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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望天 女变男3部 > 26 中

26 中

“村长,哨岗是不能那么造的。”最后几乎是窜着到了屋里,却发觉村子的一些长辈们已经正襟危坐在那里等着自己,虽然人是比刚才少了很多,但被这些人盯着明若反而更加不自在,整个人僵在那里也忘了坐下好久才挤出这么一句。

“是吗?”这村长刚开始显然是愣了愣,但眨眼的功夫就明白了过来,立即站起来对着门边的人吩咐道:“你们,没听到将军怎么说了么?还不快去把哨岗给拆了!”

“啊……这——”明若没想到这看似严肃的老人家反应竟如此神速,连阻止都来不及。

“将军……那您觉得这哨岗该怎么造呢?”不等明若把话说完,老人便抬头,诚恳地望向明若:“只要将军下令,我们立刻就改!”

“………………”突然,望着村长的目光,明若一下子呆住了:自己……该说什么好?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还没说为什么,你们怎么就把哨岗给拆了呢?”许久,明若才怔怔道。

“因为将军说这岗子不好啊!”村长是个消瘦的老头,约莫已经60多的年岁了,一看便知一个耿直的人。

“只因为我说岗子不好,你们就相信么?”想了许久,明若终于想到了自己觉得别扭的地方在哪里:“那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信么?”

“那是自然!”这回还没等村长反应,张厉已经拍了拍明若的肩膀一口道:“若是没有将军,西陵哪有这么容易同时打退了凤南军和慑北营?!这一切,都是将军的功劳!”

“是啊是啊,若不是将军,恐怕我们这整个村里的相亲都已经成为楚国或离国的奴隶了,哪有现在这么安闲?”村长听了张厉的话,也乐悠悠地抚须应和道。

“但是我说的话未必都是对的啊!”明若簇眉:“我是人,是人都会犯错误,所以只有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才能把事情办得好。而我今天来,并不是来命令你们做这做那,而是想和大家一起来商量事情的——对于城防,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所以若是我有什么不对的话,我希望大家能指出来一起来改进。现在我就说说为什么这岗哨不好,大家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以大声指出来……”

“首先,造哨子的初衷就是为了及时发现村子周围的动静,无论是敌袭或是……呃,来了强盗,大家都能第一时间的发觉,所以这也要求站岗的人在值班期间­精­神高度集中——关于这点,大家都做得很好。但问题是,为了使我方获取最大的利益,在我方发觉敌人来袭时相对的我并不希望敌方知道——我们已经明白他们的动向了!大家明白吗?无论是防守或撤退做准备,或是为进攻,我们都必须做到趁其不备,这样才能得手!”

“就像之前的例子——大伙的确都把强盗给赶走了,大家都觉得很高兴,但大家为何不想想:已经知道强盗要来,大家默默地不做声在那里候着,等他们到了村子在将其围剿,活捉他们不是更好?”

“所以,我觉得,这岗哨首先要造在高处,视野越开阔越好,但这其次……必须隐蔽!”小心地把话说完,明若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

“好好好,明将军说得好!”沉默了很久,呆人都反应过来,下面马上又是一阵附和:“大家听到没有,明将军的建议多好——都按明将军的意思去办!”

“是是是!”下面又是一阵赞叹:“咱说明将军好吧,英雄出少年啊……而且一点架子都没有——明将军你想怎么样尽管说,咱们都听将军的就是,将军说商量……大家……就商量商量,将军要大家­干­啥……大家就­干­啥!”

“好好好!”

“…………………………”明若杵在那里半天,突然发觉自己实在是­鸡­同鸭讲。

“将军,天­色­不早了……”呆屋里的人都散去,张厉正打算带明若回去,却见到明若还是杵在那里发着愣:“我送您回府吧。”

“张校尉……你回去和允文说一声”明若看着地板许久,突然把头抬起对着张厉就道:“——我暂时不会

去了!”

“什么?”

“我要在这里住下!”突然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明若的眼睛闪起亮光来:“这里的人思考方式不对,简直……不行!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一定要把他们都统统纠正过来!”

“将……军?”张厉看着明若奇怪的自言自语,纳纳道。

“对!就这么定了!”明若双手握拳,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像现在般扛着如此大的责任:“我要培养他们建立自己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

“……”这回,发愣的人变成张厉:什么是……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

而西陵的南边,楚国太子的病则因谢及悦的细心照料渐渐转好……

“什么?!”村长正坐在家里喝着茶,听了张校尉的话,差点没一口喷出来:“将军要住在这里?!”

“没错。你找户人家安置一下把。”张校尉自己也是刚被吓了一跳:“将军说了,不必怎么准备,只要­干­净点就行了。”

“这……”本来这村,虽说离陵都比较近,也算是挺富裕,但毕竟村子就是村子,哪比得上镇啊城的——来村里的,到现在官衔最大的也就个县长什么的,而且也是看了半天就回城里去了……而如今……居然要住一个将军?!这咋办?

村长也算是见过市面的人,以前到陵都探亲的时候,住过客栈,也有亲戚们带着去过几次馆子,那豪华啊,简直把自己的眼睛都照花了——而且还称不上是好的!再环视四周:这房子已经算是全村最好的房子了,可是……怎么住得下一个堂堂将军:这不是让个孔雀蹲猪棚么?

“恩,挺好的,这样就可以了。”明若乐呵呵踏进房子,好奇地对着四周参观了一遍,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和畏缩着的村长正好形成强对比。

“明将军您看还需要添点什么东西?”

拍了拍崭新的床单,明若一ρi股坐下:“不必了,挺好的。”

“将军真的不用?”

“不用啦。”见村长这样子,明若不禁觉得好笑:“我住的比这糟的地方有得是,这里已经算不错了。”

“哦?”这回换张校尉奇怪道:“什么地方?”

“以前军训的时候。”想那地方才叫悲惨——旁边就是猪棚,苍蝇密集到用手帕对着任意地方甩甩都能掉下几个来,而那床呢……一上去就支呀支呀地摇,吓得上铺的人都纷纷赶下来和下面人挤床……不过回想起来,那些苦日子倒也过得挺有意思。回神望向张校尉和村长,明若笑笑:“不过那地方说了你们也不知道。”

躺在床上,明若想:对了,我若是今天设计个岗哨的样子来,那样明天去监工不就能更加理直气壮一点?想着,明若便腾地跳下了床,提起笔一边回想着以前电视连续剧里出现的种种岗哨风格,一边对着白纸描了起来:

用哪种的呢?古代的那些武侠片里面的太土了……那战争片里的比较实用吧?

不过抗日战争里那些也不怎么样……恩,德国那些战争片里的不错……想着想着,明若便拿着毛笔描了起来:恩,既然画了,那不如再建几个碉堡玩玩吧?

恩,既然碉堡也弄了,不如再砌几道工事,挖几道壕沟……

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如……把西陵全境的攻势一齐规划了?

含着毛笔咬了几下,明若突然越发觉得好玩起来,感觉好想在玩那种经营­性­的电脑游戏:以前历史课讲到二战的时候老师是怎么说得……

防御最好是在……啪啪两笔,明若在山腰两边拉了两道工事:这里建个关卡

恩,着浮桥最好对付了,中间做点手脚——敌人一来把这边拉起来

……

对了,还有烽火台——通讯设施也要一齐跟上。

……

最后再弄点陷阱吧……

凤阳

“司——你决定这么做了?”

“没错,阿之”风冥司转过观着雪景的头,抬眼看向自己的弟弟……暂时……还是让他误会着好:“你觉得如何?”

“臣弟自然是永远站在王兄一边。”

“……”走回到凉亭里,拂拂袍子就着火盆旁的凳子坐下:“那……府上那个唱戏的你怎么处理了?”【tetsuko】

将军明若26(下)

“枫儿?”风冥之倒是没想到自己的王兄连这人也知道,不禁愣了愣:“还留着。”

“配合得了么?”风冥司抬眉,语气异常的认真:“那个明若到了这里不会不想到要见他……若是被他坏了事情……”

“王兄放心。”想到自己被这两个人耍着完,风冥之的语气就经不住冷了下来:“这个人我自是会好好管教的。”

“那你下去吧。”

“西陵那边的情况如何了?”目送着弟弟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大雪中,风冥司才再张口悠然道。

“很奇怪……”原先无人的凉亭突然冒出个黑­色­的身影,如同凭空而降般,单膝跪地,轻声汇报道:“明将军回了西陵后……没有在陵都。”

“哦?”榻上的男子咽下一口热茶——这倒是让自己有些意外了。

“启禀皇上——自回城后不久,那明将军像是来了什么兴致般,一个个村子一路参观游历下去,而且所到之处,皆大兴土木,不是造什么奇怪的房子,就是搭一些奴才从来没有见过的架子什么的。”

“什么样子?”

“这……”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口气似是有些为难。

“说不清楚就画出来!”放下手中的玉杯,风冥司的语气显是有些不耐烦:“来人,笔墨侍侯。”

……

“你觉得这是­干­什么的?”等黑衣男子把一个奇怪的只开了一条缝的四方建筑画了出来,风冥司显是来了兴致,眯起眼睛细看了起来。

“奴才不知。”黑衣男子如实回答到。

“朕若是让你猜呢?”

“这……”男子似乎震了震,随后便簇眉沉思起来,毕竟跟了离王多年,对于主上的有些习惯,黑衣男子还是颇为了解的——既然皇上明着问了,那表示他心里已经有了底,而做手下的……:“臣斗胆——”

“说。”

“这东西像是用来防守用的。”看样子,的确看不出来……但明若是将军,将军要求建的东西……总和打仗拖不了什么关系吧?

“没错!按你所画,这东西倚着山腰而建,本身就占了地利。视野开阔,角度又正好,而在这个位置……没错,正是安置弓箭手最好的地方……”注视着这张画,风冥司的眼神越来越冷,仿佛要把这张纸给­射­穿般。

“皇上……”

“难道那人知道了朕的计谋?”不管黑衣男子的话,风冥司自顾自站了起来,在凉亭中踱步:“不,不可能……朕看人不会看错……绝不会!”

怀疑的念头刚冒出来,便被一下压了下去,不因其他,只因这累积了二十多年的骄傲——自己的直觉,决不会错!

“那么……”转眼望向庭外,天山飘的雪似乎越下越大了,连几丈外的景­色­也有些模糊,风冥司看得不禁出神。

“皇上?”黑衣男子轻言了一声,等着身前男子的决断。

“即刻传令谢及悦,那太子的病没事了就给我去次西陵——”伸手轻抚了伸到庭内的腊梅:“把明若给朕带回来,越快越好。”

“是。”

没错……的确是不能让他在逍遥下去了。望着几乎是瞬时消失的黑影,风冥司嘴角微扬,却不见半丝笑意——啪,手中的梅枝应声而断……

而此刻的明若,则完全沉浸在务农的喜悦中。

“原来萝卜是这么挖的啊”明若喜滋滋地看着老汉把胡萝卜一棵棵放进篮子里,不禁手痒:“老伯,让我也拔两颗试试好吗?”

“好啊。”老汉有些狐疑地瞧了瞧明若:此人皮肤白皙,身材也颇为纤瘦,显然不是农家的孩子,虽然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布衣——不过只是拔拔萝卜,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谢啦——”明若得令,立即不耐地冲了上去,对着那头就是一阵猛拉:却是只把头给拉了下来——咦?怎么回事?

“小兄弟,你使力的方法不对。”老伯见状,不禁摇了摇头:“应该这样……”

“哦……原来如此……”明若理解地点头。

“将军,将军——”才一溜神,这将军又不见了,张厉只能拉着一路细细找过来:这人通常最喜欢往人最多的地方蹭,去葡萄园的时候是摘葡萄,上次经过番薯地的时候是挖番薯……想到这里,张厉不禁回头对着村长严肃道:“下次记得了,决不能再带将军来这种——可以采到东西的地方”

“是是……”

见到个瘦小的身影跟在一个老农旁边,张厉大叹一口……果然,这次是蹲在那里拔萝卜……

“什么事?”听见声音,明若应声回头。

“按着图纸造好了。”见明若一点没有自觉,张厉也只能淡淡道。

“哦。”明若起身,拍拍ρi股,便迎了过去,留下表情呆滞的老农。

“他——他是将军?”老农抬头,望向村长。

“你不知道?”村长也颇为困惑:“就是大名鼎鼎的明若将军啊!”

“啊——”老农瞪大眼睛,显然不相信的口吻:“他——?”

“恩,不错。”说起来明若画的这些东西结构本来就很简单,人有多,基本上不用花多少天时间。

“将军”望了望明若,张厉欲言又止。

“恩?怎么了?”

“您很喜欢……和萝卜青菜打交道么?”对明若这些日子来的怪癖,张厉显然不能理解。

“你不觉得体验农家活很有意思吗?”这现代还有农家游呢……不过没这里好玩倒是真的……又可以挤牛­奶­,又可以摘苹果,又可以到林子里采蘑菇……

“……………………”

楚国

“什么,谢及悦已经走了?”昭安望向阳朔,显然有些火气:“爱儿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他怎么能走?”

“谢神医说,太子的病已经不会有大碍了,接下去的调养无他也可。”阳朔也有些无奈:“看他临去匆匆,似是有什么要事。”

“算了!由他去——”想了半天,昭安终还是扔下这一句 :反正梓儿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Cissy】

将军明若27

“不会吧……”明若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往下望去,突然觉得有些眩晕:“这么快就造好了?”——自己画那图纸才一个月的功夫……这里又没有吊车又没有有起重机……哪会那么快?

“张校尉把图纸一送来,我们就立刻赶工了。”负责接待明若的是个小县长,见明若满意,自己脸上有光:“小的一接到将军的指令,立刻把全县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来,连夜赶工……终于赶在将军来之前……”

“什么?”明若听了却是大吃一惊:“全县的人——他们不用工作了?”

“工作?”县长却是一点都不奇怪,笑眯眯道:“这工作……哪有将军的命令重要呢?”

“…………”见县长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明若顿时愣住了,扶着巨石砌起的城楼,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脑中突然想到了秦始皇——对了,万里长城不是也就是这么造起来的么?那出孟姜女虽然是戏。但是……

“明将军?”

“那工钱呢?”愣了好久,明若才回了神,低声问道:“给他们了吗?”

“工钱?”闻言,县长像是听了天方夜谈般:“将军您造这座城门可是为了保我西陵的北门,这么伟大的事情,那些百姓能参与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哪还需要给工钱?”

“什么?你让别人做白工?”这回明若可真的火了:“那——那受伤呢?没有人受伤吗?”

“自然是有的。”县长这回倒是实话实说:“别说这么大的石头,就是小一点的,砸到了也……唉,将军,你去什么地方?”

“去看看那些人啊!”没等县长反应过来,明若已经拽起了那人的袖子往下面走:搞什么?!自己这样还和秦始皇有什么区别?

以前一直不清楚,等去了一户户家里,明若这才明白——何谓代价!

“你们都不好好治疗就把他们的脚砍断了?”在工地上受伤,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大多都是硬伤,类似骨折什么的,但是……

“全村才五个大夫,哪能忙得过来?”张校尉怎么也搞不清楚明若为什么这么火大,说话不由有些结巴:“而且若是不砍断这伤口会发炎,不是更惨?”

“你们……”张厉不说还好,一说,明若真的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们怎么能用这种无所谓的口气说话?那么多人断手断脚——不是一个两个,是好几十个!”

“为了造城楼,这种牺牲自然是难免的。”张厉实在不明白明若这气是从哪里出来的:“随便一个王爷建一座府邸都会有死有伤,何况这是在为边防造城?像这等为了皇上而办的事,就是死,也是应该的。”

“谁说我是为了那个死皇……唔!”

“将军!”明若气急,正想把“那个死皇帝”说完,却被张厉先一步捂住了嘴。

“放开我!”下一刻,明若一挣,推开了张厉就往外走:“这图我不画了,现在就回陵都!”

“将军!”

……

“将军不是原先说10日之后才回来,怎么提前回来了?”茵茵见到明若,却是六日之后。

“别说了,气死我了!”明若走的时候原是心情大好,回来却是满嘴火药,一路也没有多理茵茵,只是自顾自地往屋里钻,待快走到内堂的时候,才突然抬头:“对了!”

“将军?”

“我这里有多少钱?”明若问道。

“将军的俸禄这些日子都没怎么花……”茵茵没想到明若会突然问这个,愣了愣才道:“约莫三千多吧。”

“全部给我送到张厉现在在的那个村里,让他给那些受伤的村民……对了,这个玉佩!”明若突然想到了自己还有从风冥司那里莫名其妙坑来的什么个宝来着:“听允文说挺值钱的,拿了去当了,把钱一并送过去!”

“将军……为什么?”见明若这等仗势,一向没大小的茵茵也不禁呆住:“为什么……”

明若此刻心正烦的荒,见茵茵还在那里罗嗦,心情更差:“别问了,快去就是了!”

“将军?”

“又怎么了?”一脚已经踏进大厅,却又听见茵茵的叫声,明若不耐回头,连声音也扬了起来。

“那是……”

“明将军。”一个优雅的男声突然Сhā了进来,明若转头,却是一愣。谢及悦一身白衣,风尘仆仆,似是刚到,见到明若,礼貌地起身行了个礼。

“你不是在为楚国的那个太子治病么?”明若胡疑。

“太子洪福齐天,现在已经无碍。”谢及悦淡淡道,仿佛这其中与自己一点无关般。

“真的?”这是什么病?好得这么快——明若纳闷地望向茵茵,后者却附和地点点头:真奇怪了……当初真有那么严重么?

“及悦有话想对将军说。”

“说啊。”明若站了半天,自是累了,一ρi股坐下。等了半天,却还没见他开口:“怎么了?”

“……”谢及悦依旧没有话说,只是稍稍把眼神望向站在明若身边的茵茵,半饷才悠悠道:“在下想单独对将军说。”

“那茵茵告退了。”茵茵也是个聪明人,礼貌服了个身就下去了。

“什么事情?”见房门关上,明若望向谢及悦。

“及悦是奉皇命而来。”白衣男子这次倒是爽快,恭敬道:“及悦已经按照将军的意愿治好了楚国太子,所以——请将军也履行当日对皇上的承诺,随及悦回国作客三月!”

将军明若27(中)

“就现在?”明若抬头哑然:自从离国回来,自己就一直处于到处奔波的状态,如今才回家,居然ρi股没有坐热就又要走了?

“没错。”谢及悦倒是毫不客气:“及悦这次来就是专程带将军回去,何况这是当初将军对皇上的承诺?”

“话的确是这么说没错。”明若慢吞吞道。

“那请将军即刻随及悦启程。”

“什么?现在?”这明若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可是我连允文都没有见到……周围人的招呼都没打。”

“将军不是本来就答应皇上如是么?”白衣男子笑着反问道——如此情况最好!

“这个……”明若虽然喜欢讨价还价,但一旦答应了的事情却是不大会去争辩:“好吧,不过我得给允文他们留张条子。”

“将军!”

“放心。”知道那人要说什么,明若摆了摆手:“我答应的事情不会说出去的啦。”真是的……总感觉有些仓促。

“那及悦先去打点了。”见明若不象会在反悔的样子,谢及悦站起恭身道:“虽然到了离国相信陛下也会为将军打点。但若是将军起居不便的话,可以带上侍女随行。及悦在东门外恭候将军。”

“知道了,让我想想……”

真是的……见着谢及悦晃悠着离开,明若对着大门大叹口气:到底要不要告诉允文呢?

虽然答应了不说,但是总不太好吧?想了很久,明若提笔:

允文亲启:

允文……上次离国之行太过匆忙,以至很多名胜都未得见。如今正好没有什么大事,小弟趁此机会到各处游历,勿念!

明若。

“这样应该行了吧?”添上最后一笔,明若喃喃道:“至少以后不会找不到我。对了,要不要让茵茵和我一起呢?”

“……算了,万一以后那个­色­狼皇帝又有什么­阴­谋……还是少一个人好。”起身正欲离开,却见到茵茵正好开门进来。

“将军,道明先生来看你了。”

“师傅?”明若愣了愣——差点就把这人给忘了……

自道明踏进大厅那刻起,屋内的气氛就持续低气压中。

“若儿你去了离国一月,有何收获?”老头子今日似乎很有­精­神,坐在上位上泰然自若,全然没有一个月前被气得跳脚时的模样。

“没有什么……”大概是明若以前在学校的成绩不是很好的关系,每次看到老师,总会有种莫名的紧张。

“为师的听闻你在凌霄殿上表现不凡。”道明抚着花白的胡子,倒是一副颇为满意的样子:“你的诗为师的看过了,虽然算不上工整,倒也霸气。”

“先生谬赞了——这诗不是我写的!”明若眨眨眼,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老师认识我那么多日,也改知道明若是怎么样一个人——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写出那么好的诗来呢?”

“呵呵。”明若本以为道明听了会很生气——那最好,从此对他失去信心也不用来逼自己搞学文了。却不料道明却是笑了起来:“为师——又怎么看不出来呢?”

“啊——?”

“不过为师的倒也开心……至少我这个徒儿,”道明端起茶杯浅酌一口,才缓缓道:“还算老实。”

“老师——这年头老实的人才被人欺负。”明若吐吐舌头,提醒道:无论现代还是古代,这点倒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却不料道明听后,原本清朗的脸­色­却一下沉了下来,连肩膀也有些微垂,似是十分沮丧,不禁胡疑道:“老师?”

“……”沉默了很久,道明才抬头,无奈地笑道:“或许是吧。你说的话……或许……”

“老师?”难道这老头以前被人骗过?

“我以前交过两个徒弟……”没等明若问及,道明却是自顾自说了起来:“当初为师刚过不惑之前,膝下却无子也没有一个可以将一生所学完全托付的学生。正苦叹造化弄人,却意外遇到两个天资卓越的孩子。之前,老夫虽然不能若圣人般终身隐于山林不问世事,但却一直不涉俗事,只是潜心钻研学术,直到遇到那两个孩子……如今想来,真是……”

“难道那两个孩子让你涉足政事了?”明若好奇:不就是教书么?

“那两个孩子……”谈及到心中的隐痛,道明的声音不禁放低:“其实老夫当日便知道……一个六岁便会有如此眼神的孩子怎会……老夫知道,但是老夫还是经不起诱惑。因为学了三十多年的书,教了二十年……老夫比谁都清楚,对于一个夫子来说,这一生,要遇到一个天才的学生,绝不会比一个学生想请到一个博学的老师容易……老夫当日,实在受不起这样的诱惑……于是”——便教出了这样一个孽障!明若并没有听清最后那几个字,因为到最后,道明的声音几乎细如蚊虫。

“那两人的天资真的有那么好?”从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明若自顾自啃了起来,一边则是当听故事。

“老夫花了四十年年时间读尽圣贤,才略有所成。”

明若看了道明一眼:真是厉害了……居然那么久都不会腻。

“而老夫教那人十年不到……”每次想到那双凌厉的眼睛,道明的心都会经不住猛然一颤:“这世上……除了做人……老夫便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再教他的东西了。”

“做人?”

“没错。”西陵的天气不若凤阳那般寒冷,此时虽然入冬,院外的花却还没有枯尽。看着那些有些泛黄的叶子,道明的声音有些空灵:“一个没有心的人……能称得上算是人么……”

“没有心?”不一会,明若便把整个苹果给啃完了。

“这世上有一个人,他把所有的人还有物都当作是自己的棋子,拿来利用……若儿,若是你遇上这人,记住——千万不要去接近。否则……”

“老师?”明若见道明越来越失态,不禁有些担心。

“哦!没什么……人上了年纪,难免有些糊涂了,这样,时间不早了,为师的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没等明若反应过来,道明却像是恍然大悟般,急急地告辞了。

“怎么回事?”今天的人怎么像过场般——一个个从自己面前晃出来又……算了……

拿出藏在袖子里的信,明若慎重地放在桌上——对了,给道明也写上一封吧,免得他又说我什么目无尊长……

道明从府中出来,却不由地苦笑一番:今天怎么会如此失态?

看来自己真的老糊涂了……

若儿不是从凤阳回来了么?

竟然还会如此担心……

对,幸好回来了……回来了……

没有事……没有事的……

是夜,明若总算把一切打点完毕。一身轻松地来到东门,只见谢及悦随换了一身行头,却依旧是全身素白。

“及悦恭候多时了。”见明若单独前来,谢及悦心底不由送了口气,却丝毫没有外露:看来陛下料的不错。

“别那么客气了。走吧!”明若的心情却不是很好:早上才刚从这扇门进来……这晚上却又要走了——算了,就当是早去早回吧……

说完,明若便被谢及悦拉着爬上了马车。(当时……怎么也没料到,此去,却将是无回。)

将军明若27(下)

离国的冬天异常的寒冷,还没到凤阳,明若的衣服已经添了三件——古代的衣服一点都不饱暖!明若成天躲在车上,靠在暖炉旁边直打哆嗦,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炉子里烤烤。

“上次来都没有这么个冷法。”明若簇眉,连牙齿都在打着颤:“看来凤阳还要更冷!”

“住惯了就还好。”谢及悦看了明若一眼,半饷才搭了一句:“可惜及悦自己也没有带多少衣服,否则倒是可以借于将军。”

这人简直不是人!——明若瞥了那悠哉地喝着茶的人:居然只穿了一件单衣!现在不要说他是神医了,就是说他是神自己也信了。

“以前还觉得这冰天雪地的,堆个雪人,溜溜冰也挺不错……现在看来还是免了……”到了晚上,自己几乎是要把所有的衣服和被子都盖在身上才能勉强入睡——明若自小就是生活在南方,对于北方这种零下几十度的天气,实在是不能习惯。

而百里之外的凤阳,则更是冰冻三尺。原本红­色­的宫墙被大雪覆盖,裹上了层厚厚的银装。这异常的严寒,在别人看来似乎是一种折磨,但对于每个离国人来说,却是上苍的一种恩惠!

在离国,盛传着一句明言——天佑凤阳!

若不是土生土长在这片土地,没有一个人能受的了如此的环境。几百年来,也没有一个国家的军队,能够受得了如此的严寒,踏入这篇土地。

裹着白­色­的雪貂披肩,离王靠在火盆旁边,静静地赏着雪景。

远处,一个小太监冒着大学碎步而来,到了门外的时候,恭敬地跪在了雪上:“启禀皇上……谢大人来信了。”

“怎么说?”闻言,风冥司却把头转向了一旁的亲弟,后者显然是怔了怔。

“谢大人禀告说还有三日。”

“你下去吧。”

风冥司一拂手,小太监便倒退着又埋入了成片大雪中。

“皇兄?”把周围的太监都打发开,整个永寿宫,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阿之,这件事朕自有主张。”沉思了许久,风冥司开口,却是毫不客气地警告:“你别坏事——还有,那个明若来不会不去你府上去看那个戏子,他改怎么说,朕想不用朕来教了吧?”

“皇兄你……”

“敢坏朕事的人朕绝不会放过……只是现在……”说道这里,风冥司的眼神突然看着一地的红毯出了神,好久,才回神继续道:“……还不是时候。”

马车什么时候进的城明若已经没有知觉了,只知道这天是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等车下响起太监尖尖的那声“将军请下车”,再有人毫不客气地把车帘拉开的时候——迎面吹来一股绝对是有“钻石星尘”拳威力的寒风

啦——明若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走起路来衣服居然是咔咔作响!

顶着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真的是鹅毛般的大雪,一路由太监带到了永寿宫,明若感觉自己冻得连思考也有些困难了,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跟着走,什么时候停下也不清楚,什么时候进门也没感觉……

“将军感觉暖和点了没?”好久,明若终于听见这句话。抬头,却看见风冥司正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再环视一周——周围十几个火炉噼里啪啦地烧着。

“好点了。”直到看见嘴里呼出的热气,明若这才感觉自己麻木的触觉有些回来了。

“那就好。”嘴角扬起一道弯弯的弧度,风冥司第一确定的便是——这明若一定不会是北方人!

再看看明若周身的打扮,风冥司大致可以确定他之前一定没有到过凤阳:这么怕冷居然连锦裘都没有带,估计是不知道凤阳的天气!

但看他上次凌霄殿答的诗也不像是在西陵学的……

生活在楚国的话……不可能!一个生在楚国的人不会敢对昭安如此放肆。

那……

“将军不要见怪,凤阳的天气就是如此,将军以后就会习惯了。”风冥司笑道:“路上那么久,想必将军一定是累了,本王已命人把一切都备妥,不如将军先会行宫休息片刻,待晚上,本王设宴为将军洗尘?”

“恩。”此时,明若唯一想的就是:洗个热水澡——再躲到被窝里永远不要再出来。

“哇!这里真的有温泉?!”这个风冥司倒还算是识趣,在永寿宫和自己打了一个招呼便放自己走了。一路由侍女带着,却不料第一站就是温泉!

“恩。其实宫里的温泉还不只这一处,不过另几处不是外臣能去的。”侍女礼貌地答道。

“为什么?”把脚伸进泉水,一股暖流立即从脚底传来,明若只觉得整个人一下子热了起来。

“那还不是……”见明若睁大眼睛一副好奇的样子,侍女不禁结巴了起来——这个将军怎么连这个……:“后宫的话一般的大臣是入不得的……”

“原来如此!”对啊,怎么那­色­狼一对自己好一点自己就忘了:“那……后宫里的人一定很多吧?你一定见过吧?是不是都和那个叫……凤莜的长得一样漂亮?”——若是这样……自己一定要找机会去看看!

“这……”见明若的问题越来越直白,侍女的脸也有些红了起来:“奴婢也不清楚……应该都是漂亮的吧……”

“我想也是。”明若点点头,便一脚踏入了池子——目前还是热水澡的诱惑比较大一点:“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洗澡的时候我不喜欢被人看着!”

——这句话是在允文府上学会的:真是不明白这些古人为什么做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别人帮忙……连允文也是……居然连穿衣也要专门的人来侍侯……

这不是愈帮愈忙么?明若一直是这么觉得。

足足在水中呆了一个时辰——明若终于赶在自己睡着之前爬了出来。再由侍女带着到了就寝的地方,不禁吹了一声口哨。整个行宫,只有一间很大的房间,当中没有一点障碍物,只是由一层层的纱幔分割,显得十分的大气。而椅子啊睡榻也是由全白的皮毛铺成,一看就知道很舒服那种,墙上则挂着各种的装饰物。

“将军可还满意?”候在门外的太监躬身道:“将军若是还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尽管和奴才讲,奴才立刻就去办?”

“不用了!”明若瞪大这眼睛看着这华丽的行宫,有些入坠梦境的感觉:“很好,非常好……”

[无语]

将军明若28(上)——偶寒假一定把第二部给完结哩!!!

明若原想小憩一会等晚上再起来,却没料到一爬进被子,这一路上的疲惫就全涌了上来,眼睛闭上再睁开的时候,居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喂,那个什么……”明若起床,正想呼唤茵茵,突然发觉自己现在身在异地……说来,还真是一个人都不认得,而站在旁边侍侯的,却是正宗的太监了:“昨天……晚上后来怎么啦?”

“回将军,昨晚皇上来过了,看将军睡了没说什么就走了,还嘱咐奴才们别打扰您。”太监倒是对答如流——对他们来说,无人换了谁,不一样还都是主子么?最多也只是好主子和坏主子的区别吧?

“这样啊……”明若挠挠头,茫然地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自己就这样过来了?

不过明若的迷茫状态并未持续多久,因为接下来就是一连串比电视剧中看到的还好繁复的规矩——漱口嘛:在电视里看过,隐约记得第一个端上来杯子里面的水是要吐出来的,可是后面居然又端上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问了才知道那些香玉在膳前膳后都要含一会,类似现代口香糖的效用。

还有那洗脸的毛巾,先后一共换了三块……一番蹂躏下来,但是洗梳,就花去了足足一个时辰——这对以前从起床到出门只用一刻钟的明若来说,实在是­精­神上的一种折磨。

不过也有新奇的地方——就是衣服啦!

说实在的,明若真的非常的喜欢离国的衣服:袖口和领子处都缝上了非常柔软的皮毛,白底的外套上绣着带着浓郁民族气息的镶边——明若本身就很喜欢带着少数民族气息的东西,对于这些做工­精­细的衣服,自然是爱不释手。最后,再戴上一顶旁边拖着两条雪貂皮尾巴的帽子,感觉倒挺像­射­雕中小小胡人的装

扮。(因为离国位于北方,故离国无论男子或是女子皮肤都异常的白皙,相较而下,西陵和楚国则要黑一些)

“将军醒了?”到了永寿宫,风冥司见明若这副打扮,却是有些惊讶,却随即笑道:“不过你穿上这身衣服,倒还真像是我大离贵族家的公子。”

“是吗?”明若只知道衣服好看,哪听得出风冥司话中的深意?一边拉拉帽子上拖下来的两根尾巴,一边甜甜一笑。

“恩。”见明若如此,风冥司笑意更浓:“朕叫人备了早点,不介意的话和朕一起用吧?”

“好啊!”想来肚子的确是饿了,见前面一桌子菜——那推脱不就矫情了?主意一定,明若也不客气,立即自己先做了下来,却听见周围的人清晰的抽气声。

“怎么了?”扫视一周,明若纳闷地抬头,却见到围着的人脸­色­一片苍白。

“没什么。”风冥司倒是怡然自得,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一边就座,一边用余光冷冷地扫了一遍周围,后者立即把头都低了下去:“吃吧。”

“哦。”胡疑地再看四周一眼,明若下意识地感觉这气氛实在有些古怪——这些人好像特别怕他……不过也难怪,他是皇帝嘛……一边想着,一边往口里扒了一口白粥,下一刻,却被弥散在口中的浓香给夺去了意识。

“好好吃!”这粥的味道——明明是白粥,但却又好像夹着很多其他的味道,而且口感和温度都不是一般的好。

“喜欢就多吃点。”此刻的风冥司一点架子都没有,只是淡淡地看着明若狼吞虎咽,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动过筷:“听及悦说,之前将军有好一阵子都没有在陵都?”

“你怎么不吃?”嘴里塞满了东西,明若鼓着腮帮子纳闷:为什么有人会对这么多美食视若无睹?不过土出来的字倒是字正腔圆:“之前我去了西陵各处巡查。”——国防工作可是很重要的,明若暗念:尤其是有眼前这种人做邻居!

“……”举杯喂给自己一口清酒,风冥司只是浅笑。

“你笑什么?”一边不经意地问,明若一边如龙卷风般狂扫着桌上的食物。

“朕只是难得见一个人对林广这样的人如此鞠躬尽瘁。”眼底有些难耐地看着明若粗辱地­干­脆用起了手来掰­鸡­翅膀,离王的嘴角却还是保持着雷打不动的笑容。

“什么啊?——谁会对一个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人鞠躬尽瘁?”明若继续啃着手中的骨头,全然没发现自己口出的言论追究起来砍是个脑袋也不够。

“哦?”黑­色­的眼眸眨了眨,望向明若。

“这么说吧”见风冥司的语气有些惊异,明若好心地解释道:“人心是双向的,对他人的关怀也是有限度的,要去掉这个限度,除非满足特殊的条件——”

“哦?”风冥司挑眉,似是十分的好奇。

“哪……”——难得有个忠实的听众,又是个皇帝。明若突然起了玩心,咽掉口中所有的东西,沉声浅吟:“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介可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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