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姆对德威特做个手势,“你是隆斯崔的合伙人,有关他的一些生活习惯,可
能由你来讲最合适。德威特先生,那个售票员说他常常看见隆斯崔搭那班车,你的
看法是——”
“隆斯崔每天的作息安排几乎是一成不变的,”德威特苦着一张脸,“尤其是
他的下班时间。坦白讲,他对花时间花心力的工作很容易不耐烦,多半都丢给我做。
我们的总公司设在华尔街,但每天股市收盘后,我们通常回到时代广场那儿的分公
司去,再从那儿回到西安格坞。隆斯崔每天都是六点之前走,从新泽西搭同一班车,
我想,就是因为这个固定的习惯。今天我们在饭店的聚会才提前结束,好赶上这班
车,这就是我们搭这班车的原因。”
“据我了解,你也常搭这班车是吧!”
“是的,如果我没留在公司加班,我通常和隆斯崔一起坐车回西安格坞。”
萨姆巡官叹口气,“你们两个为什么不自己开车上下班呢?”
德威特苦笑起来,“纽约的交通状况太糟了,我们的车子都留在西安格坞车站
那里。”
“隆斯崔在其他方面也是这样,固定时间做固定的事吗?”
“非常固定。巡官。尤其一些小事情方面,尽管私生活方面他放荡随便,但他
每天读同一份报纸,在前往渡船口的同一班车上看报上的股市收盘报道,就像我告
诉过你的一样。而且,他穿同样款式的衣服上班,香烟和雪茄只抽一种牌子——他
是很严重的老烟枪——没错,他生活中大部分的细节都遵循着固定的模式,”德威
特说着,眼神冷酷起来,“甚至,他午休后回办公室的时间也是固定的。”
萨姆瞟德威特一眼,点了一根烟问道,“隆斯崔阅读时戴不戴眼镜?”
“他戴,尤其做一些精细点的工作时,基本上,他是个虚荣的人,认为戴着眼
镜有损他的外表,因此,平常一些公共场合或社交场合,他能不戴就不戴,不过,
他还是少不了眼镜,阅读时非戴不可,屋里屋外都一样。”
萨姆友善地把手放在德威特瘦削的肩上,“德威特先生,现在请我们坦诚面对
这件事。刚刚你也听见布朗小姐指控你杀了隆斯崔,当然,这是她信口胡言,但她
一再强调你恨隆斯崔,真的吗?”
德威特动了动,萨姆放在他肩上的大手滑了下来,德威特冷冷地说:“如果你
要坦诚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绝对没有谋害我的合伙人。”
萨姆直直看着德威特清澈的眼睛, 好一会儿, 才耸耸肩,转头对其他人说:
“在场的各位,明天早上九点整,请大家到时代广场那儿的德威特一隆斯崔分公司
一趟,我们有更进一步的问题想请教大家,所有的先生女土,每一个人都得到场。”
众人疲惫地起身,拖着步子走向门口。“请留步一下,”
萨姆继续说,“很抱歉,我们得跟大家搜个身,达菲,马上找个女警来。”
众人都是奄奄一息的沮丧神色, 德威特更是气得咒骂, 萨姆笑容可掬地说,
“谁能确定你们每个人身上都干干净净,没藏着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呢?”
于是,刚才在休息室进行的搜身作业,现在又在萨姆的眼皮底下重来一次。男
土显得很不自然,女士则一个个气得涨红脸。几个钟头来一直一言不发的德威特太
太,这会儿总算打破沉默,从她那宽阔的胸脯吐出一连串西班牙话来,萨姆巡官眉
毛一扬,对负责搜身的女警断然一挥手,要她别理会只管继续搜。
搜身完毕,众人依次走向门口,乔纳斯一夫当关站在门口,喊着,“请留下你
们的姓名和住址。”
达菲有点沮丧,“什么也没有,老大,一点和软木塞或针有关的东西都没有,
连点鱼腥味都闻不到。”
萨姆一株树般直直立在房间正中央,眉头缩着,嘴唇紧咬。“搜房间!”他粗
暴地下令。
刑警开始搜查整个房间。
萨姆巡官带着手下离开车库时,他仍然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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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景
德威特一隆斯崔证券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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