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又是秦倾派过来的说客?
艾叶轻笑,“我不离,她能拿我怎样?”
“其实你离了,日子照样可以过得很滋润。”他靠近她,“跟着我,我会让你过得很好,怎么样?”
他用了男士香水,体味大的人喜欢用香气遮掩体臭,他遮了还是臭。
艾叶连呼吸都不想,就怕吸一口带着他气味的空气,很脏。
秦重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手掌,慢慢地,抚上了她的后背,她腰部的凹陷很迷人很性感,他很早之前就想感受一下她的曲线,只可惜,她以前总是眼高于顶,高高在上得让他没有可乘之机,终于,让他逮到了机会。
他要废,也是先废你
艾叶挥开他的手,“秦副总,请自重。”
“自重?我最近对你还不够尊重吗?有于航在,我远离了你,现在他都不在你身边了,我还要自重什么劲,你也不想这样吧?顾艾叶,别装了,你现在的处境很需要我,需要我的帮助,你否认不了。”
“哦?”艾叶扬眉,“那你倒是想怎么帮我?”
看她挺上道的,秦重更加扬眉吐气,“你想我怎么帮,我就怎么帮,怎么样?只要你肯陪我,嗯?”
“陪你睡?”
“没错。”
艾叶笑,“您这么有钱,还找不到人陪你睡?外面多的是女人,何苦要强求我?我是于航的女人,就算是离开了他,也是他前妻,前妻也是妻。也该叫您一声舅舅,你下得去手?不觉得膈应人吗?”
秦重摇头,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点了一根烟,“不觉得。我就是好你这口。管你是谁老婆,我不在乎。不瞒你说,我在丹西市见你第一面,就对你有熟悉感,后来才知道你是古时,那时候我就看上你了,想不到,时隔十多年,咱们又遇见了,我对你又动心了,真是有缘哪!”
艾叶往楼梯口方向走了走,不想吸他二手烟,他哼了一声,烟盒放回口袋,打火机在手心里一颠一颠的把玩,“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是你说的那个古时,没意义的话我听了算了,没回应你的必要。”
“还不肯承认。”
他哼了一声,拿着打火机的手扬起,对着她喷了一下。艾叶愣了下,吸入那种气体的同时,意识到,她又失算了。上一次是轻敌,这一次,是听到‘古时’两个字的愤怒让她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他喷完后退一步,闭气,看着艾叶,艾叶勉强忍着,淡淡地问,“你在做什么?”
“你……”秦重专门买了那种一喷即刻起效的催情喷雾,怎么,在她身上不管用?他诧异地瞪她,艾叶不露痕迹地靠在墙壁上,眼睛余光瞧着楼梯口,她慵懒地仰着脸笑,“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以为我会中计?我不妨告诉你,我功夫不错,一只手就能把你放倒,这个,秦倾知道我有多厉害,她上次暗算了我,没有达到她预期的目的,这次,你也不会得逞nAd1(怎么样,想见识一下?”
她的拳脚功夫,秦倾有告诉过秦重,所以秦重来之前准备了药物,他不敢轻举妄动。
看艾叶不以为意的放松模样,他心里开始起了别的打算。
艾叶的腿越来越软,心头的炽热点燃,烧得她全身高温,这些她可以暂时忍下去,可是,脸色,也开始红了起来,幸亏楼道里的灯是黄色的,打在脸上,趁着她的脸粉粉的,时间一长,也能看出痕迹来。她不停地往楼梯口看,寻找着最合适的机会。但她没把握,她怕一抬腿就直接跪到地上,别说跑下去,一头摔下去也是有可能的。怎么办?时间越来越紧迫,她心情越来越焦急,手机在包里,她去拿,一定会让秦重有所发觉……
秦重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脸色的变化,一眨不眨。
他很细心,发现了她握紧的双拳,在微微颤抖……
他冷笑,看来,是见效了。
他一步步走过来,恶心的嘴脸让艾叶想到了以前的噩梦,不,她不要再经受一次,那个时候没有能力反抗,因为小,这次,拼着一死,也不能被他糟蹋了。
她要跟他同归于尽。
她往后一步步的挪,腿弯一阵阵发软,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
秦重越看心里越得意,越是着急,终于要吃到手了,秦倾严禁他来找顾艾叶,怕他吃亏,呵呵,这是谁吃亏?她顾艾叶!
“你以为你跑得了?别做梦了!你乖乖的,我保证会温柔点nAd2(”
艾叶下了五个阶梯,手紧紧地扶着楼梯,戒备地望着他,他想下来抓她,必须踩下至少两个台阶,趁着他失去重心的时候,她拉着他一起倒下去,她就不信,他能不受一点伤,那时,她也许能有一线生机。
她还想往后迈,可腿脚支撑不下去了,站在了原处,秦重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走到她面前高一个台阶的地方,伸手拽她,艾叶拉住他的手,猛地向后倒,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他差点被她拖下去,可最后一刻抓住了阶梯,然后,轻而易举的,握住了她细瘦的腰,“你真是不乖!”
狠狠把她往地上掼去。
水泥阶梯硌着她的腹部和胳膊,痛得她叫出声,可这叫声,听在秦重耳朵里,就成了让他骨头都软了的呻.吟。
她很瘦,很轻。
他提着她的头发,把她揪了上去,又是一甩,艾叶的后脑装在地上,一阵晕眩袭来,她眼前模糊不清,一个人影越来越近,挂着涎笑,朝她压上来……
她无力推搡,头脑里一张张掀过以前的画面,小女孩脱得精光,束手束脚站在灯光下,面前,站着一个大叔,将她上上下下打量着……
“啊啊啊啊啊……”她喉咙里发出一通嘶哑的喊叫,像是对命运不公的指责。
于航,你在哪里?
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来?
于航……
她脑袋里冒出这个名字,拼力睁开的眼缝里,逼入一抹光,那抹光,比头顶的光更亮眼,是……电梯里的光nAd3(
电梯里的人,高大,宛如天神!
她嘴角勾了勾,想笑,想喊,于航……你还是来了,心底角落里藏着一个声音,希望不是他,这样狼狈不堪的她,她不想被他看到!
正在脱她衣服的手不动了,身上的压力也瞬间消减,接着是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哀嚎声。
艾叶睁开眼睛,折起身子抬头看,那个背影,是……刚子?
“艾叶妹妹,你没事吧?”
这声音,是他没错了。
艾叶摇摇头。
他一看她没事,更放心地揍人,揍到最后,几乎没声了,艾叶在他后面着急,她喊他,他也听不到,她爬过去,抱住了他的腿,“不要打了!”
他下手没轻没重,她知道。
“艾叶妹妹,他差点强了你!我揍死他他妈的!”
“行了,别发疯了,你还想坐牢吗?出了人命是要能把牢底坐穿的!你让细细怎么办?”
提到细细,刚子终于变得理智了起来。
还是心不甘,抬起一只脚,踹到了男人两腿之间。
嗷——
嚎叫声很凄厉。
艾叶瞪着刚子,“你!”
秦重本来被打晕了,这会儿生生痛醒了,额头上的汗一大滴一大滴的往下落,艾叶怕坏了事,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给姜师傅。
又让刚子进屋找了瓶冷水,泼到她脸上,她勉强恢复了一些神智。
姜师傅过来,看到秦重的悲惨模样,又看艾叶被撕破的衣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也想给秦重几脚,可是现在这状况很紧急,男人的那玩意儿很脆弱……
他和刚子一起把人送到了医院。
艾叶跟了去。
车上,刚子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她披,遮住她的狼狈。
姜师傅问刚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接了这边的活儿,停一晚,明天一大早就要走。我过来艾叶妹妹这里睡一晚,苗冬那里没多余的床。”
“幸亏你来了!”姜师傅还在后怕。
秦重一直都在哼哼,脸肿得不像话,嘴角也出血,够惨的。
艾叶没好气地看向刚子,刚子直着脖子,“谁让他欺负你!一个糟老头还想占你便宜!要是于航在,早废了他,我这是手下留情了。”
“他是于航的舅舅!于航要废,也是先废你。”
刚子蔫了。
到了医院,艾叶没力气下车,姜师傅和刚子架着秦重进去。
等刚子出来,艾叶问他怎么样,他低着头说,“废了,能不能恢复要看他造化。”
艾叶闭了闭眼,她立刻给简助理和苗冬打电话,把事情简单说了下,让他们快点去找物业,电梯里的监控,一切有刚子出现痕迹的监控,都要想方设法的销毁,不能留底。动用一切可动用的渠道和关系,一定要做到!
苗冬知道刚子坐过牢,再犯事,非同小可。所以她知道事情轻重,没仔细问,便跟简助理办事去了。
然后,她才给秦倾打了个电话过去,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你弟弟在我这里,他给我下了迷.药,想强我,我出于自卫,一不小心把他老二废了,你现在可以来医院了。”
挂掉电话。
转头对刚子说,“你快点回融城,只当你没来过这里,知道吗?”
“我不能让你替我顶着。”
“我是自卫,就算是惊动了警方,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你怕什么!”
她踹他一脚,“你是不是想坐牢,让细细叫别人爸爸?”
“我……”
“滚!”
她又往脸上泼了一通凉水。
等刚子离去,她靠在车上,想着这事该怎么瞒过去,如果惊动警方,一查监控没了,一定会怀疑,会差下去。但是她又不能让监控留着,怕秦倾抓住把柄,照她的个性,一定会揪着刚子不放。还有秦重,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刚子的脸。
庆幸
刚子,他可真会给她添麻烦。
不过他的脾气她知道,平时吊儿郎当的调.戏她,关键时刻,还是很疼她,见不得她在男人跟前受那种侮辱。
十分钟后秦倾出现,于星辰开车,她从驾驶位上下来。艾叶没看到于航。
她褪掉刚子的衣服,从车上下来。
身上的OL套装湿透了,被撕扯得厉害,她简直是衣不蔽体,脸上很红,状态很不好。
于星辰愣愣地看着她,秦倾张口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
“妈,我们先去看舅舅。”于星辰这样说。
秦倾恍然,急着走进去。
艾叶扶着额头靠在车上,她的腿还在打颤,胸口堵着一团火,最让她难堪的是,身体深处,有一股股的热流涌出,她抓心挠肝的想要……那种充实的感觉。
冷水不管用了,她必须弄点药来吃,不知道秦重喷的是什么药,药效要多久,她还要忍多久,忍得太过会不会让身体受损,最明智的办法无外乎进去找医生看看,可她这副模样,怎么进去?刚才出来,是想让秦倾看看她的惨样,堵住她那张嘴。
肩膀上蓦地一沉,微凉的掌心透过一层衣服浸染了她火热的肌肤,她霍地一震,回头。
于航紧张的,小心翼翼地望着她,额头上满是汗水,喘气很粗很急,他已经在竭力控制了,还是无法让眼底的惊惧和后怕掩盖掉,他把她翻过身来,上下打量她,声线紧绷得像一张弓,“他有没有?”
艾叶摇头。
他叹口气,把她按到了胸口,这才发现,他在颤抖nAd1(
抱着她,不是安慰她,更像是在平抚他自己的恐惧。
艾叶无法推开他,一是没力气,二是,他的怀抱缓解了她的不适,她的双手从身体两侧,缓缓移到了他后背,抚摸着。
有点用力。
于航感觉到了,他把她推开一些,看着她嫣红的脸,“药效还在?”
回答他的,是她越来越激急切的拥抱,和亲吻,她仰起下巴,吻了吻他的喉结。
他艰难地咽了咽。
喉结上下滚动,那凹处,性感迷人,艾叶张口吸住,狠狠地吸,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吸出来那么执着。
久不碰她,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念她的吻,她炽热紧致的内在。
被她这么一挑.逗,他几乎要失控了。
一手撑着车身,一手抬起她下颚,让他的喉结脱离她的唇舌,她很不高兴被他推开,小舌尖伸出在唇瓣上舔了舔,饥渴,逍魂,于航听到脑子里一声爆炸的混沌声响之后,他俯身,吻住她不安分的小嘴,贪婪地吸吮着她的甘甜,“顾艾叶,我要被你逼疯了……但是我不能这样……你懂吗?你清醒之后会怪我……”
深深吻了几口,暂时缓解了饥渴,后果是,她越来越想要,而他,坚决地把她推开,她压过来,身高不及他,只能吻住他的脖子,又要来折磨他的喉结,他怕了,真的怕了,这样的刺激会要了他命,他干脆捧着他的脸,箍着,用了一些力气,她就不能动了。掰开他的手,眼里都是迷离的雾气,“于航,你帮我……我难受死了……我忍了很久……不知掉该怎么做……”
“再忍忍,我去给你拿药来。”
“好nAd2(你快我……我难受……”只能单纯的用难受表达此刻的困境,岂止是难受,简直要让她失去理智……
他把她推到车里,想了想,不放心,把钥匙拔掉,把她锁在了里面,只给她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隙。
他匆匆走进去,拿着车钥匙出来的,是姜师傅。
他把窗户缝里把药片递给艾叶,“顾总,里面还有水吗?”
他不敢往里看。于航叮嘱过他。说她状态很差,他明白是怎么回事。
“有。”艾叶接过药片吞了下去。
她体内的迷.药已经扩散,吃下去的药,并没有太大作用,还是很难受,她捶了捶窗户,姜师傅脸朝外趴在窗户上,艾叶问,“于航呢?”
“秦倾哭着呢,于航和于星辰都在陪她,走不开。他说他尽量赶过来。”
艾叶接到简助理电话,说一切办妥。
艾叶这才有些放心。
她又拍了拍窗户,“秦倾有说什么吗?”
“说要报警,不过于总跟她说这事要追究起来,少不了要反过来追究秦重的责任。这才把秦倾给劝住。”姜师傅顿了顿,“秦重一醒,提起第三人,事情就复杂了,刚子只怕……”
“估计什么时候能醒?”
“很快。”
“走一步看一步吧,帮我联系黄律师。”
姜师傅应了声,打给黄律师,说了事情经过。
黄律师说他明天上班就来公司nAd3(
姜师傅又进去看了看,回来说,“于总让我先送您回去。”
只能这样了。
走出电梯,苗冬就在楼梯口等着,看到她,连忙跑过来,被她一身狼狈给吓得不轻,“怎么会这样?那个死老头还真敢做得出来!艾叶,你脸怎么还这么红?身上这么热,医生怎么说?”
“没看医生,就吃了一片药。估计也没多大用。”姜师傅在后面说,他没有进去,“我在家等着,有事就打给我。”
“不用了,你早些睡,明天还要正常上班,苗冬在这里就好了。”
“行。”
苗冬搀扶着艾叶进屋,她腿一软就跪下了,苗冬急得大叫,“哎,艾叶,艾叶……”
“没事,你去帮我准备一盆冷水,我擦擦。”
“我扶你到床上去,你躺着会舒服来,别跪着。”
怎么样,都是难受。艾叶一动不想动,也不想说话,苗冬把她架起来送到床上,转身去放冷水,嘴巴里骂骂咧咧,“于总也真是的,净顾着他家人也不想想你,人都难受死了他也不管不顾,是真的铁了心吗?”
艾叶在昏迷中,身体里啮咬的痛楚让她忘记了羞耻心,任由苗冬给她脱掉衣服,换上睡裙。
一盆冷水一盆冷水的来,苗冬累得虚脱了,艾叶体温还是没降下来。
睡裙也湿了,脱下来,用一条浴巾遮着她的身体。
凌晨四点钟,于航回到这里。
苗冬正在打盹,听到敲门声忙去开门,“于总,您可算来了。”
“谢谢你,回去睡吧。”于航简单利落地说。
苗冬也实在撑不住了,回去拿自己落在卧室的手机,看着空空的床,她和于航相视一看,于航冷声质问,“人呢?”
“我……我睡着了,不知道……”
于航扭头往外走,在浴室门口,顿了顿,霍地推开门,艾叶赤.祼着坐在地上,背部贴着墙壁,脸不再红了,苍白得让他呼吸一窒。
苗冬惊愕,“她什么时候跑这儿来了?”
于航抽走架子上的浴巾,把艾叶包了起来,她身体冰凉。
他把她抱起来,“你可以走了。”
苗冬像是做错了事,低着头走出去。
于航把艾叶放在床上,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条子弹短裤,掀开被子钻进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那么冷,他忍不住抖了抖,把她,抱得更紧了。
等她的体温跟他差不多了。
他才把她拉开一些距离,观察着她身上,脖子和手腕,都有青紫色的痕迹,吻痕也在,他几乎把牙齿咬碎。
他万万想不到,秦重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不是他受了重伤,他会当着秦倾的面暴揍他一顿。他不喜欢打人,特别是长辈,但是这次,他忍无可忍。
的是,她没事。
他轻轻地吻着那些痕迹,慢慢厮磨,打上自己的烙印,眼底的怒火平息了不少。
艾叶的体温,又在攀升,刚才只是体表的温度降了,里面还是照样在难受,睡着的时候不觉得,被他吻醒了,她才发觉自己还在难受,该死的,到底是什么迷.药,真能把人折腾死,她在他怀里扭动,那里,自然分泌着液体,他用指尖在那里按了按,柔软滑腻,他吸了口气,粗喘着,“顾艾叶……”
她背对着他,卦轻颤着,没回声。
他试探着进去一根手指,她唔了一声,说不尽的诱人甜蜜,迤逦缠绵。
“舒服吗?”他低哑的问。
她点头又摇头,声音低低且不甘,“你……进来。”
他趴到她脸上看了看,“清醒的吗?”
她抬眼瞪他一眼。
他沉声笑,“说好了,吃完不能赖账。”
他急不可耐地把短裤褪掉,拿着颀长的硬物,在她湿润的地方厮磨,就是不肯提竿而上。
她ρi股往后抬了抬,他往后移去,与她,始终保持了那么一点距离。
她不由得嘟囔,“废话那么多。”
他咬着她的耳垂,“我要这里的出入自由权,给不给?”
“不给。”毫无转寰余地。
商量不得,交换不了。
不给就是不给。
这不是交易!
她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咬了咬唇,在他正准备一举攻入时,她毫不犹豫地下了床,朝浴室走去,这次,锁了门。
留下于航一个人,愣愣地侧躺在床上,握着他早已勃.起得不像话的东西,尴尬的姿势,纠结的心情,铁青的脸……
床上被人,滋味真不好受。
我不在乎
浴室内,没有动静。
于航怕她又坐在地上睡着了。
他咚咚拍门,“打开。”
艾叶有气无力,“你走吧,我没事了。”
“我走哪儿?你这样子我走得开吗?开门,我不放心你。我看着你,什么也不做。快点!”于航唯恐她身体冻出了毛病,本来就宫寒,这样下去只会更糟糕。
艾叶打开了门,裹着浴巾出来,抬头看他,“我真的没事了,去医院陪着吧,我好点再过去。”
于航反问,“你去做什么?”
“人是我伤的,该我负的责任我不会推卸。”
“不是姜师傅吗?”
“……”艾叶猛地一怔,看向他,恍然明白,秦重醒了,应该对他说了,只是没看清刚子的模样,所以认为是姜师傅。
艾叶急切地摇摇头,“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那是谁?”
“跟你说了,是我,你不信我的能力?我对付两个他都没问题。”
于航拉着她,走到卧室,重新,把她塞到被子下面,他侧身,把枕头垫高,看着她,“放在平时,是没问题,关键是,你被下药了,软成那样,当我眼瞎?”
艾叶嘟了嘟嘴,“真的是我,就我一个人。”
“就知道你不老实。”他探手去拿床头柜的手机,恰好,进了一个电话,艾叶瞥了眼,华商。他掀开被子要下床,艾叶趁机躺在了他胳膊上面,他顿了下,深深地望着她,最终躺下,抱紧了她,接起,“华商nAd1(”
“视频被销毁了,还没查出来是谁支使的,我想也不用查了。”
话筒不拢音,艾叶听得仔仔细细。
于航听着电话,视线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自始至终,观察着她,贪婪地,看着她,不是不知道她想偷听的小心思,他索性把音量开最大,华商说什么,她都能听到。
手机挂断。
她别开了脸,他扣着她下巴,让她看过来,“告诉我,是谁?”
“你要查就去查,反正我是不会说的。”有点耍赖的心思了。
凭着,他看她的眷恋眼神。
他能利用她,她为什么就不能反过来利用他?
她不需要愧疚,也不需要觉得自己太卑鄙,都是被他们逼的。
“呵——”于航低声笑了,“你倒是狡猾。”
“彼此。”
论善于把握人的心理,她,逊色于他。
“我妈,和我舅舅的感情,很深。”于航的语气,很苦恼。
“亲人嘛,当然深。”隐隐的,有点酸意。于航听出了言外之意,他拧着眉,“我跟他们是深,可深不过,我对你。”
这话,她不接。
爱,不是口头说说,他的实际行动,足够说明一切。她,不再信他每一句。
“说出是谁,我可以帮你nAd2(”
艾叶摇头,不说,肯定是不会说了,“你在我这里,有了信任危机,说什么也没用。”
“顾艾叶……”
“我遇到事情,第一个想到要商量的人,永远不可能再是你了!即使你真的想帮我,我也不敢让你帮。一是不想欠你人情,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三是,你跟他们是亲人,关系最近,势必要维护他们的利益,有时候,难免要取舍。舍掉的那个,有一大半可能是我。有一小半可能是你舍掉他们,然后你心存愧疚,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因此,于航,我不需要你分担,我自己可以应付,你放马过来就是了,不需要手下留情,我也不会心软,该私下协商解决的,该走法律途径的,一是一,二是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回去吧。我想好好睡了。我的律师这个时间点,应该准备去医院了。你找好律师接洽吧。”
既然不让她去,她就不去了。
他怕她气到秦倾,她也不想面对她,还有秦重,看一眼她都会觉得恶心。
于航走了。
海姨原打算回融城的,听苗冬说出事了,暂时不走了。
她来照顾艾叶,苗冬和保姆在家照顾孩子。
下午,艾叶在公司约见黄律师,他说,已经去过医院,秦倾态度很强硬,无法协商解决。
艾叶按着太阳茓,“小区物业的人我安排好了,但就怕,我们势不如人,于航会从他们口中得出答案,早晚有一天,只要他想知道,没什么能瞒得住他。”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将会很被动。”黄律师考虑几秒,接着说,“麻烦的是,我和他,关系不太好。他应该也不会请丹西市当地的律师,这就有点难办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劝说他?”
“能利用,就拿来利用nAd3(”他扬眉。
艾叶笑了下,“我也这样想。可是,真正要做起来,就有点畏首畏尾。”
“您就是太善良,这可不好。”
“也不能说是善良,如果是别人,我完全可以利用,可是他,我利用一次,他猴精的一个人,非要从我这里得到一点好处才肯。我跟他这样的关系,适合给他什么好处?放在以前,色.诱什么的我敢,现在,一句话我都懒得说,交易什么的最烦了。再被他找个理由缠上,我这辈子都难脱身。”
“您是要跟他离婚?”
“暂且不会。”
“那他呢?”
“他才不愿呢。”艾叶撇撇嘴,“他就是想拖垮我,不离婚,把我拖到没人要的年龄,然后自然而然的,就不跟他提了。我就知道他是这样的打算。”
黄律师忍不住笑了。
艾叶咬了咬唇,“你笑什么?”
他咳了咳,正色道,“这么说,他对你是有心的,这样,就不难办了。你眼圈颜色很重,早些回去休息,再见。”
不难办了?他貌似很轻松的样子,艾叶倒有点不懂了。突然间就好办了?
说好不去医院,艾叶还是忍不住去了。
她和海姨两个人一起。
海姨进去,在走廊里瞥了眼,回来说,“住的是VIP病房,不好进去看,我抓住一个护士悄悄问了,病人情况不错。”
艾叶舒了一口气。
正要走,遇到了于星辰,她从外面走来,提了两个食盒,看到艾叶,把食盒交给身后的佣人,“你提进去。记着,别乱说话。”
艾叶颇感意外。
她是不想秦倾知道。怕秦倾出来闹还是怎么样?
海姨站在一边,紧张地看着于星辰,于星辰斜了海姨一眼,“她怕我打你不成?也不想想,我打不打得过。我可不敢惹你,废胳膊废腿什么的,对你来说很容易吧?我听哥哥说,你有功夫,厉害呀!出手可真够狠的!”
“换做你,那种情况下,出手不会比我温柔。”
“哼。”
艾叶苦笑,“知道你不会相信。你是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你哥哥把你保护得很好,远离那些肮脏,这样好,也不好,你没有经历过,只怕,日后,会付出一些同等的代价。上天是公平的,不在这让你跌倒,就在别处讨回来。众生平等,就是这个道理。”
“我妈说你是伺机报复,报复什么?”
“她没告诉你?”艾叶明知故问,“是不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赶忙刹车,但是你已经起了疑心是不是?”
于星辰张大嘴巴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她说报复,那就一定是了。但是,要弄明白,一个人报复一个人,必定,是那个人先得罪过这个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见不得光的事情,又或者,是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我妈妈不会像你说的这样!不会的!是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去问她,她如果一口否定,那就是她有问题。她如果含糊其辞,那就确定是有问题。她如果承认了,那就百分百有问题。还有,她……”
“顾艾叶!”一声清冽的呵斥声,从身后传来。艾叶回头,看到于航深幽的双眸,带一丝警告意味,盯着她,向她走过来。海姨看到他的样子,先一步跑到她跟前,挡在他们中间,“干什么!凶什么凶!我家艾叶可不是你想凶就能凶的!”
于航说,“我没凶。”
“我都吓一跳,还说没凶?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吗?看来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对我艾叶粗声粗气的吼?习惯了吧?那更不得了!谁把你惯成这样啊?你凭什么啊?我家艾叶又不欠你什么!艾叶,走!回家!不要理他!神经!”
艾叶在心里叹气,海姨这嘴巴,对他,怎么总是这么不饶人,都不让人说句话了。
她刚才用余光看到了于航的车子,所以才那样对于星辰说话,她又能说什么呢?他怕什么?他对于星辰的保护之心,一如既往啊。她偏偏要试一试,这下,清楚了。
心情,更糟了。
顺着海姨的力道,被她拉着走,一只手腕,被于航捉住,那力量,让她疼了一下,“放手!”
“我没凶你,是我语气不对,抱歉。”
“。语气好不好,我也不在乎。你解释不解释,我也不在乎。道歉不道歉,我也不在乎。”
说完,甩开他,上了车。
身后,于航懊恼地踢在自己车上,“该死的!”
谁敢惹她
日子过得意外的一帆风顺。
艾叶没再去医院,秦倾也没来找她麻烦。偶尔在公司遇到于星辰,彼此视而不见。
法院传票也迟迟不来。
艾叶心里开始没底了,这是要怎样?
秦倾可没那么良顺,事关她亲弟弟的未来的美好幸福生活被人一脚毁了,老家里,算是绝后了。像她这个年龄的老人,都比较在乎香火的传承。弟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没给秦家一个后代,她心不甘,整天给介绍对象,这下子完了,彻底没了希望!
她该有多恨!
总裁办公室,华商端坐大班椅,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她发过来的财务报告,看完了,他不无欣赏地赞叹,“厉害!回来一天就搞定了这份报告。呵呵,我不会告诉你我用了一周都没有头绪只开了个头,正在苦恼如何向于总交差,谢了!”
“我的分内事。”艾叶轻轻一笑,“抱歉,这阵子有点私事。”
什么私事,她不说他也应该知道了。
艾叶猜想他们关系那么熟,什么事都是互通的。
华商挥挥手,“说什么抱歉!我说过,这公司,其实是你的。在这里,你是老板。我就是给你打工的,OK?”
艾叶不语。
奉承的话,听听就是,如果当真了,是顺杆子爬,没好下场。
华商猛地站起,“我先出去,你们慢聊。”
你们?
艾叶愣了下,回头,看到于航nAd1(
多日不见,他尽显疲惫。
华商替他们关上门,咣的一声,她心跟着颤了一下,他就在门口不远,她走不成了大概,索性,大大方方地说,“你好。”
于航哼了声,“你好,老婆。”
似笑非笑。
艾叶白了他一眼,他耸耸肩说,“是你非要这样,我顺应你。”
贫嘴,她不在行。
走吧。
她直直走向门口,走到他身边,他侧了侧身,就与她面对面了。
“那天我确实是语气不好,大概是有点心急了,不想你对星辰说一些有的没的。从小到大,家里很多事情,都不会给她知道。特别是不好的事情。秦重对你,我妈妈对你,都很不好,你对他们有恨,冲他们来,没关系。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好吗?”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商量。
艾叶不咸不淡地说,“我知道,你在保护她,你做得很好。”
“只是身为哥哥的一种责任。”
没有爱,没有亲情之外的想法。
他望着艾叶,表情严肃认真,在向她证明,希望她能相信,虽然她说过她不再信他,但他还是奢望。
艾叶不做任何表示,不点头不摇头,面无表情。
于航一阵无奈,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面前,“顾艾叶,你可以冲着我来,冲我发火,我做你的出气筒nAd2(”
“律师请了吗?”艾叶退开一步,拉开距离,淡淡地问。
于航眸中幽深,仿佛下一刻就有激烈的潮水从里面涌出,语气懊恼,“你知道我不会选择跟你对簿公堂!”
“但你没别的选择。”
秦倾不会罢手,但她本身能力有限,就算想要做出点什么,也是要依靠于航。
除非,于航用强硬手段把事情压制下去。
把她压制下去。
可是于航会吗?他那么看重家人,看重亲情。让他跟秦倾为了我而产生裂缝,他心理要承受的,太多太重。
之前,黄律师说,“这样,就不难办了。”
艾叶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借着于航对她的‘有心’而让他放弃诉讼?没有官司,一切都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她欠了他人情。
还是一份挺大的人情,将来,不好还。
晚上,华商请客,每个部门都有几个人,订的是一家高级会所。
艾叶去露了个面,十分钟,就走了出来。
想不到,在门口,遇到了于航。
他没看到她。
她当时走在暗处,他把钥匙交给泊车小弟就急着上台阶,在最亮的地方,又脚步匆匆,自然,她入不了他的眼。
路上,霓虹闪烁,夜里的街道人来人往,却很安静,不比白天的喧嚣nAd3(
顺着人流往前走,心,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姜师傅不在,开车的是公司里的司机。艾叶让他先走,她想四处逛逛。
“顾艾叶!”
后方一声低喝。
艾叶回头,马路对面,于航站在那里。
红灯,看看时间,还没有开始十秒倒计时,他似乎等不了,步履从容地走入了车阵,有几辆车鸣了喇叭,他看也不看,径直走向她,额头上,有一层汗水。
她递给他一张纸,他接过去擦汗,“不是让你等我一会儿?怎么不等?”
他有吗?艾叶掏出手机一看,是他的一条未读短信,她也没打开看,就丢到了包里,“是不是要说关于秦重的事情?”
“不是。这个事你别管了。”
“搞定了吗?”其实她想问,把秦倾搞定了吗?
不太礼貌。
他摇摇头,“走吧,想去哪儿?”
看这架势,是想跟她一起逛街?是吗?
艾叶站着不动,“不是秦重的事,那是什么?”
他顿了下,单刀直入,“是不是刚子?”
她条件反射地回答,“不是。不是姜师傅,也不是刚子!你还怀疑谁?”
他挑眉,“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
是啊,他都没问完,下文,她直接给对号入座了。
这件悬在半空的事就徘徊在她脑子里,他一说,她当然不想别的,想当然了。
看他正经到欠抽的脸,艾叶想一拳过去揍扁他,敢算计她!
敢套她话!
阴谋多多的本质,无时无刻不体现出来。
“算计人是你的天性?”她轻飘飘地问,眼底,是浓浓的反感。
于航脸色一点点变青,“为什么你时时处处都能想到‘算计’这个词?我只是想听到一个答案而已。是你太执拗,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不就行了?非要逼我。让我知道又怎样?我是想帮你!不是害你!你避而不谈,我能怎样?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龌龊的男人,就只能用龌龊的手段,是不是?”
他扶着她肩膀,力量很大,她痛得咬牙,“没错!”
他越来越失控,艾叶不想肩膀被他捏碎,她甩开了他,伸手到路边拦车,他在身后问,“不逛了?”
“稍微有点心情,全被你搅没了,还逛什么?”
“我送你回去。”
“不用。”
计程车到了,艾叶迅速上去,于航伸出去的手,艰难地停在半空,能握住她,却不能握。
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糟糕。
周五,苗冬去打理散了很久的头发,艾叶和海姨一起带细细去打预防针,顺便,她带着两根头发去了一趟DNA鉴定科。
她信苗冬,可刚子心里对苗冬种下怀疑的种子也无可厚非,她想帮他们,打破刚子心里的疑虑。
就算有怀疑,他对苗冬的照顾,还是蛮细致入微的。
没有怀疑,岂不是更好?
夫妻之间,也可以有自己的秘密。她不觉得这点隐瞒有损于他们将来的感情。
从医院出来,苗冬刚好和她们接上。艾叶让他们先回家,她有事要做。
私家侦探的接头人,在咖啡馆等着她。
她到了地方,坐下,他掏出一沓照片,是华商经常接触的人。大部分,艾叶都认识。还有他住的地方和家人,他的家人,跟秦倾来往挺频繁的。看得出来,两家私交关系不错。艾叶把照片搁下说,“不用再盯着他了,我对他,了解得差不多了。帮我盯着秦倾就好。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艾叶放下一个信封,离去。
一个月一次结算,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采取现金结算的方式。
当晚,就传来了一组照片。
是秦倾和一个男人的照片,暧昧的举止,让艾叶眼眸猛地一缩。
男人比她要大一些。长得……差强人意,不太美观。
一双手,贴着她背脊,几张照片,手倒是换了不少位置。
那个男人的背景资料稍后也传来,是一个律师。
艾叶把这个男人的单独照片p出来,发给黄律师询问,黄律师说,这个人,不太实诚,专业实力,跟他持衡。倒是他老婆这边,势力有点大。
艾叶问他有几成胜算。
他说,“两成。”
这么少。
隔天,男人详细的资料到了她手里,他跟秦倾,原来是旧识,是不是老相好她不敢乱猜。他老婆的照片,倒是勾起了她的心思,面相凶悍,比秦倾凶多了。
如此,就好办了。
第一天晚上,艾叶给秦倾发了一张她和男人的亲密照,用的是没有登记的手机号。
第二天晚上,她开机,手机上没任何消息或者来电,她挺沉得住气,又或者,知道是她发的?也许。艾叶又给她发了张他老婆照片。照旧关机。
第三天晚上,开机,有一条短信:你想怎样?艾叶一看就笑了,又给她发了一张新闻截图,是很早之前的新闻,一个女人抓到老公的外遇,狂扇五十个耳光,那张脸肿得不像脸,报警了,结果是没结果,从此消息,丹西市再也没看到过这个人……这个厉害的女人,就是秦倾旧识的老婆。分明就是母老虎!?反正艾叶不敢,秦倾,你敢吗?
对她好也白搭
第四天晚上,她一开机,就接到了秦倾电话,艾叶接了,但没说话,任秦倾喊破了喉咙她装哑巴。她放狠话:你有种!就挂了。艾叶的确有种,她成功激怒了这个女人,就是成功了一大半。她不要命了才敢继续跟她的旧识勾搭下去。她又发了几张照片,是艾叶和秦倾旧识的老婆共进午餐,两人相谈甚欢,饭后还逛了商场,有说有笑离开,画面清晰,毫无ps痕迹。可见,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艾叶颇花费了一些功夫在这个女人身上,有钱能使鬼推磨,通过她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得以认识,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很短时间内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吃饭聊天逛街而已,她奉陪得起。
又一个周末,刚子过来,艾叶把DNA测定结果给他看,打消了他所有疑虑。她把结果给撕掉了。刚子去找苗冬,晚上又回来,把海姨也给带了回来。两个人第二天一早回了融城。
周一,苗冬上班,把细细交给了保姆和姜师傅的老婆带着。
过去了一个星期,都是平安无事,忽然有一天,细细生病了,很严重的,拉肚子止也止不住,一天七八次,拉了两天,彻底把苗冬急坏了。艾叶也跟着着急,开车带他们去医院跑了三四趟,姜师傅也没闲着,但是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艾叶也是,这个时候,只能苗冬请假,亲自带细细去医院,可把她忙疯了。大人累没关系,关键是小朋友,让人心疼。
“艾叶,能不能给海姨过来帮忙几天,我实在撑不住了。”
一天晚上,趁着把细细哄睡的时候,苗冬过来找艾叶。
艾叶正在联系蓝云歌,对面的手机迟迟不通,约定的一个月,眼看就到了。她准备再去融城一趟,联系董事们。还有邹容,他过些天要回国,她必须过去找他亲自谈一谈,如果蓝云歌接受她的建议的话。
第五次联系,依然无法接通nAd1(
艾叶搁下电话,揉了揉额头,“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听说刚子嫌送货赚钱太少,现在包了一个工程,忙得很。海姨好像在帮工友们做饭。一时之间也回不来。你想她过来帮忙几天然后就让她回去,那还不如再请一个有经验的保姆,我早就托人挑好了,你有需要,她明天就能过来,怎么样?”
她不知道那天刚子和苗冬谈了什么,结果如何。
但他们呣子回了融城,应该是,谈话不太愉快吧。
她仁至义尽,该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也只能尽力帮了。
那个保姆是信得过的人,能够把细细照顾好。
苗冬很纠结,“我不太放心保姆了,姜阿姨还行,但她要忙的事情也多。我不好麻烦他们。我不上班还好,这一上班,什么事都出来了。细细都瘦了两三斤,吓死我了都。”
“没事,我这次请的保姆肯定行,上手会很快,你别太担心了。”
“海姨真的不能过来吗?”
艾叶想了想说,“如果你真的让她过来她肯定会放弃一切赶过来,你自己考虑清楚吧。我建议还是不要让她来,我怕你又要闹心。一不小心得罪了你,她心里难受,你更难受。你们都是我身边很重要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们这样相处,好不好?回去考虑一下。还有,我奉劝你一句,保姆毕竟是保姆,现在的保姆也挺好的,生病有很多因素,不一定是她的责任。我上一次过去就看到你在指责她,语气太严厉,这真的很不好。她小心翼翼地照顾细细,负担的责任有时候比我们这些家人还要重,等你回来,还要应付你各种问题,孩子吃得怎样,喝得怎样等等,照顾一个孩子真的很麻烦。所以,苗冬,我奉劝你,不要急着换人,好好学会跟他们沟通,把你的要求说出来,注意说话方式。”
苗冬叹气,“我就说,养个孩子不容易nAd2(”
“养都养了,别说以前,也别说丧气话,认真过每一天就好了。”
“好吧,我回去了。”
苗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海姨在的时候,她看她做事很不顺眼,保姆很听话很会做事,很得她心。如今海姨走了,她发现保姆有时候说和做不太一致,满口应承,做出来的事却是打了折的。理由有很多,每一种都让她找不到谴责的缺口。她觉得还是海姨好,说什么做什么,嘴巴很牢靠,做事也踏实。对细细,也是真心的亲。不像现在,她总担心保姆暗地里对细细不好,担忧着担忧着,细细就生病了。
她自然而然地,就以为是保姆照顾不好。
细细身体那么好,得经受怎样的情况才会生病?她越想越后怕。
自己的孩子还是交给自己人比较好。
可她说不出口,海姨算是她赶走的,来找艾叶,就是想让艾叶帮忙把海姨叫回来。可艾叶不同意,她又不好意思亲自打电话求人。
特别是刚子。
她才不要求他。
转念一想,儿子也是他的,他凭什么要做甩手掌柜?
她现在满心思都只剩下埋怨了,完全忘记了,刚子向她求婚,她把刚子赶走,刚子每个月都给细细账户打来五千块钱,这几乎是他的全部工资了。还有海姨,她走之前还流了泪,千叮咛万嘱咐,有事一定要通知她,她随叫随到。
有些人,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无关乎爱恨,只是个人的脾性而已。不好改。
办公室里。
艾叶再次联系不上蓝云歌,她恨不得现在就飞去印度,问问她,到底怎么想nAd3(
公司,真的拱手让人了?
该着急的,是蓝云歌,现在反而成了她。
真是可笑!
好像,显得是她在乎这点股份了,当事人根本无所谓。
又等了几天,过了一个月之期,艾叶才算相信,她是真的不打算东山再起了。
那就这样算了?
艾叶不甘心。
她这么年轻,趁着这个时间,跟于航好好斗一番,才不枉被他利用一次。
老实话,她还是在耿耿于怀。
艾叶亲自开车,回了融城。当晚,她在闲林公寓休息,意外的是,房间里很干净。
她很好奇。
冷颜回过来,“很干净吧?于航请人在打扫,一周两次。不允许留下灰尘,务必保持干净。原因他没说,我想,是防着你回来。”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想去你那里睡了,怕我吃醋。”艾叶笑着说,说得冷颜回脸一红,瞪她一眼,艾叶摇摇头说,“他但凡聪明点就该知道,我不会吃醋。爱人之间才会那样。”
“喂,说得就好像你们是无爱婚姻。”
“本来就是。”
“他对你可不是没有爱,瞎子也看得出来。”
“他的那点爱,被他的所作所为给掩埋了,入了我的眼的,全是他的各种不好。真的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人。你别劝我,我是听不进心里去的,我这个人很固执。”
冷颜回索性不说了,“这个给你,我走了。”
“什么?”
“于航要的,你问他。”
艾叶拿起小瓶子看了看,里面是中药丸,她打开闻了闻,馥郁的芳香扑鼻而来,好闻。不是毒药,鉴定完毕。
什么呢?
晚上,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浴室里的洗护用品都在保质期内,她很放心的用了。毛巾在柜子里叠得整整齐齐,她直接抽来就用。
挺方便,住酒店体验不到家的感觉,这里很好。
清晨醒来,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披上外套走向洗手间,打开一条缝,修长的背脊祼露在她面前,结实的后背和臀肉挂着无数小水珠,顺着他倒三角的身材由上到下的滴落,看得人血脉偾张,她啧了一声,扭开脸时他蓦然回头,视线对上,他挑起了唇角,“想一起来?”
艾叶瘪瘪嘴,“你把我吵醒了。”
“抱歉。”他说。
艾叶怏怏退出。
他洗好出来,围着浴巾,松垮垮的,随时都会掉下来,她已经穿好了衣服,目不斜视,往浴室走去。
他靠在门口擦头发,看她刷牙洗脸,冷不丁问,“冷颜回把药给你了吗?”
“哦,在卧室抽屉里,你翻翻看。”
他嗯了声,过去找到,又回来,抛了一颗进嘴巴里。
是他吃的?
不是她所想的治疗宫寒的药物?
艾叶诧异地看着他,“什么药?你生病了?”
他把药在嘴里含化了,吞下去,“胃病,我最近喝酒多,胃很难受。嗯,味道还挺不错。你尝尝看。”
“我胃没问题,以前说的胃癌什么的都是骗你的,你怎么还在想着那事?”
“尝尝看。胃不好的人吃了胃肯定好,胃好的人吃了能养胃。所以你胃有没有问题,吃着预防着都比较好。”
他捏了一粒,往她嘴巴里塞,艾叶不得不张开嘴,吃了,确实不错,挺香的,就是中药味太浓。
“我放在你包里,以后一天一粒。记得吃。”他说着走开,艾叶在身后喃喃,“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她又不懂回馈…………
我现在很生气
艾叶要出门前,看了看自己的包,小药瓶在里面,拿出来还给他还是收着?
想想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胃药而已,他既然给了,再矫情不要,有点小题大做。
收着吧。
“去哪儿?”
于航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
艾叶弯腰穿鞋,短裙,他站的地方比较恰到好处,正好,大好惷光送入了他眼里。他大大方方地看着,眼眸一热,艾叶赶紧挪了挪方向,他握拳轻咳一声,“可否方便告知?”
艾叶不语。
他无所谓,“不方便就算了。”
艾叶淡淡回答,“去见邹容。”
“他回国了?”
“嗯。”
“你们经常联系?”
“偶尔。”
于航换好了鞋,两人一起出去。
电梯里,他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的头顶,目不转睛地看。
电梯如此漫长,艾叶头顶都要着火了,脖颈后面,一片红晕。看不见的地方,于航勾起了唇角,电梯到,她迫不及待地走出去,他也同时跨步,跟他撞在了一起,他没事人一样,她却趔趄了一下,他伸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低声叮咛,“小心。”
艾叶瞪他,他笑,松开手,她站好扯了扯衣服,他退到边上,做了个手势,“女士优先。”
直到上了车,艾叶还觉得后腰还残留着他的温度nAd1(
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回来融城,他也跟着来,是专门盯着她还是有公事要忙?
她有什么好盯的?手下败将而已。他也太看重她了。
那么,就是有公事要忙了。
LOST。
艾叶第一次来,就被它独特的设计风格给吸引了。
她从来没想到过,会有幸在白天一睹它的风采。
白天,LOST隐没在地平线以下,艾叶被指引着乘坐电梯来到包厢里,让她再次惊讶的是,这里面的照明靠的不是灯光,而是自然光。
这里的天井和窗户设计很巧妙,让太阳光完全照射进来。
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不是地下。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包厢里,邹容正在跟工作人员交代事情,看到艾叶进来,挥挥手让人出去,走向艾叶,“来了。”
“你忙你的,我没什么要紧事。忙完再理我。”
“你比任何人都要紧。”
他笑着说,艾叶心里隐隐一动,抬头看他,有片刻痴迷,几秒钟,被她掩饰过去,“你和莎莉进展如何?”
一句话,说明了她的心思。
他失望。
但笑意还在,“嗯,还行nAd2(你呢?”
并不想多谈别人。
艾叶也不追问,说,“我也还行。就是不知道蓝云歌怎么想的,她不回复我,我心里没个主意,想来找你商量。”
两人相对而坐。
姿势都很随意。
艾叶喝着茶,靠在垫子上,有阳光射到她身上,不刺眼不强烈,温暖如春。
邹容也被她感染,嘴角含着温柔的笑。
“我想,她是不会跟于航开战的。毕竟,人老了,事业心变淡了,看重的,是亲情。”邹容看着她说。
艾叶皱了皱眉头,“我有点不甘心。”
“想甘心还不简单?我和你联手把公司夺回来。”
“我知道你公司的实力跟于航差不多。但是那是你的家族企业,我不能随手拿来用。有风险存在,我不敢。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启航公司的真正实力有多少,也许,超过你我的想象。这场战役,我越来越没把握赢他。”
“我有办法。”
“什么,你说。”
“你把南方区域集团管理好。”
“就这个?”
邹容莫测高深的笑,“是。”
“我不明白。”
“你以后会明白。”邹容一口饮下面前的酒,“等时机成熟,我会跟你说,那时,我们一招制胜nAd3(”
艾叶点点头,自从她把股份转给他的那一天开始,对他,就有了百分百的信任。
连蓝云歌都无法置信有这样的男人肯帮她。
只能说,她幸运。
今生遇到他,是她修来的福气。
她是无福的女人,一生凄苦,命运多舛,一颗心从来都在飘零,没有一天能够停泊在岸边休息片刻。在他这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享用这份福气,暂时忘却外面的纷纷扰扰,世间的无奈和炎凉。
邹容抬头看她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她睡的这一觉很长,很踏实。
直到,晚上。
艾叶醒来,包厢里不再是温暖的阳光,水晶灯的冷光,让她有点适应不了。天黑了?
“醒了?”邹容从外面进来,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是飘着香味的食物。
艾叶惊觉,她饿惨了。
艾叶抬头看看钟表,“我,我睡到现在?”
“你太累了。”
他坐在她旁边,共用一张沙发。
给她盛了一碗汤,“来,吃吧。”
艾叶接过来,不由分说地吃,一边吃一边惊叹,她到底有多累?才能睡一天?
外面,传来不同寻常的吵闹声。
这里的秩序向来都是最好的,闹事的,几乎没有。
艾叶竖起耳朵听,“怎么了?”
邹容不动声色,“应该是谁喝醉了酒吧?”
“哦。”
他起身,“我,你继续吃,吃饱了再走。”
“好。”
他把第二碗汤吹凉了递给她,“这汤多喝点,特意让人熬的,很滋补。”
艾叶笑着接过,外面一声闷闷的撞门声,让她手一颤,汤撒了出来,两个人身上都有,艾叶是腿上,邹容是……胯部,他穿的是浅色裤子,这么一弄上去,很明显,艾叶尴尬死了,“对不起对不起。”
想给他擦擦,又觉得实在不好擦。
邹容说,“没事,我在这里有备用衣服,去换一件就是了。你去洗个澡吧,这个包厢有浴室。衣服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那好。”
只能这样了,总不能穿着湿答答的裙子出去吧?
“可是邹容,你这样出去,一眼就被人发现了。”
邹容低头看,听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聚集了不少人。刚才那一声撞门声,就是有人推搡所致。
艾叶说,“这样,你让人把你的衣服也送进来好了。”
邹容展颜,“你不介意就好。”
两人在同一房间里洗澡,虽然不是一起洗,但总归,是有些不妥之处。
但,这种特殊情况,只能这样了。
邹容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进来,开的不是正门,而是墙壁上镶嵌的暗门,和另一个包厢相通。
他把艾叶的一套女装放在浴室门口,敲了敲门,“衣服放在这儿了。”
艾叶应了声,伸手拿进去。
只露了一只手,沾着水珠,幼白的肌肤,泛着被热水浸过的红光。
邹容看了眼,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慢慢的吐着烟雾,脸上的表情似明似暗。
艾叶很快出来,穿的是一件礼服裙,湖绿色,很美。
里面的内衣也换了。
一想到他的手拿过她身上穿的这些衣物,艾叶浑身发烫。
邹容走到她面前,看了看,说,“挺合适的,我……没看走眼。”
艾叶轰然一震。
他说完就走进了浴室。
留下艾叶一人站在原地,想,他没有问她穿多少号,而是目测……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气氛问题,她觉得,今晚的她,有点过于敏感。
也许,他只是随便说说。
她多想了。
邹容洗好出来时,她还在擦头发,邹容也在擦。两人同时靠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
门被人推开时,邹容正在低头帮她把扯在一起的头发一根根分开,两人的姿势,她几乎扎在怀里,他,类似于拥抱。
于航看到这一幕,眼底都红了。
他是跟着艾叶来这里后才去的公司。
留了人在门口等着她出现,然后向他汇报。
匆匆办完事情,他就过来了,继续在门口等。
等了一天。
他着急了,打手机也没人接,他实在担心才带着人进来找她。
跟这里的保安发生了一些冲突。
他是真的担心她会出事。
现在看来,她没出事,而是,跟这个男人在这里温存了一天,这个时间洗澡,还换了一身衣服,特意看了眼她的衣服,很贵重的礼服,是谁送的,显而易见。
邹容衬衫的扣子有三颗没扣,露出光祼的胸膛。上面还有几滴水。
一起洗澡?
艾叶看着怒气冲冲出现的男人,他怎么来了?
一副捉.歼在床的架势。
想到,他应该是跟踪了她。
她当即沉了脸色。
于航站在门口不动,瞪着艾叶,“顾艾叶,跟我走!”
“刚才是你在外面闹?”
“是又怎样?我来找我老婆,他们拦着不让,说谎邹容不在,就知道是借口,原来是在做事不方便打扰。”
“你……”
艾叶气得无话可说,她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于航吼她,“那你给我一个解释!”
确实,没法解释。
她和邹容,现在这样子,明摆的事实,很容易被人误解。
“我和邹容还有事情要谈,你先回去吧。”她冷冷地,想要打发他走。
可于航在气头上,才没那么好听话,平时小心翼翼的,这下也不怕把她惹怒了,“你最好别让我过去抓你过来!,你再惹我我会做出一些你不想看到的事情!过来!”
怕你请我吃耗子药
“这是我的地盘,你想让他走,我现在就可以做到。”
邹容对艾叶说。
艾叶抬头看他,摇摇头,“不用了,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她的决定是什么,邹容已经知道。
眼底掠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淡淡地笑,“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只要把南方区域集团打理好,他就能帮她赢回战役。
艾叶略微怔忡几秒,点点头,“好。”
她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放在包里,提包走出来,到门口,于航伸手来拉她,她躲过,“你不要碰我!”
他僵硬着缩回手。
两人走出LOST,艾叶抬头看看天,睡了这么久,有点……异常。
她走向自己的车子,开门,一只手压住了她的手背,手心里都是汗,她回头,于航居高临下望着她,一动不动。
艾叶缩回手,他松开。堵着门,她进不去。
“于航,你想做什么?”无奈地看他,他很生气,现在却在竭力地压抑着。他猩红的眼睛,让她不得不主动开口。
“顾艾叶,我们还没离婚。”他在提醒她,她欠他一个解释。
“我知道,我没有跟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可以相信你吗?”
艾叶恍然,“是啊,我忘了,我们之间已经出现信任危机了nAd1(那怎么办呢?要不要检查一遍?像以前你做过的那样?”
剥光她的衣服,检查她有没有留下痕迹。
她的坦然,让他已经相信了他。
但是,还是不甘心,“他对你那么温柔,做了,我也检查不出来。”
艾叶气结。
他嘴角勾起了笑,“这样的表情,还不错。”
她气了,他心情就好了。
幼稚!
艾叶推他,“你还不让开?”
他让开,然后上了她的副驾,艾叶愣了一下说,“我不回闲林。你还是开自己车吧。”
“我在外面等了你这么久,累了。没力气了,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这话……
艾叶启动车子,朝山间别墅开去。家里,只有看门的阿姨在。艾叶让她先去睡了。
她把床整理好,没等到于航上来。
楼下的车子,还在嗡嗡响。
她出来时看到他睡着了,就没叫醒他。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醒?
她洗了洗,穿着睡衣出来,下楼,打开车门。
沉睡的于航,像个毫无心机的孩子。
艾叶看了会儿,把他推醒,“上去睡吧。”
被吵醒,于航双眼皮很深,带着浓浓的疲倦,扯起嘴角笑了笑,“心疼我?”
艾叶说,“浪费汽油,93#越来越贵了nAd2(”
于航黑眸黯淡。
下车,脚步有些不稳,顺势勾住艾叶的脖子,“让我靠会儿,脚麻了。”
艾叶挣不开,给他一只靠着。
到了楼上,她走到床前,他直接往床上一躺,艾叶也被他拖着倒在了他身边,半边身体被他压着,动弹不得。
均匀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艾叶等了会儿,约莫着他睡着了。
她侧头。
对上他清朗无波的双眸。
他嘴唇往前一送,两人唇瓣相贴,往日缠绵,在心头回放。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眼睛盯着她看,半晌,沉沉地开口说话,“顾艾叶,你是一只蜘蛛精,修炼成了金刚不坏之心,我不是你的猎物,我原本是把你当作猎物想吃掉或者毁掉,后来不知怎么的,被你吐出来的丝给缠住了,一开始是手和脚,明知道我轻轻一用力,就能逃出你的束缚,可我没有,任由那些丝线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住了我的身体,也网住了我的心。我逃不出来了。在我想要逃的时候。我说过,我不是你的猎物,即使这样被你困住,我还是有能力做最后一次努力挣扎,用一把我随身携带的锋利刀刃,把网劈开。”
“那你还在等什么?”
“如果你是用普通的网丝,那我当然要劈开。可是后来我发现,你的网,是用血肉之躯化成的丝织成的,我劈开了它,你会流血,你会痛。”
的确,她口口声声说不爱他,但是她不知不觉用心了,跟他相处的每一天每一秒,她没有虚假的过,踏踏实实的,用心,跟他相处nAd3(
她是这样一个人,对谁好,永远学不来虚情假意。
对他冷淡也是真,可再冷淡,感情是诚实和真切的。
她说,“但我不会死。”
“那我也舍不得让你痛。我宁愿,被你网牢一生。”
“心不甘情不愿。”
“心甘情愿。”
艾叶叹口气,“睡吧,我不困,我看着你睡。”
于航睡熟后,她独身离开。
她不想再跟他单独相处了,他的说服能力很强,总是一语点破她所深深隐藏的心思。她不想再被他影响到。
她留了一张便签:回丹西市。
黄律师告诉她,秦倾似乎不打算再追究下去。
秦重已回到家修养。
这,算是意料之中。
她在乎自己的名声,这是毋庸置疑的。
网上,一组照片,悄然风靡在各大网站和论坛。
一个女孩,只有脸部以下的部位。
有光着上身穿着白色短裤的,有穿着背心光着下身的,有全光的。
通身雪白。
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
还没发育,上身两点红艳艳的,有一张,红点肿了,还挂着水渍。
还有一张,两个小点旁边,是两条大舌头。
是男人的舌头。
下身没有毛,白得让人叹为观止,那里是粉红色的,很美很美。一根粗粗的手指拨弄着那条缝。
后面的,比较惨不忍睹了,纷嫩的大腿,被烟头烫伤,伤疤一个挨一个。
虽然被打了马赛格,后来还被网络屏蔽,还是有一部分保留在了网上。
有些人说,看照片像素,不高,应该是早几年拍的了。
有些人说,一看就知道是岛国的产物。
有些人说,真是尤物!
有些人说,对着她射了。
……
后来,更过分的是,公司的网站被黑了,网站上全是这些照片,每一个公用邮箱里都收到了这样一组照片,高清的,没有马赛格的。公司网站后来很快恢复正常。
报警了,可是,这些黑客想抓到,有点难。
网络黑客都很聪明,不会让人轻易抓到。
事前必然做到了万全准备。
公司里的八卦,也成了这个话题。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猜,之所以发到邮箱里,是有人想保护。
这个女孩,也许就是公司里的人。
不知道是谁开了这个头,被人一传十十传百。
连续五天,艾叶彻夜难眠。
她请假了。
困到不行,却睡不着觉。
半个月没出现在公司,华商打来电话,她接起的声音沙哑难听,“生病了?这么严重?”华商以为,她是在故意不去上班,毕竟,她在公司里的处境,有点尴尬。
他以为她是害怕了,要退却。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下周就去上班。”
“我不放心,还是你吧。”
“不用。”
艾叶挂了。
于航当晚就过来了,看到艾叶的刹那,他差点认不出她来,“你怎么瘦成了鬼?”
艾叶说,“这几天没吃东西,饿的了。”
“海姨呢?没人照顾你?苗冬呢?姜师傅呢?他妈的竟然不告诉我,一个个没长嘴吗?”
“他们以为我回融城了。我之前跟他们这样说,后来我没走。他们不知道。你别怪他们。”
于航走过来,把她拦腰抱起,一把骨头一样的女人,他心尖都在颤,声音也在发抖,“顾艾叶,你是找死,还是想用死来威胁我,让我放了你?如果是后者,那我放你走,你想去哪儿都行,不必在启航继续做下去了。”
艾叶小声说,“我是真的生病了,打你电话你没接。”
“你打我电话了?我,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打了。不信你去营业厅把通话记录单子拉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于航眼睛眯起,她一说,他立刻让人去办。
不是怀疑她的话,而是,他必须验证一下,他的手机处于安全可控状态。
华商带着记录单子过来,简助理带着吃的过来,还有,姜师傅带着医生过来。
艾叶输了液,吃了一些清淡的东西,在床上躺着。
她听到外面客厅有人在说话,声音很低,她尽浑身不好,也听不到。
后来卧室门被人敲了一下,华商在外面说,“顾总,我可以进来吗?”
“进。”艾叶轻声。
“您这副虚弱无助的样子,跟在公司里冷硬的形象判若两人,我都要开始怀疑我的眼睛和记忆了。”
他说着开玩笑的话,艾叶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对算计过自己的人,她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可是,他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如果不是他打来电话,她会一直睡过去。
睡到死,也有可能。
华商摸摸鼻子走出卧室,无趣的表情,于航寒着脸过来,看他这样,“怎么了?”看向他身后的门,脸色更加阴沉,“谁让你进去的?她也许没穿衣服!”
“穿了。我敲门了好不好!你至于吗?”
“今天的事情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不必,我。”
想爱情,是奢望!
于航进来卧室,艾叶正闭目养神,他走过来,握了握她的手,掖在被子下。
手机在这时响了,他之前调成了振动,在寂静的房间里,听起来依然很清晰,他接起,来到阳台,“喂?”
“哥,说好的晚上一起吃饭,你又爽约了!”于星辰在对面抱怨。
于航按了按眉心,“抱歉。”
“怎么了?听起来不开心。”
于航顿了顿,语气严肃,“我问你。”
“什么?”
“动过我手机吗?”
“当然没有!”
“知道了。”不是她,就只能是秦倾。那个时间点,他在洗澡,手机在卧室,家里只有四个人,秦重又在床上躺着。
“喂,你什么意思啊?”于星辰很不满他的冷漠,“就算我动过又怎么样?”
撒娇的语气。
这次,并没有换来于航的轻言轻语。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瘆人,带着某种失望,“故意删除我的来电记录,让我错过了顾艾叶的电话,她,差点没命,你知道吗?”
“……”
“说!有没有动过?”这次,是极其严厉的追问,最后一次警告。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于星辰意识到了严重性,“哥,我真没有!”
“最近,我不会回去了,转告母亲nAd1(”
他从不叫秦倾母亲,因为母亲比之妈妈,有点生疏。
这次,他被顾艾叶吓到了,他不能忍受失去她,就像,他不能忍受秦倾背着他做一些让他反感的动作。
最近公司不顺利,被黑客侵袭网站和公司邮箱,发布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他在商场杀伐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BT的毁誉公司声名的做法。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对公司的一种打击手段。
后来,他发现,这不是单纯的针对整个公司的一种网络攻击,而是有针对性的,利用公司平台,打击某个人,或者某些人。
其他公司无一遇到这种情况。
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就在他们公司内部。
是谁?
他并不清楚。
公司利益并没有受损。他个人,并不想多加理会和深入的了解,他同情这个女孩,但世间太多龌龊之事,不是他一己之力可以干涉的,所以他选择无视和忘记。
很残酷。
但,这是人之常情。
谁会为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过去而浪费心力,他现在,自己的事情还操心不过来,管那些闲事就是存心找不痛快。
于航吸了一支烟才推开阳台门进来,艾叶睁开了眼睛。
他以为她睡着了。
原来没有。
“你怀疑,是她删除了你的通话记录?”艾叶问nAd2(
于航倒了一杯水,来到床前,扶着她喝下一些,她抿了抿,润了唇,就不再多喝,“嘴里苦,喝水也苦,不要。”
“除了她,没有别人。”
“我不要你因为我跟她闹矛盾。我无关紧要。”
于航皱了皱眉。
半晌,他说,“这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我希望,他能够尊重一下我的隐私。万一以后,再遇到别的事情。她这样带着私人感情背后动一些手脚,会很误事。”
“哦。”
“你若是无关紧要,我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他噙了一口水,俯身,抬起她下颚,对上她的唇。
艾叶瑟缩了下。
唇被他撬开,带着他气息的温水喂入她口中,他手微微用力,她被迫,咽下了喉咙。
勉强,喝了几大口。
她侧头,“别这样,我真的不想喝。”
“还苦吗?”
“你嘴里又没有含着蜜。”
于航轻笑,眷恋的舔了舔她的唇,“顾艾叶,以后别这样了。让我照顾你,直到你恢复健康。别拒绝我,这是我身为丈夫的责任。你也没法拒绝我,不然,小心我去法院起诉你,嗯?”
艾叶弯了弯唇角,“你可以再无赖点吗?”
“可以nAd3(乖,再笑一个。”
艾叶拉下唇角,直直看他,脸色凝肃。
于航叹口气,“好,不开玩笑。你我现在的关系,确实不适合打情骂俏。”
艾叶输液,身体里蓄积了水分,中间去了几趟洗手间。
后来,慢慢睡熟。
醒来,躺在于航宽厚的胳膊上,看他的手,失了血色,应该是,被她压得太久所致。
“不去上班?”她问。
“饿了吗?”他问。
艾叶点头,已经有力气下床了,不要他扶,自己走进了浴室。
等她洗漱一新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于航在看报,抬头看她一眼,对上她疑惑的神情,他嘴角一咧,“姜师傅送过来的,不是我做的,让你失望了?”
艾叶瞪他一眼,“那你戴围裙做什么?”
“我把粥分盛在了碗里。”他瞪着大眼。
“……”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
于航拿起钥匙,手腕里还勾了一件外套,是她的。
“走,出去转转。”
“不想。”艾叶摇头。
她窝在沙发里,在看电视。
于航走过来,把外套给她穿上,直接把她拦腰抱起,在门口放下,穿鞋,再抱起。
到楼下,才让她落地。
“小区里有什么好转的?要转你转。”艾叶扭头往回走,于航握住她手腕,把她扯回来,按在怀里,“你怎么回事?”
脸色有发怒的迹象。
艾叶愣了愣,他说,“出来转一下,脸色不会这么白。你都没照镜子吗?”
艾叶不语。
“还不动?是不是想让我抱你走?”
“我自己走。”
艾叶把衣服后的帽子盖在头上,低头,走在他前面。
于航深吸口气,大步走到她身边,取下她的帽子,“你没脸见人?”
艾叶软声回,“是啊。”
于航捏了捏她的脸颊,“白是白了点,可挺好看。有一种病态的美。真的。不怕。抬头挺胸的走。”
上午,该出门上班的都走了,小区里走动的,只有几个老人,带着孙子孙女在玩耍。
她觉得没脸,不是怕见到人,而是心里面,很没有安全感。
这几天,她一直在躲在藏,想缩在一个角落疗伤。
唯一的出路,就是死。
她快被那些照片逼疯了。
脑子里全是那些镜头,一幕一幕的,刺激着她的脑神经。
没有力气去恨,只剩下恶心和梦魇。
纠缠着她,挥之不去。
“于航,你看了那些照片吗?”不知出于何种想法,她幽幽地问了出来。
于航想了会儿,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嗯。怎么了?”
“你觉得,那个女孩子漂亮吗?”
“……脑子烧坏了?净说些胡话。”
艾叶挥开他摸她额头的手,“漂亮吗?”
“不要谈这个,我不想谈。”
“你怕什么?”
她纠缠。
于航看她,她仰着小脸,在等他答案。
怕她走累了,找了个干净的草地,扶她坐下来,把水递给她,“喝”
她摇摇他的手臂,“你说嘛!”
“你真的想知道?出于什么想法?那么BT的照片。”
“我好奇。这么小的女孩子,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她是不是就不该活下来?或者,她已经死了?那两个男人是不是心里有病,对幼女做那种事,是不是,该遭天诛地灭?”她眼里,闪烁着某种沉重,和一些模糊的情愫。
于航看不懂,他说,“我想,发照片的人,不是那两个男人,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旁人。目的,是针对那个女人,或者,那个女人的亲朋好友。诚如你所说,那个女人也许不在人世了。为钱?为报复?还是只是恶作剧?这些都是猜想。至于真正原因,也许,只有当事人清楚。警方,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是大海捞针。我是不抱希望的。你,把那些照片从脑子里忘掉!我知道你是心疼那个女孩子,你很善良,可善良和同情并不能改变过去。那个女孩子的命运注定了,死亡,或者一生生活在阴影里。”
“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嗯。”于航不再多说这个了,他揉了揉她的脸,“生一场病,让我老婆变得这么伤感……我很无力,你懂我现在的心情吗?”
“懂。可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
“如果那个女孩是于星辰,你会怎样?”
于航霍地站起,“顾艾叶!你有完没完!”
艾叶死心不改,“还没完,你回答我。”
她看似天真,看似执着,让他觉得,她陷入了一种执念中。
眼里暗淡无光。
脸上面无表情。
嘴里说出的话,残忍无情到让他心惊胆战。
无端的,想到了那次看到的恐怖片,里面的精神病人。
靠!他砸了砸脑袋,他也疯了!
被她逼疯了!
他掉头就走,“我先走了,你坐在这里慢慢想吧!如果光是这样想就能挽救那个女孩的命运,那我不阻止你!”
艾叶没看他。
他走不走,她不关心。
她只是在想,他说的那句话,一生都活在阴影里或者死亡。
这是注定的命运。
心理再强大的人,尤其是女人,遇到这种事,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她早知道,也早明白,她毁了,她不能让别人跟着她一起毁掉。那时,她喜欢上了邹容,但她不能接受他,接受他就是害他。
和于航在一起,她尽量不去想爱不爱这个问题,她不想理清心里的感情,她没有勇气去想,没有未来的两个人,想那些,是奢望。
这几章,多一些心理描写。是剧情需要。如不喜,请见谅。
一晚上就把你收买了
那天,她当时没想明白,后来,她知道,邹容对她下了药,让她睡到了晚上。
目的何为,不过是让于航心急。
以此,惩罚他。
邹容,他始终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太过,会伤到她,他喜欢她,喜欢得这样小心翼翼。
这份情,艾叶感恩在心。
可,不愿意被他蒙在鼓里,做一些,实则为她好,却让她觉得心里膈应的事情。
她和于航,她不愿意他Сhā手。
所以这些天,没有再跟邹容联系,艾叶想,邹容也该明白,她是在意了。
他有他的坚持,她,也有她的底线。
她要让他明白,她不答应跟他在一起,不是因为于航,而是,她本身不能。
他,需要干净得不染凡尘的女子来配,像莎莉。
她的心思,他一直明白,可是,始终放不下。
艾叶想了想,打开手机,打给了他,“邹容。”
“嗯。”
“看到网上最近浏览量很高一组黄色照片吗?”
“听说,没看。”
艾叶顿了片刻,“你看一下好不好?”
“好。”
那边没说话,她听到手机有摩擦的微响,像是手指划过页面nAd1(
一分钟后,他说,“看完了。”
“如果我说,这个女孩子是于星辰,你会怎么想?”
也许是钻入了死胡同,也许是内心真的生病了,艾叶只想听到一个答案,无论从谁的口中。
“同情,不可思议,怜惜,无奈……”
“如果是你的妹妹呢?”
“我会把那两个人杀了。”
“如果是我呢?”
“同上。”
很清醒很理智的回答,似乎,在看的过程中,就想好了答案,知道她要问什么。
艾叶笑了笑,“幸好不是我,不然,就要让你为我去杀人。”
她听到那边若有若无的一声喘息,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艾叶,以后,别再问这样的问题,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点后怕,有点颤抖的尾音。
他刚刚明明语气很平静,原来,是装的?
艾叶笑,“行。”
于航站在一道墙外,看着艾叶,看着她那样笑,心里,隐隐的压抑。
她跟谁笑,他不想也知道,除了邹容,没第二人。
他心里不是滋味,却不能说什么。
是他没有能力让她快乐,让她笑nAd2(
如果邹容能,那他可以忍受。
只求她,不要问那种歇斯底里的话题,他不想看她再这么消沉下去,不管她是什么原因变成这样,是他的原因,还是别的。他都不要她陷入太深。只能,避之不谈。
站了会儿,她挂了电话,站起身,往回走。
他按掉口袋里响了无数次的手机,跟在她身后。
公事私事,天大的事,他都不想过问,只想,陪同这个悲伤逆流成河的弱女子,一路走下去。
艾叶听到脚步声回头,眼睛睁得有点圆,吓到了?
于航站着没动,等她把他看清,他拧着眉说,“顾艾叶,我怀疑你最近看太多恐怖片了!大白天的怕成这样?你以前不是挺胆大的?不是还有功夫在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诚惶诚恐了?你生病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
“你怎么没走?”艾叶忽略他的问题,反问他。
“你在这儿我往哪儿走?”
“你想抛下我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介意我的感受,我不会怪你。”
于航瞪他,咬牙切齿,“别再说一个字,不想听。”
不想听她类似于心死的话。什么都不会怪,什么都不介意,心如止水。听了让人心寒。
艾叶默默往前走。
到家门口,她先行进去,站在门内,看着站在门外的他,“我身体好了,你别进来了,回去忙吧■了董事长和总裁,比之前任重道远,加油!好好工作!让蓝云歌看看,她小时候抛弃你,就是个天大的错误,让她后悔去吧!让她这辈子都生活在愧疚中,一直到死!这样,你就心满意足了,恭喜你,即将完成复仇大业!”
于航深深吸气,“白眼狼!”
刚把她照顾得有点力气了,就来拿话堵他nAd3(
不就是想把他赶走吗?
他偏就不走了!
“我和她之间的纠葛你不懂。现在,恩怨已经两清,呣子关系也糟到不能再糟了,无法改善,也无法挽救,更无法弥补。就这样了。”
“嗯,想想你也挺可悲的,跟两个母亲,都有了裂痕,恭喜你,日子过得也这么不顺遂。”
“哼。”
他扭头不再说话,艾叶看他没走的打算,继续,“你不想回答的问题,邹容告诉我了。”
“……”
“他说,如果那个女孩是于星辰,他会有很多负面情绪,如果是他的妹妹或者我,他会去把那两个男人给杀了。我听了,觉得挺欣慰的。”
“执拗的女人,是不是疯了?你就那么想听到我的答案?”于航发了狠一样,攫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边,“你就那么想于星辰出事?我知道你这不是嫉妒,那是什么?你告诉我?是恨她跟邹容交往过?还是恨她对你态度不好过?”
“你想多了。我不仅假设了她,还假设了我,只是你没我机会往下问,现在问,你答案是什么?”
“……你?”
“是啊,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那样玩弄过,会不会,在做的时候,突然不举?”
“……”
于航满脸见鬼的看着她,眼里闪过难以置信,后来,是平静,“不是你,你腿上没有伤疤。那样的烫伤,那样嫩的皮肤,会留下终生伤疤。你没有!”
“我去整容了。”
“……”
他怔住,她忽然间笑了,“还当真了?你可真禁不住开玩笑,邹容都比你淡定。你回去吧,我已经让海姨过来了,她晚上就能赶到。”
于航脸上划过一丝不情愿,还是,走了。
门关上,艾叶靠在门上,仰着头,心想,在她快要被逼疯的时候,她必须自己拯救自己。
于航,眼看也要被她逼疯了。
并非她故意,而是,心头的执拗,连她自己都拗不过。
她不能再让他在这里陪着她,她怕她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刺激他。
海姨傍晚过来,看到艾叶,也是像于航一样,吓了一大跳,她比于航更直接,眼泪哗啦啦的流,“我以后再也不走了,就在这里陪着你,你看看你,才几天不见就把自己弄得脱了人形了,我哪里还敢走开半步,艾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海姨,海姨替你分担。你说呀,是不是那个秦重又来欺负你了?他这几天还蹦跶不了,那不是他,是秦倾?这个坏女人!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手?她那个弟弟是罪有应得,怪得了谁!”
艾叶但笑不语。
海姨说了一通,也累了,艾叶递给她一杯白水,“好了,消消气,你看我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吗?这就够了。你该满足了。”
海姨听得心头直跳,“什,什么?”
“我没死,算是好的。”
“到底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晚上,艾叶把事情跟她说了,海姨差点气得背过气,艾叶替她抚了抚胸口,“都说不告诉你,你非要打听,瞧瞧,谁还说要跟我分担来着,眼下还要我照顾你不是?老了就是老了,以后我的事,你别打听了。”
“要!我要打听!我要替你分担!扛不住也得扛!最艰难的时候你都熬过来了,你这个孩子,怎么不早打给我,我以后再也不离你半步了……”
又回到了原处。
艾叶叹口气,一直替她拍着。
许是转移了注意力,一夜,竟是好眠。
第二天一睁眼,看到有人趴在床边,艾叶一阵怜惜,“海姨,你怎么……”
身上衣服,是男人的西装。
她侧头,看清了他的脸。
他怎么在这里?
昨晚不是一晚上吧?海姨呢?
“醒了。”于航睁开眼,看到她诧异的眼神,他起身的动作有点僵硬,艾叶知道他肯定是麻了,“上来躺会儿吧。”
“不了,还要去公司,上午开会。华商去了外地,你不在,我必须过去。”
“那我过去。”
“你?算了吧,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让海姨给你好好养几天。那人年纪是大了点,看起来精神头不错,照顾你,我挺放心。”
艾叶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昨晚为难你了?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于航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当然是用计谋,你老公我……”
说到一半,他闭上了嘴巴。
计谋,阴谋诡计,是他们之间最忌讳的词语。
艾叶的脸色,果然晴转多云。
一分钟不到的轻松气氛,就这样没了。
于航拿着换洗衣物,洗了个澡,离开。
脱下来的衣服在洗衣篮里,海姨进来收拾,艾叶说,“我来。”
内库和袜子都在里面团着。
艾叶觉得,这事,不好让海姨做。
还是她做比较合适。
“西装送干洗,其他我来手洗。”她这样对海姨说,海姨撇撇嘴,“干嘛要给他手洗,,真是的。搁我身上,非要折磨惨他。可惜你舍不得,我这个老婆子说了也没用,唉,邹容多好的孩子啊……”
喋喋不休,艾叶自动过滤掉。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连续三个晚上,于航都在晚间过来,那时艾叶已睡着,总是醒来看到熟悉的俊容,疲惫的,满含担忧的,醒来第一句就是问,“昨晚睡得好吗?”
艾叶点头,也许是知道他会在旁边盯着她睡觉,她睡得很安稳。
因为她知道,他在旁边守着她。
什么人,都无法接近她,伤害她。
稍微好点,她挑了个下午的时间去了公司,姜师傅在车上把公司近况跟她说了遍,简助理在看到她后,沉默很久,忍不住问,“顾总,您又瘦了。”
“嗯,丑?”她摸着自己脸,笑着问。
简助理摇头,“也许我说这话不合适,但是,您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位优雅的女人,与年龄无关,与美丑也无关。”
艾叶的视线,越过他,落在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上。
一直都是晚上看他,白天很少见过。
没有晚上的疲惫,神采奕奕的他,五官硬朗,棱角深刻。
简助理回头,也看到了他。
于航紧紧盯着艾叶,说,“她精力不济,需要一杯咖啡。”
语气寡淡,让人不寒而栗。
简这里额头有点汗湿。
他低头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艾叶问他。
想对他说不要对下面的人太过严苛,顿了下,还是咽了回去,为人处事的道理,身为上级的威严,他这个年龄,比她懂得该怎么做,她又何必多嘴教他?
他只是有点吃醋吧nAd1(
别的男人夸自己的老婆。
换做别的女人夸他,她会怎么想?
她皱着眉头,说好了不去想他们之间的事情,怎么总是随意联想到?
自寻烦恼。
“还是不舒服吗?脸色这么糟糕,你来做什么?有这个力气还不如留着晚上多等我会儿,跟我说几句话也好,每次过去都睡得像小猪一样。”
他走到她身边,站在她身侧,手指揉着她太阳茓。
艾叶抬头看他,“你干嘛?”
“伺候你。”
“人快送咖啡进来了,你别这样,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伺候我老婆天经地义。你以为我怕他们说我惧内什么的?我怕什么!”
他理所当然道。
艾叶抿唇,“真的,别这样,我不自在。”她耳根有些红,在家怎样都行,在外面,还是留点距离的好。
于航脸色不大好了,但看到她红艳艳的耳朵,又勾了勾唇角,走到她桌前,坐在椅子上。
艾叶说,“我没睡得特别沉,你每次到我似乎都有点知道,可是又记不太清楚。心里踏实了,就一觉到天亮。”
于航探身,握了握她的手,眼里情深,“就是担心你睡不好才过去的。”
低头,片刻后,又说,“其实,可以过去早点,但是怕你问我那些问题,我不好回答,在逃避你nAd2(”
“我以为,你在逃避你家人。”
艾叶笑着道明他的心思。
他缩回手,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嗯,这几天都没在想,她们也没打电话过来,大概觉得,养我这个儿子,跟白眼狼差不多,心酸。”
艾叶看他,他侧头,秘书端了两杯咖啡进来。
一并递过来的,还有一份文件。
艾叶向于航努了努嘴,秘书双手递给于航。
“休息的这些天,看来你没闲着。”于航扫了眼文件标题,翻开看,“唔,这个季度的财务报告很特别,加入了不少华尔街商业竞争的新理念,对了,那边的特刊你还在投稿吗?”
“偶尔,最近事情多,没心思。”很多心思都花在了与人之间的恩怨之上,学习,靠边放了。
也是人变懒了。
于航看得很仔细,一杯咖啡喝完,才看了一半,眼里亮光灼灼,“顾艾叶,我很少佩服人,你,是其中之一。”
“发现了什么问题了没有?”
“问题?”
“你再看看这份。”艾叶把桌上的一份递给他。
同样的报告,只是,其中的内容,有些微的变化。
些微的数据变化,对数据敏感的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其中的不同。
于航,看不出来nAd3(
“两份报告的结果……”他注意到了最敏感的一点,财务汇总一栏,第二份报告比第一份整整多出五个百分
可是看内容,他找不出丝毫有差错的地方。
运算方式和过程也没有错误。
到底,错误在哪里?
他疑惑的眼神看向艾叶,艾叶淡淡地说,“两份报表,如果我提交第一份,你刚才惊艳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你很满意。我把第二份也给你看,你才恍然一惊。你也许会想,我不把第二份给你,你也不会怀疑什么。我做出的报告完美无瑕,在这个行业内,除了我,我笃定,你身边的智囊团,即使是总部的财务总监,也看不出我第一份报告的错误之处在哪里。我对数字,有高度的敏感,这个,是我的优点,别人比不了。我一直引以为傲的。”
“嗯,说吧,什么意思?”
两份报告,她做出两种结果。
迷惑他?
“你猜对了,第二份报表是完全正确的。第一份,我偷梁换柱,看似没问题,其实,我用掩人耳目的手段把资金悄无声息的转移走了。”
“五个百分点!”
“其实我还可以再增加零点二个百分点,这样,危险度增加了,我也许会暴露。五个百分点,积少成多,不出五年,启航公司,就是我的了。”
“五年?”于航冷笑,站起身,“你确定只需要五年?”
“对啊,我确定,我不打无把握之仗。”
“顾艾叶!”
艾叶掏了掏耳朵,把一只脚架在桌子上,椅子向后滑,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怎样?”
“你是在向我宣战?”
“是啊。”
“你是真傻?向我宣战还要跟我说这些?”
“我不像某个人,明的不来来暗的,我要向你宣战,就是正大光明的,让你知道,我的野心即使暴露在你面前,你照样奈何不了我。这,是我的本事!身为男人,你的本事呢?就是偷偷摸摸的暗算人。赢了又怎样?不光明,不正大,很小人!”
于航怒极反笑,“到现在,还在记着这回子事。看来我怎么解释你都不能接受了。好啊,你既然想这样做,就做好了。我拭目以待,如果你真的在五年之内把公司从我手里夺走,我跪你唱征服。”
艾叶噗嗤笑了。
于航怔怔看着她,半晌,道,“顾艾叶,是你的,还是我的,真的那么重要吗?你想要,我大可以都给你,你不需要这么辛苦大费周章的在财务报表上下功夫。我知道你在行,可是想这些东西很伤脑筋,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他问题的重点,转移到了累不累上,艾叶有些意外。
她拧着眉,“不打算辞退我?”
“放你走?我有那么傻?大不了,以后你养我。”他伸手,按住她脚腕,分开,往两边扯了下,艾叶脸红,用脚踢他,他戏谑一笑,大咧咧地盯着她腿心,“怎样?养我好不好?你这么厉害,我拼死拼活的算计,你五年就能把我成果给窃取了,我欣慰得很。”
“你先放开我,混蛋!”
“不放,我看得正舒服着呢。”
“有人进来了。”
说着,有人在外面敲门,于航这才放手,她立刻把脚放下去,于航说请进。
于星辰把做好的文件放在艾叶桌上,摊开。
看了眼于航,于航跷着腿看向艾叶,专注的眼神,没有分一丝给于星辰。
于星辰何时受过他这样的冷遇。
眼里,聚拢了一层水雾。
艾叶签完字,把文件推给她,“把于总面前的那份文件拿走,复印一份给华商,明天部门开会也需要几份,一并复印好。”
于星辰拿走,出去。
于航瞪艾叶,艾叶莞尔,“别瞪了,那个才是对的。”
“你玩我呢?”
“谁玩你?我是警告你,我有那个能力让你败给我,可我不会那样做。你说的对,太累。你累了那么多年,终于把人算计趴下了,有成就感吗?”
于航起身,整了整西装,转身往外走,艾叶笑米米,“刺你几句不爱听?那好,我每天见你都这样说你,刺着刺着你就习惯了,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关门声。
艾叶脸上的笑收敛,划过一抹重重的伤感,心情,急转直下。
手上的报告,确实是假的,可真真假假,有谁能说得清?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把于航的公司变为自己的?打击他报复他?这样她就会觉得公平了?
她不觉得。
看于航,她就知道了,他现在过得并不开心。
“你过来。”她打给于星辰。
于星辰两分钟后到。
“有事?”问艾叶。
两人都是直来直去。
“这份报告也拿回去仔细看,两份的数据很重要。什么时候看懂了,你什么时候就能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了,年轻人。”
“你……”
激怒她的,是年轻人这三个字。
明明都是年龄差不多的人。
可是,当她拿起报告看了一眼,于星辰就呆了,“?”
“所以我说,年轻人。”
“哼。”
纵然不服,还是没话说。
于星辰讷讷退下。
给你一点福利,要不要
数月未见,秦倾老了许多。
下班时接到她电话,约她见面,艾叶想也不想的拒绝,可是,在地库,秦倾的车子挡在了她车前。
于航去了澳门,于星辰也跟着去了。
选的可真是时候。
地库里有摄像头,可秦倾站的地方很隐蔽,她很懂得保护自己。
“照片我还有很多。”
她一句话让艾叶没办法说不去。
两人各自上车,在咖啡馆相对而坐。
“看得出,你过得不好。”艾叶笑着,手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
“你不也是吗?”秦倾冷哼。
艾叶摸着自己削尖的小脸,“不会啊,我在减肥,觉得这样正好。而且,关键是,于航喜欢我瘦。尤其喜欢不穿衣服的我,他说,美极了。”
“你可真可恶!”秦倾瞪她一眼,看艾叶笑,她心里扭成了麻花,嘴里含着刀片似的,“那是他不知道那些照片就是你,他若知道了,你想,他还会喜欢吗?那样脏的身体,从小脏到大,抹也抹不去的回忆,午夜梦回,会不会有拿着菜刀切断自己手腕的冲动,血管里面的血只怕都是脏的,不信你切开看看就知道了,染了多少病菌,有过多少男人留下的痕迹……恭喜他,他现在跟你一样脏了……你们俩,不愧是蓝云歌的孩子,脏到一块儿了!”
艾叶的胸口像被针狠狠刺入,拔出,刺入,如此反复。
痛,是极致的。
却没有血流出来。
她忍住了nAd1(
她依然笑靥如花,“听听你说的这些话,想也知道,你有躲恨,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现在不理你了,不听你话了,好悲哀!说几句诋毁他的话心里就痛快了?人,是回不去了,你丢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现在一心在我这里,将来,会到蓝云歌那里。你斗了一辈子了,还是斗不过她。这,才是真正可悲,不是吗?脏算什么!心理足够强大的人是不会在乎过往,只会往前看。”
秦倾喘息,很剧烈地呼吸,像是在忍受极大的愤慨。
她死死地瞪着艾叶,恨不得把她掐死。
艾叶偏偏要摆出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
秦倾怒极反笑,“你觉得自己足够聪明吗?”
“我不聪明,但我比你能忍。我能忍到你不在人世的时候。呵呵,反正你会死在我前面。没有你们在,我和于航,过着逍以在的日子,想想都很快活。”艾叶故意气她。
她知道秦倾今天找她来,不是单纯的说上面那些气话。
绕来绕去就是不说到重点,艾叶不想继续等下去。
她就是要逼迫!
她要知道,秦倾接下来真正想做什么!
她还有多少把柄在他们手里握着!
“我们两个斗来斗去,落得个两败俱伤,留下蓝云歌一个人在那里坐享渔翁之利,想想,我们俩都很傻不是吗?”秦倾提到了蓝云歌。
艾叶悄悄坐直身体,她知道,秦倾接下来的话,也许是她今日的目的。
她不疾不徐的摇头,“不会啊,我始终是她女儿,让她获利,我心甘情愿nAd2(可是你不同,她获利,你就吃亏。所以我们俩,还是你比较傻一些。”
“你……”
“嗯哼。”
“顾艾叶,你可真是油盐不进。”
“你别想离间我和蓝云歌的关系,她怎么说都是我母亲,你,是我仇人。她不是什么好人,她利用我的时候照样不含糊,但是,她对我的好,也是你无法想象的,很真很深,虽然比不过于航,但是于我,已是天大的恩情。她就这点比你好。你对人,太苛刻太冷漠了。我刚肯定,你对于航的好,表面上,没有什么真假,可内心里,你根本没有把他当作你儿子对待。你对他根本没有那么好。但是于航,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在他心里,亲情,真的很重要。我不信他看不出你对他的感情有几分真假,他那样聪明的人,还有什么人心是他看不透的?他维持着对你的尊重和爱,只是不想伤害你而已。你不知足,这点,真让人心寒。”
秦倾很平静的听她说完,也不作争辩,只是淡淡地说,“蓝云歌派人调查了当年的事情,在她决定把股份给你之前。”
艾叶眯起眼。
秦倾说,“对,她去过敬老院。花一些钱,花一番功夫找到把以前的档案和老人,那么多张嘴巴,想要拼凑出一些事情的真相,并不难。何况,我以为当年的事没人追究,两个姐弟已经不在人世,没有想着把档案废掉。后来想废的时候,发现很难。”
“你什么意思?”艾叶声音低沉嘶哑。
“她知道你和我之间势如水火的关系,所以她非常肯定,你不会站在我和于航这边,你会帮她守着她的股份。拼尽全力守护!交给任何人都不如交给你来得让人放心。她的确很聪明。你,没让她失望。”
艾叶放在桌下的手,握得紧紧的,血液都快要挤出来了nAd3(
她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嗤笑,“这样又如何?你说了这些就能否定她对我的爱吗?”
“爱?顾艾叶,你真的很幼稚,你就这么渴望爱吗?哼,也是的,你从小就缺少关爱,希望得到亲情,得到关怀和帮助。而蓝云歌,恰恰在这个时候帮了你,让你误以为,她对你的,就是爱!是真的爱吗?还是,只是爱的一种转移和寄托?”
“你够了!”艾叶出声打断她,“你够了,秦倾,我不许你再诋毁她,你没有参与过,你不要以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度不了她的心胸,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一无是处的老女人!老公抢不过人,将来,儿子你也抢不过!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艾叶有些失控了,喊出这些有损她素养的话。
邻桌都投来异样的眼神,谴责的居多。
看神经病的也有。
艾叶拍下一张红钞,起身离去。
步履仓皇。
身后,是秦倾计谋得逞的佞笑。
艾叶回到车上,戴上墨镜,驱车上了公路,车子开得很不稳。直到,两三个拐弯之后,确定秦倾看不到她,她才取下墨镜,一脸的平静,哪有刚才在咖啡馆的失态?
内心,虽然不是波澜起伏,却也不轻松。
她现在不能把秦倾逼急了,做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比自信来得更安全。
艾叶只能用这个来暂时稳住她。
她不是没有能力让秦倾一败涂地,但是秦倾说得没错,这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两人不顾一切的后果,就是彼此兵戎相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流的不是血。
而是此后一生孤寂。
秦倾,她失去儿子,失去女儿,还要承受被孩子们和亲朋好友的眼光,原来,她对那么小的女孩子那么残忍过,她和她的弟弟,干过禽兽不如的事情。世人的唾沫星子会把她淹没。她以何面目见人,尤其是她最珍爱的女儿?
艾叶,她会被人知道她的过往,肮脏的过往,无论到哪里,脑门上都刻着屈辱的历史。就算到了无人认识的地方,她的心呢,破了一个洞,该怎么去堵?虽然,现在,她这个洞只是虚虚的用一张纸挡住,但聊胜于无,纸破了,心也破了……
她把车子停在路边,久久的,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她想到了于航,不知为何,就是想到了他,如果他在,她想靠一下他的肩膀,偎依在他宽厚的胸膛,呼吸一下他的味道,忙碌的,疲惫的,不像时下的人,那么重的烟味,他不常抽烟,身体总是带着清冽的香气,很自然,很与众不同。
她给于航拨了电话过去,那边接得很快,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顿了很久,突然问,“顾艾叶,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说!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快说,你想急死我吗?姜师傅在不在?算了,我跟他打……”
艾叶终于开口,“他不在,我自己开车,在回家路上,什么事也没。”
于航疑惑,“没什么事?怎么可能?你的声音……”
“真的没有,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小心翼翼地问。
“你凌晨之前能回来的话,我跟你做.爱。”
沉默。
“我知道你早就想了,只是一直忍着。”
“怕你忍出毛病了,我给你一点福利。”
“要不要?要就回来,过期不候!”
艾叶还要再说的时候,那边,“咳……咳咳咳咳……”
他猛烈地咳嗽,然后,艾叶听到旁边有人问,“总裁,需要水吗?”
有人在笑,那种压抑的笑,不是一个人,挺多人。
接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故意制造出一些噪音什么的。
这是?
艾叶恍然大悟,他在主持会议?
天啊,手机漏音到底有多严重……
她该多丢人!
她赶紧挂电话,捂住脸,又想哭又想笑的,心情复杂得很。
想,他会回来吗?
她知道他紧赶慢赶也要两天后才能回来,那边公司里的人也都知道,他们还知道,他万一真回来了,只奔着一件事去的……
跑不了你
艾叶回到家,却遇到了一个让她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蓝云歌。
她站在车旁,打扮贵气,脸上化着淡妆,开车的人艾叶特意看了眼,不是她的保镖,而是一个印度人,跟她年纪差不多,浓眉大眼,皮肤黑黑的,很健壮也很健康,她看他,他也低着头从车窗里看她,双手合十,艾叶回礼。
他看了眼蓝云歌,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蓝云歌没有看他,表情有点不自然。
他便没有下来。
两人一来一去的,艾叶弯了弯唇角,“妈妈,是他送你回来的?”
“嗯,新认识的朋友。”
“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艾叶指的是他的西装和他开的车,蓝云歌不会买劳斯莱斯,她低调惯了,不会买这种过于名贵的车。
蓝云歌淡淡一笑,“最近过得好吗?”
她伸手摸了下艾叶的脸颊,瘦削的,让她心疼。
艾叶点头,“好。”
“那次你让我考虑的问题……”
“妈妈,已经晚了。”艾叶打断了她。
蓝云歌一怔,“什么?”
“我说过,等你一个月,现在过了期限。”
“艾叶……”
“秦倾告诉我,其实你知道了我的身世,是吗?”
“是的nAd1(”
“所以才把股份留给我?”
“有一部分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
“好,谢谢妈妈这样说,不枉我为你努力过。”艾叶苦涩一笑,“你既然已经给我,我也已经把股份转让给了别人,妈妈,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们两个,除了母女关系,不存在利益上的纠葛,行吗?于航是你儿子,你的股份给了他,你也不亏。他现在离秦倾越来越远了,离你,也就越来越近了,你放心好了。”
“好吧,既然你是这样决定的,那我不强求。我这次回来,一是看航航的公司经营状况,一方面,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妈老了,妈输给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妈只是听你上次的语气,有些不甘心,所以我才想着让你试一试,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孩子……”
原来,她回来,不是想要回股份的。
艾叶宽慰一笑,“不用了妈,我不想试,就算我想试,也不用你帮忙,如果我没猜错,你带他来,就是想借助于他的力量,是吗?”
“是,他可以帮你做你想做的一切。”
“算了,无功不受禄。”
“真的,不再想想了?”
“不必。”
艾叶摇摇头。
蓝云歌没有强求,她戴上墨镜,勾了勾鬓角的头发,“那我先走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她有些仓皇。
坐上车就走了。
艾叶还没来得及邀请她上去坐一坐,车子就消失在了视线了nAd2(
她目送车子离去,收回目光,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华商。
他凝视着车子离去的方向。
良久,才过来问,“很有钱的一个女人呢。”
艾叶嗯了声,“有事吗?”
“于航让我过来看看你,他说担心你。”
“他多想了。”
艾叶不由得心神一晃,于航,他真的很敏感。
她跟秦倾谈过,心情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他听了出来。
“真的没事?”
“没有。”艾叶耸耸肩,“你也看到了,我好好的站在这里。”
“那么,刚才那个女人……”
艾叶想,蓝云歌也许是见过华商,知道华商是于航的朋友,她来找艾叶,怕华商会跟于航说起,勾起不必要的矛盾?所以才走得那么急。
艾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我的私事,你也感兴趣?你是来监督我的?”
华商微微一愣,“不,不是的,抱歉,我不该多问,你别多心,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别这么看我嘛,不信你打给于航,问是不是他让我过来的。”
艾叶转身,顿了顿,又回头说,“秦倾约我,所以心情不大好,跟他打了过去。”
“阿姨又来找你了?”
“没什么大事,我应付得了nAd3(”
“我也觉得你完全没问题,是于航,总是把你想得太不堪一击了。你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女强人,无所不能。只除了,瘦了”
“你把我想得太强悍了,我只是,想做男人身后的小女人,可惜,命运不济,总是不能如愿。你和于航,把我逼到了风头浪尖,打碎了我一些很天真的梦想。”艾叶看着他,很不留情地说,“以后,别在我面前笑得这样无所谓,你,我不会原谅,于航,我也没有那么轻易原谅,我们,永远做不成朋友,永远都不可能!别再用毫无芥蒂的语气跟我攀谈,没用的。”
华商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碍于修为,他忍下了。
艾叶像是没看到他的样子,嘴巴不停,“我很讨厌你这种人,笑面虎一个,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看似无害,其实,也是一只猛虎。我之于你,之于你们,其实就是一个弱女子。你们现在还肯对我示好,只是看中我能够为公司带来利益,假情假意的好,让我恶心。”
“你……”淡笑的面容,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缝。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还是照样会为你们卖力工作,我是个这样老实巴交的人,谁让我领了你们的薪水呢?”
华商终于撕下了伪装,咬牙切齿地瞪着艾叶,“你说够了没!”
艾叶哼笑,“说够了,你说。”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你以为这件事你是受害者?你什么都不知道!于航不让你知道是不想你有负担,可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说呀!”
“他不让我说,我不会多嘴,但是你真应该收敛一下你的脾气,他对你这么好。”
“现在不说,以后永远都不要说!你回去这样告诉他!”
两人,都动怒了。
华商冷冷看她,“顾艾叶,你可真够固执的。”
“不是我固执,是我不敢再往前迈一步了,我不敢相信谁,这些都是你们害的。我,迟早要离开的。你们自重。”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很快会知道的。”
她睥睨的态度,望着他。
他明明比她高两个头,还是有种被她俯视的感觉。
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爱!
他的好意,到她这里,成了一堆狗屎,他拿热脸贴人家冷ρi股,可笑!
他也顾不得于航的托付了,扭头就走。
扔下一句话,“你们两个要怎样随你们,老子不管了!”
路上,劳斯莱斯。
印度男人,说了一口流利的中文,“她不帮你,我可以帮你。”
他伸出一只手,盖在她手上。
蓝云歌缓缓的缩回手,按着额头,“只要航航不把公司改成秦姓,我就没意见。”
“但是我们调查的结果是,他的妹妹于星辰,也有股份。她有,就相当于秦倾有,不是吗?她们是母女。”
“这是让我头痛的地方……”
艾叶回到家,十分钟后,海姨回来,提了几样菜,艾叶闻了闻,“去姜师傅家了?”
“是啊,非让我过去,说烧了好菜,给你炖了鸡汤呢,来,趁热吃。”
“嗯。”
艾叶胃口还是不太好,吃了几口。
趁着海姨不在,把碗里剩下的汤倒掉了。
实在吃不下。
海姨洗好碗,艾叶在客厅里看文件,抬头对她说,“你晚上去苗冬那里睡吧,她这几天晚上总睡不好,你帮忙看着细细。”
海姨给她端来一旁水果,“那你呢?”
“我很好,我怕你睡不好,于航又不在。”
“我已经好了,你别担心。”
海姨走后,艾叶工作了三个小时。
将近十点,接到于航电话,“顾艾叶,我赶不回去了。”
有些懊恼。
艾叶笑着说,“嗯,别回来了,我说着玩的,工作要紧。”
于航声音冷得要结冰,“说着玩的?”
“幽默,懂不懂?”
“拿这种事开玩笑,有意思吗?”
“好吧,以后不说了。”
“回去后,!”
他恨恨撂下话,收了线。
艾叶噗嗤笑了,他可真会趁火打劫,刚才那么生气,是故意的吧?是不是就为今晚回不来怕福利没了?先将她一军,然后趁机为以后谋福利?该死的男人!他一天不算计她就不好过是吧?
她把电脑里的文件发给华商和于星辰,给于星辰另外有几句话,“加油,年轻人。”
想不到,于星辰很快就回了过来,回了一个喷火的QQ表情。
艾叶笑了。
相比华商的圆滑,她更喜欢于星辰的敢言敢怒,至少,不用伪装。
她现在有多讨厌伪装的人!
身边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还要每天应付那些虚假的面孔,很累。
她也知道今晚对华商的语气太重了,但是不这样,那个心理强大的男人,他永远都是笑米米的,戴着一层金刚面具。
她直捣黄龙,让他不得不撕开面具。
以后的相处,纵然气氛不会好,但至少不会让她看不清对方的真实表情。是好事。
处理完了工作,她吃了一粒安眠药,关手机之前,翻出通话记录,回拨了一个电话,“明天,抽空见个面吧。今天有些事还没谈完。”
离婚
? 艾叶推门出来,正好遇到于航下车。lt/pgt
她把银行卡往口袋里一放。lt/pgt
“那谁?”lt/pgt
于航走过来问。lt/pgt
“医生。”艾叶回答。蓝云歌的私人医生有两个,隔三差五会过来一趟,不稀奇。lt/pgt
于航果然没再问。lt/pgt
他往里走一步,站住,视线落在她小腹上,“你没顺便看看?”lt/pgt
艾叶脸红着说,“没有。”lt/pgt
他欲转身往大门口去,艾叶慌忙拽住他衣袖,“不要去!”lt/pgt
“有病就要看,放手。”声音果断,可手臂一动不动,并没甩开她的意思。lt/pgt
艾叶别扭了,“我没病。明摆着是你的问题,我不替你丢人。”lt/pgt
于航想到冷颜回发来的短信,不大确定了,“真的是我太强?不是你太弱?”lt/pgt
她的身体看着柔柔弱弱,可爆发力很强,短暂的力量惊人。lt/pgt
不是风一吹就倒的娇气人。lt/pgt
在做那事时,他掌握了分寸,却也因为知道她有武功底子所以顾忌就少了,难免放开了做伤到她nAd1(lt/pgt
都是她!就不会顺着他一点!每次做都不让他省事,非要跟他比力气,看谁挣得过谁,他自然就把她当作了对手来征服,把她镇.压了,她就屈服了,他才能吃到口……女人有功夫在身,在某些方面,也不见得是好事……lt/pgt
艾叶已经撂下站在原地思考的他上楼了。lt/pgt
“航航,香港那边的公司上市成功,比董事会预期的股值翻了一倍,真是恭喜你!”lt/pgt
蓝云歌送完高老先生回来,笑吟吟地对于航说。lt/pgt
于航眼睛瞟了眼楼上,凉飕飕道,“同喜。”lt/pgt
阿姨端来两杯茶,两人坐在窗前,于航盯着外面,蓝云歌贪恋的盯着于航。lt/pgt
这是她的儿子,终究要失去了吗?lt/pgt
想着有生之年抱上孙儿,他的孩子,就像抱着小时候的他一样,想重温那种感觉的机会,也没有了。lt/pgt
哐!哐当当!lt/pgt
楼上一通响。lt/pgt
于航把跷高的腿放下,余光在楼梯口绕了一圈回来,对上蓝云歌近乎执着和探究的注视,他轻咳一声,重新看向外面。lt/pgt
“航航,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艾叶了?”lt/pgt
“咳咳咳……”于航呛住,真的咳嗽了,咳得止不住nAd2(lt/pgt
蓝云歌过去给他捶背。lt/pgt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冷睨着她,“喜欢她什么?她有什么好值得我喜欢?”lt/pgt
“我知道你喜欢于星辰,可我们家艾叶,也不比她差。有些女人能让男人一见倾心,有些女人要靠男人细细品味。”lt/pgt
“你呢?”lt/pgt
蓝云歌身形一趄,差点摔倒,“航航……”lt/pgt
于航歪了歪头做了个凝神的表情,“哦!你应该是第一种,让男人一见倾心,二见倾身,三见倾其所有,把家室儿女抛弃,也要跟你做一对名不正言不顺的半路野鸳鸯。”lt/pgt
啪!lt/pgt
于航的脸微侧,头发落下,遮住了他墨眸里一闪而过的悲悯。lt/pgt
蓝云歌打得手都肿了,她的眼泪是痛心自己更是心疼儿子,她喑哑的嗓子里是破碎的嘶吼和怒斥,“在你眼里,你妈妈我就是一个勾.引男人的狐.媚.子?你个混账东西!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lt/pgt
于航抬头,瞪着她,执拗且嘲讽的眼神。lt/pgt
像在欣赏一个跳梁小丑nAd3(lt/pgt
蓝云歌很受伤,她受不了他这样,她委屈地哭出了声,“我和秦倾的过去你了解多少?没有了解过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我们这一代的恩怨,不要你Сhā手。”lt/pgt
于航冷笑,“你把我和顾艾叶拉进来之后,还来理直气壮的要求我不要Сhā手?是谁把我们拉进来的?是谁!”lt/pgt
“是我,都是我,你们都是无辜的,只有我是个坏人。”蓝云歌有哭有笑,“可是于航,你不是冲着我的家产来的吗?这样的你,也是无辜?”lt/pgt
她第一次叫于航,她排斥这个姓氏,所以一直唤他航航。lt/pgt
“你的家产?呵——”于航笑着,眼底有一丝苦涩,他点头承认,“你说得没错。确实!想必我的计划你也知道了。”lt/pgt
他顿了下,像有预感,转身,目光射向右后方,艾叶缓缓从楼梯下来,停在一半大理石阶处,看着他,他也望着她,薄唇凛起,“计划就是——把你的公司收纳在我的羽翼之下,真正成为我的,然后,千金散尽,让你尝尝一生基业毁于一旦的滋味,犹如,你把一个女人最美好最珍惜的东西抢走一样。”lt/pgt
“果然是替秦倾报仇。”lt/pgt
“你一早就知道的。”lt/pgt
“可惜,我一生基业不是我最美好最珍惜的东西,我的痛,比她的,还是要少,怎么办?你不能让她称心如意。”lt/pgt
蓝云歌哈哈笑着,笑得很痴很傻。lt/pgt
艾叶冲下去,抱住了她,“妈,别这样。”lt/pgt
“你也被秦倾收买了是吧?你跟她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滚开!”蓝云歌气得分不清彼此了,有些走火入魔。lt/pgt
艾叶被她狠狠推倒在地。lt/pgt
于航过去扶她起来,抓住她的手往外走,艾叶把他甩开,站在蓝云歌身边,与他对峙,他暴怒,“没听到她让你滚吗?”lt/pgt
“你是在为我打抱不平?”艾叶摇头,“于航,我不需要!”lt/pgt
“顾艾叶!”lt/pgt
艾叶走到他身边,央求的语气,“拜托你!你们两个的战争先暂停一下,让她平静平静。你知不知道,人是会被逼疯的。”lt/pgt
于航胸口起伏的幅度渐渐变小,他说,“我在外面等你。”lt/pgt
不等艾叶说什么,他就转身离去。lt/pgt
艾叶目送他的宝马驶出院子,消失在铁门后。lt/pgt
她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妈,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你误会我被秦倾收买了。但是我可以凭良心说,我没有!我应邀去了她家,跟她相中的未来儿媳妇共吃了一顿晚餐。后来,我和于航把她惹哭了,闹得不欢而散。我差不多是被赶出门的。又被告知不孕的消息,呵呵,真是可笑!可笑的婚姻!我为之坚持了这么久,失去了我的纯真失去了我的尊严,得到的,竟是不孕的事实。妈妈,是不是很可笑?”lt/pgt
艾叶大笑了起来,笑声,压过了蓝云歌的哭声。lt/pgt
良久。lt/pgt
艾叶把银行卡推到桌子中央。lt/pgt
她们母女的交易,结束了。lt/pgt
她上楼,把最后的一包行李拉下来。lt/pgt
从此,这个家就真正永别了。lt/pgt
站在客厅,蓝云歌挡在她面前,“艾叶,你准备什么时候提出?”lt/pgt
“由我提,合适吗?”lt/pgt
蓝云歌叹口气,“由我开始,就由我结束吧。”lt/pgt
“嗯。”lt/pgt
“以后,还会回来吗?”lt/pgt
“你想我回来吗?”lt/pgt
绕过她,蓝云歌挺直背脊往卧室走去,幽幽的自言自语,“不回来很好,都不回来就更好了,你们两个,我一个都留不住了……都留不住了……”lt/pgt
沉默的阿姨走到艾叶跟前,把银行卡递给她,“是夫人的意思。”lt/pgt
艾叶没有接。lt/pgt
她交待阿姨,“照顾好她,有事打我电话。”lt/pgt
门外,宝马停在路边,于航坐在引擎盖上,不耐烦地往这边瞅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拖着行李箱出来的艾叶,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向地面。lt/pgt
一大段距离他两三步就过去了,捧起她的脸左右看看,没有伤痕,他吁了口气,大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养母,别哭了,看得人心烦。”lt/pgt
上了车,艾叶靠在窗边,不哭了,只剩眼圈红红,“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养女。”lt/pgt
可终究母女一场。lt/pgt
夜晚来临,星空闪耀。lt/pgt
卧室里,荡漾着一股神秘恬静的气氛。lt/pgt
美中不足的是,空气里若有若无的啜泣声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lt/pgt
爸爸病情加重,去世了,妈妈积劳成疾,心思郁结,半年后也追随爸爸去了。lt/pgt
艾叶十岁,言言六岁。lt/pgt
两人无家可归,到处流浪……lt/pgt
山上有一家敬老院,他们在那里住了一年……lt/pgt
一年后,他们被赶出来,冰天雪地里,言言又惨遭车祸……lt/pgt
她与蓝云歌的相遇,也是在那片雪地里。lt/pgt
艾叶疲累交加,晕倒在路上。lt/pgt
蓝云歌驾车经过。lt/pgt
她把艾叶带回家,给了她养女的身份,宠着她爱着她……lt/pgt
“那年,她把我带回家,像宫殿一样的别墅,我从一张很大的粉色公主床上醒来,好温暖——”lt/pgt
“她端着滚烫的粥进来,亲自喂我,还对我笑,笑得好温柔,好温暖——”lt/pgt
“她问我要不要做她女儿与她为伴,我说愿意。那年冬天真的好冷啊,里面却是春天一样的温暖——”lt/pgt
艾叶不停地说着那些蓝云歌给过的温暖,嘴角勾着,笑得很甜,就好像,那些美好历历在目,可她眼角的泪始终没有干过……lt/pgt
一滴一滴都滴在于航手臂上。lt/pgt
他在后面搂着她,听着她说着那些琐碎的事情,很多,他听不懂,也没问,她已经哭成了泪人,他再问,就要决堤了,他聪明的选择倾听。lt/pgt
也许是气氛的关系,也许是她回忆往事把自己带入了寒冬腊月,艾叶很冷,后背贴着他的胸膛。lt/pgt
他的胸膛,温暖蚀骨……lt/pgt
“于航,她最美好最珍惜的东西是什么,你不知道吗?”lt/pgt
“应该是和那个男人的爱情之类的,反正不是我。”lt/pgt
“好吧。”
lt/pgt(
我偏不让你要
艾叶拿过手机,拨给华商,“帮我报警。”
“怎,怎么了?”华商声音陡然紧张。
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艾叶办公室门前,保安们也到了,狂拍门,“顾总,你没事吧?谁在里面,快点给我滚出来!不然我报警了!”
于航走过去,说了一个字,“滚!”
华商怔愣,“于总?”
“是我。”
“顾总不在里面吗?”
“在。”
“……那,还报警吗?”
“你说呢?”
艾叶大声喊他,“华商,你们进来,把他给我拉出去!要杀我!你不想闹出人命吧?啊啊啊——”
嘴巴被于航捂住,他狠瞪她一眼,“别过火了,女人。”
艾叶推他,“我不过火你就得放火。”
擒住她下巴,于航寒声,“答应了的事,要反悔?”
“我是答应了,但过期不候,你没赶上,我说不给就不给。而且,我现在状态不佳,你能不能怜香惜玉?”
“哪里不舒服?”
“浑身上下。”
于航嗯了一声,“反正做不做你都一样不舒服,让我做做又何妨?”
艾叶想一巴掌呼过去,可惜手被他捉住了,“禽.兽不如nAd1(”
“真的没事吧,你们?”华商不放心,在外面又吼了一嗓子。
艾叶正要开口求救,于航用唇封住了她的嘴,艾叶唔唔,“你先放开,我跟他说一句,真的,就一句。然后随你处置。好不好?”她隔着裤子握住他的颀长,把他的裤子拉下来,于航受到刺激难耐地哼了哼,似乎等不及了,把内库也给扒下,让她握住。
艾叶很顺从,“好不好嘛,就一句,你不会是不敢吧?”
“有何不敢?”于航还不至于怕她一句话让这事飞了,对于他来说,今天跟她大战一场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艾叶拖着他的领带,走到门口,对着门缝说,“华商,你再晚进来一分钟我就没命了,他——嗑药了!”
后面三个字喊得极其惊恐。
像是被捏住了脖子。
于航没想到她会用这个借口,嗑药的人,哪里还有半分理智可言。
门外,华商一听嗑药,那还得了。
对顾艾叶,他是没什么好感了,但是,人命关天,他可不能见死不救,两人又没有深仇大恨,救人,一定要救,就算里面那位是上司,下杀头的命令他都不能听了!
一声吆喝,领着人开始撞门。
于航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公司聘用的保安都不是吃素的,门再结实,也禁不住几个大老粗一起用蛮力撞,没几下,门就变形了。
于航迅速把裤子穿上,皮带刚扣好,两扇门就报废了。
“阿打——”华商第一个冲进来,摆好了与人过招的姿势,一看,眨了眨眼,这是——什么状况?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nAd2(
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尤其是于航,脸色臭得让他心尖一颤,“那个……”
艾叶绕到他身后,从那些保安群里穿过,一声不吭地走出去,外面,秘书围了一一圈,“顾总,您没事吧?”
“没事,继续工作。”
“于总嗑药了?”简助理上前询问。
“嗯,还嗑了不少。”艾叶揉着眉心说,和简助理一起走进电梯,“陪我去一趟外面。”
秘书办公室里,“什么?”
“什么?于总嗑药了?”
“于总竟然嗑药?”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半晌,华商沉着脸出来,“瞎说什么!没有的事儿!谁再多说一句割舌头!”
“顾总说的嘛。”
“她跟于总打情骂俏,不行?”
“哦。”
“还有这种打情骂俏的?”
“见世面了吧?我也是。”
“……”
艾叶到楼下,坐在车里,姜师傅开车,她不敢一个人,怕于航真要趁着这几个小时做坏事或者寻仇什么的,他那么小心眼,什么事做不出来?
于航少顷打来电话,“哪儿?”
“问这么多做什么?到时候民政局见就是了nAd3(”
“协议我需要再看一遍。”
艾叶心想,之前眼也不眨地签了字,这时候怎么想起看了?存心找事!存心让她过去,她才不要!
艾叶才不要中计,“……在我电脑里有原件,你自己看。”
“哪个盘?”
“G盘,个人文件夹里,就那么几个文档,你看看就知道了。”
他没再要求什么。
应该是没有办法了。艾叶嗤笑,挂掉电话。
两个小时,她在咖啡馆里坐着。
到时间后,她让姜师傅和简助理继续留在这里,只身一人,去了民政局。
门口,于航到了,也是一个人。
看到她过来,他从车里下来,拿了几张纸和一支笔,放在车上,拍了拍,“过来,重新签字。”
“为什么?”
“改了一个条款。”
艾叶心中警铃大作,“哪里?”
她走过去,正要逐条逐款的看,于航直接掀到最后一栏,“这三套房子,都给你。”
是闲林的公寓,市心位置,房价很高,面积又不小,一套差不多两百万,三套,那是六百多万。
“怎么是三套?”
“阿回住的是我的房子,她前几天搬走了。”
“我不要。”
“你不要就卖掉。”
艾叶怔了片刻,看向于航,他冷冰冰的,一副没办法商量的样子,她说,“我现在用不着这么多钱,你拿着吧,万一以后资金周转不开……”
说了半截,就觉得这是完全没可能的事情。
他怎么可能遇到这样的困境?
身为财务总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拥有多少财力,只怕是,一个让她望尘莫及的数字。
“拿着吧,你跟了我这么久,受了很多苦,我想补偿,却没办法,只能这样做,才能让心底得到安慰。”他深情款款地说完,薄唇一勾,“除了第一次是你主动,其他,都是我强迫你,没有享受到什么快乐,本希望今天这次给你一次完美的性.体验,可是你不给我机会,那我也不强求了……”
艾叶脸红,瞥他一眼,飞快签字。
于航呵呵笑,收起协议,牵起她的手,“走,领证去。”
说得,意气风发,就好像领的是结婚证证。
艾叶想甩开他,他握得死紧。
也不想因为最后这一会儿跟他闹什么别扭,随他吧。
这样,手牵手的进去了,工作人员看到他们走过去,都打趣说,“走错地方了,那个窗口是办理结婚手续的。”
“我们离婚。”于航坦然。
工作人员张大了嘴巴。
“你们……确定?”
“确定!”
办理手续很快,两人拿着离婚证出来。
手还在一起。
到了门口,走到于航车前,他把她拉过去,让她靠在车门上,他靠近,手掌撑着车门,一只手摸着她的脸颊,“顾艾叶,我等你——”
从签字的那刻,艾叶的心,就在往下沉。
说不出的失落和空洞。
她以为她已经百毒不侵了,可为什么,此刻,还是那么痛。
她要的,已经得到了。
可她到底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什么都失去了!
她把所有人都推离了她的生活,她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
心,空得不能再空,即使剩下躯壳,那种深入骨髓的伤感,依然在。并且,将会伴随她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天,也许要数着秒度过了,真正的度日如年……
泪水,弥漫了整个身体,她忍着,不想让眼眶也染了泪水,她做了这么多,不能在最后一刻,把她的脆弱撕开给他看。
她要笑。
谈何容易?
她板着脸,面无表情地摇头,“不要等我,你等不到。我走了,只会越走越远,不会在原地等你。你,也不可能在原地等我。开始你的新生活吧,于航,我祝福你。另外,谢谢你的祝福——”
“我那不是祝福你,那瓶红酒,是给你配餐用的。”
“于航——”
抬头,他的眼周红红的,她愕在当地,“你,你不要这样。”
“我舍不得你,但是我不得不放开你,如果离开我能让你过得好,能让你变得心宽体胖,我宁愿委屈自己!哈,天知道,我有多么不想放手!以后的日子我甚至没有规划过,也许堕落,也许失眠,也许还是每一天都在想你……顾艾叶,别离开我的视线,我知道你在帮于星辰,你想让她尽快成长,这样你好脱身是吗?不要!我在这件事上放手了,别的事,我不会再妥协,你,不要逼我!好吗?”
艾叶声音颤抖,头低下,触着他胸口,闷闷道,“我在这里,呆不久的。你知道我没办法再呆下去,这里不适合我了,这里属于你们那个圈子。”
“不管。”
两个字,很无力,却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差点哽咽出来,“于航,你不能这样无理。”
“还有,你跟那个男人,想谈情说爱也好,想谈理想谈抱负都好,就是不能结婚!明白?”
“如果我偏要?”
艾叶双目空洞,语气冷硬道。
于航抚着她的头发,一字一句地说,“那,!”
一个轻轻浅浅的吻落在她脸颊,他的唇有点冷,艾叶瑟缩了一下,他掰过她下巴,让她看着他。
都是装的
“《小王子》里,狐狸曾经说过,人与人之间,有一种驯服与被驯服的关系。因为小王子,狐狸拥有了麦子的颜色。如果小王子下午四点来,他在三点就开始感到幸福。这是一种温暖的改变。我终于意识到,如果我一直这样不快乐,这样抱怨,这样难过,我的生活会变得多么沉重。所以我,原本是想要蓝云歌付出代价的,不仅仅是只把公司收归我所有,而是更为残酷的惩罚。可是因为你,我的心感到了温暖,我收手了。妈妈因为我的收手而恼恨我,我也不后悔。回不了家,做不了一个孝顺的儿子,这是无奈之举,什么,都比不过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他沉重的嗓音在她耳边绵绵不断,她的心抽痛不止。
她推开他,“我走了,你保重。”
他俯身,吻住了她的唇,气息交换,彼此肺腑里都是对方的味道,深深的藏在记忆中,他捧着她的脸,问,“记住我的话了吗?”
“记住了。”
“乖,去吧。”
她转身,慢慢地走向路对面。
心里百转千回,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她还是向前走去。
身后,于航站在车旁,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一直望着,直到她上了车,消失不见。
艾叶回到了家,高盛在门口等着,手里提着一篮子菜。
看到她,走上前,笑容立刻止住,“这,这是怎么了?哭了吗?”
艾叶眨眨眼,“没有,就是工作累了,眼睛很不舒服。你,怎么过来了?”
他把菜举了举,“给你做饭吃啊,给你买了一只鸡,补补身体。”
“高盛,你不用每天都这样,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nAd1(你要忙,就去忙好了。”
“我没什么好忙的,我父母都不在了,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多年都是单身着过来了,下班后买菜做饭,生活规律习惯了,反正你也是一个人,海姨这两天忙着照顾细细,顾不上你,我一个人做饭也是做,还不如顺带给你的一起做了。免得你迁就。”
艾叶涩涩地笑,“你不来,姜师傅和海姨也不会让我饿着。我又吃的不多。”
艾叶想一个人,今晚,恢复单身后的第一晚,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
可她又怕,怕孤独,会把她淹没。
“吃的不多也得做啊,别人做的饭不一定适合自己的胃口,你想吃什么他们也不一定正好就有。这样,你以后想吃什么下班前给我发条消息,我下班比你早,可以早些过来做好,你下班回来就可以吃现成的了。好不好?”
“……好,我回头把钥匙给你。”
高盛双眼一亮,“真的吗?”
艾叶抬眼看他,点点头。
晚饭的时候,艾叶告诉高盛,她离婚了。
说着,眼眶湿了,高盛隔着桌子,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慰,“你还喜欢他,是吗?”
艾叶摇头,“我这个人,情商不高,是个凉薄之人,情情嗳嗳之事我从不花心思去想,也总是没有心情去想,心里太多事情纠缠着我,所以,我说,我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爱一个人又是怎样的心境,我不是太明白,你,会相信吗?”
他用温情的眼神注视着她,良久,说,“会。”
“那以后别提他了,你问我对他是什么感情,我说不出来nAd2(这不是敷衍。是事实。”
“好,不提他。”
艾叶歪头问,“那你呢?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喜欢过。”他不多说。
艾叶不多打听。
两人沉默了会儿,他看着她说,“喜欢过,但是后来她抛弃了我。随着时间推移,我也把她忘了。人要往前看,新的感情,我不想错过。我觉得你挺好,看你第一眼我就喜欢跟你相处,虽然不知道以后会走到什么地步,心里也没有信心,但是我很珍惜跟你相处的每一分钟。也想,多一些时间跟你交往。多了解对方,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你觉得,这样好吗?”
“好。”
不用多余负担和想法,就这么平平淡淡走下去。
有何不好?
顺其自然……
夜里,睡不着,艾叶换了一个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敬老院里你安排的人,进展怎么样?”
“那里的建筑年代久远,结构复杂,一些资料藏在什么不好说,也不好找。就算当事人,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我想,不是被销毁,就是被遗忘在哪个角落了。你说的那个张瘸子,死了五六年了。一个亲戚也没有。所有的线索早就断了,不好查。除非——”
他欲言又止,艾叶揉了揉额头,“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这个办法。”
“其实只要没有人员伤亡,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就怕,会惊动到秦倾。”
那人沉默,“那秦倾这边,是不是也要安排人打探一下?”
“除了日常的跟踪和监视,做别的,也没用nAd3(还是我来吧。”
“您有办法?需要我协助吗?”
“需要的时候我跟你说,现在暂时不需要。挂了。”
艾叶切断通话,坐在床上,想着敬老院的事情,除了一把火烧掉,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烧掉,重建,是迟早都要做的事情。
只是现在,为时尚早。
秦倾的底片,到底放在哪里呢?总不会是在家里?
周一,秦倾约见她,还在老地方,咖啡馆。
“这是底片,恭喜你恢复单身。”秦倾把一个大信封交给她,艾叶看也没看,静静地喝着咖啡。
“不看看?”
“自己的祼.照有什么好看的?看了只会恶心。”
“呵,看起来,你似乎对这些底片没有多大的兴趣,不想要?”
“我想要,你会给?”艾叶扬起眉,“你会把底片全部给我?我不信,你信吗?”
秦倾莫测高深地笑,“当然不会。”
“所以,我看与不看,有什么区别?你有一张在手里,和你有全部在手里,真的没区别。”
“想要全部?那你付出的会很多。”
艾叶把咖啡一口喝完,提起信封站起来,“再见。”
“对了,顺便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再婚?”
“怎么,你想给我介绍对象还是怎样?”
“照你这条件,二婚头,不好找呢。你请我帮忙,我乐意得很,只要你离于航远远的就好。”
“不劳你费心,我有合适的人选了。”艾叶抿唇笑着,会心的笑,很真诚的发自内心的一种欣慰,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沉浸于爱河而不自知的小女人形象,秦倾看得一愣,眼里闪过一抹好笑,问她,“看来,有人俘获了你的芳心?对于航,你也没多少感情嘛,说离就离了,我看他对你是真的挺好。”
“是真的好,还是只是把我当作于星辰的替身,我心里知道。”
秦倾定了定,“替身?你以为,于航现在还喜欢着星辰?我可不这样以为。”
艾叶重新坐下,低声说,“于航是什么样的人,你看得懂吗?别以为你对他了如指掌,他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就像,他对蓝云歌抱着怎样的心态你知道么?你不知道!他还喜欢着于星辰你知道吗?你也不知道!可我知道,夜里,在我身上欲仙欲死的时候嘴巴里还叫着于星辰的名字,睡梦里也是她,醒来,他会把一切否定掉,戴着一张面具,说他早已放弃了于星辰。这样的于航,你说,他是真的还爱,还是把爱压抑在了内心?压抑在内心的爱,是最深沉的爱,这你应该懂。”
秦倾半信半疑,猜忌的眼神盯着艾叶。
艾叶说完,自嘲一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于航把我手里的股份拿走了,于星辰把于航的爱从我这里抢走了,一无所有的我,终于觉悟了。趁着年轻,我还是找好下家比较好。我可不想吊死在一棵树上。”
“你倒是懂得进退。”
“有什么办法?论计谋我比不过于航,论样貌我比不过于星辰,论表面功夫我比不过华商,我不退,还有生路吗?”
她说的,是事实。
秦倾也信。
最后,艾叶眯紧了眼,盯着她说,“对了,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我的生活离我的男人远一点,如果,你不让我们好过,我会转而缠住于航不放。”
“哼,我对你男人没兴趣!他姓谁名谁我也不想知道!这下你放心了吗?”
“你最好记住了!”艾叶走出两步,又回头,笑着说,“你如果胆敢泄露底片给我现任男朋友知道,我会让于航付出比六百万还要沉重的代价。”
“六百”秦倾惊愕。
艾叶炫耀地说,“对啊,我向于航要了六百万,闲林的三套房子,我一转手,不就是六百万,还不止呢。市区的房价每天都在涨,不是吗?”
“你胃口可真不小!”
“他表面不想跟我离,心里急得很呢,不然,六百万,也不会想也不想就给了我。”
她风情一笑,离开。
秦倾捏紧了拳头,六百万,她也不嫌接着手软!
一直在人面前表现得那么清高,!
还不是全为了钱!
人生第二春
三个月后。
结束了周会,艾叶照例把于星辰留下来,把这一周所有的财务数据和报告给她讲析了一遍,表面的和潜在的各种问题都摊开了说,两个小时后,她口干舌燥,看向于星辰,“懂了吗?”
“这个地方不太懂……”
于星辰拧着眉指着一个地方说。
艾叶不厌其烦地解说。
于星辰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抵触,到了现在的完全坦然的接受。
她不傻,有人肯倾其所有的教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会拒绝。
特别是,顾艾叶和于航离婚后,于航安安分分地呆在融城从没有来过一次,顾艾叶的男朋友她也见过几次,很老实本分的一个男人。这时的顾艾叶,对她,没有半点威胁所在。还肯把毕生所学传授给她,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像华商所说的,顾艾叶对于航留有余情,她要离开公司之前,不会简单的一走了之,甩手不管。再则,一个重要理由就是,这个公司是她千辛万苦一手撑起来的,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面临任何困境,必须的,安排妥当才可能放心离开。
于星辰比较偏向第二个理由。
按理,他们图谋了她的公司,她该怀恨在心,但她还是摒弃了这些私心,完全的,为公司着想。
于公于私,她做到了最好。
于星辰有点钦佩她了。
结束后,于星辰给她倒了一杯水,艾叶说声谢谢,喝了一口,这时,她接到了高盛电话,“艾叶,晚上能早些回来吗?”
艾叶微笑,“有事吗?”
“嗯nAd1(”
“不能提前说?”
“对啊。”
他是个不太懂得浪漫的男人,偶尔一次,让艾叶觉得很新鲜,“你还给我卖关子?”
高盛嘿嘿笑,“能早些回来吗?”
“能,我提前一个小时?”
“等你。”
挂掉电话,抬头,于星辰在看她。
艾叶眨眨眼,“怎么?”
“男朋友?”
“是啊。”
“你对我哥……真的没有半点情意了?”于星辰不信妈妈说的,六百万,就与哥哥离婚了。
“你觉得我应该有吗?他对我,还不如对你好,我要他做什么?”
于星辰撇嘴,“哪有!”
“我现在过得开心不开心不要紧,关键,我的生活很平静,心境也很平和,这个,是你哥给不了的。”
“其实,他对你真的挺好,好到……让我嫉妒。”
“是吗?”艾叶淡淡地说。
似乎是不信。
于星辰为于航不值,“就你这性子,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一点都不可爱!他也是的,明明喜欢你到非你不可,还假装大方地让你走。我以前觉得他挺执着的,现在看,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他是太喜欢你了还是一点都不在乎你nAd2(你们俩的感情,我看不懂,华商也看不懂。”
“别说他了,他是我的过去,我的现在,已经有人守护了。”艾叶起身,点了点自己的中指,“如果不出意外,今晚,我会收到一枚戒指。”
“……你怎么知道?”
“他是个很正经很传统的男人,刚才的语气,有些难掩的兴奋,我听出来了。”
“是吗?”于星辰冷哼,“一点都不浪漫!他不浪漫,你也不浪漫,你们俩真是难得的一对!”
“我订婚,你该开心的不是吗?”
“我开心什么?你以为我对我哥还抱有什么幻想吗?他早就不喜欢我了,我才不要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男人。”
艾叶想到了邹容,张嘴就要提,想了想,算了,让她逞一时口舌之快又怎样?谁没有脆弱的时候?不想任何人看透,她何必要拆穿她的谎言?
她喜欢的,毕竟是邹容,对于航,没有邹容的那份执着,所以,就算一时迷恋和报复,到现在,也归于平静了。
说好的提前一个小时,到了家,还是晚了十分钟。
艾叶道歉,高盛摆摆手,他心情非常好。
今晚,是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
他真的是一个不懂浪漫的男人,不善言辞,只会用行动表达。
当他把戒指拿出来时,艾叶还是湿了眼眶,活了这么多年,结过一次婚,这是第一次,有人向她求婚,还跪在她脚下,那么虔诚的眼神,那么质朴的语言。
“艾叶,我不能给你奢华的物质生活,但是我能让你衣食无忧nAd3(我嘴巴笨,不会吵架,所以你不要担心婚后生活充满口角和硝烟,我记性差,不会记仇,所以你不要怕我们有隔夜仇,我喜欢做饭,可以让你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你不要担心会被厨房油烟毁了容颜,我情商低,不会在外面找女人,所以婚姻触礁对于我来说是天方夜谭,我忠诚,却只忠诚于我的爱人,你,愿意做我一辈子忠诚的那个人吗?”
艾叶早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考虑好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跪在他面前。
两人面对面的跪着,她缓缓的伸出左手。
一枚钻戒,圈在了她的手指上。
艾叶起身,被身后的椅子碰了一下,一个趔趄,高盛扶着她的腰,两人贴得很近,她听到了他不稳的呼吸。
她闭上眼,他的唇慢慢靠近。
手机铃声蓦然响起,两人俱是一惊。
四目相对,有点尴尬。
艾叶脸红红的推开他,接起电话,“于星辰,有事吗?”
声音有些不自然,高盛轻笑。
艾叶用脚踢了他的小腿,他吃痛哼了一声。
她走到一边接电话。
“顾艾叶,你能到西贡会所来一趟吗?”
“现在?”
“是,我哥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喊着你名字就是不肯回去,我看这架势,你不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人又醉着,我怕出事。”
“能出什么事?躺一晚上就好了。”
于星辰显然是急了,“你怎么这样无情无义?我哥是听说你要订婚了才喝的酒,全是因为你!你不能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
都说到死上面了……
“于星辰,你知道吗?没有人会因为一段感情的失败而死掉的!伤心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就行了,我要是去了,就扯不清了。藕断丝连不适合我和他,再说,今晚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日子,我不会过去的。”
“华商开车去接你了,你别磨磨唧唧了,就算是帮朋友行吗?反正我是不打算在这里陪他,我妈妈陪舅舅去了医院,小住两天,我妈年纪大了,我不能让她在医院住一晚上,我要过去陪舅舅。”
艾叶还想说什么,听到了楼下传来汽车叭叭声。
她探头一看,可真够迅速的。
先斩后奏……
高盛走到窗边看了看,“找你的?”
“是我公司总裁。”艾叶揉着眉头说,“哦,不是于航,是华商。”
高盛笑了笑,“没事,我不会多想。”
艾叶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把窗户关上。
耳不听为净。
谁知,一会儿,门就被人大力的拍。
像是要把门给卸了。
艾叶忍不住,过去开了门,“你干什么!”
高盛站在她旁边。
华商怒气汹汹的,“顾艾叶,你……”看到了高盛,他吸了口气,往后,瞄到了房间的气氛,蜡烛,红酒,他嘴角不自在地抽了抽,“抱歉,但是真有急事,公司里的账务出现了问题,于星辰一个人应付不来,你一定要过去帮忙。”
艾叶瞪他一眼,“账务是吧?那好,你先去,我稍后就来。刚才喝了酒,得醒醒。”
“我载你去。”
“不用,我未婚夫陪我去就行了。”
“顾总监……”
华商眉头都攒到了一起,咬牙切齿。
高盛看两人这水火不容的架势,推了推艾叶,“你还是去一趟吧。”
艾叶回头看他,张着嘴,欲言又止。
高盛把外套给她拿出来,“我把厨房收拾干净再走,你去吧。”
“我……”
“可是今晚……”
“没事,我不会介意的,明天见。”
“好,明天见。”
艾叶瞪了华商一眼,走向电梯。
到了楼下,她径直走向后座,砰一声把门关上,等华商坐进来,她开口,“请你以后不要这样!”
“人命关天。”
“为朋友两肋Сhā刀,对别人,背后Сhā刀,你可真行。”
“呵,这么气,至于吗?不就是打扰了你们的烛光晚餐吗?况且,戒指都戴上了,也不算是中途打扰吧?唉,于航可怜啊,爱上一个这样绝情绝义的女人,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却又开始了,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我之前看你那么帮他,还以为你对他感情很深,看来我误会你了,就是一张纸那么薄的感情,可怜可叹……分开也好啊,他早点从这段错误的婚姻里跳出来,不至于越陷越深……”
华商语气里,全是为于航在打抱不平。
艾叶从后视镜里看他,“既然你看得这么明白,今晚,就不该让我来。”
“我也不想,可他那么痛苦,我也没办法,家里老婆等着我呢,我一个大老爷们,听他唠叨一个晚上,没劲——”
西贡会所。
华商把车子停在靠近门口的地方,领她匆匆上楼。
她忽然间挺期待的
包厢里很安静,烟酒味很重,灯光昏暗,艾叶在最里面的沙发上看到了于航。
于星辰看到她来,忙起身,面色焦急,“你来了,我得赶紧走了。”
华商门都没进,看看手机,“我也该走了。”
艾叶站在门口,不进不出,看着他们两个说,“你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不适宜留下照顾他,这样吧,对这里的经理说一声,让他在这儿睡一觉,明天你们有空了再来接他,行吗?”
华商和于星辰瞠目结舌,显然,不能接受她撇的这么清。
艾叶摊摊手,“看到了吗?这是我不能留下的理由。”
于星辰眨眨眼,难以置信,“还真的是求婚啊,你动作也太快了吧。”
华商盯着她的手,过了会儿若有所指地说,“在当地,戒指通常戴在左手,右手用来写字干活,左手的戒指便于自己和他人欣赏,但,我记得,你是左撇子吧?这戒指,不该戴在右手上吗?我记得你以前戴过戒指,就在右手上,是我记错了还是你……另有考虑?你是当地人没错吧?”
艾叶缩了缩手,淡淡说,“我两只手都能写字。”
“但是右手不如左手来得利索,那就是左撇子。”
“纠结这个,有意思吗?”艾叶瞥他一眼。
华商呵呵一笑,“当然有意思,我能理解为,你手上无名指是为于航保留的吗?”
艾叶掀了掀眉毛,“无聊。”
她拢了拢头发,“你们不是要走吗?那就走吧,反正我说了,我不能久留,你们看着办。”
华商哼了声,离去nAd1(
于星辰却是踌躇不前,看艾叶走进去,她也跟了过去,“等他醒完酒,你可以帮我送他回家吗?我实在是没空。”
“我不方便去你们家。”
“你是说我妈?”
艾叶不语。
于星辰把钥匙递给她,“我今晚会和我妈睡在病房里,轮流照看我舅舅,不会回家。明天我回家之前会通知你,拜托了,就算你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也请你帮忙照顾他一个晚上,他最近状态太差了,我和华商都没办法,只有你可以。”
艾叶没有接,于星辰把钥匙放在了桌上,在艾叶说话之前,匆匆走了出去。
艾叶走到于航所躺的沙发前,蹲下,看着他。
他闭着眼睛,胳膊架在额头,脸很红,不正常的晕红,嘴唇微张,呼出的气体全是酒精味。
“于航,醒着吗?”她晃了晃他胳膊。
于航唔了一下,睁开眼睛,眼底很红,看着头顶,聚焦,看清了艾叶,勾了勾唇,“来了?”
艾叶嗯了声,心中百感交集。
她问,“困了吗?起来回去睡。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
他抬头看了眼四周,“这里挺好啊。”
应该是醉了。
艾叶把手垫在他脖子下面,用力,想把他扳起来,没想到,他很重,把她生生地拖了下去,她跌倒在他胸口,他顺势,按住了她的背,下巴触着她的额头,浓浓的酒气混合着他的味道扑入鼻孔,“别走,陪我躺一会儿nAd2(”
“于航,你放开我。”
“决定嫁人了?”
“……是的。”
他从鼻孔里发出轻蔑的一道声音,艾叶听了,很反感,挣出他怀里,“我不需要你祝福,但是也请你,不要看不起别人的爱情。”
“爱情?几个月的相处就成了爱情?”于航冷冷的声音跟刚才判若两人,眼底的红光含着怒气,瞪着她,“你忘了我交代过你的事情?一定不能跟别人结婚!你忘了还是故意挑衅我?顾艾叶,我允许你嫁人了吗?”
真是好笑!
艾叶冷嗤,“离婚了,就是各不相干。我为什么要听你话?你凭什么命令我不能嫁人?我离了婚就是为了嫁人,你管不着!”
“我离婚,是为了将来复婚,就算是不能复婚,我也要你陪着我单身,这是我答应与你离婚的前提!”
“抱歉,我事先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有什么用?我已经答应了高盛。我要嫁他!你阻挡不了我的决定!”
两人各不相让,艾叶胸口起伏剧烈,与之相反的,于航却反应淡淡,嘴角,还弯起了一丝笑。
艾叶被他笑得心里发毛,“你笑什么!”
“笑你,不自量力。”
“你!”
她气得霍然起身,往外走去nAd3(
于航也站起来,头重脚轻,一头栽到了地上,脑袋磕到了桌角,砰的一声响。
声音很响,艾叶吓了一跳,听着以为他肯定会流血,慌里慌张地跑回来,把他扶起来,扒开他头发看,果然,额头红了一片,没流血,蹭破了一大块皮。
她赶紧找来人,给他简单消毒之后,粘了一张创可贴。
于航靠在沙发上,揉着额头,看样子很痛苦。
等了十分钟,她过去问,“可以走了吗?”
他张开眼看了看她,“还没走?”
艾叶气结。
看他眼里毫无情绪,她又觉得自己没必要生气。
拿起桌上的钥匙,把他扶起来,“走吧,送你回家,于星辰说她晚上要在医院里,让我送你回家。是秦重家吗?你现在住那里?”
“这里,我没有固定的房产,除了那里,没地方住,要不,送我去你家。”
艾叶说,“不合适,还是去你妈家。”
他一语不发,压在她肩膀上,随着她走出去。
“你怎么跟得了软骨病似的?站直点行吗?”艾叶忍受不了他把全身的重量都转移到她身上,尤其是,无人的时候。她猜他是故意的。
于航有气无力道,“没办法,喝太多了,腿脚无力,这样已经算是好的了,我酒品一向不好,你不是不知道,没有吐你一身算是你运气。”
艾叶嘴角抽了抽,伸手拦车,坐在后面,于航躺在她腿上,她已经尽量往边上靠了,可出租车后座地方小,她怎么做,他的头都不离她的腿,艾叶低头看着他贴着创可贴的额头,缩回了想拍他的手,侧头,看窗外。
把他送回家,送到床上,他一头栽倒,再也爬不起来。
也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了,这一路上她被他折磨得耐心全无,开口说话都不想,脱掉他的鞋子和外套,把被子甩到他身上,转身就走。
她在公寓里走了一圈,房子面积很大,房间也很多。
收拾得很干净。
空气清新怡人。
就连厨房,都是一尘不染。
不得不说,秦倾把自己的家照顾得很好。
她烧了一壶水,倒在保温杯里,走回于航卧室。
他身上的被子只搭了一条腿,领带挂在脖子上,衬衫的扣子也不翼而飞了几颗,腰带打开了,裤子没脱下来,他一只手在不停地摆弄着裤子拉链,摆弄来摆弄去,就是没办法搞定。
艾叶叹了口气,倒一杯水在桌上凉着,帮他把衬衫和裤子脱掉,拉着被子就要盖上来时,他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四角内库腰带上,“这件也脱掉。”
艾叶在他腰上拧了一下,他痛得倒吸气,手却不松,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脱了舒服,我喜欢祼.睡。”
“既然醒了,就自己脱。”
“无情!”
他说着,放开了她的手,真的,开始脱了。
艾叶忙用被子遮住他的身体,语气不稳,“于航,别闹了!你到底是醒着还是醉着?我不管,我要走了。”已经仁至义尽了。
“今晚别走了,我难受,真的难受,万一再碰到哪里,死了怎么办?”
艾叶一噎,看着他已经肿起的额头,想了想,还是拉了张椅子坐在了床边。
水凉了,给他喝了几口,他摇摇头,表示不想再喝。
坐着无事,看他翻来覆去的,实在是难受。
艾叶去洗手间端来一盆热水,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脸,然后暖了暖手和脚。
他似乎舒服了不少,发出惬意的哼哼,再睡觉时,没有了那么大的动静,翻身频率也少了。
十二点,他完全睡沉。
艾叶正准备离开,他蓦然醒来,掀开被子就站在了床下,艾叶赶忙把睡衣披到他身上,“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大半夜的吓死人啊。
于航看到她,眼睛迷离着,“顾艾叶?”似乎很诧异她在。
艾叶,“……”
到底还是醉了,之前是浅醉,睡了一觉醉得厉害了。
她懒得跟醉鬼说什么多余的,“去洗手间吗?”
他点点头,倒是很听话地跟着她走,对于这里,他比她熟悉,可他走路歪歪扭扭,她怕他再磕到哪里,像他说的,死了怎么办?
厕所完他继续睡觉,这次睡,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紧。
艾叶从于航家里走出来,时间已是凌晨三
她困得不行,不能睡,只能出来。
她给人打电话,“信号连接上了吗?”
“连上了。”
“从明天开始,一天二十四小时实施监控,一旦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明白。”
艾叶按了按额头,看着黑沉沉的天幕,心里想着,也许,不久之后,她和秦倾,又要见面了。
到那时,她会是怎样一张惊诧的嘴脸呢?
。
婚后
第二天上班,艾叶按照正常的时间来到公司,华商见到她,很是诧异,往她身后瞄了眼,没人。
他脸色忽然间就震惊了起来。
什么也没说,两人一起走入总裁专用电梯,进入各自办公室。
中午,他进来艾叶办公室谈论公事,完了之后,忍不住问艾叶,“请恕我直言,你之前跟于航,是不是来假的?”
艾叶抬头,看他,他脸上是很深的困惑。
艾叶笑了下,“什么意思?”
“顾艾叶,如果你对于航是真的感情,就算他不小心利用了你一次,但是你也不用这样绝情吧?这才几天功夫啊,就答应了别人的求婚,而且,昨晚我和于星辰实在是没空了,除了我们,觉得只有你对于航才是真的好,所以才让你过去帮忙照顾他。若不是绝情,为什么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办不到呢?所以我说,你和于航,之前的感情,应该都是假的。他的是真,倒是你的,真不了。”
他看不透她。
艾叶不关心这个。
她开腔,只是不想以后再回答他诸如此类的问题。
“华商,再真的感情,也经不起背叛和利用,我神经敏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嗯,与其说敏感,倒不如说是精神洁癖,我,无法容忍自己全心全意付出的男人反手给我一巴掌,这样的感情,我要不起,不敢要。这是我疏远他的原因,是其一。”
“其二,就是你所说的绝情,想要结束一段感情,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与人开启第二段新感情☆忌讳的,就是与前任暧昧不清,给他希望,这是对自己的放纵,也是对现任的不尊重。无论心里有多么痛苦,但是表面上,一定要绝情,这样,才会慢慢的,真正的把前任忘记nAd1(”
“其三,爱情不在友情在,虽然我不想要这友情,但是,昨晚,我确实有把于航送回家,看他睡着我才离开。我一宿没睡,你信吗?”
她平淡的一席话,让华商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直以来,她欠缺的,就是与人沟通。
不说话的她很疏离,让他觉得,她自高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尤其是,那天,她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现在再看她,竟然觉得,她很理性,理性到可怕的女人。
放在他身上,他可能无法做到这种地步。
喉咙被情绪堵着,有很多话想解释给她听,最后,只是说,“那你应该呆在家里睡觉,而不是来上班。”
“公是公私是私,我不会让私事影响到工作,前些日子太涣散了。”她说的,是请假的那几天。
华商哽了哽,“你这个女人……”
真不知道她故作坚强给谁看!
证明自己吗?
傻!
女儿偶尔表现得脆弱一点,是可爱,不是懦弱。
她那么聪明,他不信她不懂这道理,但是她偏偏不要,冷冷淡淡,寂寥孤独,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从她眼里,他看到的,除了漫无边际的沉寂,一点生机和活力都没有……
很……悲哀。
连他都被她感染了这种负面情绪nAd2(
下午,于星辰来了公司,她昨晚没休息好,上午补了一觉。
先来看艾叶,“听华商说你都没睡,对不起,昨晚麻烦你了。”
“于航怎么样?我走的时候他睡得挺安稳,想来应该不会有事了。”
“我早上回去,他已经醒了。精神不太好,头有些痛,其他还好。”
“你妈妈……”
于星辰摆摆手,“她不知道你去了,你不用担心。短时间内,我妈对你的敌意是无法消除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毕竟我舅舅……”
艾叶点头,表示理解,“我和她之间的矛盾,一天天都在加深。”无奈的语气。
“以前是因为蓝云歌,她才不喜欢的你,后来是舅舅,我哥哥对你们的关系也很无奈,他是个很孝顺的人,轻易,不会惹妈妈生气,不过你让我哥破例了,跟我妈闹得很僵,要不是妈妈身体不舒服,他才不会踏入家门半步,说起来,也是一个狠心的男人,哼……亏我妈把他拉扯大……”
于星辰哼哼着,对于航颇有微词的样子,嘟着嘴巴,其实也就是说说,吵归吵骂归骂,和他的亲情,还是扯不断的。
以前怎样,都成了过眼云烟,现在,她也是有心无力,想让家里每个人都好,特别是发生了舅舅这样的事情之后,她看重的,是一家的和谐幸福。
于星辰离开时,艾叶叫住了她,“于星辰……”欲言又止。
“怎么了?”
“你最近,对我的态度,很好。”
“难道你想我恶狠狠地对你?又没有受虐症nAd3(”
“一个人,就像一枚硬币,有正面和反面,正面暖人,反面伤人,我帮你,想让你尽快独当一面,这是我的正面,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还是你以前认定的那个坏女人,那是我的反面,反面一直都在,我没有任何改变,而你,却变得不再计较,故意忽略了对我的不喜欢。你在改变,或者说,你在试着改变自己跟我相处,我不需要你这样。你,还是做原来那个你好了,不必对我好。”
于星辰脸红地嘟囔,“我还是一样讨厌你啊,谁对你好了?”
艾叶说,“那就一直讨厌下去吧。”
低头,看文件。
于星辰张了张口,看她六亲不认的冷清模样,心里积了一肚子气,一跺脚离开。
左手的戒指,时时刻刻在眼前乱晃,艾叶抚了抚戒面,想到高盛,眼里浮现一抹不一样的情愫。
这情愫,在于航看来,是眷恋和温暖。
他靠在门边,不请自入。
“顾艾叶,你真打算嫁给他?”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一如,她在融城的公司见到他的情景,那时,他高高在上,对她,冷嘲热讽。
“不要在我面前诋毁他,也不要诋毁我们的感情,你不祝福,就闭嘴。”艾叶说。
从他脸上,看不出昨晚喝醉的痕迹。
他英挺的俊容,完美如昔。
他宠溺地望着她,让她不堪重负。
她说,“于航,你为什么不试着去爱一个人呢?”
“已经尝试过了,而且还在持续爱的过程中,扪心自问,这过程不会轻易中断,我做好了一辈子的打算。”
“一辈子?”艾叶皱了下眉,“你的爱,这么轻易地许下了一辈子?”
“轻易?”
于航霍地站直身躯,一步步走过来,走到艾叶跟前,隔着桌子,弯腰,一手扼住她的下颚,“轻易吗?我对你的爱,在你眼里,就是随性而起,可有可无的存在?”
艾叶无惧,双眸清浅,对上他的幽黑无底,“难道,不是随性而起?”
他勾唇,“的确,是因为那一次性.爱开始的。”
她拍掉他的手,“请你出去,我要工作。”她脸颊微红。
他轻笑,灼灼的视线望着她的脸。
艾叶瞪他一眼,“你还不走?”
他转身,走到门口时顿了下,“高盛,你对他了解多少?”
“不多。但已足够。”
“足够?”
他反问,带着冷笑。
艾叶说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他查出了什么?
高盛这个人,她一开始,就不是奔着感情去的,而是平淡的生活,日复一日的重复,琐碎的日常。
他是否带着秦倾的目的接近她,他是否爱她,他对她表白的话是否都是真的……
这,不重要!
艾叶从不多想,想多了,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我对他要求不高。”
艾叶翘着唇说。
于航气息不稳,“好个要求不高,看来,你对他颇有自信,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也像你一样那么爱他!”
他误会了。
要求不高,是不奢望,不抱希望,不求更多的意思。
爱?以前不适合她,以后也不适合。
于航生气了,关门很用力。
刚一出去,简助理就进来了,一脸忐忑,“没事吧您?”
艾叶挥挥手,“没事。”
“于总是被您气得?”
“谁知道。”
简助理吐出一口气,“好吧,虽然搞不懂你们俩的事情,但是只要您没事就好,男人嘛,生气也气不坏身子,看于总高高大大的,顶多就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您就不一样了,您人已经比黄花瘦了,再下去,性命堪忧啊。”
他诙谐的调侃,艾叶两道杀气十足的利眸过去,他忙笑着退下。
手机上,接到了消息:秦倾带着秦重回到了家,说了几句关于您的坏话,要听吗?
艾叶发过去:没什么要紧的,不听。挑重点跟我说。
那边不再有消息过来。
艾叶知道,急不得。
她要等。
下班,高盛在楼下等她,开的是一辆丰田。
艾叶让姜师傅把宝马开回了家。
她坐在高盛的副驾驶位,两人一起去超市和菜市场。
买完菜回家,做菜时,高盛无意中问她,“艾叶,住你这儿还是我那儿?”
“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随你。你要是想住这儿,我就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带过来。你要是住我那儿,我找个时间把家里重新装修一下,一直忙,时间又短,都没空弄这些,真对不起。”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头说。
孩子气
“没关系,我们进展的确有点快,你也不用准备什么,不用重新装修。”艾叶看了看自己的房子说,“我住在这里习惯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住在这里。”
高盛耸耸肩,“行。”
具体的婚期,两人还未定。
也就是领一张证,很简单。
关于婚礼,艾叶不主张操办。
高盛提议,旅游结婚。旅游地点待商定。
晚上,高盛像往常一样在九点离开,艾叶送他到楼下,他吻了她的嘴角,原本是唇吻,她不自在地偏了一下脸,成了颊吻。
他上车时,耳根有点红。
艾叶目送他离去,久站在原地,想着他耳根的红。
她叹口气,心想,他是认真的吗?他和秦倾的关系,在一开始,就让她没有正视过他的感情。因为知道他跟秦倾有关系,对她,绝对不是认真的。
可是现在,她有些忐忑了,如果他付出了真感情,那她,岂不是害了他?
掺杂了感情的婚姻,很麻烦。
不是她想要的。
她闷闷地走回去,进入电梯,走出来,钥匙Сhā入锁洞,推门进去,反手关门。
门却遇到了阻力,她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不期然,对上一双深似海的黑眸,里面,燃烧着意味不明的火焰。
他走进来,无视地上的拖鞋,脱掉皮鞋穿着袜子踏入了客厅,走了一圈,说,“到处都是他的气味nAd1(”
艾叶闻了闻,根本没有任何异味。
是他的心理错觉吧?
“你有事吗?”艾叶问。
门还开着,她等着他出去。
于航坐在沙发上,靠在椅背上,拿起遥控打开电视。
艾叶只好把门给关了。
给他一杯水。
他骤然弯腰,握住她放下杯子的手,左手,戴着戒指的手,他细细地打量他的手,面无表情,半晌,把她拉到身边,手一用力,她趔趄了一下倒在他腿上,她挣扎着起身,他不让,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放在她腹部,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她动一下,他的手往上移一分,她瞪他,他索性包住了她的柔软,捏了一下,这动作让她彻底怒了,“于航,你放开我!”
突然,俊脸压下,噙住了她聒噪的唇,反复吸吮,艾叶的胳膊被他紧紧圈在怀里,使不上力,只能左右摆动脑袋,可怎么也摆脱不了他。
她气得牙齿一用力,咬了他一口。
他像是早有预料到,最后一刻抽出了舌头,她用力过猛,咬住了唇瓣,流血了。
疼痛让她更加的恼恨,红着眼圈,对他恨之入骨的样子。
于航感受到了怀里人的颤抖,愣了下,粗糙的指腹在她唇上擦了一下,“这么用力干嘛,又不是你仇人,你想我死也不能这么狠吧,痛了吧?”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不放又怎样?”
“于航,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让他碰你,你怎么不听?”
艾叶扭开脸,“我没必要听你的,我和高盛即将结婚,你接受这个事实也好,排斥也好,我都不会在意,反正,我和你离婚了,没有关系了nAd2(”
他掰过她的脸,狠狠地在高盛亲过的地方擦了擦,像把她的脸擦破一层皮一样,“顾艾叶,别跟我倔!”
“这不是倔,这是我的自由,我的生活,我的选择,我根本没有跟你赌气或者游戏,是真的,于航,请你认清这个事实!”
“我认定的事实就是,你,是我一个人的,别的男人,。不然——”
艾叶挑眉,“不然什么?”
“我会揍得他满地找牙。”他很无赖地说。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艾叶冷笑,“你跟以前一样,无赖。”
“很怀念从前?”
“……”
“重温一下?”
“滚。”
话音刚落,就被他拦腰抱起,瞬间腾空让艾叶吓得抱紧了他的脖子,大叫,“于航,你想做什么?快放我下来,不然我真的生气了,我会恨死你的,你听到了没有!快放我下来!”
他抱着她,走向卧室。
他的意思很明显nAd3(
只要他想要,艾叶躲不过的。
艾叶很害怕了,她不要,再跟他发生任何肉.体上的关系,虽然对高盛没有真感情,但她不容许自己出轨!她接受不了!
于航决心已定似的,走进卧室,房门一踹,灯一关,把她扔到床上的瞬间也压在了她的身上,狂热的吻跟着压下来,艾叶几乎喘息不上来,她手脚并用地推他,可他跟焊接到了她身上一样,身上的衣服被他脱掉,她在转瞬间就成了初生婴儿,赤.祼祼地躺在他的身下,他的手进.入她体内,艾叶痛得倒吸一口气,声音破碎且尖利,“于航,别这样,求你了,给我留一点尊严行吗?”带了哭腔。
于航顿了下,手指继续在里面勾弄,却不再吻她了,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看着那湿漉漉的眼珠,他咬着牙说,“顾艾叶,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让我怎么样?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你感受到我的存在,我很无能,我承认,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挫败,我拿你没办法了……”
她的身体纵然跟他有过几次交集,可为数不多。
但,还是熟悉他的爱抚。
没几下,就被他勾出了几缕湿液,彼此的气息,也开始不稳了。
艾叶按住他的手,想拔出来,可扛不住他的力气,他进入得更深了,她忍不住申银了一声,“别……”
他吻着她迷离的眼眸,“他把你养胖了,这点很好,我感激他,可是,我还是不能容忍他的存在,这里,也只能进去我的东西!”
他把手指拿出来,握着他的昂扬,缓缓地——
“啪啪啪——”
有人在拍门。
于航进去了一个头,被她强大的吸力吸得很舒服,现在拔出来,无异于,让他自.杀。
艾叶流着泪推他,“快放开我,混蛋!”
他俯身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不甘心地,放过了她。
她穿了件睡衣跑到外面,“谁呀?”
“是我,艾叶。”海姨。
艾叶把于航的鞋子放在鞋柜里,把门打开。
海姨拿了一把扇子进来,头上是一层汗,“艾叶,你吓死我了,敲了这么久你都没听到?我跳舞回来想来看看你,敲你门也不应,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室内灯光有点暗,她脸上的泪痕和红眼圈不太明显,海姨并没发现她有任何异常。
艾叶摇摇头,“没有。”
海姨看她没事就放心了,笑着问,“高盛刚走?”
艾叶点头,“没走多久。”
她低着头,海姨以为她在害羞,又说了会儿,就要走了。
艾叶挽住她的胳膊,“晚上苗冬那里忙吗?”
“不忙,我陪你一起睡好了,我就是怕高盛在,不方便,呵呵。”
“你陪我睡吧,我这几天睡眠不好。”
“又失眠了?”
艾叶倒了一杯水,喝了口,突然间口干舌燥。
海姨进去客卧了,艾叶心急如焚,让海姨留下来,是怕于航再做什么事,可是她留下来了,于航怎么走呢?海姨睡觉不关门,习惯了,主要是担心艾叶晚上做噩梦,她好听着动静,一有不对劲就跑出来。
艾叶回到卧室,关上门,看着安然自在躺在床上的于航,他一点都不怕,身上什么都没穿,被子搭了下半身。
“一会儿我进去海姨卧室,你趁机快走。”
“我为什么要走?”
“你别不识好歹,让她知道你在这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于航支起头,戏谑看她,“怎么个兜着走?”
有了海姨在这里,艾叶底气也足了不少,她鼓着腮帮子说,“海姨会用扫帚揍你ρi股!”
于航哈哈大笑,笑声很大,艾叶吓得赶紧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
趁机,他把她压在床上,拿下她的手,重新吻上她的唇。
唇齿教缠。
良久,她无法喘气时,他才把她放开,她的脸,带着哭过的憔悴和羞愤的红痕,他倾身吻了吻她的脸,“顾艾叶,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谁都不怕,就怕你对我甩脸色,甩脸色我现在也免疫了,就怕,你不开心,你刚才那样说,像是小女孩子,很俏皮,很娇憨,我喜欢,宁愿,被打ρi股。”
艾叶觉得这个人简直无可救药了。
可毫无质疑的是,她的心,因为这几句话而不规律地跳了一下。
对他,再也说不出狠话,把手伸到他面前,“看到了吗,我手上戴着他给的戒指,我的身体,却躺在你身体下面,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好吗?你把我看成了什么?朝三暮四的女人?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不是?”
他瞪她,“你不是!”
“我是!”
“不许这么说自己!听到没有!”
“我不许说,只许你做,是吗?”她反讥。
于航眉峰一蹙,攥住她的下巴,“你要为他守身如玉是吗?那他呢?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清楚,嗯?”
艾叶眼皮一跳,“你什么意思?”
等你做什么
“你以后会明白的!”他翻身躺在床上,顺手关掉了台灯。
艾叶等了会儿,确定他不再有什么念头,才放心地睡去。
醒来,于航不在,门开了一条缝,她看到外面有身影在晃动,叫了声,“海姨?”
门拉开,海姨握着拖把在拖地,鼻尖上一层细汗,“醒了?”
“那个……”想问于航什么时候走的。
海姨招招手,“快点起来洗一洗,好吃饭了,专门去楼下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水煎包。”
哦,也许是趁着海姨出去的时候他溜走了。
艾叶从床上坐起来,习惯性揉了揉额头,呃,昨晚竟然一夜未醒,最近纠缠着自己的偏头痛也消失不见了,昨晚睡眠质量很高。
她不觉得是跟于航有任何关系,应该是,要结婚的原因吧。
她如此想着,起床,洗漱,吃早点,开车去公司,刚到,就接到高盛电话,“艾叶,结婚请柬我设计好了,你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我发到你邮箱了。”
艾叶弯了弯唇,“好。”
上午开会,会后艾叶休息时,打开了邮箱,收到了高盛发来的请柬,她看了眼,回信,“就这样,很好。”
高盛效率很高,第三天就把订做的请柬拿到了家里,晚上,两人开始一张一张的写,旅游结婚之前,请人吃饭还是少不了的,他邀请的是他那边的同事,艾叶邀请的也是公司里几个熟悉的人,于航于星辰和华商都在邀请之列,他们来不来,是另外的事情。
当艾叶把请柬递给于星辰时,她打开看了看,撇撇嘴说,“一手好字nAd1(”
艾叶探头看了看,“哦,你这张是他写的。”
“字好有什么用?关键是人,人家都是越嫁越好,你倒好,哼。”
“于航当然好了,在你心目中,还有谁比得过你自己的哥哥?”艾叶当仁不让地说。
于星辰挑眉,“和你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觉得,我是故意偏袒我哥哥吗?我是真的觉得,他不如我哥,才认识几天啊,这婚结得也太仓促了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第一次是为蓝云歌吧,那么匆匆的跟我哥结婚,那这一次呢?没人逼你吧?你急什么?难不成就为了摆脱我哥?拿这个男人做挡箭牌?我哥都跟你离婚了,你还怕什么?他再过分也不可能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艾叶冷冷一笑,“他能做的事情,绝对超出你想象,你比他,太幼稚。”
她眨眨眼,戏谑道,“哦?难不成他又强迫你了?”
艾叶脸红,“你可以出去了!”
“为你好才这样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二婚头有人要,将来三婚头,说出去名声差到不能再差了,你还怎么混?谁敢娶你?”
“不用你操心!”
“好,我走,你们就作吧!”
她扬长而去,艾叶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想到了昨晚收到的消息,秦倾打了一个电话,提到了银行保险箱的租用问题,要把什么东西放进去储存。
她估测,那些需要放在保险箱的东西,就是她要找的。
电话里秦倾说得很隐晦,艾叶不能保证。
机不可失,真的到了银行,她再想拿到,就困难了nAd2(
怎么办呢?
上次,利用于星辰,去了一次她家,这次,用什么理由再去一次呢?
秦重已经出院了,秦倾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她看着桌上的请柬,是交给于航的,于星辰不肯帮忙转交。
她起身,来到华商办公室,他正在跟人交代事情,看到艾叶,到了一个手势,让她回去他一会儿过去找她的意思,艾叶没有回去,而是走向休息区。
十分钟后,华商结束手头工作,走过来,一眼看到了茶几上的请柬,两份,他立即明白了,看到艾叶抬头,没等她开口就连连摆手,“这事儿,不要找我。”
“……”
“不是不帮你,于星辰比我离于航近,她都不送,你找我,不是害我吗?”
“于航有那么恐怖吗?”
“不然你怎么不亲自去送?”
艾叶讷讷,“我没有跟他联系,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
华商捡走自己那份请柬,“他回了融城,不过,明天就回来了。估计会来公司,你亲自交给他。”
“华商,于航在调查高盛吗?”
“这个,我不知道,你们俩的事情,他从不假手于我,他要找人查,也是找外面的人。怎么,你害怕于航查还是害怕高盛被查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艾叶摇摇头,“你是他的朋友,请你在合适的时候提醒一下他,前妻的事,真的不需要他过分Сhā手nAd3(我过得好不好,我想要的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他这样做,只会给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让他,不要再做这样的蠢事了,好吗?”
“我吃饱了撑的?”
“……那算了,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他越陷越深,你应该不希望看到。”
“可是我没办法,唯一能阻止他的办法,就是让你回到他身边,这样他才会恢复正常,可是,可能吗?”
艾叶不再说什么,于航的请柬,她留下了,“他明天来公司,若是到你办公室,应该会看到,看不到就算了。他想来就来,不想来,不勉强。”
其实,还是不想他来的,免得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她既然都这么说了,华商也不便再说什么。
她走出门时,他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公司?”
艾叶一怔,“看看吧。”
“知道你在教于星辰,谢谢你肯这样做,还以为你很我们恨得不行,没想到,你倒是慷慨。”
艾叶嘴角一翘,“不是我慷慨……”
是她,另有所谋。
手段卑鄙,却也是跟于航学的,她也是,无奈之举。
第二天上班,与于航擦肩而过,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艾叶却没看他,径直走过。
于航身边,于星辰看着他失落的面容,“别看了,再看她也不可能是你的。”
于航深深看她一眼,她后退一步,“干嘛?这种眼神。”
他嘴角一挑,“晚上帮我约她出来。”
说完就走,于星辰愣了下,大喊,“我不!”
凭什么让她帮?
她怎么帮?那个女人油盐不进的……
晚上,高盛加班,海姨在苗冬那里,艾叶打开电脑看录像,是秦重和秦倾房间的录像,她只在这两个房间安了摄像头,于航和于星辰的并没有。
两人房间的摆设,一目了然。
艾叶实在看不透,他们会把底片放在哪里。拍摄用的是胶卷相机,所以只有光盘或者纸质相片。数量应该不少,所以储存的盒子体积也不会小。
她把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最后,她留意到了秦重房间的那张床,残缺的身体会导致残缺的心理,失去了男性的味道和能力,他却有了一种BT的嗜好,关了灯,他会在被下做一些她看不到的动作,同时,手里拿着一叠照片,这照片,是从什么时候来的,艾叶竟然没看到,早上的时候,照片又消失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床上做了一个开关,那些照片应该是藏在床里面的空间里。
她专门询问过,这种定制床不是没可能制造出来的,只是,很少有人提这种要求,或者,是经过自己改装有了这种功能。
她把录像中几张照片做了保存,还有秦倾的照片,也保存了几张。
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做这些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卑鄙,也只有在晚上才敢做这种事情,黑夜的掩盖,扭曲的灵魂。
她要靠喝一些烈酒,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烈酒会刺激头痛,但又怎样?心上的痛,比身上的痛,要来得刻骨。
接到于星辰电话时,她刚喝了一杯酒,正要上床睡觉。
“喂?”她婚婚欲醉。
“顾艾叶,你怎么了?”
“没事啊。”
“听你声音怎么飘乎乎的?”
“没事啊。”
同样的回答,让于星辰嘴角一抽,“你下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哦,是关于工作上的问题,我有点不懂,想不通就睡不着,抱歉,打扰你了。”
艾叶不疑有他,睡衣外披了一件外套就下楼了,一辆车开着双闪,她也没看车型,看到车门打开就坐了进来,靠在椅背上,“什么重要的问题非要今天问,你快点,我头痛着呢。”
“你喝酒了?”
入耳的,是于航的声音。
艾叶侧头一看,可不就是于航吗?
黑着脸,瞪着眼。
艾叶飞快地往后座看,没人,该死的于星辰,骗她!
她按按额头,呼出一口气,“嗯,喝了点,和高盛一起喝的。”
“他在上面?”于航似笑非笑。
艾叶点头,“是啊,怎么了?不是很正常吗?要结婚的人住在一起不犯法吧?”
他的眼神让她心里不爽,明明说谎心虚,语气却是耿直耿直的,而于航,笑得越发的灿烂,“是吗?”
“有什么话快点说,我要赶着上去,他还等着我呢。”越发的坐不住了。
于航却气定神闲,“?喝成这样还能做吗?第二天不头痛死你!”
一看,就是说谎
“你就知道做。”艾叶嘟囔,很小声。
于航听到了,他低身,凑到她跟前,“就知道你不会让他碰你的。”不无得意。
艾叶,“……”
他凭什么这么自信?
她推开他的脸,去推车门,他竟然落了儿童锁,她回头看他,“放我回去,要早点睡,不然明天真要头痛。”
他把她拉到肩膀上靠着,“陪我一会儿再走,你先休息着,我闻闻你。”
艾叶赧颜,闻……什么?
酒味?
她静静地在他肩头被迫靠了会儿,没几分钟,又开始挣扎,“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装监听器做什么?”
轰!
艾叶蓦然坐直身体,惊恐地看着他。
鼻子对鼻子,眼对眼。
他眸底漆黑如墨。
半晌,她嘴巴动了动,“你知道了?”
“无意中知道的。”公司里需要这些东西,他在一个网站上定制了一些,对方邮寄样品过来,和一整套设备,包括探测器。探测器打开,房间里竟然有警报声,他一个个房间搜了一遍,几乎,每个房间都有,安装的位置很隐蔽,后来他还找到两个摄像头,一个在秦重房间,一个在妈妈房间。
谁会安装这些?
唯一的怀疑人,就是顾艾叶nAd1(
她去过一次,在他喝大的那一个晚上,朦胧中记得,她离开房间很久。
“做什么用的?”他追问了一遍。
艾叶很快镇定下来,“没什么用,好玩。”
“说!”
“真的没什么用。”
艾叶矢口否认,反正她已经差不多锁定了秦重那张床,即使现在拆掉那些东西,也没什么要紧的。
刚才监控装置没有任何异常,于航应该是之前就发现了的,发现了却没有任何行动,没有毁掉,也没有拆掉,是在等她答案?
或者,他在妥协?
有这个可能吗?
想到这里,她问,“你打算怎么做?”
“先告诉我原因。应该不是监视我吧?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搞那么麻烦,小题大做!”
“当然不是你。”
艾叶摇摇头,“不是为了报复你,公司股份的事,我已经不打算跟你计较了,反正早晚都是你的。你和蓝云歌怎样,也与我无关了。我不会再做那种无聊的事情。是……是我想监视秦重,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知道的,我把他弄伤了,他肯定对我怀恨在心,我要时刻关注他的动向,免得将来被他害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于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没有害人之心,真的只是自卫。”
找到那些东西,然后销毁,然后,阳关道和独木桥,各走一边,谁再惹她,她也绝对不放过谁。
可是这把柄,她是一定要拿到手的nAd2(
即使是于航,也无法阻止她的决心。
“我保证,他不会对你怎样。我已经跟他谈过了,他不敢。而且,我找了人盯着他,二十四小时。所以他不可能再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是吗?”他做了这些?
“我回去,帮你撤掉。这么做是犯法的。如果让我妈妈知道,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吗?”
“我是在跟你商量吗?”于航阴鸷了声音。
艾叶撅着嘴巴,“那你去撤啊,问我做什么?”
于航气得,伸手拍过来,艾叶吓得闭上了眼睛,最终,他只是揉乱了她的头发,“一巴掌拍死你,让你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那你拍啊,别调戏我!”艾叶打掉他的手,打得他手背很疼,他留情,她却是毫不留情的。
于航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顾艾叶,我早晚被你气出心脏病。”
他往后仰,喉结滚动。
艾叶盯着他微微凹陷的脸颊,看了片刻,手指恰了他的衣袖,拉了拉,“于航,一日夫妻百日恩,别这么绝情,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保护自己,我不可能每一天都在你保护下生活,我要懂得保护自己,给我一些时间,几天,就几天,好吗?在我婚前的日子,我会把事情解决好。然后,婚后,我保证,不再做这种违法犯纪的事情。跟你母亲和舅舅,我会划清界限的。他们不放手,我会离开。我不会再惹他们。”
“离开?高盛也跟你离开吗?你们去哪儿?他会带你去哪儿?你妄想,他会乖乖跟你走吗?”
他眯紧了眼睛,犀利的问她nAd3(
艾叶顿了下,“我会好好跟他商量,他不走,两地分居也可以啊。再说,我也不一定非要走。”
“你确定你们能结成婚?”
“……”艾叶警惕地看他,“你又要做什么?木已成舟,你休想再来破坏我们。”
他高高扬起嘴角,“不用我破坏,你们也结不成。”
艾叶想拍掉他的笑,又不敢。
说了会儿话,他放她离开,监控的事,没有再提。
也没有撤掉。
艾叶再观察了几天,没什么进展。
苗冬感冒了,坐在车上,兜了个大口罩,艾叶笑她,“眼睛肿着,又红得像兔子,真丑啊。终于比我丑一回了,我好开心。”
苗冬瞪她,乌拉拉的不清楚地说,“别逗我说话,这次很严重,把海姨都给传染感冒了。谁跟我说话谁就中奖,你悠着”
“啊,这么灵?”
“你试试?”苗冬作势要摘下口罩,艾叶忙按住她的手,脑子里灵光一现,“你没事多去于星辰跟前晃晃呗。”
苗冬眼睛骨碌一转,“有什么阴谋?”
艾叶笑,“让你去你就去,有用就是了。”
苗冬也没想真的要知道,看她笑得狡黠,知道她又有鬼点子了,好吧,只要不是算计她,算计谁都行。
苗冬没说假,第二天,周五,于星辰没来上班,打来电话在家输液。
可是,公司下周有美国客户来审计,有很多事情还要做,她的任务可不轻。
况且,顾艾叶周一正好要出差。
于星辰带着祈求的语气问,“顾总,能不能过来我家一趟,一些工作我一个人完成不了,我怕周一一个人无法应付,苗冬也生病,你又走,财务部没什么有用的人了,不行不行,你一定要过来一趟,那个死苗冬,我被她害惨了,早不感冒晚不感冒,我好久没感冒过了,这一次来势汹汹,撑不住了,你来吧,行吗?算我求你。不然,周一真的出了事,你也跑不了责任。”
“我去不方便,你妈妈和舅舅……”艾叶这样说。
于星辰满口应承下,“只要你答应过来,我负责支走他们。”
“那你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我要过去的事情。”
“放心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那,我周六周日都有空。”
挂了电话,艾叶心情越发沉重。
她收到的消息是,他们一致认同,那张床有最大的可能。
艾叶必须在秦倾把东西转移到银行之前,找到它。
利用了于星辰,情非得已。
周五傍晚,高盛来到住处,艾叶问他,“如果我要搬走,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你不想住在丹西市了?”
“可能有一段日子不能住。”
“那没关系,一段日子嘛,又不是很长的话,我可以在这里等你,或者,我陪你去休假。”
他有稳定的工作在这里,去别的地方定居,暂时没考虑过。
他的意思很明了。
艾叶没再继续问下去。
她笑着说,“我要出差,等我回来,我们就去领证。”
高盛点头,握着她的手,亲了她的额头和脸颊,在她唇上,轻缓地擦了一下。
两人都有些放不开。
她紧张,他也紧张。
周六,一大早,就有车子来接艾叶,是于航的司机。
对她恭敬有加,问她饿不饿,饿的话就近吃点垫垫,不饿的话,家里准备了早点,艾叶说不饿。
到了楼下,于星辰翘首等待着,“我妈和我舅舅回了融城,周一才回来,你放心好了,走吧,上去。”
玄关处,艾叶看到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在架子上搁着。
她心里一跳,不自在了一下,于星辰不好意思地说,“还有一个人在,你知道是谁。呵呵,我没办法把他赶走,你也没说让我把他赶走是不是。你要是真觉得不自在,就让他躲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好了。要说你去说,我怕他会拿鞋子揍我。”
艾叶没做过多要求。
她说,“我们开始吧。”
于星辰带她进了书房,走到门口,听到于航在叫,“顾艾叶,你来了吗?过来一下。”
他在卧室里。
于星辰撇撇嘴,“你去吧,我等着你,反正时间来得及。他知道你要来,兴奋了很久呢。”
艾叶走到卧室前,敲了敲门,门自己开了,然后,就是于航含笑的眼眸,他躺在床上。
都这个时间了,还赖床?
艾叶嘴角一抽,“干嘛?”
“我被于星辰那个笨蛋传染感冒了,你去给我倒杯水,我头痛无力,四肢虚软,很难受。”他喜笑颜开的样子,真不像是生病。而且,声音也没变。一看,就是说谎。
艾叶还是转身给他端了一杯水过来,递给他,他连她的手一起接过去,拉到床上。
很可怕的梦
水杯被他接走,放在桌上。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他吻着她的脸颊,手指折起她的衣领,看到白腻泛香的肌肤,无法遏制住冲动,激烈的吸吮,动作很猛烈,艾叶痛得嘶嘶叫,心头又气又急,“放开我,于航你放开我!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要嫁人了!你听到了没有!你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我现在就走!于航!”她气急败坏地拍打他。
于航吻了会儿,从她脖颈处抬头,看着她怒极的星眸,闪着水花,带着羞恼,他心里一动。
手掌已经隔着已经包住了她的柔软,慢慢揉捏着,缓解饥渴。
大清早的,他很需要这样的抚慰。
艾叶揪他头发,“放开!”
不痛不痒的反抗,他压根不放在眼里,可也不能乱来,她要真生气了,受苦的是他。
他又捏了一把,亲了一口,起身。
她动作敏捷地从床上下去,站在床前,整理自己的衣服,完了,端起桌上的温水,泼在他色迷迷望着她的脸上。
他的笑,僵了。
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睡衣湿了。
但他的心情,却无比欢快。
下床,去浴室,洗好出来,经过于星辰的房间,从门缝里看她,半边红润的脸颊,一缕头发垂落,她用手指勾到耳后,耳朵尖红红的,再细看,耳朵下面,赫然两三个吻痕,他的杰作。她的手不经意地揉搓两下,像是很痒……他呵呵地笑,声音一时没把握好,被里面的人听到了。
两个女人霍然抬头看过来。
他把头往回一缩,若无其事地走开nAd1(
午饭后,于航突然接到华商电话,他眉头拧了一下,拿起外套就出门了。
少顷,于星辰也接到了电话,“苗冬?现在?哦,好的,你等我一下。”她说完挂了电话,看向艾叶,她昏沉沉地躺在沙发上,眯着眼,很困的样子,她说,“顾艾叶,要不你去卧室睡一觉吧,我有事下去一趟,苗冬找我。”
“要很久吗?久的话我就回去了。”
“不久,半个小时就回来,你去睡一觉,醒来我就回来了。我还有不懂的问题得问你。”
“好。”
艾叶慵懒起身,于星辰在她身后说,“去我哥房间吧。”
她笑呵呵地离开。
门一关上,艾叶站在于航房间门口,呆了一会儿,走回客厅,经过秦重房间门口,想进去,蓦地,一种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她眉头一皱,拐到客厅沙发,从手提包里摸到一枚手持迷你检测器,没有拿出来,只是手伸进去,按钮打开,有红色的光一闪一闪的提示,她心头一紧。悄无声息地看了看,除了她安装的那些,还有五个地方提示,另有监控器。
于航,他在防她吗?
她唇角勾了下,从包里拿出手机,站起来,作势看了会儿。然后走到监控范围之外的阳台上。其实,她是在发射干扰信号。
五分钟内,监控里看到的画面,会定格在这一刻。
她迅速起身,走到秦重房间门口,推门,锁着,她拿出随身所带的工具,打开门,一股不太好闻的气息迎面扑来,她闭了闭气,不敢耽搁时间,直奔那张床,床褥掀开,床,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她看着,没看出什么名堂,摸了摸,在一个凹槽内,手指轻轻敲击着划过,用了一些力气,咔嚓一声响,一个暗格弹开,里面是一个黑洞洞的空间,她把窗帘拉开,阳光射进去nAd2(
东西,很多。
她全部拿出来。
看时间,差不多了,把暗格扣上。床褥翻下来,盖好。窗帘也重新拉上。回到门口,锁门。跑回客厅,把东西放入包里。包有点鼓,她使劲拍了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做完了这些,她跑回阳台。
五分钟刚好到。
她拿着手机若无其事的从阳台走进来,把手机放在包里,拿着包,进了于航的卧室。
这里,他没有安装监控装置。
她查看着包里的东西,果然是资料和照片,上次秦倾给的照片,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很新,不是存放十多年的东西。
照片,艾叶瞥了几张,手指都在颤抖,看第一张最后一张和中间的一张,全是她,还有言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言言。
BT!
艾叶把照片收在包里,那些资料,与她有关的只有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他收受的一些贿赂存根,有他自己记下的账目,还有他写下的一本日记,内容无非就是他写下的一些随笔和当天做过的重要的事情,艾叶不关心这个,没看,全都收了起来。对她没用的,他也许很有用。
苗冬打来电话,问她,“好了吗?于星辰回去了。”
艾叶发了一个ok的手势过去。
她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于星辰回来,在于航门口看了看,门开着,顾艾叶躺在沙发上,睡得很沉,伸手替她把门关上,却惊动了艾叶,她睁开眼,“你回来了?”
“抱歉,不是故意把你吵醒的nAd3(”
“没关系。”
艾叶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什么?啊,我这就过去。”
拿起包往外走,“我得回家一趟,一些事情要处理。还有一些内容我回头发到你邮箱里,你看看吧。”
“就走了?那明天来吗?来吧。”
“不一定,我晚上跟你联系。”
说完,匆匆推门离开。
开车回到家里,她第一件事就是把底片烧掉销毁。然后,打电话,“敬老院可以行动了。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要伤到人。”
“放心。”
晚上,接到一条短信:一片废墟,没有人员伤亡,清理工作在进行中。
艾叶赶到的时候,消防车已经开走,临时搭建的帐篷敬老院闲置空地上,有几十个老人在里面打牌聊天,没有受到丝毫的惊吓似的。
有些历史的建筑,成了一片废墟,除了黑黑的湿湿的石头,别的东西,没有一片成形的,有几个人拿着铁锹在清理,把废墟装在车上往外拉,没有人去里面翻找东西,因为,都烧成了灰尘,被水浇湿。
烧得很彻底。
艾叶开车下山,到了家里,遇到了在楼下等待的于航,看到她从车里下来,他大步走向她,“去哪儿了?这么晚!星辰说你下午匆匆走了,打你电话关机,不知道我会急吗?”
“我们之间,已经熟到向彼此汇报去向的地步?”
于航一愣,讷讷道,“没这意思,就是一时心急。”
艾叶看了他片刻,笑了下。
这笑,意味深长。
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心情好,看在他眼里,却是变了味。
他一下子开心了,跟在她身后,“怎么笑了?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嗯,是挺开心,但是……”
她顿了顿,摇摇头,又点头,看他,“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役,但是这算是不小的胜利,以后,也许还会各种闹心,但起码,我今晚能好好入睡了。”
“哦?”于航听着就来劲了。
她进屋,他也跟进去,艾叶放他进来了,他正要问她,身上的手机来了电话,他低咒一声,“NND,今天可真多电话。”
来的太不是时候!
当他看到来电显示时,表情噎了一下,艾叶探头看,秦倾。
她笑。
他搂住她的肩膀,接了电话,“啊?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呆两天吗?好的,好的,你别激动,有什么事等我回去说。”
“怎么了?”艾叶问他。
他揉了揉额头,“说是家里招贼了。”
“贼?说的是我吗?”
他定睛看她,“你觉得呢?”
“那就是我了?”
“他们不知道你去,不知道是你。星辰不说我也不会说,放心吧。”
艾叶当然放心,他们没有证据,追不到她头上来。不过,他们迟早会知道,因为那东西,是她想要的。但是也不排除有别的人想要,毕竟,那些资料里有一些不太光彩的内容,比如他的对头或者对他怀恨在心的人……
敬老院的事,会让秦倾联想到她身上。
但,不是有无巧不成书这句话吗?
艾叶笑了笑,送走于航,她躺在床上,想着于航家里应该是闹翻了。
手机上,没有收到一通电话。
秦倾,也该打来了。
她一直不笨的。
本以为会一夜好眠的,没成想,还是睡得不太好■梦了,梦到了以前,梦到了言言。
一大早,没接到秦倾电话,倒是接到了言言的,声音里带着异样,“姐。”
“言言,怎么了?感冒了吗?”
“不是,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艾叶心脏一震,久久的,问出口,“什么事?”
“很模糊的记忆片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姐,很可怕,是梦吗?”
“有人说你不是我弟弟,没人会信。”
“为什么?”诧异于她突然这样说。
艾叶说,“我昨晚,也做了那个梦,那不是假象,是真实的,言言,我们的确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你不要觉得有什么诡异的,没有,不是你的脑子出了问题,是你,康复了,真正康复了。”
你哪儿出差呢
“姐……”
言言哽咽了。
艾叶默默地流泪,还要用笑声安慰他,“言言,我已经接受了你只认邹唐的事实,她给你的,是全新的生活和认知,没有过去没有痛苦,从零开始,从关爱开始,但是,现在,你想起来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毕竟那时你还小,想不起来或者永远忘记,很正常。言言,人说心有灵犀,我今天相信了。我们,始终是姐弟,是这世上血缘最亲的两个人,舍弃你,我彷徨了很久,如今你这样,我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言言,姐姐为你好,希望你不要想起这些,既然捡回了记忆,我们只能接受,你不小了,也该知道,这世间的事情残酷的居多,十全十美的根本没有,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去恨,把所有的恨都交给姐姐,姐姐的生活已经被毁了,我不希望你的生活也被毁掉,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好吗?埋藏在记忆中,就像你从来没有记起过,照常生活照常学习,就这样。”
“不姐姐,我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我想你,没有你,每一天都很痛苦,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保护你!”言言很坚决地说。
“言言,别这样。”
“姐姐,我已经在融城了。”
“什么!”
“你不在家,你在哪儿?告诉我,我去找你。”
艾叶脑袋乱哄哄的,“你先别激动,你怎么会在融城?不是和邹唐在一起吗?你什么时候从英国回来了?邹容呢?”
“邹大哥在忙,他说明天陪我去找你。抱歉,我回来得太匆忙,邹大哥工作很忙,但是他一定要陪着我回来,说如果不陪着你会担心死。我知道这样很不懂事,但是我无法在没有你的地方多呆一分钟,姐姐,你理解我的心情吗?就像那时,你去读书,我端着碗,宁愿坐在外面吹风,也不要进屋等着你,我要第一时间看到你,我怕你不会再回来,像爸爸妈妈一样……”
言言泣不成声,艾叶想到那些,也说不出话来,喉咙里胀胀的nAd1(
她的言言,终于回来了。
曾经,多么想他恢复记忆,和她一起并肩作战。
悲喜交加。
她抓起外套和钥匙,到楼下,开车,踏上了回融城的道路。
这样做很冲动。
能让她冲动的人,也只有言言了。
中午,到了家,本想朝着邹容住处驶去,可是,心里有种念头驱动着她,开到了自家别墅门口。
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门前的石墩上,头颅埋在双膝之间,双手揪着头发……
艾叶下车,跑过去。
到了他面前,她蹲下,抚着他的头发,“言言……”
他霍地抬头,眼里血丝弥漫,天使一样俊美的面庞,布满哀伤,嘴唇哆嗦着,扁了扁,有些委屈,有些激动,“姐姐……”
这一刻,重演。
她抱着他的头,按在自己肩窝,“言言,姐姐再也不丢下你了,再也不丢下了,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姐姐,对不起。”
“不,不要这样说,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
过去的一幕一幕,在两人大脑里回放,很残忍,却很清晰。
艾叶带着言言,走到邹容的住处,大门敞开着,花园里杂草丛生,地上也灰尘仆仆的,回来得匆忙,没来得及整理nAd2(
走进客厅,侧头,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那里临时摆了一张茶几,茶几上都是散开的文件,邹容头往一边歪,夹着手机,一只手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一只手在平板电脑上点着,聚精会神,连他们进来都没有发现。
他头发有点长了,斜着脑袋,头发遮住了眼睛和半边脸,她看不清他,只是映着阳光,看到了他下巴密布的胡茬。
还有他身上的衬衫,很多皱褶,左边衣袖上有一块黑黑的印迹。
他讲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偶尔说一两句英文。
她知道,他是在跟英国那边的人在交流,也许是在听取工作汇报。
她回头看言言,言言努了努嘴巴,“姐,都说对不起了。”
艾叶哭笑不得,“你呀。”
还跟小时候一样,做错事了,撒娇或者卖萌,他很拿手。
偏偏她就是吃他这一套。
只要他开心,怎样都好。
她揉揉他的头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出来吃饭。”
早饭没吃,中饭也过了时间,问了言言,他也是什么都没吃,邹容,更别提了。
忙成那样了。
言言去房间洗澡,艾叶走到一边打电话,叫了外卖。
刚挂了电话,转身,邹容在她身后,笑着看她,“来了?”
艾叶点头,他伸手,她走过去nAd3(
两人拥抱了一下,她说,“幸苦你了。”
他拍拍她后背,“今天实在走不开,就知道你今天要来,没想到来这么早,路上很累吧?”
还真是累了。
艾叶从他怀里退后一步,走到厨房,找到电水壶,烧了一壶水,倒了三杯,递给他一杯。
他喝了一口,放在桌上,坐在沙发里,向后仰去,单手按着太阳茓压了压。
艾叶在他身边坐下,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凭着以前的记忆,找到几处茓道,用指腹按摩,“这样会缓解疲劳,嗯,有没有舒服”
他侧头,看着她。
半晌说,“好像胖了”
艾叶弯了弯唇,“心宽自然体胖。”
“哦?什么宽心事?说来听听?”
“也没什么,就是日复一日的工作。”
“跟于航怎么样了?”
“挺好的。”
她淡淡一笑,他扭开脸,看天花板,叹气,“好吧,跟着他吧,他也算是个男人。”
“于星辰最近过得蛮不错。”
“聊过几次。”
“那你们?”艾叶微微坐直身体,笑看他。
于航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别瞎想,跟她,就是朋友一场,她过得好,我替她开心。没别的心思。她应该也差不多释怀了。虽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少一个人恨,也是积德的事。”
艾叶抚了抚额头,“那,邹唐呢?”
“学业还没结束,我不想她跟着言言跑回来……”他顿了下,正色道,“言言这一回来,估计是不会再去了。”
“那他的学业?”
“这个你不用担心,国内大学一样不错。而且,他这个人真的很聪明呢,比我们预想的还要聪明,很多东西,他看一遍,邹容需要翻来覆去的看也不懂,我怎么有这么笨的妹妹?”他笑得无奈,艾叶眼睛亮闪闪的,为自己弟弟骄傲,“人各有所长嘛,邹唐钢琴就弹得不多,言言的乐感不错,虽然聪明,但毕竟空了十多年,要从头开始,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不聪明一点,他赶不上人家。我怕他上大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专业。”
“这个以后说,现在已经学到了初二的课程。已经算很快了。”
“嗯。”
欲速则不达。
艾叶没想着催他,毕竟年龄还小。
言言洗澡出来,外卖刚好到,五个正常人的分量,三个人竟吃完了,邹容和言言都是两人份。
食量大得让艾叶惊叹。
“两个饭桶。”
言言嘿嘿笑,把艾叶剩下的半碗米给干掉了。
邹容慢条斯理地喝水,“果然是自己姐姐,一点都不嫌弃。我和邹唐可没这待遇。”
艾叶看着空空的碗,问言言,“不会撑?”
“不会。”言言摇头。
艾叶看着他,对邹容说,“我父亲生病后,他没吃过一顿饱饭,我那时候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他吃饱,可惜,总是没有能力,小小的心愿都无法完成。”
说着,眼圈都有些红了。
邹容站起身,把桌上的碗筷给收拾了一下,进了厨房,厨房门关着,给她和言言一方空间。
言言从后面抱住她的脖子,软软的说,“姐,我们现在过得好就行了,不是吗?”
“我是喜极而泣,很久不想这些了,看到你,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觉得对不住你。”
“你一直都是最好的姐姐。”
他的泪水,顺着她的脖颈流下,染湿了她的衣服,也浸透了她的心。
艾叶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到了晚上,她才开了机,于航的短信和未接来电一涌而入,还有于星辰的,华商的,苗冬的,海姨的,姜师傅的,简助理……
她轻叹,一天不在而已,还是周末,还让不让人清闲片刻了?
一条短信:在外出差,归期未定,一切安好。
群发。
之前就跟简助理说过了,日程安排里,是周一到周三到香港出差。她提前了一天。
简助理发回来,“于总问你在哪儿出差。”
其他人,发来的内容惊人相似,“于航问你在哪儿呢。”
艾叶给于航打过去,“有事?”
“?我打给季远城了,你压根没去香港,到底在哪儿?”
“你查我做什么?”
“我去!”他爆粗口,“我关心你好不好,让季远城给你安排住处呢,却等不到你人,到底在哪儿?”软了声音。
“于航,出差的事我另外安排了人,你不要担心工作会被耽误,我在外面,真的有事,等回去再跟你说。”
“你敢跑去国外结婚我饶不了你!”
艾叶一愣。
终于知道他这么急的原因了。
高盛今天正好也不在丹西市,怪不得他会这样想。
怎么不叫姐夫
“于航,我既然让你知道要跟人结婚,就不可能再做摸偷偷摸摸的事情。”
艾叶这样对于航解释。
于航顿了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不行,明天也有事,大约后天吧。”明天,她要过去看望刚子,听海姨说他最近工作很辛苦也很努力,怕他照顾不好自己身体。她必须过去看一看。
“好。”他没再多问什么。
书房里,邹容和言言在聊事情,言言要留在国内,邹容照顾他这么久,两人感情已经很深厚了,一些话,身为大哥的邹容还是要叮嘱言言。
艾叶在言言房间等着,他回来,眉眼间有些不舍,看到艾叶,嘴角上挑,期待已久的喜悦。
坐在艾叶身边,握着她的手,艾叶问他,“回国之前跟邹唐说清楚了吗?”
“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艾叶笑嘻嘻地凑到他脸前,暧昧地眨眨眼,他轻咳一声,“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她在学校很受欢迎,追她的人也很多,她每天都很忙,还要到处跑着去比赛,我们相处的时间很少,而且,我对她,不是那种感情,我还小……”
他脸颊红红的,艾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嗯,你前面的路还很长,人生才刚刚开始,一切,都不急。慢慢来,也别强求。”
邹唐以前对言言很痴迷,人都会变的,他们还都年轻,说实话,自私一点,艾叶并不希望他们这么小就开始把彼此的人生和自由给绑定了。
如果言言坚持选择邹唐,艾叶倒也不会阻止,照样会放他走,让他抒写属于自己的篇章nAd1(
“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好吗?”
言言点头,如同找到了家和港湾的孩子,他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从清醒后,他的心,一直混混沌沌,虽然跟着邹容和邹唐过得很好,每天的学习安排得很充实,潜意识里,胸腔下空荡荡的感觉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没有记忆,没有过去,没有亲人。唯一的姐姐,还不在身边,他想着靠近她,可是她在他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那份归属感也缺失,离她,渐行渐远。
自从找到记忆,他就再也坐不住了,一颗心满满的全是思念,跟姐姐在一起,过什么样的生活,吃什么样的苦,他都甘之如饴。
第二天,艾叶带着言言去了一趟刚子家里,他在睡觉,昏昏沉沉的过来开门,屋子里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凌乱不堪,虽然充斥着一股子不好的味道≤体,还是过得去。他比以前更壮了一些,许是体力活干多了。清醒后,他看起来也挺精神的。
跟言言说了很久的话。
言言的表现,让她很满意,还是有点羞涩,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很得体。
也丝毫不会介意跟一身汗味背心的刚子勾肩搭背。
“过些日子,我们就回融城了。”她对刚子说。
刚子欣喜,随即眼眸黯淡,“哦。”
“我会让苗冬回来的,你放心吧。”
“啊,那就好,那就好,拜托你了艾叶妹妹。”
“你好好工作吧,这段时间也别去丹西市跑了,反正不久就可以见到儿子了。”
刚子乐呵呵的挠着脑袋nAd2(
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样,人变得更稳重了一些。
不会像以前那么放荡不羁。
从刚子处返回,邹容的秘书在替他打包行李,他英国的工作很忙,要即刻回去。
艾叶和言言把他送到机场。
邹容看了眼言言,言言自发地走到一边,看手机。
“有事?”艾叶问。
“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
“在天纵的股份,你何时需要跟我说一声,我那边忙,照顾不到你,你有需要一定要开口,懂吗?”
艾叶很感动,“最辛苦的时候你帮我扛了过来,已经很感激了,现在,大风大浪的差不多过去了,我把手头的事情解决一下就回来融城,到时,如果你有兴趣,我会把事情经过给你说一遍。”
“到时我会回来一趟,为你庆祝。”
“一路顺风。”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进入检票口。
回来路上,言言笑米米地,“舍不得吧?”
“别瞎说,你邹大哥,是姐姐这辈子最感激的朋友,他帮了我很多,你以后,要替姐姐报答他,好不好?”
“好,姐姐还不了的恩情,言言替姐姐还。”
“乖。”
高盛的电话随之而来,提醒她,周五晚上,他们的婚宴nAd3(
两人闲聊了几句,彼此问过安好,言言看她挂完就抿下唇角,很担心,“姐,你要结婚?”
“嗯,先别跟邹容他们说,明白吗?”
“姐夫,不是于航吗?”
“这些以后再跟你慢慢说。”
“哦,有什么是我不能与姐姐分担的吗?”
艾叶摇头叹气,“别这样,姐姐所做的,都是为我们两人以后的幸福生活好,等时机一到,我会把事情告诉你,也会告诉邹容。”
言言显然有点不甘心,还想再打听,艾叶不松口。
他也没办法,不乐意了,但还是笑哈哈的跟艾叶有说有笑。
回到丹西市,艾叶谁也没通知,先让言言熟悉一下这里,好好睡了一觉,隔日,海姨和姜师傅家都过来问候,看到言言都很激动,特别是海姨,比见到亲儿子还要喜悦,最后都哭了。
艾叶带着言言各人买了一套礼服,为第二天的婚宴做准备。
本来就没打算太张扬,一家人凑到一起吃个饭而已,做个见证。
与高盛约好了在商场见面,他却迟迟不到,艾叶给他打电话,一开始无人接通后来关机,艾叶莫名,难道,是因为秦倾的原因?虽然不知道他和秦倾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根据她的观察,他并不是秦倾特意派来做什么的,只是随便挑来一个给艾叶配对的。
如果不是秦倾,那是怎么了?
高盛从来不会这样。
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电话从来不会不接,也从来不会迟到,更不会无故玩消失。
买完礼服回到家,言言看她一直盯着手机发愁,心里对这个未来姐夫,有些不满了,今天第一次见面,他还为对方准备了礼物,没想到,人都没出现。
他见不着没关系,关键是,他爽了姐姐的约,这点,让他很不舒服。
“姐,楼下一辆车,在鸣喇叭。”言言站在窗边,对艾叶说。
艾叶以为是高盛,她扎到窗口看,是于航的车。
于航从车里探头出来,仰着脸,“手机怎么打不通?”
艾叶拿着手机一看,刚才一直打高盛电话,什么时候关机也不知道。
“你有事吗?”
“有事,下来一趟。”他看到了与她站在一起的言言,拧着眉头,“那是谁?”
“言言。”
他脸色缓和,“啊?都不太认识了,成熟了不少。等着,我上去。”
没打算上来的人看到了言言,却上来了。
言言有点紧张,“姐,我这样不会给你丢脸吧。”
“说什么呢,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前姐夫,你怕他做什么。”
“反正就是有点怯,嘿嘿。”
于航上楼来,艾叶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他大步进来,看也不看她,直接走到言言跟前,“你好,又见面了。”
言言伸手跟他握了下,“你好。”
前姐夫,他不知道该跟他保持怎样的距离,看姐姐的态度,好像挺嫌弃他的,可是他都不在意似的,这么热络地搭讪。
“?”
“不,不是跟我姐离婚了吗?”
“听她说,我还是你姐夫,叫一声来听听。”
“……”
“于航,你别闹了,快点走,我还有事。”艾叶站在门口等着送客,于航搂着言言走向客厅沙发,“来,跟姐夫说说,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跟邹容过了吗?还有那个如花似玉的小邹唐,你们没戏了?回来修补情伤还是另有其事?”
问了这么多,言言也无从回答,坐在他身边,有点不自在,“那个,那个,我姐让你走呢。你走吧。”
“哟,这么快就跟她达成统一战线了?不愧是亲姐弟。”
“那当然,他跟我最亲,你靠边站。”艾叶晃着腿,很开心的样子。
言言看她这样,偷笑了一下,于航侧头看他,板着脸,“别这样笑!男子汉大丈夫,要豪爽大方的,这样,哈哈哈……的笑。”
言言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有些不知所措,站在于航这样成熟男人的身边,很放不开,看于航,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敬佩,什么时候,他也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姐姐遮风挡雨。
“哈哈哈……”他学于航,干巴巴地笑了笑。
艾叶,“……”
于航拍着他后背,“没一点气势,重来!”
所以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教人笑的?
艾叶走过去踢了他一脚,“你快点走啦!这里没人欢迎你!别把我弟弟带坏了。”
于航没理她,等她第二脚飞过来时,他出其不意地抬手,握住了她的脚腕,往他身上一带,她趴在了他怀里。
总裁先生,别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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