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陈圣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真的是为了我好？还是，其实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们口中所谓的为了我好，说到底还是为了你们自己吧？你们觉得陈钟两家联姻好，于是便可以不问过我的意见，私自与钟家定下这事，而我呢？你的傻儿子呢？直到订婚的当日才知道，哦！我要订婚了！原来是我要订婚了！……可笑吗？然后，未婚妻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却还跟个傻子一样！……你们强迫我按照你们所想的所决定的路来走，丝毫不考虑身为当事人的我的感受，如果真是为了我好，你们会不顾我的感受而决定每一件与我紧密相关的事吗？……”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娶小瓷！”陈夫人急道，“阿圣，妈就想不通了，小瓷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肯娶她？无论家世、样貌还是才情，她每一样都配得上你！爸妈也不可能将一个配不上你的女孩塞给你不是？你就听妈的，啊？你们两个结婚对于你们的将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我和她之间没有半点感情啊妈！”说到这边，陈圣的情绪已经十分激动了，“妈！我的妻子是要跟我共度下半辈子的人啊！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半点感情！你告诉我！这下半辈子我要怎么过？我不想自己的一生都不能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啊！”

“喜欢？喜欢能当饭吃吗？喜欢能养活你吗？”陈夫人气极反笑，“行，你不想娶她，那你告诉我，你想娶谁？林芍吗？妈现在就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这事不可能！听清楚了没？这事不可能！我和你爸都不可能同意的！你怎么还没意识到这件事？……阿圣，那孩子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整整七年了！你再念着她也没用啊！她不可能活过来的啊！”

“不！刚刚那个人就是小芍……”陈圣张嘴就要反驳。

“那是小璃！是你姜姨的女儿！”陈夫人咬字极重地道，“她们只是两个长得相似一点的人而已，但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当然！你要当成同一个人也可以！但是，你就别想打小璃的主意了，妈回头就给她介绍一个好男人过去！就算我不介绍，你姜姨也不会接受你一个订婚多年又突然悔婚的男人当她的女婿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所以，今日这婚你结最好，你不结也得结！”

说完这句话，陈夫人头也不回地直接出了休息室。

一时之间，偌大的休息室里陡然只剩下陈圣一个人，他静静地站着，两手慢慢地、慢慢地紧握成拳，然后，他蹲下身子，将脸埋进了两臂之间，一声不哼。

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寂寞的影子。

“……小芍。”

好半响，他的明朗温润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在月光下响起。

“……对不起，小芍，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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