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万没想到她说做生意根本不是说着玩的,她一口气缴清他要的军饷的魄力,让他心头震撼至极,二十万两就是国库也不能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啊!
父皇不知怎地得知了这笔军饷的来历,竟然把他和清歌找去问了半天,清歌很大方地告诉父皇,她是自己的情人,他听在耳边,郁闷个半死,却无法反驳——早在她舍身救了他一命的时候,他就该收敛起心头不该有的妄想了。
他更没有想到她一个才十六岁的女孩竟然组成了一支强大的商队,如一柄利刃,直接Сhā入草原的心脏部位,抢夺了一切明里暗里生财的先机。
草原再见,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瘦了,可是却更加耀眼,凤眼灼灼生光,几乎把太阳比了下去,可是她竟然张扬肆意地对安圣造那样的谣——也只有她,从来无视他的魅力……
他痴痴地看着她绝尘而去,却不知道这一去,他便是完全失去了她。
她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清歌的帐篷里,让他仿佛被巨棍狠狠地重击了一下——
迟了,他心底的丝丝妄想终于彻底地死去。
火药一出,他便知道她实实在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拥有了这威猛绝伦的火药,她便拥有了颠覆天下苍生的能力,这样的她,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龟缩在小小的商贾位置上,浪费自己的一身惊世才华呢?
可惜,他说不动她,她有她的道理,她坚定认真的眼神那么动人,让他完全没有了清醒的理智好去说服她,她的胸怀竟是那样的宽广,宽广地装下了古今万世,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呈现在她那双艳丽潋滟的凤眼中。
清歌用坚定的态度表明了不容撼动的立场,只要不去招惹她,他和她,都会无条件地,帮助自己到底。
清歌这么说,是违背了他最初的想法的,他是在用自己的自由,换绮罗的自由,可是绮罗却比清歌狡诈得多,区区三个愿望,便套牢了自己。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终至他和清歌绮罗彻底分道扬镳的那一天,绮罗都没有再提出另外两个愿望,却把愿望当作生日的礼物,分别送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人在岁月中摸索着前进的时候,并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怎么样,生命充满了变数,不可预测的结果,所以才有了那些动人的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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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回宫意味着什么,不过就是奔丧而已,他和太后完全谈不上有什么祖孙感情,奔丧过后,他还是要去北疆战场的,北疆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不放心安圣一个人留在那里。
直到他无法再走出宫门一步,才知道,甫从战场回来的自己,已经让父皇彻底地忌惮上了。
说实话,他并不怨,帝王家的亲情,本来就是如此淡薄,父皇的心头,也从来就没有他——也许,恍惚中有过那么几年,那几年他已经渐渐淡忘了。相比来说,他的命运,已经比四弟和五弟好上太多,当他凭着自身的努力却永远也达不到那个高度时,他知道,剩下的,就靠老天了!
他闷在鸣凤宫不知道时间流逝,不知人间烦恼,然后有一天,鸣凤宫的门外,传来的朗朗清亮的声音,故人来访……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这一声平淡的问候,是把他从一个绝望的深渊中救赎了出来!
那一声,也让他死去的期盼有丝丝的复燃……
晚宴上的她和清歌,几乎是误落凡间的妖魅,不是仙人,是妖魅,那勾魂摄魄的眼神和灵魂,仿佛嘲弄了世间一切昏昧的人,她在向父皇明目张胆地挑战,而清歌就那样大剌剌地默许并支持她向父皇挑战,不知道父皇是不是也察觉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