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到处贴满着“囍”字的别院中,到处一派祥庆的场景,不时可以看到下人们忙里忙外的进出身影,忙碌中自有一派谨慎之色。
“茯苓,他们是谁?”站在庭院中,上官玄玉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不认识的下人,在微有不满之际,转身向一旁的茯苓开口问道。
“公子,这些都是圣上派来的,说是要帮忙打扫布置屋子的。”上前一步,茯苓应声而道。
闻言,上官玄玉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下人后,转身向屋中走去。呵,与其说是打扫布置屋子?倒不如说是监视控制他的行踪吧!华王还真是大方!为了他,竟然不惜连他的禁卫军都派出充当下人?可见他对他的重视,还非同一般的深呢!
转身走进房,很负气的狠狠用力摔上了门,第一次,上官玄玉用这种不文明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恼火,直令得四下诧异,停下手中之活皆彼此相看。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如此行为,实在是……”紧跟其后的茯苓,在见着玄玉如此之为时,不禁紧皱眉头,口中低声说道。
“茯苓,不要跟我说什么大义条例,我现在不想听!”不等茯苓话说完,上官玄玉便径自接过话去,狠狠打断。
去tmd的大义条例!去tmd的教义理信!现在,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听不进!
大义第一传人有什么用?天下一地圣公子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被人牵着鼻子到处走,连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名声?什么地位?全部都是扯淡!在利益面前,一切都tmd的可笑至极!
如果不是因为在意他的身份和地位将会为他带来的利益,他华王至于如此这般的强迫于他吗?结果很明显——当然不会!而且恐怕就算他虔诚的跪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他是尊者,是上人!可是在利益面前,都可以被人肆意的威胁!那么他的这种身份,这种声望,是不是太过于玩笑了呢?
上官玄玉抿着唇,紧紧的成一条直线。见此,茯苓知道他心下恼火,于是便不再继续此话题。
“公子,时候不早了,还是请快些换上衣服吧。”指了指那整齐叠放于床上的新郎喜服,茯苓话语说的轻柔,“公子这次大婚,华王是给足了面子。不仅不要求按皇室嫁女的风俗来行事,反而按照大义宗祠的方式来嫁女,光是这一点,便赢得了天下百姓的一致赞评。”
一句看似简单的话,实则是有两层意思,茯苓说的明白,相信玄玉也能听得懂。他的意思,一层是表面上说的那样,华王为自己在人前挣得了脸面,而另一层却是告诫上官玄玉,这如今天下百姓都看着呢,他可千万别不能乱来。
玄玉听了茯苓的话,慢慢的转过身,双眼直看向那床上的喜服,笑的一脸令人不知道所以。
他不能乱来么?
茯苓见上官玄玉不说话,思虑之间不禁又开口说道:“公子,我知道你心中不愿意,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华王肯纡尊降贵实属难得,而且各宗长们又在他们手里,如果我们不如此的话,那结果——”
“茯苓……”再次出声打断,上官玄玉此时听着那些道义的话,心底一阵莫名的烦躁。一个连自己幸福都把握不了的人,又何来能力去保全他人?
“公子……”知道他心里不愿意,茯苓也没有办法,只是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转身捧起床上的喜服递至面前,“公子,请更衣……”
沉默,窒息的沉默,在茯苓一脸坚定,双手高捧起喜服时,上官玄玉陷入了一阵深深沉默。
“公子,吉时快到了,再不更衣就要晚了。虽然这次我们是以宗祠之礼迎娶公主,不需要亲自去皇宫迎亲,但是无论如何这守时之礼不能失,不然冲撞了喜气不吉利,而且还要遭受天下人的耻笑。”
茯苓可以说是语重心长,用心良苦到了极点,他一字一句的向上官玄玉陈诉着厉害关系,希望能改变他的心意。
见此,上官玄玉抬眼定定的看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似地那般专注,接着他径自的接过喜服,一言不发的走进房内,脱衣,然后换上……喜悦的乐声奏起,在众人的围观追捧中,上官玄玉一身大红,面无表情的骑着骏马,由茯苓带领,马夫牵拉,慢慢的开始往大义宗祠驶去。
“圣公子来了!圣公子来了!”
一声叫唤,使得将全祠堂围的个水泄不通的观众顿时皆澎湃了起来,他们高举着手,不住的口中大叫喊着:“圣公子——圣公子——”
古话有云: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而如今的上官玄玉,在众人的高呼声中,则是面若寒霜,冷漠异常。
“他来了!”一听到祠外众人的欢呼声,早已等候在此的华王猛的站了起来,脸上表情略有舒展,一颗焦躁的心不禁开始慢慢放了下来。
不像话,当真不像话!他堂堂一个华王,都肯这般委屈的下嫁女儿了,而他上官玄玉居然还摆架子,在规定时间内迟迟不见人影,让他们这些一早到来的人在这傻眼干等。
原本男子娶亲,要先入府相迎,然后由新郎引着一同拜堂。如今按照大义宗祠之礼,双方自行而入,这已经是对公主身份的委屈了,可是现在,那个混蛋上官玄玉竟然这般不知好歹,一个人这么晚才出现,空让他们一大帮子人苦等这么久,这简直是对他们皇家的侮辱,对他们尊严的一种挑衅!
华王迎了两步,敛下原本不悦的脸色,在不断安慰自己要看在即将得到的利益面前,不跟其计较时,笑容,慢慢的扬在了脸上。
哼!不管怎么说,他上官玄玉虽然晚了,但最终还是来了,还是注定要做他华国的驸马爷的!
“圣公子——圣公子——”热烈的欢呼声,交杂的喜悦的心情,此时,不管是华国百姓,还是从天下各地纷涌而来的大义观者,都难掩激动的心情,扯开嗓子高声的叫喊,以表达出他们对自己偶像的崇敬。
热闹的气氛,高涨的情绪,上官玄玉在如此的场面下,冷漠着脸,一个翻身下马,径自的往祠内走去。
“公子,等一下!”一见着上官玄玉这般不合礼数的往内走,茯苓立刻上前,将手中的大红花结递到他手中,然后刻意的压低声音道:“公子,这个花结是待会儿要交到公主手上的,你可千万要拿好了。”
微微的点了点头,双手递去,闻言,玄玉用眼稍稍瞟了一眼,接着不发一言的拿起花结,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呼——”不知道为什么,华王一见玄玉这般动作,以为他是心甘情愿的接受了,于是心下的那颗大石顿时放了下来,整个人焕然一轻,心情也随之变好。
“哈哈,圣公子还真是让我们好等啊!”一声大笑,华王捋着不算长的山羊胡须,上前一步开口道。
其实华王由于心情开朗后,心中已没什么怒气了,可是一旁的茯苓并不知晓,一心以为他是心中有怒,所以立刻上前解释道:“请华王恕罪,公子来迟实属意外,不是诚心而为之!”
“无妨,无妨!”笑的开口,心中满意着茯苓对自己的尊敬,华王随即点头转身,开口向众人说道:“朕今日有幸得玄玉公子如此佳婿,心中甚感愉悦,故亲自住持其与小女朝琴公主的婚礼,以正礼法。”
大手一挥,众人而动,大家都各就各位的准备其开礼仪式,等待华王的最终开始。
这时候,上官玄玉面无表情,在眼见着一身凤冠霞披,头顶大红喜盖的朝琴公主,在侍女的扶引下慢慢走了出来时,那抓着大红花结的修美之手不禁紧紧握起。
“哇,当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啊!光看那样子,就知道是今后一定能白首齐眉,子孙满堂!”
“是啊,是啊!这两人,不论是从身份上,还是才德上,都般配的没有话说,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对!对!世人都说才子配佳人,我们圣公子是上人配徳女!妙极!妙极!”
“哈哈!不错,不错!”
“……”
当朝琴公主款款步出,站到了华王身边时,祠外那些围观的众人经不住的开口赞道,不论是真心的,阿谀的,虚假的,奉承的……华王眯着眼,万分享受的听着这些恭维的话,开心的一脸悦色,他抬起眼睛,直直的环视了四周一圈,接着向一旁的大太监点了点头,转身坐上了上席。
“吉时到!新郎新娘行礼——”
随着华王的示意,大太监心下明了,立刻面向众人扯起嗓子尖声喊道:“新郎新娘执手共进——”
大太监的话音而落,这个时候按道理,是应该由玄玉上前,将手中的大红花结交给朝琴公主,而后引其一同向华主行夫妻大礼!可是如今,他却没有这么做!
他张眼冷色的看着这宗祠上的一切,直立而站,像是一抹青松般挺拔于世间,刚正、不屈!
视线,停落在了一旁的几位宗长身上,上官玄玉眼中深意,似乎隐隐有着歉意,又仿佛含着愠气。
他知道,几位宗长其实心里还是希望他与朝琴公主成婚的!不然他们不会在一开始时就答应华王的赐婚,而后来也不会就这么任听摆布的随召入宫。
他们和华王,都想达成互惠互利的双赢目的,一个是想着借大义提升自己的声誉,而另一个则是想依靠华国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这种政治婚姻,从古至今沿至于此,他上官玄玉心中理解。但是,虽然他能理解,但不代表他一定就会这么做!
坐享八夫 第三十九章 急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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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王算计的眼眸中透露出精光,而在那精光中,显现出来的是暗狠,歹毒。上官玄玉,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一不做二不休!
抬眸对上宗祠外已被他煽动的蠢蠢欲动的众人,不自觉中华王捋了一把他那山羊胡须,口中开始下着狠药:“上官玄玉,我华国待你不薄,你忘恩负义也就罢了,何故这般羞辱于我们?我华国朝琴公主,乃是天下女子之典范,比那什么倾乐公主,汝阳郡主般得淫娃荡fu来,自是好上一千倍,一万倍!你连这样的女子都不放在眼里,还要故意当堂给她难堪,试问你其心何在?其意何为!”
华王一字一句的说着,句句观察着众人们的反应而切中要点,一副欲将其置之死地的样子。
只见他一甩衣袖子,满脸冷冽,双眼泛狠的开口挑拨道:“上官玄玉,虽然我们华国是礼仪之邦,待人接物和善,但是这不代表着我们很好欺负!要知道‘敌犯我一尺,我还敌一丈’,如果有谁胆敢侵辱我华国,我华国子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华王,说话之间很有技巧,才不过三两句话的工夫,便潜移默化的将他与上官玄玉之间的间隙,成功的转化成了华国与敌人之间的矛盾了!
先抛出矛盾,然后再蛊动子民情绪,让其一个个皆化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剑,直刺向那令他心底恼火之人!华国国主这招“借刀杀人”,不愧是高!
这时候,正当华王在心底暗自盘算着该怎样将众人的怒气全然激调起来之时,无巧不成书的是,上官玄玉的反应正好正中其下怀。
听到华王以倾乐公主,汝阳郡主二人来反衬出朝琴公主的贤德,玄玉心中很是愤怒!他可以不管乔茉儿,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允许有人当面这般鄙斥他的吟雪!即使那人是个一国国主也不行!
“华主,敢问你见过汝阳郡主本人吗?”
上前一步,双眼直视而道,上官玄玉话语清冷,一脸盛怒来临前般的宁静,“华王,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如你这般从未见过汝阳郡主之人,又何来立场再此批判于她?要知道华王你可是一国之主,言行举止代表着国之尊严,如果贸然言行的话,恐怕最后损辱的,将不只是你个人,还会牵连到整个国家。”
“公子——”一听这话,知道他是因为心头之爱被触怒而动了真气,茯苓一声惊呼的想要制止。可是人儿并不领情,当面的直视而对。
华王愣了好久,他没想到一向主张大义正理的上官玄玉,此时居然会为了一个放荡成性的汝阳郡主而驳斥他?甚至言辞还颇为犀利?这让他原本就很不满的怒气,更加的怒火中烧起来。
不明就理的华王,觉得身为大义传人的上官玄玉是绝对不会这般说的!可是如今他却偏偏这样说了,这便表明一点,上官玄玉是铁了心跟他作对!好吧,作对就作对,他正求之不得呢!
心底暗笑,觉得这正是个反扑的好时机,华王面带讽意,一双精明的眼睛向众人微微一扫,接着装的一脸悲痛而又愤怒的肆意煽动道:“上官玄玉,你真是不可救药!你居然帮着那个伦理败丧,人人得而诛之的汝阳郡主说话?试问你的理义何在?教礼何在!上官玄玉,你当真对不起天下之人,即使你如今退位让贤,不谋其事,但是怎么说你心里也该有一条道德标准吧!不是不当圣公子,你就非得当糟粕!你这样做,简直就是你粗鄙愚昧的表现!”
酣畅淋漓的痛斥着上官玄玉,句句围绕着他的身份说事,其目的就是想逼他下台,让他再无还手之力。
哼,臭小子!只要你不是圣公子,朕便有的是机会对付你!
眯了眯眼睛,眼中危光乍显,华王冷笑,满口胡言乱语起来:“上官玄玉,朕知道你为何会帮那个汝阳郡主说话了!听说大颂汝阳风骚至极,只要是见了好看的男子就会邀之成为其入幕之宾!而恰好玄玉公子你三个月前曾出访大颂,相信朝堂之上定是见着宋之汝阳,而以她的作风,又绝对是不会放过你的!”
“哼,真是温柔乡,英雄冢!玄玉公子你定是与那贱妇有染,苟且之后忘不了她那风骚成性的浪荡,所以眼下才会这么百般维护她的吧……”
“维护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却羞辱一个才德兼备的圣女?上官玄玉,看来你中的媚毒,还真是不轻呢!”
“上官玄玉,你以圣洁的身份去做肮脏下作的事,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无视与天下正理的存在!你不配受到世人的尊敬,你只配被万世的追打与唾骂!大家说对不对?”
将“追打”与“唾骂”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然后还怂恿性质的仰面对宗祠外围观的众人挑拨着!
心潮澎动,血管扩张,听了华王的话,这时候,全场所有的人都爆发了,不管是华国的子民,还是慕名而来的天下之人!
“对!追打和唾骂!追打和唾骂——”
民心受蛊,肆意而动!对于华国子民来说,他们是在捍卫自己的国之尊严!而对于天下之人而言,他们则是在为自己受伤失望的怒意在寻找着宣泄的出口!
“想不到!真想不到!原来圣公子竟是这样的一个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简直作呕的令人发指!”
“我呸——还圣公子呢?我圣tm!这种人,根本就是个禽兽,人渣!表面装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竟然干出这般苟且龌龊之事!简直辱没他大义的名声!”
“就是!就是!他真是个混蛋!放着我们高贵的朝琴公主不要,却偏偏要想着个下作淫荡的汝阳郡主?这不是不将我们华国放在眼里却又是什么!”
“tmd!竟然侮辱我华国,羞辱我们的圣女?简直tmd不想活了!兄弟们,我们上!将这个忘恩负义的垃圾打出我们华国!”
“对!打他!打他!”
叫嚣的开口,个个愤怒而道,此刻华王,正无比得意的看着眼前被他挑唆的冲动的人们,嘴角微含着得意欣悦的笑容。
哼!上官玄玉,敢跟我挑衅?这就是你的下场!
阴狠的眼光,在已基本要失控的场面微笑的看着,这时候,在一人一声领导性的指挥下,大家开始叫嚣着挥舞着拳头,愤怒的向上官玄玉冲去。
“打死他!打死上官玄玉!他是个小人,是个断袖,是个彻彻底底的伪君子——”
“对!打死他!不能再让他欺骗世人的眼睛了!”
冲出侍卫的围栏,冲进宗祠的大殿之上,众人对着直站的上官玄玉就要开打。
“不要打!不要打!”茯苓冲到玄玉面前,拼死的护住他,不让众人靠近!可是以他那势单力薄的身子,又岂能挡得住众人汹涌的气焰呢?于是间没几下,他便被退打的趴在了地上。
“你们不能打公子!你们不能打公子!”趴在地上,死死的将那些人往外推,想以此抵挡攻击,可是现实无奈,无论茯苓她怎么用力,怎么拼死,但结果却也……宗长们看到此混乱的情景,忽的也上前去拦!因为不管怎样,上官玄玉始终是他们的“上人”,是他们的圣公子!他们不能坐视不管!
“住手!都住手!”叫喊的将那些冲动而上的人往外推,拦截着一次又一次挥来的拳头!可是拳脚无眼,再加上几位宗长年事已高,所以即使有心,但却也力气不足。
声望有时候就是这么空洞!得势的时候呼风唤雨,失势的时候命如草芥!
原本站在高耸的巅峰,俯瞰着底下一切,可是却因为人心所变,却是在顷刻间跌落深渊,坠入万劫不复!
脸颊凿实的挨了几拳,俊气的侧脸上一片青青红红,上官玄玉闭着眼,凛然的身体一动不动,高傲的任其怒气加注在自己的身上。
打吧!骂吧!他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与他无关!只要过了今天,他上官玄玉便失了名,没了利,从此孑然一身于天地之中,没了束缚,没了枷锁,可以一心追逐着心中所爱,再毫无顾忌!
期盼着这一切快些结束,那他便可以从此解脱,上官玄玉一脸清淡,无所畏惧的直面迎受。
红盖头下,朝琴公主,她虽看不清楚眼下的局势,但是听这嘈杂的声音,她也知道此时是怎样的混乱。
不要!不要这样!她喜欢上官玄玉,只是想嫁给他!她不要他受伤,一丝也不要!
张口欲喊,制止混乱,可是淑女矜持的她,却是怎么也喊不出来!
眼下动乱,心中急撩,这时候,正当暴动即将全部爆发之时,宗祠外的百年大鼓突然骤然而响!那声音,震人心魂,直震得在场所有之人皆冷静了下来,面面相觑的向外看去……“都给我住手!”
一身白衣,清冷而来,卓越之中,众人只见风姿无限……
坐享八夫 第四十章 峰回路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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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是谁?”瞪大着眼睛,一脸莫名,众人只见人群中,一个纤尘的白衣女子清冷而立,双眼直向着前方,抬脚慢慢走去!
好卓越的风姿!好的傲然的气势!仿佛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睥睨于万物之间!
她是谁?这个女子是谁!
猜测不断,忖思不断,眼看着她一步步的走来,不自觉之中,众人自动的予其让开了一条路。
完美的气息,优美的身段,超脱一切尘嚣的灵动气质,如果说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长着一张平凡的脸,那么此刻的她,无疑将是全天下最美丽之人!
可惜!真的可惜!这么看似漂亮的人,居然长着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看来老天爷对待每一个人,还是相对公平的呢!
带着疑惑,带着探究,众人目光直直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里迟疑无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有着这么好的气质,这么美的身段,可就是全身上下皮肤很黑,黑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其实如果单从五官上来看,这女子的相貌也堪称出色,可是俗话说得好:“一白遮三丑,一黑皆难看。”那就更不要说眼前这个黑的有些离谱的了!
明明精致的脸,可却偏偏生的黑黝黝的,完全不似个姑娘般白嫩水灵!再加上你本就黑了,低调一点就行了嘛!可是她却非不要!一身纤尘的白衣招摇着,更加反衬出她过人的黑色。
刚才是在远处,众人只道此女风姿甚好,可谁想到走近一看,却是个这般模样的东西?皆不禁心头感慨,无奈的摇起头来。唉,可惜,可惜!
虽说此女子因肤色不好而影响的整体外观,但却也不是那么招人讨厌,令人厌恶!再加上她有一双大有神的眼睛,精湛着似乎会说话,所以当下间,人们只是一个劲的沉默着,没有有什么过激行为。
“你是什么人?何敢在此击鼓放肆?”一个正本欲抬拳要向上官玄玉挥去的男子,因被鼓声打断后而心有不爽,于是间放下手转过身去,冷声向女子问道。
男子的疑问,此时正是全场最关心的话题!他们都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个虽然身姿甚好,但长的有点算是其貌不扬的女子,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敢来打断他们?
事情被打断,几家欢喜几家愁!一旁的华王,捋着他那半长的山羊胡须,微眯着眸冷眼看着,心里暗狠而想:哼,一个女人?是一伙儿的?想救他?好!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本事来制止这场暴动?或者是说——扭转乾坤!
呵呵,上官玄玉名声已没,此时就算是仙人到来,其结果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心中暗自得意,想着不过是多看一会儿闹剧,并没什么大碍!于是乎华王沉下性子,决议慢慢观赏,以待上官玄玉最后的落败。
华王心中冷眼旁观,这边大义宗长们整了整因拉扯中而变的凌乱不堪的衣服,心中疑惑:一个女人,又怎样解救的了这眼下的混乱呢?唉,不过是越添越乱罢了!
大家都静静的等待着女子的回答,想知道她到底有何目的。闻言,女子一改清冷的表情,转而一脸笑意的开口对众人说道:“你们不能打他,因为他是这世界上最高贵的人!”
“切,小丫头!我看你是搞不清状况吧?也许以前的上官玄玉是!但是现在——他就是一坨屎!不对,他是连屎都不如!”
忿忿的骂着,单手还不断的往上官玄玉的方向戳去,刚才问话的男子满口脏话,以此来发泄自己愤怒的情绪。
“你放屁!”一听他这话,一旁瘫倒在地上的茯苓挣扎的爬起身来,一脸怒容的样子。他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公子!不允许!
“你这个小狗腿,怕也是上了汝阳郡主那贱妇的床不肯下来,才会和你家公子狼狈为奸的吧!”
听到茯苓骂他,男子满脸凶狠的开口挖苦嘲讽道,不屑之色尽现在脸上。
这时候,男子话音刚落,还不待茯苓张口反驳,一旁的女子明亮的眼眸中一丝怒意闪过,随即上前,扬掌毫不留情的向那男子挥去。
只见“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在所有人都震惊之际,一个清晰的五指红印便赫然的展现在男子脸上。
“你tmd敢打我!”愤怒的反手欲打,想回击自己所受的屈辱,于是就在这时,女子干净利落的抓住他的手,反手猛的一推一送,一瞬之间便将他单手别于身后,压制的无法动弹。
“啊——”一见眼前那壮实如牛的男子,居然被一个纤小玲珑的女子给制服了,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禁的皆张大了嘴吧。
这、这不可能吧?怎么会这样?心下思虑,众人疑惑,这时候,当所有之人都愣怔的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茯苓却思索的皱起了眉头。
她是谁?怎么看样子,听声音,却有些像大颂的汝阳郡主?不,不可能!汝阳郡主哪会帮公子?以她那个性子,不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又怎么会这般的正义凛然?
再者,虽然眼前的女子和汝阳郡主长的有些像,但是却决不是同人!因为就单皮肤来看,汝阳郡主是水嫩白皙,而这个女子却是黝黑难看,一点也不似故意抹上去的,而是长年累月被风吹日晒的结果。
不可能会是那个汝阳郡主,因为她已经死了,又哪里能死而复生的站在这里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茯苓心下摇着头,否定自己的想法,可是却总是会有些迷惘:到底这个女子,她是谁呢?
茯苓心中忖思,似有些不解,而此刻在他身后,上官玄玉紧握着拳克制着,不让自己心潮澎湃的激动情绪显示出来。
是她!是吟雪!她来了!她来了!
脸,很想笑;心里,很想大声的欢呼出来!可是他不能!他知道眼前下的情况危急,如果一旦失控,那很可能她的身份就会……努力的克制着,不让自己有一丝兴奋的表现,上官玄玉忍着脸上阵阵的疼痛,一脸清淡的直视而看。
“放、放开!”一声怒吼,将众人们的心神拉了回来,此时看着男子满脸挣红的样子,他们心下有些开始隐隐不悦。
那个女子是上官玄玉一伙儿的,而男子则是他们一方的!眼下女子打男子,那无疑就是说明上官玄玉向他们挑衅!这可还得了?
愤怒的情绪似乎又被勾了起来,有几个暴躁的男子都欲抬脚往前走去!这时候,宋吟雪猛的将手中的男子往前一推,然后抬起头,正色的一字一句向众人说道:“谁敢打我夫君?”
夫、夫君!这是什么情况?
面面相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时的众人,听了这话,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木然。
没听说圣公子之前有家室啊?而且今天本不是他和朝琴公主的大婚之日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冒出了个妻子来?搞不清是为什么?
摇摇头,一脸的疑惑和不解,其实不止是众人,就连一旁的茯苓和宗长们都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怎么玄玉成亲了吗?他们怎么不知道……这时候,正当所有人都为了这话而感到怀疑的时候,宋吟雪明亮的大眼精光一闪,接着贼溜溜转了转,抓准时机一下子变脸,伤痛的掩面而泣。
“呜呜,你们都误会我夫君了,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根本不是……”
哭的伤心欲绝,哭的悲恸难耐,此时众人一脸难色的看着面前伤极而泣的女子,那掩着面的纤手轻轻而颤,一副楚楚娇柔,我见犹怜的模样。
“我想请问各位,你们为何要这般迁怒于他?”放下手,早已事先在眼角两旁抹好水迹的宋吟雪,在抬眼中,纤手一指上官玄玉。
“他?哼!他背信弃义羞辱华国,而且还为那放荡成性的汝阳郡主说话!这种人,难道我们不该迁怒于他吗?”
叫嚣着众人开口,愤怒的火焰似要将上官玄玉燃烧殆尽。见此,宋吟雪收起苦涩的表情,一脸淡淡的上前一步对他们开口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知道,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就躲在人群之中,一直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话语,有节奏的顿了顿,酝酿着一种沉厚浑然的感觉,此时的宋吟雪,在看着满满的众人们时,敛了敛眼眸,慢慢开口讲述:“你们说上官玄玉背信弃义羞辱华国?说他为汝阳郡主借口开脱?可是你们用心想想,事实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答案很明显——当然不是!你们怨他,怨他不遵华王之命而拒娶朝琴公主!是啊,那么好的公主,那么完美的公主,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娶呢?呵呵!难道聪明如你们,就只能想到他是因为与汝阳郡主有染,而从而誓死抗婚这么肤浅的理由吗?”
宋吟雪话说的厉害,连消带打的一方面夸赞众人聪明,使他们间接消了怒气,而另一方面贬低华王,骂他是愚蠢无昧!
“大家想想,且不说上官玄玉并未和汝阳郡主有染,就算真的有,但汝阳郡主已经死了,他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死人而断然置自己于险地呢?他又不是傻子!”
“再者,大家一定对我的身份很好奇吧,怀疑我为什么会说上官玄玉是我的夫君?其实原音很简单!”
说到此时,宋吟雪故意在停下了看了看众人,然后心下冷笑的一脸娇羞,开始漫天胡诌起来:“小女子华国郊外之人,因长年在山上砍柴采药,所以肤色特别黑,人称‘黑里俏’。我与玄玉公子在前在山中认识,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原本着他本月就要去我家提亲的,可是半途上却横Сhā出圣上赐婚这一事,凿实将我们生生拆开。”
“朝琴公主是何等身份?哪是我这低贱的小黑妞可以比得了的?所以伤心之心,我便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去……”
世人总是同情弱者!此时,在宋吟雪的装扮之下,众人开始对这个弱女子产生了恻隐之心。
见到众人情绪有动,宋吟雪再接再厉,表现出一脸哀伤的样子,满眼噙满了晶莹之光:“我与玄玉公子私定终生,曾山盟海誓永远不分开!可是我自愧比不上朝琴公主,也不愿他渉身犯险抗旨,所以只有一个人忍痛离开。”
“今日本是他大婚的日子,良辰吉日,风景甚好!为了能再见到他一面,我悄悄的躲在人群中,默默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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