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姐,我好想你,好想你……好不容易梦见你,让我多抱会儿啊……”
“啪”的一声,头上重重挨了一下。
我痛叫著松开手,姐姐一手拿著锅铲,一手握拳,好气又好笑:“行了你,还没醒哪!牙膏我给你挤好了,你给我快一点。”
我愣著看她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多加一句:“可别再迷迷糊糊把漱口水给喝下去了啊!”
脑袋有点痛,不明显。
可是……
可是,我……
我低头看看自己,手腕细细的,腿脚也细细的,套著件白底蓝格子的大T恤。
抬起头来,单人床,床头有一个小小的翻倒的闹锺,象是被某人暴力摧残过一样,上面装饰的小猫头鹰已经摔在一边。床头贴著一张黎明的海报,很土气的发型和服饰……
再看到一张书桌,一架起码落後於时代N年已久的电脑,屏幕还是十四寸的大圆球状。
书架上全是厚重的参考书,窗帘在风中轻轻晃动,上面的灿烂春花闪过眼前──
我猛然跳起身来!
不是梦!这不是梦!
这,这是哪里?
姐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孙悦朋!你欠揍了是不是?还不起床!”
姐姐!
是姐姐!
我三步两步蹦下床,冲出房间。外头是一间小客厅,小沙发小茶几,收拾的很干净。我两步跨过客厅,一个穿套头毛衣的女郎正端著平底煎锅翻荷包蛋,长发用手绢系著个蝴蝶结,清秀的侧面沐浴在阳光里──
“姐!”
我猛扑过去紧紧抱住她。这是?这是……
这是个最好的梦!
姐姐她还活著,她好好的活著的!
“臭小子吓人!”她挥手乱打,气呼呼的说:“蛋都让你弄掉了!这下好了,没早餐给你吃,饿死你活该!”
“姐……我,我是做梦,是做梦,对吧?”
她气极了:“你是做梦!这马上就八点了!你就回床上去再睡一觉,梦里头去再你的新学校报到去吧!”
我心里一动,慢慢松开了手。
这一切,这里,还有姐姐!
我茫然的四下里看,看厨房,看客厅,看卧室,看卫生间……
浴间的镜子映出一个人来,瘦瘦的矮矮的,一头短发,脸上露出茫然和稚气。
这是……
我的手伸去出,触到冰冷的镜面。
啊,凉的。
我缩回手来,呆呆的摸著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人也在做著同样的动作。
这是,这是十七岁时候的我啊!
转眼再看看四周,一边的台子上有姐姐的护肤霜,我的牙杯牙刷,还有把买来没用过的吉列,刀片都没有拆开就扔在一边。
这是我十七岁时候的家,没有错!
忽然想起件最重要的事,我又冲进客厅。
茶几上的台历……台历……
啊,看到了。
黑色的清晰的日期,我一下子就懵了。
那日期……那个日期!我记得一清二楚永远不会忘!
是我转学到了四中,认识秦浩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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