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大概是朕看到大嫂你,突然又牵起了对皇后的思念吧。”邢定天故作平静。
崔北屏上前两步,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陛下不仅思念皇后,应该还在为定珠的事犯愁,是吗?”
“大嫂也听说了那件事?”邢定天不觉惊讶。
“宫里人的嘴巴哪里堵得住?现在上上下下都议论着大平国和莆尾国的关系可能会决裂,您背负着多沉重的担子,我还能不清楚?倘若换了仁皇帝,或许会比您更加苦恼也说不定,仁皇帝的心可比陛下您还软得多啊。”崔北屏回头望着灵堂中的香炉,仿佛又生起了对邢定邦的怀念。
“朕真不想因为朕的决定,再失去另外一个妹妹。”
“那么您愿意让莆尾国王用这种条件作为欺负大平国的筹码,踩到您的头上吗?陛下,仁皇帝或许能妥协,可您不同,我从您眼中分明看到了极度的不甘心。”
“可是定珠她……”
“您得顺着自己的路走下去,定珠也一样。”
“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邢定天觉得崔北屏话中有话。
崔北屏沉吟了片刻,缓缓地道:“您只记得定珠是您的妹妹,却忘了她是严家的媳妇,政策联姻下的女人没有选择丈夫的余地。就好像端贤太后和我,一旦嫁了人,与其怀着不满的情绪感叹自己的悲哀,不如用真心去爱惜自己的丈夫,这就是这种女子所追求的幸福。”
“你是说,如果两国开战,定珠可能并不会因为想要保住性命而选择回到故国?”
“倘若定珠和严雍已经海誓山盟,定下白首之约,您觉得她能回国的话,以后的日子会幸福吗?”
“大嫂……”
“陛下,您就赞同大多数人的意见,至于定珠要做出何种选择,就随她去吧。女人所走的路,原本就是一条不能拐弯的路,一直通往一座很陡的山顶,若是在中途突然回头,几乎就等同于退一步即掉进了无底深渊啊……”崔北屏说罢,低头向他再施了一礼,提着裙摆走进寝宫之中,没有再度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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