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二少,我在One打台球呢,你过来吗?”
看了看时间,邝铭点了点头,“好。”
反正他有家没家都一样,反正他希望那个为他留一盏灯等他回家的人永远也不在他的身边,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车子经过拐角的时候,他看见李源匆匆归来的身影,心里仿佛一根刺刺进去,原来他们真的住在一起。
One。
邝铭走到他们的老位置,脱下紧绷绷的西服递给服务生,卷起了衬衣的袖子。
“怎么一个人来?西奈不是回来了么?”江淮取了一支球杆扔给邝铭,偏着头看了看他的身后,“以前打台球你不是都喜欢带着她么?”
邝铭拿着球杆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球杆打出漂亮的一击,红球兜转三下还是准确地进了洞。
“我和西奈,分开了。”又一球击中,邝铭拿起滑石粉磨了磨球杆,又继续往下一个球的位置走去,似乎嘴里说着的事情和自己全然无关似的。
倒是江淮,一脸诧异又一脸了然地叹了两口气,“你终于看明白了吗,西奈只是个替身而已……”
邝铭皱眉,这一球失利了。
“你倒是说话啊,跟我聊聊你怎么就突然想通了?”江淮不依不挠地继续问着,索性也扔了球杆坐到邝铭的身边,顺便招人送来一瓶红酒,“来吧,我来当回知心哥哥,可好?”
邝铭轻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你太三八不像个男人,所以娜娜才会跟那个钟未好了。”
江淮闷声哼,差点没把玻璃杯咬碎,“我们现在讨论的对象是你,别想岔开话题。”
“我有什么好讨论的?”
“你这些年的花边新闻在遇见西奈后可就没了,你别说那是因为你爱她。”江淮一字一句地说着,想着该用怎样的措辞才能把刚才被劈的那一刀狠狠地劈回给邝铭,“你不就是对秦薇薇的事情一直后悔么,所以才会遇见一个很像她的人以后就收起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活。”
邝铭沉默一会儿,悠悠地说出一句话,“江淮,知道吗,人生最悲惨的两件事,一个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另一个是得到了不想要的东西……而我两样都占全了。”
“你自找的吧!”
斜眼看向一旁慢慢品着酒的江淮,邝铭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江淮,一个被女人甩掉的男人和一个被自己的甩掉的男人,有必要再自相残杀吗?”
“不不不,我可跟你不同。”江淮摆摆手,一脸正经地看向邝铭,“我可没那么伤害过自己心爱的女人,我也没娶别的女人。”
邝铭没有再说话,只是又起身拿起球杆把剩下的球一个接一个送下场。
“我准备和白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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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明亮的房子里,白琳头发凌乱地坐在地毯上,家里一片狼藉,她的脚边是刚才律师送来的离婚协议书。
昨晚她又大醉一场,在情人家里缠绵一宿,早上跌跌撞撞地回了家,才刚洗完澡闭上眼就有人来敲门。打开一看,居然就是一份离婚协议书,房子归她,白色城堡的两家精品店归她,还有一笔足够她挥霍的钱,看起来她实在没怎么吃亏。
可是,三年的时间,还有残缺的身心,谁来赔给她?
开门声传来,白琳抬起头,看见邝铭嫌恶的脸。
“律师说你不肯签?”邝铭踢开地上的东西,走到白琳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扶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提离婚的事情。”白琳抹掉眼泪,看着邝铭,手指不受控制地抓住他的衣袖,“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邝铭?”
“那些钱足够你过下半辈子了,白琳。”邝铭的眼睛从白琳关节泛白的手指移到她的脸上,她皮肤很白,衬得眼眶更是发青,“琳琳,这两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爱却还是娶了你。”
白琳的眼泪又流下来,亲耳听他说出这个事实,原来更加难以忍受。
邝铭的用指腹抹掉白琳的眼泪,悠悠地叹了口气,“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现在还年轻,你还能去找新的幸福。”
“新的幸福?”白琳愣住,脸颊上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心里却一阵一阵地冰凉。
“这两年你太放纵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然后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白琳重复,然后失声大笑,一把推开邝铭,“我要怎么重新开始?白色城堡已经是你的了,我爸妈都带着养老金去了国外,都不要我了……现在你也不要我了,我根本就是个弃妇!”
“白琳,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白琳飞快地后退,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我告诉你,你休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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