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勾勾地看着两个鬼渐渐走远,往我们来时的方向前进,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它们看见,长这么大,什么人没见过,就是不知道怎么对付鬼。那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甚至,我都怀疑我们产生了幻觉。
神枪突然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惊得我差点儿跳起来,紧接着感到热腾腾的呼吸拍打着我的脸颊,我侧耳倾听,神枪轻轻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跟着那俩东西。”
“啥?”我惊得差点儿吼出来,随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看了眼已经走出很远的两个鬼,见它们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又转头看着神枪,道:“跟着它们?”
“或许会有什么发现。”神枪道,“我是侦察兵出身的,跟踪对我来说小菜一碟,况且我认为这两个鬼根本看不到我们的存在,看他们的样子,如果能看到我们,在刚才我开着手电筒的时候,它们就应该露出点儿端倪。”
听着神枪的话,我突然茅塞顿开,道:“行,跟着!”说着,抢先绕过大树远远地跟在两个鬼后面,对神枪道:“你听没听说过惊马道?”
“由于特殊的地质结构,造成一种人类听不见的高频率声音,可以被马捕捉到,出于恐惧,马就不会再走这条路。你是说,这两个鬼……”
“很有可能。”我道,虽然这两个鬼不一定是鬼,但由于心理因素,我还是不敢弄出太大声,远远地小心跟着:“周围的环境或许记录了远古某个时代的影像,在特定的时间位置记录下来,在特定的环境下显示出来。”这种神奇的自然现象我从没遇到过,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或许真的可以。
“那就更复杂了。”神枪道,“远古的某个时代,这里依然有这么一片地下空间,而有两个穿着丧服的人提着灯笼走过,他们要干什么?”
“鬼知道!”我道,“不过跟着它们,或许就能知道了。”
这么一想,我不由得胆大起来,离得那两个鬼近了一些,距离大概有十米,神枪更胆大到把手电筒打开,这无疑印证了我的猜测,手电筒的光芒照在两人的身上,直直地穿了过去。
不久,就回到了我们原来的地方,那两个鬼继续往前走,其间我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却没有发现除了头上和地下之外任何一点儿特殊的地方,四周广阔得不着边际,就好像另一个世界,实在想象不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地质结构造成这样的影像。
我突然抬头看了眼倒栽葱的大树,暗道,这么大的一片空间究竟存在了多么久远?仅仅二十米厚度的土层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么大一片空间不塌陷,难道这二十米厚的土层里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切,太不寻常了。
如神枪所说,这是一种古代的列兵阵法,好像在什么地方有所提及,不过他忘了,而且那种阵法是派兵列阵的,现在却换成了自然里随处可见的泥土,这颇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这种说法显然不可信。
一定有什么莫名的力量在操控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个鬼在我们的视线中突然消失不见,就那么直直的,走着走着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了,好像突然进入了另一片空间。
我们急忙跟到它们消失不见的地方,周围还是一片广阔无边,下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能容一个人通过,而且洞口没有丝毫的掩护或者装饰,手电筒照在下面可以看到一层斜下穿过去的石台阶,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还有少许树枝,我可以肯定,刚才那两个鬼根本没迈进这里一步就消失了,这所谓的灵异事件更让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反射并被我们捕捉到这种影像,而只要往下迈一步,那种影像就会立刻消失,看来,那两个鬼是进入了这里。
“地上没有脚印,看样子那两个混犊子没来过。”神枪道,“也不知道林宇峰跑哪去了。”
我蹲在地上,看着通向下方的石台阶,打趣道:“看上他了吗?”
“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这时候,我突然看到我的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比周围的地势高了点儿,踩上去的感觉比之前一路走来的土质都硬很多,我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好像有什么纹路,于是脱下衣服当扫帚在石台阶的周围扫开了一片空地,下面渐渐露出来一块倒塌的石碑,或许是岁月太久远,被镶嵌在了土壤里,只露出来一点。
“这上面写的什么?”神枪凑了过来,我把衣服甩在一边,蹲着身子,借神枪的手电筒看了看,这种文字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金文。
我不是学考古的,对于古代字体算是个门外汉,不过也由于黄金城门的关系很关注古代的字体,金文也叫钟鼎文,是指雕刻在殷商青铜器上的铭文,上承甲骨文,下启小篆,笔道肥粗,弯笔多,团块多,和石碑上面的文字很像。
“不知道。”
上面的字,我却不认识,想着我掏出手机打算拍个照,回去之后看能不能翻译过来,可刚打开拍照功能,我就发现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手机屏幕出现了上下滚动的细小波纹,看起来就像是平静的水面掉进一块石子泛起的涟漪一样。
这块石碑有很大的磁力,虽然比不上骨灰盒,可一块石头怎么会存在这么强烈的磁力呢?我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突然心里咯噔一下,让神枪照了下别的地方,把手机摄像头移过去,果然,这里到处存在着磁力,看来不是石头散发出来的,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磁场!
是上面的骨灰盒形成的!
我把手伸进兜里,紧紧地握着指南针,竟然忽略了这一点,我这些天到底往哪个方向走了!
我的思绪彻底乱了,这秦岭到底蕴含着什么?身边没有别的人,我只能和神枪说说上面的骨灰盒,这里诡异的一切,引出他遇到的神秘人,被他说了一遍,我倍感惊悚。
根据他描述的,当时他和林宇峰汇合打算做做戏,却突然遭到了神秘人的攻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林宇峰顺手开了一枪,被神枪误以为要杀了他,条件反射下端枪打在了林宇峰握枪的手臂上,随后才听到林宇峰的提醒,转头发现一个诡异的人蹲在地上,像蜥蜴一样爬得飞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里。他只来得及开一枪,却没打中。
这地方太邪门儿了。
突然之间,一块白色袍子的下摆映入我的眼帘,随风摆动,隐约间露出一双脚,好像踏在了另一片空间,和这个空间格格不入,惊得我下意识地跳了起来,起身的一瞬间看到身旁竟然跪着无数身穿丧服的人,可一起身,什么都没有了,而眼前两个提着灯笼穿着丧服的人从我身体里穿过,脚刚要踩在洞口的石台阶上,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头皮发麻,又蹲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在那两个鬼的身后,竟然跟着一大群人,全部穿着丧服,跪在那里。
“神枪,你看!”我招呼神枪蹲下来,他们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更确切地说,是安葬一个人。
看了好久,那些人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什么都不做,或许周围的环境只记录下来他们的影像,没有记录下当时的声音,我想走近看看,可一站起身,全部都消失了,走到想象中他们跪着的地方,蹲下身子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在洞口才能看见。
“太让人兴奋了,我们下去?”神枪的声音微微发颤,指着洞口里的石台阶道。
“我总感觉,这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