枝红杏啊!”

“去你妈的李盛东!你才一枝红杏!你才出墙!!”

啪的一声,挂了。

李盛东喝高了,自己都没绕过弯来,拿着‘嘟嘟’直响的手机搔了搔头发,“嘿,邪门了!你小时候不最爱吃杏儿啊,这又发什么神经……”

你一脸

丁浩回家之后还是生气,想起李盛东说的那‘一枝红杏’就忍不住磨牙!这太侮辱人了!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使劲想坏点子怎么折腾李盛东,一个比一个狠。

白斌先被他折腾醒了,这人一晚上跟烙饼似的来回翻,床都吱呀响了。开了床头灯,侧身去问他,“浩浩,怎么了?”

丁浩正翻身,一头就拱进白斌怀里,鼻子撞的有点疼,“嘶,没事。我就是在考虑明天白天要做什么……”

白斌扣住他的腰,让他在自己怀里消停会儿,“头一回见你这么积极主动啊。”

丁浩哼了声,能不积极么?这是报仇的大事儿!

白斌亲吻了他的头发,又闭着眼睛慢慢向下亲,“知道提前做准备了,值得表扬。”手也由扣着丁浩的腰,改成探进睡袍里,撩开一些,大大方方的摸索起来。

丁浩给他弄的有些气息不稳,“这、这就是你说的表扬?白斌……你少来,这分明是‘表扬’你自己……唔!”

睡袍被褪到半腰,若隐若现的遮住重要部位,偏偏白斌的手也在里面跟着揉捏不断。一边对丁浩动手动脚,一边咬着他耳朵小声安慰着,“乖,一会就睡着了。”

白斌觉得,丁浩­精­神太充沛了,必须得累趴下才肯乖乖入睡的。

被强迫尽快睡眠的人起初还扑腾了两下,不过被压住亲了两口之后,犹犹豫豫的还是回应起来。“我跟你说啊白斌,我一般不受美­色­.诱惑的……”

低头亲他的人一下笑出来,热气喷在耳朵上,连声音听起来都带着点沙哑的情.欲,“是,是我受不住美­色­的诱惑。”

丁浩觉得吃亏了,立刻反驳,“呸!你才是美­色­!你们全家都美­色­!”

“有力气夸奖我,不如多喊几声……”

白斌贴着丁浩的耳朵嘟囔了一句什么,身下的人抬腿就要踢他,瞪着眼睛让他‘去做梦’。

丁浩脸红红的,眼睛亮的厉害,挑着眉毛生气勃勃,“白斌,你让我做一次,我就喊!”

白斌手指在他身上游走,眉毛微微动了下,“喊什么?”

被压在下边的立刻上当了,“老公啊!”听着白斌噗嗤笑了,这才反应过来,火大的去踢他,“老子不做了!白斌你给我下去你!”

白斌含住他的耳垂吮吸,感觉到怀里的人立刻抖了下,这么多年,依旧是怕耳朵痒。又埋首在他肩颈处慢条斯理的啃咬着,留下了几处红痕,满意的舔了舔,“不闹了,做完好睡觉。”

丁浩贴着他蹭动了下,还是不老实。

腿之间被挤进去,手腕也被抓住了,按在两侧,白斌趴伏下来亲吻他,语气满是宠溺,“好了,好了,马上就好。”

丁浩给他贴的结结实实,睡袍早被扒开了,一垂眼就能瞧见在自己胸前动作的白斌。

“白斌,灯……灯没关……”

“开着好了。”

丁浩听出来白斌的意思,这绝对不会起来去关灯了。抱着白斌的脖子,在喉结处咬了一口,觉得不痛快,又贴在他下巴上磨牙,“……混蛋!”

彼此纠缠,彼此融合,两人的身体都是火热的,谁也不比谁差。

直到最后,白斌覆在他身上,让丁浩彻底都染上自己的味道,满足的叹了一声。

在白斌的不懈努力下,丁浩成功的累了,他想睡觉了。

收拾­干­净身体,俩人身心舒爽的抱着正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丁浩的手机响了。手机铃声很特别,一听就知道是给专人配制的:

爸爸,接电话了!爸爸,接电话了——!!

这是丁浩最近听的相声里的选段,特意拿出来给李盛东用,这电话铃声一响就打从心里解气啊。有的时候为了多听听,还特意给李盛东打个­骚­扰,响一下就挂,让李盛东给他打回来不停喊‘爸爸接电话’。

不过现在丁浩可没心思听了,他累的半死,就算李盛东蹲在他跟前喊‘爸爸’他也懒得理。

李盛东不知道有什么事儿非找丁浩不可,锲而不舍的喊着‘爸爸接电话’。

丁浩拿被子捂住脑袋,使劲往枕头底下钻,“白斌,帮我按掉!”

白斌也知道是李盛东打来的,听着那铃声哭笑不得,不过大半夜的李盛东打来也不合适,他决定去帮丁浩关机。

顺着铃声找到手机,没等按,手机自己不响了。

保险起见,白斌还是按了关机键。

他刚处理完丁浩的手机,自己的又响起来。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不多,除了家人更是少有人打来。白斌拿起手机看了下,立刻就接了,“喂,白杰?”

白杰在那边声音有些低,可能是刚从梦中被叫醒睡眠不足,“哥,有一个叫李盛东的打电话过来,说丁浩的同事出事了,正在医院急救。”

白斌皱了眉,“你听清楚了?那个住院的叫什么名字?”

白杰在那边沉默了一会,“那边声音很乱,我没有听清楚受伤人的名字,好像也有个‘李’字吧。医院的名字倒是听清楚了,是市二院……哦,对了,他还让丁浩开机。”

白斌已经确定是李盛东,估计是真的出事了,这才大半夜心急火燎的找丁浩。

白杰在那边又问了要不要他也过去。

白斌说不用,他知道自己弟弟对睡眠有强烈的需求,能半梦半醒的打电话把事儿说清楚就不错了,“你休息吧,我跟丁浩过去就可以了。”

丁浩已经自发自觉的开始套衣服,他刚才都听见了,出事、住院、李盛东……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词儿。瞧着白斌也换好了衣服,丁浩又去衣柜里拿了外套,把白斌的也抱在手里,打了个哈欠,“好了,走吧。”

丁浩路上开机给李盛东打了个电话,李盛东那边信号不好,接通了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丁浩,我们在……好多血,我喊了三个医生,你别怕啊……你同事……”

手机滋啦一声,断了。

丁浩听着那边的嘟嘟声,眉头都皱起来了,事情似乎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

“我再给军区医院打个电话。”白斌握住他的手,“会没事的,别怕。我们去了再说。”

俩人赶到市二院,从急诊上没找到人,又敲开值班室的门去问护士,“刚才送来的人去哪里了?受伤的,很严重的那个!”

护士有点迷茫,“很严重的?”

丁浩跟她比划了下李盛东的长相,拿手指按住眼角往下扯,生生弄出对三角眼来。“这个,这个人送来的,记得不啊?”

他这么一比划,小护士立刻明白了,哦了一声给他们指了下住院部的方向,“去那边了!”

丁浩一颗心往下沉的更厉害了,那边不止有住院部,还有太平间啊……

跟着白斌又去了住院部,打听到住的病号房,丁浩手脚才恢复点知觉。他手机上同事一栏上百个电话,大晚上的也不敢挨个打,只要知道人还活着,有救,其他都不怕了。

市二院设备不如其他医院好,病房空着一大片。这大半夜了,走廊上只剩下绿幽幽的应急灯闪着,脚步在走廊上都有回响。唯一有亮光的一间病房在最西头,门缝底下透出点若隐若现的光。

丁浩手心又开始冒汗,他不知道推开门会瞧见哪个熟人躺在病床上,下意识里总是回想到当年他车祸的时候,一脸的血。

丁浩手停在门把手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姥姥的!臭流氓!!”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啊?我说你先喷我一脸血,现在还有理了!!”

“你、你不亲我!我能喷你一脸吗啊!!”

“­操­!老子那是摔倒不小心磕在你嘴巴上了!!谁他妈亲男人了!还有,男的你烫个卷毛­干­什么!”

“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

丁浩黑着脸啪的一声把门推开了,吵架的二位也被他惊了一跳,都抬头看着门口。

丁浩瞧着那个胸前一小滩血的流氓李盛东,再瞧瞧堵着俩鼻孔卫生纸的卷毛李华茂,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丁浩指着病床上­精­神奕奕的小卷毛,问的话几乎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李盛东,这他妈就是我那伤的严重的同事,啊?!!”

这该死的一嘴

丁浩眼睛没花,病房里这两个确实是手脚健全的。唯一的伤,大概就是李华茂那正淌着鼻血的鼻子了。

李华茂伤的很无辜,他申请的代课还没下来,正等通知,晚上闲着没事,就溜达着去了市中心。

市中心那么多酒吧,偏偏他就瞧见了‘一枝红杏’。

这装修的别具一格,门口没灯,就俩大红灯笼,照得门口的招牌看不太清名字。李华茂是一个富有好奇心的人,他决定停下来看清楚这家店到底叫什么。那招牌是红底的,字也是闷­骚­的红­色­。李华茂站在门口拼了半天,“一枝红……红……”

他这边念叨着,倒霉的事就来了。门口就俩灯笼照明,实在不亮堂,李盛东从里边晃晃悠悠出来,没瞧见他,面对面的俩人就撞翻了!

李华茂扑腾起来,没等说话,就被那位喝高了的再次压倒——

用李华茂的说法就是,他被这孙子啃嘴上了!

李盛东同志抗议,他说这不叫啃,这是磕在嘴上了!

总之,第二次亲密接触的有点过于扎实,嘴巴碰嘴巴,鼻子撞鼻子的。李华茂面部器官的硬度显然没有李盛东高,当下就撞出了鼻血,喷了李盛东一脸。

这本来也没什么,随便让个清醒的人瞧瞧,拍拍肩膀说个‘对不住’也就各走各的了……可是李盛东当时不清醒,他喝高了。

喝高了的李流氓难得发了一把慈善心,拉扯着地上的卷毛起来,还客气的问了句,“没伤着吧,我走了啊!”

李华茂给他连压两次,鼻血哗哗的流,撞了他的人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就想走!那个气啊,张嘴就想评理——前头说过,李华茂比较爱­干­净,流鼻血躺在地上吧,血绝对会倒流回嘴巴里。李华茂绝对不会咽下去,所以一开口,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我……咳咳,我跟你说,咳,你这是不道德的……”

李盛东喝的有点晕了,猛地瞧见这人又喷血又吐血的,吓了一跳!想都没想,伸手就去捂他流血的地方,“我­操­!怎么这么多血啊!!”

李华茂给他捂住生生呛回一口血去!

李盛东喝醉了力气大的离谱,下手也没轻没重的,一手差不多就捂住了李华茂的半张脸。他当是止血呢,捂得可结实了,李华茂喊不出声,鼻子也被血堵住,没几下就翻了白眼。

李盛东一看血没止住,人也晕了,还有点奇怪。不过瞧着那一头卷毛,猜着是个姑娘,他对待女士还是比较有风度的,心想给人送医院吧!于是,扛着李华茂往路边走。李华茂给他摔在肩膀上,大衣兜里的手机‘扑通’一声掉出来,屏幕给摔亮了。

屏保显示的人有点眼熟,李盛东揉了揉眼睛,的确是丁浩。就是丁浩脑袋上带着个卡通帽子,乌龟造型的……又按了下,主菜单背景显示的人更熟了,这不白斌嘛!

其实那人是白杰,李华茂是摄影师,职业习惯发作,偷Pāi了几张放在手机里收藏的。李盛东晕晕乎乎没分辨出来,不过瞧着轮廓大体相同,还是有点忌讳。他觉得这没准是撞着丁浩他们认识的人了,忙翻出自己的手机给丁浩打电话确认一下。

丁浩没接,再打就关机了。扛在肩上的小卷毛软绵绵的不动弹,李盛东站在马路口抓了抓脑袋,又去翻卷毛的手机,他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什么‘丁浩家的小白白’这样的名字。

李盛东找到那个名字,打过去,这次有人接了。他也不管人家挺清楚没,自己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遍,最后还拍着胸脯让人安心,“……我给送医院!绝对送去!市二院,离这可近了!丁浩你放心啊,这人你……嗝儿!认识,我一定好好的救他!”

白杰那边也睡迷糊了,他本来就低血压,刚起来的一段时间压根是听不进话的,模模糊糊抓住了几个关键词,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给自己哥哥打过去。

等着去了急诊,李盛东挨个值班室去揪医生,好歹凑了三个,不管人家哪个科室的,都给拎到李华茂那边去。

三个医生闻到李盛东身上一股酒味,又听着他说带来的人又喷血又吐血的,还以为是出车祸给伤到脏器了,忙带着去做了检查。

李盛东在外边等的时候正好接到丁浩的电话,这次他清醒点了,不过碍于信号不好,依旧没能解释清楚。

总之,当查明原因就是鼻血堵塞,呼吸不顺畅,又加上外力才晕倒的时候,丁浩他们已经到了。

丁浩听完他们的一通解释,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那边两个解释个事情,都能吵上十次八次,各种侮辱­性­的修饰词愣是都不带重样的!

丁浩看着那两位中气十足的,深吸了口气慢慢开口,“也就是说,你们俩都没事了,是吧?”

李盛东危机意识比较强烈,小心的接了话,“嗯,那什么,大晚上的你们跑这一趟累着了吧?丁浩,我给你报销车费……”

李华茂没觉出来,坐在病床上还在冲丁浩热情的打招呼,大概是堵着了鼻子,带着点鼻音,“不好意思啊,丁浩!我手机里存了白杰的电话,这家伙大晚上的就打过去了,嘿嘿。”他帮徐老先生做记录,从联络人名单里记下了白杰的电话。

丁浩已经顾不上电话的事儿了,他这边一肚子火,这俩个家伙拖去出放血两百斤都不够解恨的!“李盛东,你给我等着!”临出门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从李华茂身上搜出手机来,利落的拔下手机卡扔给他,把那个有他跟白杰照片的手机揣兜里,“还有你手机,没收了!”

李华茂哎了一声,刚想说话就被白斌看了一眼,那眼神大老远的就让他冷的哆嗦,嘴巴张了张又老老实实的闭上了。

白斌跟李盛东也客气了一句,“李盛东,回头见。”

这声音里听不出什么负面情绪,但也让李盛东背后渗了冷汗,酒是彻底醒了。正在慢慢整理今晚做的蠢事儿的时候,病床上那个叽叽喳喳的又嚷嚷起来。

李华茂手机让丁浩拿走了,又见了红,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瞧着李盛东那花里胡哨的衬衫就来气,这人就算是丁浩朋友也不成啊,忒流氓了!李华茂冲他伸手,大大方方的要求赔偿,“赔钱!!医药费、误工费、置装费、心里损失费!!”

李盛东也气的不轻,他以往揍了人都不带送医院的,这难得好心了一次,还惹上这么个祸害。“赔钱……?我呸!”

李华茂气坏了,指着他的衣服,立刻运用法律武器捍卫自己,“你衣服上还有我的血哪,我跟你说啊,这样我告你故意伤害都成!”

李盛东醒酒之后脑仁儿生疼,给他这么一说倒是乐了,揪着自己的衬衫凑近了,“你还提醒我了,你也赔我衬衫!你看看这一滩的血!我跟你说啊,把你卖了都不值我这身衣服钱!”

李华茂脸气的通红,他这辈子还没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丁浩那老爱欺负人也是有原因的啊,这个人脑袋给门板夹了怎么的,打从一开始就连压带撞的欺负他!

李华茂的这个想法,在不久的将来,彻底被流氓‘连压带撞的’实现了。

那个时候丁浩天天去他门口溜达,眉眼里尽是不怀好意的笑。当然,现在的丁浩也是对他‘不怀好意’。任谁大晚上的给折腾了一回午夜历险都会烦躁的很,尤其发现自己照片上还给扣了个乌龟壳,丁浩气得没给他摔了手机!

丁浩第二天很­干­脆的没有起来,拖到快中午了,这才去了学校瞧瞧。

徐老先生那边已经接到李华茂的电话了,说是牙疼,在医院检查。老头心地善良,信以为真,还帮着李华茂给丁浩说了一遍,“这孩子也真是,牙疼早说啊。我看着他打从昨天下午就坐立不安的一直想出去,哎!”

丁浩很有一种告密的冲动,忍了忍,还是放弃了。他们之间的事儿怎么闹都成,一旦牵扯到长辈就不好说了。

徐老先生这几天还在给李华茂打听合适的女朋友,趁着李华茂不在,拿了几张照片来征求丁浩他们的意见,丁浩都不忍心泼他冷水,附和着点了点头,只说都好。

李夏瞧着徐老先生拿了这个舍不得那个的,抓了抓脑袋,“老师,要不你直接去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呗!我瞧着李师兄不像会害羞的人啊,只是相亲……”

徐老先生教训他,“什么叫‘只是相亲’!见一回都是难得的缘分,没准儿就成了哪!”

李夏觉得这事儿成不了。他这么迟钝的都能看出来,李华茂师兄喜欢的分明是五官­精­致的美人,要不然丁浩那么招惹他都能忍下来呐!而徐老先生给挑的有点不符合要求,都是圆脸的小姑娘,并不多漂亮,看着倒是贤惠,俗称有旺夫相的那种。

丁浩瞧着徐老先生兴致高昂的,在旁边敲起了边鼓,“老师,要不咱们去医院瞧瞧李华茂吧!他一个人在外地,进次医院也没人看,不太合适吧?”

徐老先生迟疑了下,李华茂那电话里可是再三说了不用他们去看,说得还挺急没几句就挂了。老先生有点为难,“可是,他没说在哪家医院啊。”

丁浩一脸真诚的望着徐老先生,替他拿了外套扶着老头出门,“放心,我知道他在哪儿!老师,您把那相亲的照片也揣上,咱们送温暖的时候到了!”

沙发

徐老先生在丁浩的怂恿下,亲自去医院慰问病号李华茂。丁浩熟门熟路的找到病房,他昨天听见护士说李盛东交了三天的钱,猜着李华茂那么爱惜生命及金钱的人,一准儿留下来做个复查,顺便当旅馆住一晚。

丁浩猜的没错,他们进去的时候李华茂正在收拾东西。

李华茂外套上估计也沾染了血迹,这人爱­干­净,拿水洗了凉了一晚,半湿半­干­的就穿在身上了。他瞧见徐老先生来有点意外,再看见后边跟着的丁浩更是心惊­肉­跳,这是……丁浩告密,带老师抓他来了?

李华茂小脑袋里使劲儿编造各种谎言,一眨眼的功夫闪过不下十种,“老师……”

徐老先生冲他摆摆手,笑呵呵的让他坐下,“华茂啊,你这带病工作很辛苦嘛。你看看,一直忍着不肯说,出事了吧!”

李华茂拿不准徐老先生知道了多少,心里七上八下的,硬是扯出个笑容跟老先生搭话,“是……那什么,我也没想到,呵呵……”

徐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这些年轻人,忙起来半夜都不睡。好了吧!一个牙疼就住院了!哎,身体还是自己的啊,以后不舒服就说,学校还是很体谅你们的……”

李华茂这才松了口气,说话也利落起来,一叠声的谢了徐老先生谢学校,“谢谢组织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我回去一定好好工作回报社会!老师,您对我真好,我这而一颗心啊……”

后边站着的人是存心来捣乱的,瞧不见他一点好,“李华茂啊,你嘴巴上怎么破了?老师您快看!还磕青了嘿!”

李华茂一颗心生生卡在嗓子眼儿里!上不去下不来的,更是难受,试图拿手去捂住嘴巴不让徐老先生看见,“我这是……这是……”

他捂的晚了,丁浩这么一喊,徐老先生也瞧见了。老先生很吃惊,牙疼还疼出外伤来了?拨拉开李华茂的手自己瞧了下,“哟!这还真是青了,华茂啊,这怎么回事啊?”

李华茂昨天出来的时候没打算夜不归宿,随身也没带什么化妆的玩意儿,早上起来素面朝天。他这难得的一次没化妆,小脸还挺白­嫩­,更是凸显出嘴巴上的伤。听见徐老先生问,现想现编的回了话,“啊?啊!那个,是医生!给我补牙的医生镊子没拿好,砸嘴上了!哈哈哈!出了点小意外,让您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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