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看了周嘉敏一眼,笑道:“有道理,莫谈国事!哈哈”
李煜道:“何时随本王进宫,你姐姐时常念叨你,听说你书读得极好,前儿听说你要学棋,巴巴央了本王去寻那个贾玄,学得如何了?”
周嘉敏这才知道之所以能找到棋待诏贾玄来教自己下棋,都是因了那周宪的功劳,遂道:“让姐姐费心了,我也甚为想念,若是姐姐得了空,就回府看望老爷夫人还有我亜璺砚卿”
李煜道:“你跟本王回宫,这样就可以见到姐姐了”
周嘉敏急忙摇头,道:“进宫是大事,我须回了夫人再做定夺”听闻进宫,周嘉敏心中一阵慌乱,她要改变周嘉敏的命运,绝不做小周后,既是如此,就当尽量减少与李煜的接触,如何能入宫?
李煜也不勉强,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怕生,遂道:“今儿就得家去了,若还不回,指不定周大人要追到栖霞山了”
李牧道:“是了,以周大人对敏儿的疼爱,指不定现在已经到了栖霞山”
及到他们回到栖霞精舍的时候,果真看见了周府的马车,已经有仆人在那里候着了,李牧与李煜相视一笑
惟独周嘉敏茫然,她竟不记得从几何起周宗竟这般厚待自己,还是说周宗一直这般宠爱自己?
周嘉敏等人准备打道回府自不在话下,却说一行人在回程途中遇见了礼部侍郎江文蔚的女儿江采儿
古代富贵人家的女眷趁着天气晴好出来游山玩水,也是常有的事情,周嘉敏也不足为怪
那江采儿生的婉丽矜持,剪水双瞳,面如玉冠,貌若天仙,亭亭玉立时竟是千娇百媚,只见她向李煜盈盈一拜,道:“臣女采儿叩见瞩殿下”
李煜道:“江小姐平身”
江采儿又向李牧道:“臣女请仁郡王的福安”
李牧方才看得有些痴,见她同自己说话,笑道:“江小姐有礼”
周嘉敏冲江采儿一笑,道:“江姐姐好”
江采儿一愣,眼中有一丝疑惑,李牧急忙道:“这是周太傅的千金,周二小姐”
江采儿笑道:“原来是周妹妹,想不到一年多不见,竟长这么高了,也更加水灵了,妹妹近来可好?”
周嘉敏笑道:“一切安好,有劳姐姐挂撬姐姐这番是踏春来了?”
江采儿笑道,又望了李煜一眼,道:“也是听说这里的景色不错,才出来散散心,想不到竟遇见两位王爷和妹妹”
李煜道:“我们正要回了”
江采儿笑道:“可巧,臣女也是要回了,不如和殿下同行,臣女闲来无事,写了几句词,正要讨教殿下”
周嘉敏看了这番情景,便知这江采儿不简单,对李煜定是存了其他的心思,心道:“我不能让她坏了姐姐的幸福”,便道:“姐姐才名斐然,一定是得了什么佳作,何不拿出来给大家品读学习一番?”
那江采儿本就对李煜存了一段情,又认定是周宪横刀夺爱,更加心有不甘,还生出一股怨气来,就是要把李煜抢了过来,让周宪也经历被人横刀夺爱的苦痛,这番也是打听到李煜在这栖霞精舍才赶过来的,写的那些词句也都是表露心迹的浓词艳曲,若让她拿出来示众,自是不肯的
江采儿本来因着周宪的缘故,对周嘉敏便存了一番敌意,只是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如今听了她这番话,便知她是极不省油的人儿,倒有几分像周宪,更生了怨恨,却当着李煜李牧便表达,便笑道:“妹妹年幼,不知晓殿下在南唐乃至天下的才名,若是得了他的一番点拨,我还不拨开云雾见天日去,妹妹可不要胡闹”
周嘉敏心道:我今儿就是胡闹,看你还存了坏心思不?笑道:“好姐姐,我没胡闹,且让我看看吧,开开眼界!莫不是姐姐写的词作是专给殿下的,有我等瞧不得的心思?”
一句话说得江采儿面红耳赤,却又怪不得周嘉敏,毕竟是童言无忌
李牧猜出了几分,便出来打个圆超道:“不早了,还是赶路要紧,再不回府,周大人要亲自赶到栖霞精舍来了!”
这一说倒缓解了方才尴尬情绪
江采儿因为周嘉敏的胡闹在李煜那里没讨了好,便好好怀恨在心,想着如何整治她一番就在周嘉敏踩着凳子上马车的档口,江采儿趁人不注意,轻轻踢了一下那凳子,周嘉敏整个人便栽了下来
烟翠见状,急忙扑过去接着,去扑了个空,整个人啃了一嘴泥
车夫不妨周嘉敏此时摔倒,慌不迭地来接,却不小心惊到了马,那马车竟朝前动了起来
周嘉敏先是磕碰在车辕上,那车辕都是箍了铜皮的,这一碰竟是顿时头破血流,还不仅如此,整个人落下来,被驶过来的车轮子碾在了下面
李煜大惊失色,道:“不好!”便飞身过来,但已经来不及
李牧更是不顾一切地奔过来,却还是慢了一步
“啊”周嘉敏一声惨叫
江采儿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待到李牧将周嘉敏从马车地抱出来时,竟流了浑身的血,顿时吓坏了烟翠和那车夫,一起跪在地上,急道:“二小姐!二小姐!别吓猾婢艾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周嘉敏只觉得头很痛,腿上更是剧痛无比
“敏儿!”李牧唤道
“腿痛!”
李煜踢了那车夫一脚,道:“没用的东西!滚开!”
“我们现在快赶回皇后,找太医!”李牧道
李煜道:“好,我抱着她,你赶马车!”
李牧急忙跃上马车,回头看了江采儿一眼,江采儿为难地低下头,不敢和他直视
马车绝尘而去,江采儿跺脚喊道:“等等……”还没喊完,几辆马车都不见了踪影
且说李煜抱着周嘉敏在马车里,烟翠也跟进了马车,正为她擦拭血迹
“腿还疼吗?你从哪里得了那么多好词句,真真是妙极”李煜故意和她说话儿,转移她的注意力
周嘉敏头上的伤口已经简单被包扎了,腿上却仍旧是火辣辣的疼……,喃喃道:“还疼……”
重生在南唐 020 新怨旧恨周宪放狠 兜兜不回家
那仆人问江采儿,道:“小姐,我们这是打道回府吗?”
江采儿冷笑道:“回府做什么?跟着他们去皇宫!”
且说李煜抱着周嘉敏急匆匆地赶回皇宫,叫了医术最娴熟的太医来救治,先是将她的额头的伤口包扎了,又有太医去诊视她的腿,确定左腿小骨骨折了亜璺砚卿
周宪一听说周嘉敏受伤,并在皇宫里救治,便急匆匆地赶过来,却见周嘉敏小脸苍白地躺在床上,努力隐忍着眼泪,见了她,轻唤道:“姐姐”
周宪心疼道:“怎么恁地不小心,竟摔成这个样子”又急忙问太医:“敏儿的伤势如何了?有无大碍?”
那太医道:“是车轮碾过的伤,又骨折了,怕是将来要……”
“要怎样?”周宪问道,她生怕周嘉敏听见,便将太医拉到了一旁
那太医赧然地转过头,抱拳道:“恐怕是要跛了……”
周嘉敏隐隐约约听见了,心里一寒,心想:难不成我真要成了跛子?老天爷,你竟这般捉弄于我吗?
周宪大惊失色,又急忙去问李煜,道:“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敏儿为何会和您在一起?这可如何是好?老爷若是知道,指不定如何的!”
李牧上前道:“启禀王妃,这都是臣弟的过失,是臣弟把敏儿接出来玩耍,想不到在上车的时候敏儿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惊了马匹……”
周宪道:“那丫鬟婆子呢?怎地没人去搀扶?让她一人上的马车?一群糊涂虫子!”吓得那烟翠等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说不得半句辩解之话
李煜从未见周宪这般发怒失态过,他所认识的周宪是温婉有礼贤良淑德的,一切诗书之家女子应具备的品性她都具备,不过,向来知道她极爱这个妹妹,情急心切倒也是能理解的,遂道:“本王已经差人去通传周大人和夫人了”
李牧甚为自责,道:“竟是我的失责,周大人与夫人要打骂尽管冲我来,敏儿若是无碍便好,若是真有个闪失,我这一辈子恐怕寝食难安了”
周宪转身回房,见了周嘉敏,柔声道:“还痛不痛?”
周嘉敏道:“姐姐,我痛”
周宪一心疼,眼泪竟情不自禁涌上来,道:“可是苦了你,怎地隔三差五出点灾祸,竟是煞星临了头吗?”
正说着话,却听有宦官道:“奴才给王爷请安♀头礼部侍郎的千金求见说是要拜候王妃娘娘”
李煜皱眉,又看了看周宪,发现她正背对着自己,以为她没听见,便道:“那让她进来吧”
周宪却在里头听听真真切切,正呐喊:为何她这时来了?
周嘉敏道:“我落下来的时候,江采儿在我身边,本来凳子是好好的……”周嘉敏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心知是怎么回事,便和周宪暗示起来
周宪一惊,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道:“好妹妹,可千万别乱说,这件事姐姐心里有数,若真是和那蹄子有关,姐姐会给你做主的”
周嘉敏懂事地点点头
且说那江采儿进房,本想借机奚落周宪一番,却见众人满面沉寂,心知为周嘉敏的事担忧,也不敢造次,进来先是给了李煜李牧请安,随后进了内间给周宪请安
“臣女给王妃娘娘请安”江采儿微微概身子
周宪急忙将她拉起来,道:“妹妹这是客套了,你我姐妹怎兴的这虚礼,快站下”
江采儿忽然悲戚起来,道:“我那敏儿妹妹如何了?可恨那些子奴才竟没一个照看好的,竟苦了我那妹妹”说完便来到了床边
周嘉敏道:“有劳姐姐费心了,太医说了无大碍”
及到周宗和韩氏赶到皇宫时,那韩氏双眼如同一双蜜桃,竟红肿得吓人,想来是哭了许久,见到周嘉敏躺在床上,腿上又打着石膏等物,便嚎道:“我的儿,你怎地又出了灾煞,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条老命也不要了,跟着你去了吧!”
韩氏这一哭竟引得周嘉敏也啼哭起来
周宗也着实心疼,但见不得韩氏当着众人面这般哭哭啼啼,便道:“快莫哭闹!成何体统!”
韩氏这才止住了哭声,对着周嘉敏询问起来
思索着太医医术高明,外头的赤脚大夫比不得,住在皇宫里头又有周宪照应着,自然是万无一失的,周宗与韩氏一合计,便同意将周嘉敏留在皇宫里养伤
周宪见江采儿不住拿眼睛看李煜,秋波暗送,心里冒了一股子怒气,笑道:“妹妹来看我与舍妹,倒是让妹妹费心了,我那里有几样小巧的玩意,倒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妹妹或许喜欢,不若跟着我取了来”
江采儿倒也不推脱,跟着周宪进了内间,还不忘回头看着李煜
李牧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道:“殿下艳福不浅,臣弟要给殿下道喜了”
李煜摆摆手,道:“我与娥皇伉俪情深,倒不思索着另娶”
周宪与江采儿进了内间,周宪对几名宫女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外头好生伺候二小姐!”
众宫女道:“是”
周宪道:“我真真是小瞧了妹妹,想不到妹妹人长得美,却是心思也极灵巧的,竟是个七窍玲珑的”
江采儿笑道:“姐姐这话是何意?妹妹愚钝竟是不懂的”
周宪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妹妹何必装糊涂?只怕妹妹这点心思,不但我懂,就连外头两位王爷都看进了眼里瞩既然知道了,却不表态,可见对妹妹没这个心思”
“姐姐说这话可就错了,若是王爷没这个心思,就该回绝了,王爷既没回绝,便是存了与我好的心思,男人嘛,自然**来者不拒!何况王爷那般风流倜傥,就算没有我,指不定有多少怀春少女踮着脚尖候着呢”江采儿道
周宪道:“你这话说得下作!我且不管你存了怎样的心思,我且问你,今个敏儿出事,可是你暗中使得手段?”
江采儿一愣,继而道:“姐姐这样说,可就是含血喷人了,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周宪面色一沉,眼露凶光,狠道:“我且信了你,若是被我知道今日之事与你相关,休怪我不顾以往的情意!你若自甘下贱,来做个小的侧的,我这做姐姐的倒也欢迎!”
江采儿的面色抽搐了一下,气得胸口起伏
二人正说着话,却听外头有人喧哗,道:“今儿澄心堂这般热闹!”
这究竟是何人?
重生在南唐 021 太子逞凶讳疾忌医 兜兜不回家
周嘉敏正暗自呐喊:何人敢这般喧哗?
就听李煜李牧道:“臣(弟)参见太子殿下亜璺砚卿”
原来是太子李弘冀!
周宪与江采儿也急忙出来行礼
就听李弘冀笑道:“原来二位贤弟都在,本宫也是听闻六弟回来了,这才赶着过来见一见,唯恐来迟一步,六弟又闲云野鹤去了”
李煜笑道:“臣弟无能,又生性闲散,不能为皇兄分忧解愁,倒是向往那种处江湖之远的生活”
李弘冀看了周宪一眼,笑道:“六弟倒是狠心,竟舍得王妃这等标致赛天仙的人儿”这话说得有些轻脯周宪微微垂首,脸有些红
“这位是?”李弘冀忽然看见了立于一侧的江采儿
周宪笑道:“回太子殿下,这位便是礼部侍郎江大人的千金,小名唤采儿,字尚美,诗词歌赋无不精通,倒是南唐名副其实的大才女”
江采儿先是一愣,继而腼腆地笑起来,那娇弱的神态让李弘冀更是动了几分心思,点头笑道:“好!人如其名,的确是光彩!”
江采儿微微一躬身,道:“臣女多谢殿下夸奖”
且说这李弘冀,是南唐元宗李的长子,公元924年出生,年长李煜12岁,先是封为吴王,后封为太子平时为人沉厚寡言,极善猜忌,加之元宗六个儿子中,仅他与李煜幸存,他对李煜便多了几分提防和猜忌,以致李煜有所避讳,只得寄情山水,平日即便在宫中也是吟诗作画,与一干舞姬歌酒为乐
李弘冀又道:“怎么仁郡王今儿也在此?莫非叔父不需你代为代理军务要事吗?”李牧乃燕王李景遂的长子,李景遂掌管南唐的兵马大权,平素也协助李景遂处理诸多繁杂军务及政事,但由于李弘冀的猜忌,只得退避三舍,倒也落得清闲
李牧急忙道:“周太傅的千金坠马而伤,臣与瞩送与宫中救治父王说,政务有太子殿下处理,军务也迟早要交到太子殿下的名下,如今只是暂为代劳,有事当与殿下协商讨教,不须我等置喙∫闻殿下近日凯旋得胜,父王更是存了心思将兵权移交殿下,已经上表,等着圣上御批”
李弘冀一听李牧提到战事功绩,便沾沾自喜起来
说起这李弘冀虽有诸般不是,却有非凡的军事才能当日,后周军队攻占广陵,吴越也入侵常州,此时李弘冀驻守润州,局势危急考虑到李弘冀年少,不曾迎敌,李生怕出事匆忙间欲召回李弘冀
金陵众将一致上表请愿,以为一旦主帅临敌逃离,必定军心涣散李弘冀也慨然决定与诸将同守润州,拼死一战,绝不独生一时之间全军上下士气大振
面对强敌,守城军连续战败,李弘冀了解到都虞侯柴克宏英勇善战,就以自己生命担保破格提拔柴克宏为前敌主将众人皆以为临敌换将,实为不祥,一旦战败,罔顾王命,后果不堪设想但李弘冀不为所动,而柴克宏也心念恩情,越战越勇,在稳固润州之后,又率兵解救了常州之围,大破吴越军,斩首万级,俘虏了十多位将领
李弘冀考虑到局势危急,且不知周军进一步举动,就下令把所有俘虏将领全部在辕门前杀死,全军为之振奋,吴越为之胆寒,皆以为李弘冀魄力非凡乃大将之才
李弘冀临敌不逃,可见其有胆略;战局混乱,择良将于瞬息,可见其有眼光;以性命担保,与将士同生共死,可见其有决断,精通带兵之道;斩俘虏于军前,大壮南唐军威,可见其勇毅但他仍有两处死茓,一是善猜忌,让一干人等人心惶惶;二是好色,见他看江采儿的神色,周宪便明了几分
“那现在伤势如何?”李弘冀问道,“本宫也去探望一番”
周宪便将李弘冀引到了内间,对周嘉敏道:“快给太子殿下请安”
周嘉敏倒也不含糊,急忙挣扎着要起身,道:“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千岁!”这才看清他的样貌,生的威武不凡,体格也健壮许多,眉宇之间流露出浓烈的王者之气,有几分戾气,倒不是李煜所能比拟的
李弘冀大手一挥,道:“免了,既已受伤,就不必多礼了,本宫不怪罪便是”
周嘉敏与周宪一同谢了
李弘冀又道:“既是瞩妃的妹妹,都是一家人,就在宫里好生养着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找那群太医”
李煜道:“前儿见了父皇,越发清瘦了,还在为前方的战事忧虑,惊闻周贼已然攻占泗濠等州,淮北也将不保”
李弘冀眉头一皱,道:“那六弟以为当如何?”
李煜顿了一下,道:“淮北本是后晋后汉朝代交替的混乱之季我朝的占地,那里的民众本不是安顺之民,如今听闻有倒戈的传言,臣弟以为刘彦贞不足为将谋,周朝的赵匡胤却是难得的将才,若是将其策反或暗杀……”
不等李煜说完,李弘冀便道:“我堂堂大唐,江南富庶之地,岂能做那暗杀的勾当,且不说刘彦贞如何能征善战,为国家社稷有过汗马功劳,你身为南唐皇子,自不该灭威风自己长他人志气!”
李煜吓得不敢再言语,对方才的话后悔不迭
李牧道:“瞩也是一时心急,还望殿下恕罪!”
李弘冀不悦道:“既不能为国分忧,便省点心思在诗词上,也算是有个所长,何苦操这劳什子的心,倒无端增添了别人的忧烦!只要本宫还在,那周贼也休得猖狂!”
周宪急忙出来符合,对李弘冀又是一番赞扬;那江采儿始终含情脉脉看着李弘冀
李弘冀对江采儿一笑,道:“江大人倒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今日见了你,方知他也是教女有方的,以后不妨到宫里走动走动”
周宪心里冷笑起来,见了江采儿的光景也知她已动了心,感念自己将这个祸害扔给了李弘冀
江采儿笑道:“臣女谢过殿下,殿下对父亲的赞赏,臣女一定带到”
李牧垂首不语,却是存了另一番心思
重生在南唐 022 招蜂引蝶李牧乱怀 兜兜不回家
江采儿等人目送李弘冀离开,复又将心思放在周嘉敏身上,尤其是周宪,竟像是自己受伤一般难受,暗自掉了几回眼泪亜璺砚卿
李牧请辞时,江采儿也一同请辞,临回去时依旧拿眼睛不住打量李煜,目光灼热而深情,纵是李煜这般万花从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人也忍不住动了心思,却碍于周宪的面不敢有任何表示
李牧与江采儿一路并肩出行,竟十分相配,郎才女貌,那江采儿更是大献殷勤,既找着话头与李牧攀谈,又时不时目送秋波,看的李牧心旌摇荡,暗自窃喜
“郡王爷请留步”江采儿毕竟走得慢,不知不觉竟落下来,只得喊道
李牧急忙停下来,笑道:“本王竟大意了,你一个娇弱女子,怎向本王这般走得飞快”
江采儿笑而不语,反而上前帮李牧整理一下袖口,道:“王爷的衣衫乱了,臣女帮王爷整理一下”那神情竟像是刚完婚的新妇,李牧一低头便闻到一股清香
那李牧正值青春年少,又尚未婚娶,怎受得她这般蛊惑,笑道:“好香用的是什么香?”
江采儿嗔道:“王爷是在笑话臣女,臣女用的不过是普通的香饼子,怎见得就是香的”
李牧笑而不语
二人一直有说有笑地出了宫门江采儿刚一转身便露出一丝冷笑,李牧却是满心的甜蜜,竟如同吃了蜜糖一般
从那以后,李牧便与江采儿时常相见,每次见面二人都是心照不宣地笑而不语,若说是巧合,却有几分预谋,若说是预谋,显然是夸大其词覀呡弇甠然而,李牧注意到一点,每次遇见江采儿的场合,不是李煜在,便是李弘冀在,江采儿在他们面前的言谈举止与在他面前相比,如同换了一个人,李牧虽对此有所怀疑,倒也没多想
周宪听闻江采儿的举动后,冷笑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可惜打错了算盘”
贴心的宫女便问为何她打错了算盘
周宪倒也不避讳,道:“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太子妃身份尊贵,就连我也忌惮几分,其他几位侧妃也都是出身高贵,即便寒微了些也是貌美若仙,她若是嫁了过去,岂有好处留给她?太子又极是喜新厌旧的,天仙似的人儿娶回去也不过是热乎三五日”她一边摆弄花草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
那宫女恭敬道:“娘娘说得极是”
周宪又道:“若说她恋慕我们王爷,那倒是真的,可惜王爷心里清高得很,瞧不上她这样的丫头,就算动了些许心思也不过是猫儿闻了腥她单知道仁郡王的身份不如太子与我们王爷尊贵,却不曾想到李牧尚未婚娶,若是嫁给了他,以她嫡女的出身,郡王妃还不是她囊中之物?何况那李牧又是极有才华生的也俊秀!可见她是珍珠当了鱼目!”
“那她为何还与仁郡王亲近呢?奴婢可是听说,前几日仁郡王与她还曾驾车同游”那宫女又道
周宪道:“招蜂引蝶罢了,我自幼便与她相识,最知道她的心思了”
且说,周嘉敏受了太医的极力医治,又用了无数良药古方,加之年幼正是身体生长之时,骨头愈合得很快,先前太医说要两个月方能下地,如今过了一个月竟能移动了
“姐姐,我这背后痒得很,怕是生了褥疮”周嘉敏道
周宪笑道:“可又是胡说,每日都为你擦身,几个人轮番照料你,怎可生了褥疮?怕是躺得久了些,皮痒也是有的”
“那姐姐可叫人为我做个轮椅,我也好出去晒晒太阳”周嘉敏道
周宪道:“轮椅那是何物?”
周嘉敏道:“姐姐先别问,莫若我作了图,你差人照着做就是了”
周宪抚摸着周嘉敏的头,笑道:“就知道你是个鬼精灵你这一铂不知落下了多少功课,想那棋艺也都还给贾先生了”
周嘉敏暗道:这姐姐竟是个女学究,巴巴地盼着我也好好读书她挠挠头,道:“忘都不曾忘,只是生疏了点姐姐,昔时冯先生也曾教导过《女孝经》,又有婆子教导《女范捷录》,《女儿经》等,皆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姐姐似乎不这么认为”
周宪笑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怎能无才?尽信书不如无书,切莫全听了他们的话”
周嘉敏点点头,却从心里由衷佩服周宪的学识和思想
自从轮椅被照着式样做出来,周嘉敏便不用每天躺着,坐着轮椅由宫女们推动着四处走动,遇见天气晴好还要去院子里赏花晒太阳
这一日,李牧来探望,见周嘉敏坐在轮椅中,先是惊奇不已,问明这轮椅乃是周嘉敏创制更是赞叹不已,笑道:“你倒是脑子好用,竟想出这么个东西来!”
周嘉敏笑道:“今儿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来?”她伸出了小手
李牧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手,笑道:“就知道吃!”
周嘉敏笑道:“你为何这般开心?莫不是燕王要给你娶王妃了?”
李牧推起轮椅,笑道:“娶王妃是迟早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男儿到了及冠之年,女儿到了豆蔻之年,最多也就是及笄之年,是必要婚配的”
周嘉敏一抬头,笑道:“那你今年多大?”
李牧笑道:“再过一年弱冠”
周嘉敏沉思了一下,道:“哦,那你是十九岁了那你告诉我,婚配了哪家的姑娘?我可是听闻你与江小姐……”
李牧一听周嘉敏提到江采儿,神情竟有些不自然,笑道:“你小小年纪便这般多事!”
周嘉敏笑道:“我不是多事,只是关心你,别人的事情即便求着我去打听,我都不乐意去打听那你喜欢那家姑娘吗?”
李牧道:“情爱与我们都是奢侈的,亲事定了几年,我与她不过是幼时见过几面,如今怎样了,倒不知晓,只听说长得俏丽又极温婉”
周嘉敏叹道:“我倒是有心同情你来着,却不知怎么安慰你”她本来是小孩儿的涅,说出这般大人的话语,竟让李牧忍俊不禁
李牧笑道:“先别说我,倒了你,你那样的出身,皇上也是要指婚的”
本来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句话竟引得周嘉敏愕然
重生在南唐 023 李代桃僵采儿入宫 兜兜不回家
李牧见她半晌不说话,便道:“你怎地不说话?”
周嘉敏方道:“我在想,为什么我们的命运要掌握在别人手里!为什么我们的婚姻要受别人的主宰?”
李牧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惊道:“大小姐,你真真是牙尖嘴利的,这张小嘴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小心隔墙有耳!”
周嘉敏道:“那皇上若是不让你娶江小姐,你便是不娶了是吗?不管自己有多爱慕也不管她对你动了怎样的情意?”
李牧垂下头,叹了口气,道:“其实,江小姐对我并无男女之意,你大概会意错了覀呡弇甠”
周嘉敏惊了一下,但见李牧那神情便不忍心再问下去
渐渐地,周嘉敏可以在丫鬟宫女的搀扶下走动了,虽然尚有不便利,但总算可以活动了,这段时间把几乎把她闷坏了,不过也有好处,周宪为了让她打发时间,找了不少野史闲书给她看,见闻倒是长了许多
李煜仍旧是隔三差五地出宫去,或是出去礼佛,或是出去会友,或是出去游玩,因为和李牧自**好,时骋李牧作陪,想那李牧也时常遭李弘冀猜忌,唯恐李景遂将兵权交给他,倒是满腹经纶,怎能生不逢时,也只得随着李煜放逐自己,乐得逍遥
“不如到我府上吃点清酒,有藏了十八年的女儿红”李牧笑道,他刚陪着李煜在金陵城游玩了一圈,结识了几个喜好诗书的骚人墨客,他们俱不知李煜李牧的真实身份,完全是以词会友,对李煜的词句颇为赞赏,让李煜感到莫大的轻松和满足,这对他而言是难得的洒脱,王爷的身份对他而言竟是沉重无比亜璺砚卿
李煜正在兴头上,遂道:“好!我们就一醉方休,就像方才那般人,醉生梦死又如何,平常人能有此等幸福,夫复何求!”
李牧笑道:“好,一醉方休!只怕父王回来,又要捶足顿胸了”
“为何?”李煜惊道,他所认知的李景遂是个沉稳而智慧的男人
李牧道:“那些女儿红可都是父王的佳酿,珍藏了许久,若是被我们喝光了,父王岂不是心疼?”
李煜哈哈大笑起来
这二人俱是衣着华贵,又是满身的贵气,风流举止,玉树临风,走在街道上,引得行人频频注目
到了燕王府,二人便着人做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将那女儿红搬上来
正畅饮间,李煜突然道:“无丝竹笙歌,这酒虽是好酒,却少了点风味,不尽兴不尽兴!”
李牧已经有了些许醉意,笑道:“这有何难!”然后神迷一笑,双手一拍,客堂之中竟有了云雾,清幽的乐声也缓缓响起
李煜迷离着双眼,笑道:“想不到你府上竟有这等清音”
李牧笑道:“王爷尽兴就好”
李煜不言,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便看起那些歌舞的舞姬来,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随口道:“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李牧轻轻拍着掌,将李煜的金杯斟满了
只见众舞姬拥着一绿衣女子缓缓而来,她虽轻纱罩面,但腰肢柔软如柳,长发黑亮如丝,露出的半截藕臂,一双眼睛明亮似星月,舞姿优美,恍若仙人从天而降
李煜已经有了醉意,指着那绿衣女子道:“跳得好!”
那女子似乎是受了鼓励,竟舞动来到李煜的身边,点水蜻蜓一般,为他斟了一杯酒,轻轻地端在他的面前
李煜含笑一饮而下,看那绿衣女子的眼神已经微微出神
那女子越舞越好,甩着常常的水袖在李煜与李牧之间挥动,水袖清香无比,李煜抓住那水袖,轻轻一拉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那女子就势便落在李煜的怀里
“你叫什么名字?刚刚舞的这曲可有名字?”李煜道
那女子轻笑道:“不告诉殿下”她身子一旋,便重新了入了舞池
李牧苦涩地看着舞动的女子
李煜笑道:“有趣♀是何方的女子?”
“殿下之前认得的,只怕是忘记了来,喝酒”李牧笑道
有丝竹之乐有舞姬相伴,李煜倒也进行,竟不知喝了多少杯
当他醒来时竟是睡在王府的精致雅阁中,遂自嘲道:“醉生梦死笙歌艳舞几时休”
“殿下”一个女子在身后抱住了李煜,轻轻唤了一声
李煜一惊,急忙转身看过去,惊道:“为何是你?你怎会在这里?”
江采儿害羞一笑,依旧抱着李煜,在其身上摩挲,道:“怎么就不会是臣妾?”她此刻正祼.露着白皙的上身,丰满的胸部紧紧贴着李煜的后背现今她已经改了自称,由“臣女”改为了“臣妾”
李煜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感到头痛,努力思索究昨夜的状况,除了一些纷乱的情景,再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采儿柔声道:“殿下,昨个那个绿衣舞姬便是臣妾臣妾对殿下爱慕依旧,之前还曾与殿下书信传情,因为太过思念,便仰着仁郡王安排臣妾与殿下晤面◎晚殿下醉了,一直抱着臣妾不放,臣妾……”她作出一副羞容
李煜笑道:“是了,昨晚本王是醉了,只是不知何时与你书信传情过?”
江采儿便声泪俱下地讲了自己如何与李煜书信传情周宪又是如何顶替自己让李煜误以为那写情诗的女子是周宪,临了,哭道:“如今臣妾是殿下的人,殿下总要为臣妾的清白负责”
李煜低头看了洁白床单上的那一抹红色,笑道:“是你主动**,为何本王要负责?”
江采儿哭道:“难道王爷以为臣妾是轻浮浪荡之辈,以为臣妾乃水性杨花之人?那臣妾不如去死!以死明志!臣妾将这清白身子给了殿下,此生无憾了!”说完便挣扎着下床寻思,却被李煜抱住了
“本王可不喜欢任着性子胡闹的人!你也是侯门家的小姐,本王回头禀了父皇,让他下旨娶你为侧妃”李煜道
江采儿一听,喜极而泣,含泪笑道:“殿下,你真真是吓死臣妾了!臣妾等你这话等了许久!”
重生在南唐 024 古玉生辉箫声依然 兜兜不回家
待到周嘉敏可以下地行走时,韩氏便迫不及待地催着周宗将她接回府,周宪本想多挽留几天,怎奈那韩氏催得甚急,只得送了周嘉敏出宫,又再三叮嘱周宗要给周嘉敏多配几个丫鬟侍女覀呡弇甠
且说周嘉敏回了太傅府,那韩氏便急忙将一个贴身侍女名叫宝蝉的给了周嘉敏,除了几个粗使的丫头外,如今有烟翠宝蝉兰儿以及吴妈妈服侍她
听说周嘉敏已经回府,韩墨臣便急匆匆带着幺儿和诸多补品礼物来太傅府探望
“妹妹可是大好了?”韩墨臣笑道
周嘉敏笑道:“劳烦墨臣表哥惦念了,身子算是利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王妃姐姐与夫人生怕有个不妥当,硬是让我在宫里好吃好喝了几个月,倒是便宜了我”
韩墨臣笑道:“妹妹还是这般会说笑,那岂是小事情,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些时日也吃了不少苦吧,妹妹是好动喜乐的一个人我这番来,给妹妹带了些小玩意,不值什么钱,看着精致就给妹妹带来了”
周嘉敏笑道:“有劳墨臣表哥费心了”她开心地在箱子里翻腾起来,有精致的银面具,有檀木的佛珠,有做工精美的风筝,有一系列的糖人儿,有各色手镯等等,不一而足
“表哥竟一下子买了这么多镯子?”周嘉敏笑道
韩墨臣笑道:“不知你喜欢什么材质和颜色的,索性每样我挑着可心的都买了一幅,小的是你现在戴着,大了以后戴喜欢吗?”
周嘉敏毫不犹豫脆生生道:“喜欢!谢谢墨臣表哥!对了,这又是什么?说是琴看着不像,说不是琴,却和琴长得一模一样”
韩墨臣笑道:“傻丫头,这就是琴我看着你鞋恐你小手不够长,特意找古孟良为你定制的”
周嘉敏望着那架小琴眼神晶亮,笑道:“古孟良?就是那天下第一琴师?”
韩墨臣点点头
周嘉敏道:“那我来试试,看看这天下第一琴师的手艺如何?”她轻轻拨动琴弦,却听到一声悠扬的弦声
“很好!可是我不会弹琴!”周嘉敏犯难道
韩墨臣轻笑,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先为你做个启蒙的师傅吧”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道:“我给你特制了本琴谱,很好理解”
周嘉敏翻开,之间上面一个个横七竖八的符号,遂道:“还是看不懂”
韩墨臣从周嘉敏的身后环住她,拿着她的小手在琴上轻轻划动,一边拨动,一边轻声道:“就是这样,对,手势要这样”
韩墨臣没有注意到周嘉敏此时已经面色绯红
忽然,她看到了自己胸前的那块古玉,它又在微微闪亮着,光芒很柔和,遂转身看韩墨臣的玉佩,只见他的玉佩毫无反应地系在五彩璎珞上,遂问:“墨臣表哥,为何我的古玉此时亮了,你的玉佩却毫无反应?”
韩墨臣一见她的古玉正发出浅淡的光芒,而自己的玉佩却毫无征兆,便道:“这夜光玉是极通灵的,能预见吉凶,你刚受了劫难,凶煞已过,应是否极泰来,应该是有好事来临了”
周嘉敏疑惑道:“当真?”
韩墨臣笑道:“你若当真,自然当真”
周嘉敏望了韩墨臣一眼,他一贯风轻云淡,玉树临风,恍若谪仙人,但他身上却罩着一层层淡淡的忧愁,那种优柔之气是与生俱来的,给他的俊美增添了一分飘逸,却也让人看了忍不住有一丝心疼
自从周嘉敏搬回太傅府,韩墨臣便隔三差五来府里探望,偶尔也陪着周嘉敏等人去学堂,不厌其烦地教周嘉敏弹琴,也邀请周嘉敏去自己的府邸做客,韩氏见二人这般交好,比别人都亲近些,时肠道:“这两个孩子都是我极喜欢的,看着都招人疼,也该着他们走得近,只是晨儿与敏儿年龄相差甚多,要不亲上做亲岂不更好?”
韩墨臣的到来不仅给周嘉敏带来了欢乐,也给另一个人带来了希冀――周含香时常暗地里托着丫鬟给韩墨臣送些诗画,而周嘉敏自从知道她的心思,每每都韩墨臣在超也总是特意叫上他
“墨臣表哥,我学琴也有段时日了,不如我们合奏一曲?”周嘉敏笑道,“虽说我弹得呕哑嘲哳难为听,但好歹也有个曲调了”
韩墨臣满口答应,道:“我也有此意,消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我这个师傅给比下去”
周嘉敏笑道:“我倒是存了这份心思,可惜功力却不够明儿非把你比下去不可!”
韩墨臣轻轻取出玉箫,在手里擦拭一番,便吹起来他神情专注目光沉静如水,箫声更是悠扬清幽
周嘉敏顺着他的曲调慢慢弹奏起来,虽然有些费力却勉强跟得上,而且韩墨臣处处让着她,在曲调上总是迁就她,肯顺着她的步调,二人合奏倒也融洽
一曲奏罢,韩墨臣笑道:“弹得不错,孺子可教也”
“那表哥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吧”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周含香缓缓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藕荷色对襟银色上衣,下面是一条蜜糖色的百褶撒花群,系了一条藕荷色的丝绦,贵妃坠马髻是精心梳理过的,看着清新自然,多了几分俏皮
韩墨臣笑道:“原来是二妹妹我说怎地乐声里有一丝凌乱,原来是有高人在此偷听”
周嘉敏起身道:“二姐姐来了”她让了个位置,道:“姐姐来了正好,姐姐是此中高手,表兄也极谙此道,你们二人探讨切磋一番最好不过,我也好好养养耳福”
周含香知道周嘉敏暗中撮合她与韩墨臣,自然与她亲近了些,便嗔道:“就你个小丫头子主意多,也不看看表哥是否乐意!”
周嘉敏急忙跑过来问道:“墨臣表哥,可好?可好?你与二姐姐合奏一曲可好?”
韩墨臣微微一笑,道:“就数你主意多!能与二妹妹合奏,那是我的荣幸,南唐谁人不知二妹妹的琴艺登峰造极,无人能及,也只有王妃的琵琶方能媲美只是,今日有些乏了,换个时辰可好?”
重生在南唐 025 克扣月例嘉敏动怒 兜兜不回家
不等周含香答话,周嘉敏急忙起身,笑道:“我忽然想起冯先生布置的功课还没有做,明日的棋谱也要温习,墨臣表哥二姐姐我先去了覀呡弇甠”临走时不忘送了周含香一个俏皮的单眼
周含香正要说话,却见韩墨臣也要说话,便含羞道:“表哥先说”
韩墨臣微露尴尬,道:“还是二妹妹先说”
周含香便道:“听说周朝近来连连胜仗,国内也是极繁华富庶,可惜我等女儿家不便出门子,要不也要去看一看”
韩墨臣笑道:“这有何难,想去将来自会去的,周朝离南唐也不过隔了一条江”
“那表哥可会带我过去?”周含香问道,眼睛去直勾勾地看着韩墨臣,唯恐错过任何一点讯息,透着一股期盼和渴慕,甚至一种哀求
韩墨臣叹了口气,将玉箫收起,道:“你何苦存了这般心思!”
周含香冲到韩墨臣身前,道:“那表哥倒说说看,我是存了哪种心思?”她的眼神已经有些痴迷
韩墨臣一转身,冷道:“你的婚姻大事要由姑丈说了算,甚至姑丈说了都不算,要由南唐的皇帝说了算,你何必执着自己的感觉,反而误了自己的幸福!”他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周含香站在原地呆愣了许久,最后竟一下子站不稳摔倒了下来
这一切都被躲在花丛后的周嘉敏看得一清二楚
“兰儿,出去给我买几支狼毫笔来,外加再将上等的颜料,各色都给我买一份,我要最好”周嘉敏吩咐道
兰儿犯难,道:“可是二小姐,我们没那么多余钱……”
周嘉敏眉头一皱,道:“这几年我们应该也存了些体己,平素每个月三两的月例,夫人还时常给补给些,我们也不大用,怎么会就没有了?”
烟翠过来道:“二小姐,您的月例说是每月三两,其实一直都没发到三两,平素踌的也不过是一两,您又是极大方的,早赏了那帮奴才”
周嘉敏道:“那月例都到哪里去了?你去把李管家给我叫过来”
兰儿道:“算了,二小姐,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奴婢听说大姑娘和二姑娘以及几个姨娘那里都是时常短缺的”
一听周嘉敏要找李管家,吴妈妈也急忙过来劝解,道:“二小姐,我的小祖宗,你个女儿家家的,为了月例动了怒,传出去多不好!这李管家跟着老爷许多年,可是有头面的奴才,又有姨太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