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我以为他睡了,他却突然开口,声音低低哑哑地:“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他抬起头来,皱着眉头:“不要再让自己住进这种鬼地方。”
我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你没把我送进来。”
他的脸色黯淡下来,缓缓道:“你知道是我送你进的医院?”
“我还知道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他放开了手,站起身,面向窗外:“那你知不知道,订婚宴因你而取消了?彬彬发了好大的脾气,刚才我送她上飞机回香港。”
“何必呢?你大可以放心地把我交给李霁和曲姜。”
“你不明白么?”他站在那里,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我,“有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这样放不下你。论容貌你不及彬彬,论气质你不及思思,论才干你不及无艳,论娇媚你不及Linta,论温柔体贴你不及芳菲。可是她们中任何一个,我都可以轻易放手,不会有一丝留恋,惟独你不行。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听着他的每一个“不及”,感觉像一根根尖刺Сhā在心中,碰起来刺痛,不碰的时候又酸又麻又痒。
“为什么不说话?”
“我无话可说。”我闭上眼睛,想要睡了。这个男人,温柔的时候可以让你沉醉不醒,犀利的时候可以让你遍体鳞伤。也许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痛,但我仍然感觉到那些细小的尖刺在心上Сhā着,只是不曾滴血。那感觉,甚至比拿刀放血更让人难以忍受。
他又低沉地道:“我很小就失去母亲,在父亲的世界里,事业就是一切,女人只是点缀,他也从不跟我提及我母亲。所以我从来都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怎么样才叫做‘爱’。我只知道,我不想放弃你,也不想离开你。”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偏转头,他又望向窗外,身子一动也不动。
“我想说,陪着我吧,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
“那是什么意思?结婚?”
他震了下:“我以为你不要婚姻。”
“我可以不要,但前提是对方也不要。你忘了吗?我要公平。”
“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他仍然没有看我。
“‘什么都’包括什么?忠诚、专一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