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还是一如既往的呆滞,我才发现,他的眼睛没有看着我,而是依旧紧紧地盯着青铜古棺,里面的尸体好像对他非常重要一样。或者他没有丧失意识前有某种目的,可已经变成了这样,什么目的都不重要了,我更怀疑的是,郑知可能根本不认得我了,而只是凭借着本能做事,我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在他的灵魂深处早已刻下了我的痕迹。
人生最宝贵的东西,莫过于感情,这些无法言喻的东西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淡,但一定不会被抹平,就算你失忆了,对于感情颇深却已经不认得了的人,也会莫名地有种熟悉感。
郑知不可能知道我手中兽皮图是这家伙肚子上的,那他的目的就更让人捉摸不透了,突然,我心中一惊,这是个洞,只有一口青铜古棺存在,那么,郑知的目的如果不是这口青铜古棺呢?一来到这里,看到最具震撼性的东西就是这口青铜古棺,也由此我才下意识地将它当成了郑知的目的,从来没想过这一点。
有时候,抛开局部观看全局,想法会大不一样。
青铜古棺与墙壁之前有两道缝隙,却窄得很,两边虽然都留出了位置,却根本不够过去的,甚至刚刚能伸进去一只手臂。我又爬到古棺与棺材盖子的缝隙间,探着脑袋拿手电筒往里照了照,虽然不太清楚,不过也看得见,里面有空间,不过仅仅是有空间,却不是出路,延伸几米之后在另一面就被石头封死了。
也不是出口。
我不由得有些沮丧,在这里待着实在太冷,我爬到洞口,伸出脑袋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气,虽然也照样带有腐朽的气息,并不新鲜,可却比洞内的空气让人感觉好受多了。
我拄着陨石球伸了伸腰打算招呼郑知爬回去,看那些蜘蛛走了没,随即一想,地面上肯定遍布那种大蜘蛛,要不然也不可能一下涌出来那么多,我和神枪还真是幸运,如果不是在这块铁陨石旁边遭到袭击,真见鬼去了,外面一片开阔地,往哪跑?
我和神枪或许并非是运气,那些蜘蛛会不会是专门守在这里的?要不然两个大活人走动,凭蜘蛛的感官不可能感知不到,神枪可能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才逃跑的。跑也不告诉我一声。
突然,我惊觉脚下的墙壁猛烈地颤动了一下,有一种大地又开始地震了的错觉,可我知道那不是,因为我身后,传出了惊天的巨响,厚重的金属颤音响彻不绝。
我惊得低头又缩回了洞里,一时没注意,正撞上郑知的大ρi股,又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一下,差一点就掉出去了,还好外面的铁陨石距离洞口不足半米,可后背贴在上面,身上所有的温度都被带走了。
郑知在往后退。
我没有立刻退出去,斜开身子给郑知让了一条路,拿着手电筒照了照青铜古棺,发现没有任何动静,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天巨响从青铜古棺内传来,整个洞|茓都在颤抖,力气奇大,由于在洞|茓里声音的震荡,我的耳朵隐隐发麻。
明显看得出来,青铜古棺颤动了一下,可却没有移动位置,虽然不是离得很近,但也足够从缝隙里看清楚,那具尸体并没有露头。
在一具棺材里,就算不是密封的,就算那具尸体的力气比郑知大一百倍,都不可能造成如此强烈的震动,有什么东西在别的地方敲击青铜古棺?
难道在青铜古棺下面另有乾坤?我壮着胆子一边爬过去,一边摸出了枪,随时做好反击和逃跑的准备,我就不相信,就算来了个怪物,一梭子子弹送上去铜皮铁骨也给它打穿了。
枪的威力没有生物能扛得住,至少我现在所了解的生物中,根本没有。
“砰!”
又是一声巨响,整个洞|茓都跟着嗡嗡颤动起来,我一个激灵,差点儿没跳起来,定了定心神,看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青铜古棺旁边才停下来,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拿着枪随时准备射击。
往青铜古棺里面照了下,能看到尸体干瘪的脚,和原本摆放的位置一样,这具尸体很正常,那是什么东西干的?我没敢做出格的举动,突然之间,一双眼睛在青铜古棺的另一头露了出来,干瘪的眼眶眼球凸出,显得格外瘆人,正毫无生气地盯着我。
我一ρi股坐在地上,对着青铜古棺的一张脸开了一枪,见是打中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任谁也不会想到,青铜古棺后面的空间里还会有一具尸体,而且还是个会动的。
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要是刚才我钻进棺材里的时候那东西向我袭击,十有八九就得手了。
我的手电筒一直没移开古棺,那双眼睛再次从古棺的另一头露了出来,额头上还有一个洞,那双眼睛,越看越让人瘆得慌。
“砰!”
后面那具尸体明显颤动了一下,看来就是他在敲棺材,我没敢再浪费子弹,警惕地向后挪动着,突然觉得身后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惊得我后背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下意识地回头就要来一枪,也亏得我反应快一些,要不然就轮到郑知挨枪子儿了。
郑知粗鲁地把我拽了出去。
这尸体算不算生物?肯定不算,生物没有不怕枪的。
真想不到,在这么寒冷的地方尸体都没有被冻住,还能活动,实在太骇人了,它的关节和肌肉构造肯定没完全被冻住,可没被冻住,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会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