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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秋来百花杀

乔健从北京返回了沈阳。短短几天的分离,吴丹除了感受到小别胜新婚的快意之外,不时的发觉乔健的心不在焉。关于他回家的事,乔健没有多说,吴丹也不好多问。自己不是一个喜欢纠缠的女人。乔健分明也很喜欢她这一点。

星期天,她约乔健去某商场,天气凉了,吴丹想为他买一套新的棉睡衣。在商场的滚梯前,挽着手的两人,迎面遇到了同事小郝。吴丹脸略略红了一下,忙着介绍:

“我的男朋友,乔健”。

乔健挣开了被吴丹拉着的手,不自然的寒暄了几句,拉起吴丹走开了。吴丹刻意的不隐瞒,让乔健显得有些紧张,这些都让吴丹看在了眼里,她不懂这是为什么。在这座北方的城市里,认识他的人很少,可为什么他总要低调处理与她的关系?如此的反应,让吴丹心里很不舒服,她很想站在乔健身边,在那些背后常常议论她的人面前,好好的扬眉吐气一把。

整整一周的时间,乔健都没有给她电话了。中间,吴丹只接到他的一次短信:“最近忙,公司事多,等我电话”。

吴丹几次把电话打过去,不是占线就是关机。她有些焦急。周末,她终于播

通了乔健的手机:

“怎么了?什么事忙成这样?”

乔健电话里有点不耐烦:

“银行的贷款出了问题,和你说,你也不明白,等我处理完了就去找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电话就挂了。又过了几天,吴丹忍不住又挂了电话,可电话停机。吴丹兀自又猜度了几天后,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单位。公司的人告诉她,乔健已调回了北京。

为什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吴丹放下电话,她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他可以跟她说啊。

吴丹没有心思上班,强撑着安排了一下手头的事,打车回到了家,一头倒在了床上,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像鼓声,一声强似一声。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这算什么?怎么会这样残酷?

他明白自己对他的期待,可我并没有逼他呀?是家里有了麻烦?可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说就走呀?这还算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吗?

回想近些日子乔健的表现,原来是想躲她、摆脱她吗?又急又气的吴丹没办法说服自己。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倒了。她恨自己的满腔热情被辜负,恨自己的深情和信赖竟毫无价值。

她想去北京找他,可终究没有,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全身无力的她,在床上躺了几天,不得不重新上班,可整个人已瘦了一圈。

他们之间,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吴丹是拿了自己整个的心,不,是拿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押在了他的身上。他都懂,他也不是没有投入真情,他曾那样的喜欢她,爱她,让她觉得是可以依靠的。

数天后,乔健终于给她打来了电话,手机换了陌生的号码,语气十分的冷静:

“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离开……。”

吴丹禁不住的声音颤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

“我希望你能跟我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那样,我会好过些”。

“过几天,我要再去沈阳一次,到时我会约你,多保重”。

一周后,乔健来沈,将吴丹约在了他们常去的那间咖啡厅。

“我不是存心骗你”。乔健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只是,只是我以为我可以离婚,可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乔健第一次开口向她讲起他和他的妻子:

“妻子是我父亲老上级的女儿,我们的婚姻是双方父母坚持的结果。结婚两年我们有了儿子,两家人都觉得这桩婚姻很美满,但我和她之间的情感并不十分的融洽。有那么一句话,鞋大鞋小,只有脚知道。有了孩子以后,日子在忙碌中过的也算平静。一转眼,儿子五岁了,忽然有一天,幼儿园来电话,说儿子发了怪病,人事不知。等我赶到医院,儿子正在抢救室。主治医生把我们夫妻叫到一边,明确的告诉我们儿子的病情,孩子患的是先天遗传­性­脑痴。我们俩人你看我,我看你,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我跑回家询问父亲,终于弄清楚,爸妈原来是姑舅表亲。

悲剧就这样毫无准备的上演了,当时我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只能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儿子抢救过来了,但已是一个废人,不能上学读书,连生活也失去了自理能力。从此,我的生活就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有人说,是我得到的太多了,上苍在我和儿子之间找了个平衡。”

乔健接着叙述:

“生活失衡了。我除了工作,拼命赚钱,给儿子请最好的医生,花钱找最贵的看护外,已无任何生活的目标。虽然现在儿子的身体恢复得还行,但作为一个父亲,我对儿子的将来已不报任何希望。

去年,医生曾对我说,象这样的情况,可以申请一个二胎指标,我活了心,回家和她商量,想再要个孩子,不曾想却遭到了她的拒绝,她连眼睛抬都没抬一 下,冷冷的撇出了一句:

“想要孩子你再去找一个好了,把钱留下,我跟儿子过”。

她是害怕悲剧再上演一次。就这样,我和她分居了。可她并没有因为孩子而抛弃婚姻的打算,相反,她辞了工作,在家一心一意照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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