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枪、林宇峰、郑知和孙瑶肯定都不会离开,如果神枪说的属实,那么郑知来这里必有目的,而神枪和林宇峰也怀有某种目的,否则不会搞成这样,我不得不将他们的行为与父亲十二年前看到的仙宫天图联系在一起,说实在的,在星空数不清的繁星上组成一幅仙宫天图并不会有太大的困难,而那条被父亲描绘成神秘似诸神执笔描绘的黄金笔迹才是问题的关键,之前我有过很多猜测,不过哪一条都像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地球上。其实黄金笔迹又何尝不是天方夜谭?
只是我相信父亲留下的笔记,无条件地相信。
物资缺乏,为了赶时间我几乎是在跑,秦岭山脉广袤的大森林不是世纪广场,就算是跑,也几乎是在道路上走的速度,荆棘坎坷。
其间我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不同于兽鸣鸟叫,是人走路和说话的声音,更有几次距离我只几百米左右,他们一直尾随而来,这让我一直提心吊胆,别说是找食物能不能生火的问题,就算要打一只野鸡也不可能了。
枪声会惊动所有人,所幸我的感官敏锐超乎常人,在我能隐约知道他们出现的情况下,他们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这为我争取了不少时间。
傍晚的时候,我依旧在向北方走,如果一直被他们跟着抓住我是迟早的事,我打算趁着黑夜绕到他们后面,或者干脆上树睡一觉,等他们超过我,那就好办多了。
这么想着,我便开始慢慢减缓了速度,到最后和他们相隔几百米并肩前行,以防万一,我停住脚步趴在一棵树下面静静等待。
突然,从他们的方向传来一声刺破云霄的尖叫。
那明显是孙瑶叫的,虽然相隔这么远,我还是能清楚地听到,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我忍不住站起来,看着那个方向不知所措,如果他们遇到危险那也是他们的事儿了,就算我去帮忙,这其中的矛盾先不说,单就我一人的能耐也不如他们几个,可一想到孙瑶在给我钥匙之后的那一抹笑容,心里就开始着慌了。
我实在不放心。
天空开始暗下来了,这即将进入深夜之前的昏暗更让人不安,从天边开始蔓延过来的绝望的气息告诉我,没有步入深夜的温馨,而是处处潜藏杀机的凶险。
看不见的事物最能造成恐怖,因为未知。
我开始向着他们的方向摸去,小心翼翼,不着一丝痕迹。
几百米的距离,实在不算多远,尤其是在秦岭广袤的大森林里,可就是这几百米的距离,我前行了半个小时,其间一直没再听到任何声响,这让我更加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郑知和林宇峰动手了?
直到摸到近前,在完全黑下来的夜晚里听到一声声啜泣,我躲在大树后面张望,只看见一个影子蹲在那里,小声地哭着,她是孙瑶,其它人全部不见了。
在这样的地方独自一人,那种孤独带来的恐慌感是难以想象的,尤其还是一个女孩,根本承受不住。
我闭着眼睛,集中注意力仔细聆听,除了这两天听惯了的虫鸣鸟叫,再没有郑知和林宇峰的线索,这更让我不安,他们两个去哪了?
“孙瑶!”为了不吓到她,我大叫了一声,走了过去。
孙瑶好像没听到,依旧蹲在那里小声啜泣,我心中猛然涌起强烈的不安,犹如一把尖锥直刺心头,惊得立马跑了过去,还没到孙瑶身边,就看见她的后脑上趴着一张脸。
我浑身一颤,因为离得不近,又是在黑夜,只有月光的照明的缘故,所以我没看清脸的样子,再看了看孙瑶,依然蹲在地上小声啜泣,对我的到来充耳不闻。
出问题了!
我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拖着发颤的双腿走过去,神经绷紧到了极限,再看那张脸,竟然和当时神枪后脑上趴着的那张一模一样。
我伸出手一把拽起人脸,入手湿滑且细腻,好像女子保养完美的皮肤,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我甚至一秒钟都不想看见它,一把甩了出去,也不知道甩到了哪里,总算松了口气,蹲下身子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了,一把揽孙瑶入怀中,抚摸着她湿漉漉的长发,柔声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呢,有我在呢。”
我被神枪骗了,骗得彻彻底底,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丧心病狂的杀手不知道又在这里干了什么,竟然把人皮贴在孙瑶的后脑上,那时真挚的感情流露,甚至有些疯狂意味的崇拜,竟然都是假的,却又被他演得那么真。
我暗道不妙,既然林宇峰和郑知不在,那肯定就是在孙瑶落单的时候对她下的手,要不然也不可能成功,那这么说,神枪很可能还隐藏在附近,想到这里,我急忙抱起孙瑶打算离开,可刚站起身,我就顿住了,一股寒流传遍全身。
孙瑶明显昏迷了,可那像婴儿般的啜泣声依旧在回荡,而且是从孙瑶的身上传来。
“孙瑶?”我使劲摇晃了一下她,那声音依旧在回荡,孙瑶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想放手,却又怕放手,浑身直冒冷汗,僵在原地不动。
呆立了许久,我才想到要检查一下,轻轻将孙瑶放下,她的呼吸很平稳,面容略显痛苦,身上穿的衣服很少,虽然遮住了全身,但根本藏不住东西。
那声音是从哪来的?
我脑袋轰的一声,顿感惊悚,这是我自己搞出来的声音!
如婴儿啼哭般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我刚才想的什么?孤独伴随的恐慌,一个女孩无法承受,这是我的潜意识里幻想出来的声音!因为自己独自一人,伴随着的恐慌并极力压抑,自己毕竟是个大男人,可碰到处境相似的孙瑶,脑子里不自觉地就想到她无法承受,伴随而来的,是我脑子里幻想的哭声。随后看到她后脑上的脸皮,知道神枪袭击过她,更加重了这种潜意识,哭声开始平稳地在我脑子里回响,实际上,这声音根本没有。
只有这一种解释,才符合现在的情况。我也宁愿相信这一种情况。
那鬼梦果然开始影响我的现实生活了,而且还这般严重,如果找不到鬼梦的源头,我的下半生看来是无法平静了,甚至可能把自己逼疯。
一股强烈到扼制呼吸的紧张感传来,我深吸了一口气,跪在孙瑶的前面。
孙瑶突然睁开了双眼。
“蒲翔?”似乎看到我很让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