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放下碧玉珠帘进到屋内,身后遂响起一阵滴零零的撞击清音。
屋里摆设整齐,清明洁净。木质墙上挂着一把通体碧绿的古琴,玉质纯良不染纤尘。
屋中央的青木桌上摆着一副棋枰,两盘棋子静立一侧。在棋枰的前方是两只茶杯,其中一只里还剩有半杯茶水。
屋里诡异的安静,只有偶尔经过的几片落叶打在窗上的细微沙沙声。
明月顺着墙壁上的一幅幅画作看过去,盘踞在心中的层层疑问终于渐渐揭示,只是没想到却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还好,并不算迟。
靠墙的一排书籍里有几本书Сhā放的很没顺序,明月轻笑着走过去拿出那一本薄薄的夹册,白皙的手指随意的翻看着,像是心中早有感应一般,果然在其中的一页上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张狂的笑脸!
是她画的。
和她笑得时候一个样子。
明如春光,灿若烟火。
可是——在看到下一页的那一瞬,明月的笑却僵在了嘴角。这页纸的右下角被撕去了,而那撕开的边缘上却写着三个字:七夜芷!
这种神草以前曾听师父说过,只在夙愿山上生长,七日七夜自生自亡。这并不稀奇,重要的是这七十年才长一株的仙芷独独长在有去无回的遗忘池边!!
有去无回——明月想到这里扔了夹册转身就往屋外奔去——
夙愿山——传说中的可以许愿的灵山,五年前奇迹般的凭空消失在这个世上,原来是被那个人给隐藏在结界里了!
足尖划过层层密林,不消一眨眼功夫,明月便降落在那闪着异色奇光的遗忘池边。
“小伙子,你终于来了。”枫树上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正是那银发乌衣的老人贱贱子。
明月略带疑惑的抬眼看向树上的老人,却见那老人忽的仰天狂啸,神情激愤道:“真是老天有眼,我已经等你整整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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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愿山外,竹屋内。
二师兄宇文弈愣愣看着棋枰久久不能言语,钟离弦拍了拍他的肩,叹息道:“行了小弈,现在知道了还来得及。”
“可是——我们却认贼作父了这么多年哪!大师兄,我真恨我自己!你看看那锅里的药汤,他分明已受了重伤!可是——”
“可是他却破开结界自行脱出了,所以我们暂时先不要胡思乱想,师父,师父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只是奇怪的是,这里分明有生活着两个人的痕迹,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
“对了,大师兄,方才师父——呸!我是说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恶人飞鸽传书来,说明日午时便回来了。”宇文弈殷切的看着钟离弦,此时他已经气愤得失了分寸,如今便一切听从大师兄的决定。
钟离弦回以师弟一个令他安心的眼神,“小弈放心,我自有主意。只是恐怕自明日之后,这座悬空山便再不宁静了。还有一事,颜儿那丫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还想看看她穿上喜服的样子呢,小弈回去先按我说的做,我要去找颜儿了。”
……
夕阳渐渐没入山坞,洒在崖下一片安然静谧。
微微摇曳的脉脉余晖里,一阵很不协调的狂风忽的袭过,竹屋内瞬间亮起了烛火!
碧玉珠帘呼啦啦的随风摆荡着,摇摇晃晃的烛光里,一只修长的手捡起了那张掉落在桌下的写满歪歪扭扭的毛笔字的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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