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练功,章楠偷懒,常被沈庭彦责罚。一次练轻功的时候,章楠一跃之后,气没有提好,眼见就要跌落,他刚一慌,一根竹篾子正好弹在他的脚底,章楠提一口气,脚下一蹬,再次腾跃,跃上墙头。庭中,桑杨若无其事的将竹篾子弯了弯,给蓝衣和佑仪继续扎风筝。
从此以后,这兄弟俩经常玩这样的把戏,沈庭彦看得真真儿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笑笑。当然,后来章楠武功精进,这个也就只是游戏了。经常就看见章楠在院子里借着桑杨随手扔上来的柴火、树枝,在天上飞来飞去。
沈庭彦听见桑杨这么一说,微微点头:“师父跟你们一起玩!”说着话,六个人往假山旁的几棵山竹旁退去,杨溥等人步步逼近。
沈庭彦说:“章楠,护送穆公子和你师叔他们走,走的远远的,再莫要回来。”
章楠哽咽:“师父!”
桑杨望着墨蓝的天空:“好好活着,好好照顾蓝衣!”他颤巍巍的伸出手,将章楠手中的刀握在自己手中。
沈庭彦对胜券在握,不可一世的杨溥说:“老夫磊落一生,唯一做的错事就是将你这噬不见齿,鼠心狼肺之徒收在我尊源庄,尊源庄这一劫由此而起,也止于此了。”
沈翁将楚寻手上的刀拿在手上:“杨溥,你以为你可以将江山坐拥怀中,真是痴人说梦。你不过是徐氏父子手中的棋子,任其摆布,这个江山,迟早都姓徐。这一点,连坊间三岁的娃娃都知道,你难道没听过,‘杨家江山徐家坐,徐相提线吴王歌。’”
杨溥阴冷着脸:“沈庭彦,我本来想让你在这牢中颐养天年,没想到,你的徒子徒孙还真是有情有义,今天正好,尊源庄的余孽自己找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他缓缓抬起手,弓箭手搭弓上弦。
沈庭彦与桑杨向前一步,杨溥咬着牙:“你…们…一…个…都…别想跑!”说完狠狠一挥手,数十支箭朝着他们呼啸而来。
沈庭彦与桑杨挡在众人面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刀将箭雨拨到一旁,趁着弓箭手换箭的当口,两人冲着章楠等人喊:“走!”四人施展轻功往竹梢上去。佑仁与徐尹的武功稍弱,楚寻与章楠带着他们使尽全力跃上竹梢。沈庭彦与桑杨腾出手抓住毛竹,往下一扥,啪的一松手,楚寻与章楠带着佑仁与徐尹,借着这股力跃上墙头。
墙下,沈庭彦与桑杨奋力挥刀相抵。桑杨挡在沈翁面前,撩起沾满血污,破烂不堪的袍子,挥袍将利箭裹挟成卷,甩在地上。他提刀直奔杨溥,眼看就要到面前,噗噗噗,几支箭直直穿透他的胸膛。
沈庭彦提刀赶过来,飞来的数支箭也扎在身上。墙头的章楠,一看这情景,大叫:“师父,师哥!”想回去再救。
杨溥气急败坏,夺过身边一名弓箭手的弓箭,搭弓上弦,冲着章楠就是一箭,章楠腿上一吃痛,带着徐尹往下跌。他腾出一只手,将徐尹往外一推,伸出一条腿,在徐尹脚底一蹬,说了一句:“照顾蓝衣!”跌下墙头。
恍惚间,章楠仿佛又回到了尊源山,他与蓝衣坐在山边的大石头上。十五岁的蓝衣仰着头看圆圆的满月挂在天上,月光下,蓝衣皎洁明媚的如天上的月亮一般,她盈盈的笑着,牵着章楠的手:“章楠,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记得,在一个满月的晚上,望向天空,这样我就知道,你也在看着同样的东西,我们还是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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