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慵懒的声音传来:“不满意么?让你这样哀声叹气。”
“什么时候醒的?”我问。
“在你研究我英俊五官的时候。”
“自大。”我推他,他反而快手快脚地缠上来,压得我无法动弹。他将头埋进我颈肩,只这样温温柔柔地躺着,并无欲望,缓缓道:“明晰,我曾说过,‘哪个男人娶了你,真是不幸’。”
“是说过。”我格格直笑,他一说话,呼吸弄得我脖子好痒。
“现在,我收回这句话,可是太迟了。”他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什么?”我拨开他的头,凑近耳朵,“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他起身,“浴室在哪儿?”
我用手一指。浴室的门关上,传出“哗哗”的水声,我缓缓拥被而起,觉得有些冷。什么叫做“收回”,什么叫做“太迟”,我不想猜测,不敢猜测,无论他想暗示什么,该结束的终究要结束的。但是不知为什么,想到结束这两个字,胃就一阵阵紧缩,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抓起一绺纠结的头发用力地梳着,梳得痛了就咬一下唇。水声停了,他从背后握住我的手,接过梳子仔细地帮我梳理,透过镜子,我看到他轻柔的动作,听到他低低的叹息。那样温存,那样无奈,那样痛苦,那样挣扎,这眼光似曾相识,竟与李霁提起曲姜时如此神似。我缓缓闭上眼,任一阵痛穿过胃部,低声道:“出去吃点东西吧。”
吃饭的过程中,我始终在等他开口说分手,但他谈天说地,一如既往,只是更热情更温柔了。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欲言又止,看到不舍与决绝。
吃过午饭,他牵着我的手散步,我难得有兴致逛街,他也难得有耐心陪我。经过一家婚纱店的橱窗,他突然指着一套最华丽的婚纱问我:“漂亮么?”
我笑道:“不知道,我没有概念。”
他蹙眉:“女孩子不都向往一套美丽的婚纱?”
“也许吧,”我继续前行,“只是我没想过要为任何人披上婚纱。”
他不作声了,跟在我身边,嘴唇紧抿,虽然仍是温和的,但眉眼不再飞扬,唇角不再上翘。
回到公寓,他想直接开进车库,我阻止他:“在门口让我下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