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绣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犯贱,对这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所谓父亲居然仍然存着怜悯之心。看他现在的可怜模样,一时居然有些心酸。
难道是前后形象反差太大的缘故?
往日里的文丰督在文绣面前一向以长辈和严父自居,如今他落魄如斯,文绣也生不出丝毫快感。
文绣走进几步,示意文丰督过来说话。文丰督竟然毫不迟疑的靠了过来,他双手抓着栏杆,声音有些嘶哑:“你来了。”
文绣单刀直入道:“你有没有参与泄露考题?”
“泄露考题?”文丰督吃惊的重复了一句,旁边的官员听到他的话也惊呆了。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文绣想了想,便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向文丰督重复了一遍。
见文丰督已经惊吓的脸色发白,文绣催促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否则我没法救你。”
“你有办法救我出去?”文丰督充满希望的看着文绣,是了,她是他的女儿,她一定有办法救自己出去的。认定了某件事的文丰督精神大振,急声道:“我绝对没有参与这件事。这可是砍头的死罪,我怎么可能会做!”
“好,既然如此你就等我的消息吧。”文绣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这时和文丰督一同被抓进来的礼部官员纷纷叫嚷,“文舍人!本官也是冤枉的,麻烦您把本官与令尊一同救出去,本官定有重谢!”
“本官也是冤枉的!麻烦文舍人帮我通知我家人……”
外面看守的两个衙役听到里面吵嚷声,忙进来大声斥责:“都给我闭嘴!在吵吵把你们的嘴用抹布堵上!”
平日里身份清贵的礼部官员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威胁?当即脸色涨红,眼神悲痛。大有如果被塞了抹布就以死明志的意思。
文绣对那些官员的叫嚷声充耳不闻,疾步走出了牢房,又脚步不歇的走出了大理寺大门,才微微舒了口气。
抬眼一看,景越居然还在外面,双手抱臂,靠着柱子站立,微笑看着文绣。文绣脸色微微一红,心内带着淡淡的喜悦走向景越,“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等你啊。”
文绣昨晚回应景越的那些话,明明带着酒醉后的玩笑意。但两人却都极有默契的没有说出口,本以为再见面会非常尴尬的文绣,却发现这是件又自然又令人欢喜的事情。
奇怪,自己明明是有些讨厌他的啊。连文绣自己也不懂她自己了。
“等我做什么?”
“只是看看你。”
景越脸上懒散的笑容让他这句话显得有些不正经。两人都不再说话,文绣轻快的和他并肩走在皇城里的青石板路上,只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
“你去哪里?”文绣首先打破了沉默。因为再朝前走,就是分岔路口了,而工部衙门和翰林院位于不同两个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