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在这里?”
“和你。。。咳咳。。。一样跟踪。。。”
剧烈地咳嗽几声。“呛死我了,你轻点。。” 猴子又望向身后的森森,“男人的直觉没错吧?我就觉得洛抒今天不正常,果然有奸情。”
“他是谁?”森森没理会张牙舞爪的猴子,问向还在盯梢的阿木。
“嘘——”他作着手势,把森森用手拦在身后。
可还是看到了。
鸭舌帽下,一道明显的刀疤。
“快走!”像是发现了什么,歌厅前的两个人警觉地往街这边走来。阿木赶紧推着身后的两人,催促着往小巷深处躲藏。
“森森!快点!”
不顾她发痴的目光,阿木拽紧森森就是一路狂奔。
像风一样穿梭在阴暗却泛着孤岛流光一样蜿蜒的小道。可森森觉得自己却还静静地凝固在看到那张脸的一刻。
和那天,那个鲜血淋漓的日子里看到的,一晃而过的脸,一模一样。
危险的苗头预示着时光重演般地,残忍而恐怖。
风的流光幻灭了幽暗处埋伏的人影,身边驰过的蓝白少年蹭过他们的衬衫,差点推得一个行人踉跄的趔趄,可重新扶好,墨镜下反射的灯影只被遮挡一瞬,丝毫没有惊扰到他刻意摆出的随意姿态。
“7号7号——锁定目标。”
“7号收到。”报纸后的传呼机嘀嘀地叫,耳机里的回话一贯不拖泥带水。
“继续监视,等待指令。”
狡黠的天罗地网在这个崎岖的小镇,秘密地铺展。漏网的鱼儿浑然不觉地在水面悄悄地出一个水泡,小心翼翼地,又潜进了幽蓝静谧的深渊。而渔夫睁大着眼睛在一旁,拉着未收拢的渔网,饶有兴趣地观赏那闪烁着璀璨的泡沫,丝丝地炸开。
“怎么了?”边走边压低了帽檐,男人左右扫视着,边弯下身向洛抒问道。
“没什么。。。走吧。”
瞧了瞧路边停靠的深蓝自行车,确认无误后,洛抒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老大!老大你等等我!”猴子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一副没吃晚饭的样子。“那么急干嘛又不是…又不是见到…见到鬼…”
森森冒着汗,双手扶着膝盖,惊魂未定的朝着后面望去。
“他是谁?”森森问阿木,“洛抒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不认识。”
“那你跑什么跑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被恐怖分子追杀了呢,累死我了!“猴子一ρi股坐到地上,把脱下的外套往身边一丢。用手提了提领口,灌进一点冷风。
“被发现,洛抒肯定以为我们是跟踪狂啊,我可不要。”阿木手伸进口袋,背向而立,幽暗的路灯下,看不清表情。
“洛抒要干嘛?”猴子抬头。
“管那么多干嘛,没事去歌厅放松放松心情不行吗?”
“不良少女啊——还勾搭一个猥琐大叔!”
“去你的。”
“这样不行的,洛抒一个人!”森森推了推阿木,示意赶紧转回去。
“糟了…单车…”阿木嗷地一声,又朝跑过来的方向追回去。“你们先回去吧,我在洛抒不会有事的。”
“老大你逊爆了!”猴子赶着叫一句。
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森森逆着小巷里的暗淡光线,闭上眼似乎在摸索什么痛苦的影像。
是不是看错了。
绝对看错了。
没有看见,到哪去了。阿木抓着头皮把烧烤铺里里外外转了个遍。
“你是在找这个吗?”
阿木回头。
“你发现了啊…好巧…”阿木尴尬地打起哈哈。
“等会跟你说。”
阿木载着洛抒,七绕八绕地抄着近路。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妈妈还没回来。没有钥匙,两个人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楼道里的感应灯一阵一阵地,灭了又亮,亮了又灭。
路上借着风声的掩盖,阿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两个人就背靠背地坐着,静默的不出声。只是间或用脚在石灰阶上踩出声音,亮起楼道的光。
“别一个人做这种傻事了以后。”阿木先开口,“我们要一起行动。”
“不用了,”洛抒低声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家的事。”
“喂!我们是朋友好吗不是别人。”
“我不能再借钱了别人会怀疑,”洛抒的头埋进膝盖,“可我爸欠的太多了,根本还不完…”
“总之!”阿木转过身,目光坚定,“先答应,以后不能单独行动。”
“可是——”
“怎么那么多可是啊,真是啰嗦。”阿木转过身,摇了摇洛抒蜷缩着的肩膀,“诶!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晨光卷起的云朵,可爱的羽状边缘。蔚蓝色天空的尽头,浅浅雾霭失去了翻涌的勇气,渐渐退祛的一线墨白柔和地散开,像是抹平的水彩颜料,淡淡地剩下若有似无的伤痕。翻飞在袖口,撑起膨胀的风。校门口的煎饺铺子刚刚竖起招牌,就飞驰而过两个十七岁的少年。
阿木和猴子的单车,载着一叠叠垒起的巨大画幅,从家门口一直滑行到学校外,像是展开洁白羽翼的飞鸟,巨大的翅膀掠过低矮的灌木丛叶子,越过一辆辆疾驰的公交车后自由的盘旋着,无边的素白,流淌在街巷零碎拥挤广告招牌群里,与这个庸俗的世界格格不入。
“瞧一瞧啊看一看!”松开车把,向天空挥着手臂,少年在人群中来回地游行,穿梭,甩到羽翼后的白色的画布,张扬着扇动寂静的风,卷起的画轴藏着怎样的世界,奇异的色彩在滑行中流成一线。
男生女生一瞬间,被掀开的画 ...
(页震撼得张大了嘴,静立在单车穿过的刹那场景中。
璀璨的星尘古镇。
遗忘的山野仙人。
落地窗下,龙族少年。月夜幻影中脱落羽翼的猫耳怪客,跪拜哥特城堡里妖冶的伯爵。
披风下,长歌长舞的武士拔出刀鞘。
浩瀚的沙海,骆驼队里蒙面侠客挥着剑。
竹杖芒鞋,斗笠遮住的诡异招式中,戳瞎的血红双眼。
诡谲苍茫的着色渐渐露出画布的边角。
一抹,一笔,一片,在起落的几尺画布上肆意地张狂,纵情宣泄。
“欢迎中午参观,我们等待大家!”
“前来选购啊一定要来!实验楼天台。”
“天才画家的出师作品噢!”
“瞧一瞧看一看。”
驰骋的回声欢乐地重重叠叠,重重叠叠。
废弃的实验楼屋顶,漫无边际的画海。画架支起的天地苍穹吸引人群悄悄地汇聚成流。
小卖部的阿姨正欢喜地挂着阿木送的手绘海报。
寄送的情书里开始夹着的人物画像。
校园书店的挂架上,素描Сhā画的明信片。
天台的夸张涂鸦。
书签。
“看一看啊瞧一瞧,买二送一不买不送啊看一看!”
叫卖的帅气少年。微笑着路过的清秀少女。神秘画家的名气在不知不觉地汹涌着漫延,阿木和猴子的火爆生意被师妹们花痴的传闻炒的神乎其神。也许后来的模仿者借用了学长的创意,可后学校时代却再也不会有如此绚烂和疯狂的记忆。转到的一笔一笔象征着心意与才华的小小财富,汇集之后秘密地转手。
招摇张扬的年华。
隐藏着浓烈友情的香味。
洛抒的画卖得出奇的好。
可是,还是远远不够。
“老大,干嘛转行卖画了,有内幕吗?”
“这叫画业投资。”
“诶,洛抒要那么多钱干嘛?”
“人家想多点零花钱有意见啊——”
“凶什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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