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地握着枪,手心已冒出了冷汗,现在和他打起来明显吃亏的是我,就算在铁陨石上我明知他必死无疑,可还是眼睁睁地看见了道士站在我面前,冰宫里的道士也死透了,而且站在我眼前的道士并不知道我遇到过他,这其中诡异得让人咋舌,我不确定能不能干掉他,强装镇定,冷笑道:“就算我眼睛瞎了,也不是你能动的。”
“是嘛!”老道士亦冷笑着道,“你以为你是你儿子吗,哦,十二年过去了,你的儿子大概也长大了吧,不知道你们见面会是什么样子,嘿嘿。”老道士冷笑着继续走过来,我能清晰地听到他的脚步声,真想抬脚踹在他脸上,可现在却只能被动防御,我绷紧了全身,握着枪的手全是冷汗,几乎连枪都握不住了。
“别以为谁都那么好欺负!”等听到他的脚步声离我很近的时候,我以最快的速度掏出枪,上膛抡过来就对着他开了一枪,瞄准了面积最大的胸膛,紧接着翻了个身子躲到冰柱的后面,冷汗顺着额头流进了我的眼睛里,刺得生疼。
“还是那么机灵啊。”道士笑了起来,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没打中。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脑袋靠在了冰柱上,突然之间觉得脑袋后面好像垫上了一块软软的东西,就好像带着个帽子一样,并没有感觉到冰棺寒冷的气息,我心头一惊,伸手往脑袋后面摸去。
“不对!你不是蒲志天,你是他儿子?”老道士突然极度惊恐地叫了起来,我的手摸到了光滑的皮肤,后脑勺发麻了,使劲一扯,拽下来一块东西,虽然我看不见,但我也猜到了,我的后脑勺上趴着一只钟馗眼。
“嗷!”
我怀里的小猴子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地嚎叫了起来,浑身剧烈颤抖,我这才明白了之前小猴子的异状,原来它早看见了我脑后的钟馗眼。
估计它是在我在冰宫里睡着的时候爬上去的,我直到现在才注意,这东西果然厉害,我随手把钟馗眼往身后扔过去,就算砸不到老道士,也得让他恶心恶心。
“没错,我是他儿子!”我狂吼了一声,正想再出去给他一枪,突然发现眼前有了一点亮光,飘渺得如幻觉一样,我的视觉开始恢复了。
原来是钟馗眼搞的鬼,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应该一个不留,全给塞进肚子里,虽然吃不下去那么多。
我又躲回冰柱后面,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呼吸,发现此时的道士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和愤恨,好像就是针对我的,让我时时刻刻都如芒刺背,极度不舒服。
“原来真是你这个小鬼,长这么大了啊!”我隐约间能听到老道士磨牙的声音。
“你倒是老了。”我对他实在没有好感,敌人也分好多种,老道士就是最让人讨厌的那种,一想起他的脸,我都有种冲上去踹一脚的冲动,这个道貌岸然的东西,当初在拔仙台的庙宇里肯定是骗我的,那紫檀木盒子很可能就是他寄给我的,虽然这个道士和那个道士不像是一个人,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们都是道士。
难道他还会分身不成?
“一晃十二年过去了,我的确老了。当初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个小不点儿,现在倒是有几分你爹的风范了啊!”老道士的声音说不出的阴寒。
“你见过我?”我下意识地问出口,我怎么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我当然见过你,难道你忘了?是啊,当时你还小呢!”老道士冷笑连连,我听到他的脚步声在缓缓靠近,我能看到的也不再模糊了,虽然还是很昏暗,但大致可以看到周边的景物,密密麻麻的全是排列着的冰棺。
我记得父亲失踪之后,我大病了一场,从那以后身体就连连出怪事,难道是我失忆了?在这种情况下,老道士显然没可能说谎,可我根本不记得见过他。
“你过来之前最好想想。”我听到老道士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应该就在我的背后,忍不住开口道,脑袋越来越清醒了。
钟馗眼上肯定有什么影响了我的脑袋,如今拔出毒瘤,我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正常,在没有完全正常之前,我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后面突然寂静了下来。
我侧着头,耐心地等待着视力一点点恢复。
突然,从我下面钻出来一道黑影,惊得我猛地低下头一看,正看见老道士的脸,他仰着头看着我。
我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枪扔出去,反应过来后直接一枪扫下,老道士的脑袋又灵巧地缩了回去,我回头,透过冰柱模模糊糊地看到另一边有一团影子趴在地上,是老道士,但却不是站着的,我一瞬间明白了,刚才之所以没打到他是因为他本身就不是站着的,而是和郑知一样在地面上爬的。
这是个变异的老道士。
他的变异明显不同,还保持着理智,这让我倍感不安,紧接着就听冰柱后面的老道士吼道:“你的眼睛好了?”嘶哑的声音好像厉鬼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