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询咬牙切齿:“徐知诰!”
徐知诰一脸的兄弟情深:“为兄的可不比三弟,为兄是顾念兄弟之情的,三弟还是左统军,仍保有镇海节度使头衔,你在金陵太累了,在京城里好好歇一阵子吧!”说完挥袖走了。
徐知诰回到府邸,徐知谏正在书房等他。见着他问:“怎么样?”
徐知诰道:“幸亏动手快!”
徐知谏问:“皇上那边…”
徐知诰摇摇头:“我草率了些,应当给他定个死罪的!到底便宜了他!”
徐知谏道:“不急,从金陵到京城水土不服的人多得是,现在他人在咱们手里,还有什么不好办的。”徐知诰看看一派云淡风轻的徐知谏,点点头。
没几日,徐知诰与徐知谏派人“请”了徐知询来赴宴,美其名曰“家宴。”朝中与徐知诰亲近的大臣也被请了来,又请了些伶人助兴,徐知询明知此行凶险,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宴席上的气氛诡异,两拨人都各怀心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伶人在台上咿咿呀呀一派风月无边,蜜意浓情。
徐知诰给徐知询斟了一杯酒:“为兄敬三弟一杯。希望三弟百岁千岁,岁岁不老。”说完,将酒杯递到徐知询的面前。
徐知询盯着他半晌,不动声色的拿起一个空酒杯,接过徐知诰手中的酒,将酒倒了一半,复又递给徐知诰:“我愿意和哥哥各享五百岁。”席上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一旁的徐知谏笑容僵在脸上,额上细细密密的汗。
徐知诰也没想到徐知询会来这么一手,僵在那里。徐知询依旧捧着酒:“请哥哥同饮!”徐知诰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徐知询,一时间筵席上鸦雀无声,连台上的伶人都察觉出气氛的诡异,停下吟唱。空气跟凝固了一般。
一位名叫申渐高伶人缓缓站起身,带着些醉意走到他们身边:“能来太尉府为各位大人唱出戏,那是天下伶人的荣光。伶人惶恐,愿意常有机会到太尉府上服侍,不知这酒可否赏给伶人?”
说着话,从两人手中拿过酒杯,仰首喝光了酒:“这两个杯子倒精巧,大人就赏给伶人吧!”说完,深深的一施礼,将酒杯揣在怀里,醉着步子走了。
徐知谏挤出一个笑:“这个伶人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抢了两位哥哥的酒。”说着话,他拿起酒杯:“我来敬两位哥哥一杯,祝两位哥哥康健!”其他的那些大臣也跟着打哈哈,徐知诰面上一松,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喝了酒。
徐知询缓缓坐下来,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徐知诰秘密派人送解药给申渐高,为时已晚,申渐高七窍流血死在府外。
两个月后,徐知询去镇海治所润州履职。失去金陵后,徐知询过去的幕僚也渐渐散去,徐知询慨叹人情如此淡薄。徐知询到任后并不花精力治理润州,而是常常谈说饮宴,不问政事,徐知诰在润州安Сhā了自己的诸多眼线,徐知询在润州当起了闲差。
南吴大和三年(931年)九月,徐知谏在镇南节度使任上过世。杨溥下旨徐知询接任,并封东海郡王。赴任途中,他遇到徐知谏的灵车,徐知询手抚棺木,轻声说:“弟弟你那样用心辅佐徐知诰,对待自己的亲哥哥如此这般,我没什么遗憾,但如今你有何面目见父亲于地下啊!”三年后,徐知询也在镇南任上去世,谥号康,史称东海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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